《月西女传:无字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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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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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哥哥。”

    苍文闻声,立时回身;四目相对,恍惚若四下无涯,芒芒渺渺,不知何处。

    “今日殿上,闻师父言及,这方来探。”

    无忧浅笑,踱步向内,示意苍文同往。

    “夜阑时分,多有不便。”

    无忧轻哼一声,回身展颜:“既知不便,自当明日请早。”

    苍文闻听,立时讪讪,两手偷攥了外袍两边,支吾不得一言。

    无忧见状,笑颜大开。

    “调笑之言,何必当真?”

    苍文一愣,眨眉吞唾,顿了半刻,方道:“那日,无忧可是入了厌梦?”

    “无忧性好奇而行放旷,动念辄为。。。。。。确是委屈了文哥哥。”

    苍文低眉,长纳口气,接道:“自那日之后,无忧身往何处?所历何事?”

    无忧苦笑,柔声应道:“蹉跎多时,失神失心。”话音初落,侧目见苍文面上一紧,尤显疼惜,无忧立时改色,浅笑接道:“那厌梦确是神物,无忧功法肤浅,触之即为其所纳,再回神已是不知时日,置身大荒,全无一人。无忧苦熬多时,弃志百回,终是待得无悯前往相救,弄郎至时,无忧已是濒死之身。。。。。。”

    苍文闻其言,心寒口苦。

    “后来方知,无忧所在,乃是洞野山,其旁,便是衡石山。”

    苍文重重颔首,半晌,闻无忧接道:“此一磨砺,倒也因祸得福。无忧得悟人事无常,自当埋头潜修,待通玄之日,方可同无悯比肩而立。”

    苍文欲笑,然眼波乍动,蒙蒙如雾。

    “知无忧无恙,吾方可安枕。否则夜夜自咎,贯心刻髓。”一言方落,苍文抬臂稍按眉头,轻声自语:“万事万物,当真难测。”

    “无为抱朴之妙,祝鸡修羊之属,孰人可解?无论你我,皆不过应命而动。”无忧惨然轻应,稍顿,却道:“更深露重,文哥哥好走。”

    苍文呆立,见无忧缓步返身,直往居内。苍文低眉一笑,正欲驭气返宫,却闻无忧轻唤两声,回身之际,见无忧已是捧条浅绛披风,立身面前。

    “披了再去。”

    苍文怔楞无言,转瞬莞尔。

    无忧见状,稍退了两步,抱臂轻道:“文哥哥大德,无忧铭感。”无忧抬眉,眼波流转,立时回身,唯留一言:“秉烛枕戈,共待朝旦。”

    苍文目珠微转,难解其意,抬臂欲留,却见无忧掩门归返,未多置一语。

    抬目四望,兵主之雾乍起。(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阳九阸激扬 … 第180话

    第二日寅时方过,桥玄英便疾往内室,虽是忧心惊了青丘清梦,却也不敢将弄无悯置之不顾,只得勉强近前,愁眉低声,缓拍门道:“门主,知日宫主至,正于外堂候着。”

    青丘闻声,初时懵昧,陡地回神,一个激灵便已起身,眨眉着衫,跣足披发,匆匆便往外堂谒见。

    待至正堂,见弄无悯肃然危坐,青丘见状,身子似是一寒,颊上反是一热,低顺眉眼,躬身施揖。

    “青丘失仪,只怕弄宫主久候,反觉怠慢。”

    弄无悯稍一颔首,抬掌拢了玄英呈上香茗,探鼻深嗅,摇眉轻道:“青丘府上,倒是多得好茶。此紫笋研膏,稚水温滚,啜之忘喧,显神仙之度。“

    青丘失笑,脚底渐凉,抬眉瞧瞧弄无悯,见其啜尽一盏,眼风一扫,示意青丘取座。青丘含笑相应,立时就座,待得半刻,方由桥玄英伺候着履,束发猎缨,满面谦恭。

    “弄宫主此番前来,可有差遣?”

    弄无悯闻声,缓将那茶盏搁了,轻道:“之前吩咐愚城子弟往不姜山,可有所获?”

    青丘一怔,掌心陡地拍在额上,立时应道:“青丘险些误了差事。”稍顿,正色接道:“自那日得宫主令,吾便命愚城弟子卅人,直往不姜山山道静候。孰料至今未得顾放怀行迹,日前倒也想着往知日宫报禀此事,然仰日宫宫人称,宫主忙于它务,不便见客,青丘不敢冒进,这便耽搁下来。”

    弄无悯抬眉定睛,少倾,自袖中取出一物,单手一推,便至青丘目前。

    青丘徐徐抬了两掌,近前细观,见那物竟是块金质腰牌,上镌四翅独眼夸父鸟。

    “此乃知日宫夸父金符,出示此物,无论何时何处,宫人自当放行。”

    青丘瞠目,受宠若惊,半晌不得一语。

    “愚城子弟尚在不姜山道?”

    青丘啄啄然颔首数回,闻弄无悯缓道:“即日撤回。”

    青丘不解,疾道:“弄宫主可是恼了?”

    弄无悯摇首轻声:“放怀为吾手足,想来,吾当亲往不姜山,见山主,诉原委,方不失体统。”稍顿,却又接道:“玄英侍候入微,实是贴心。”一言既落,眼目自青丘靴履扫至手畔茶盏。

    青丘立时解意,朝身边桥玄英一个眼风,令其往灶房再取了那金铜煎水壶来。

    待玄英离了外堂,弄无悯心下暗道:即便顾放怀一事已为其漏言密告目荣华,现下万斛楼几已崩解,自顾不暇,岂有功夫于不姜山大做文章?思及此处,弄无悯唇角浅抬,少时,侧目见青丘凝眉相望,弄无悯轻咳一声,缓道:“不日,吾将安置弄无忧于愚城。”

    青丘闻言,面上一紧,支吾道:“倒是。。。。。。倒是许久未曾再会。”

    弄无悯稍一挥手,笑道:“无论功法资履,青丘为上;然无忧孩童,玩心不泯,待其入城,一来尚需青丘海涵,莫同稚子计较;二来需得青丘佐理,免其莽撞。若青丘愿助吾一臂,担待愚城,于微处可解吾后顾之忧,于重处可安肩山之乱,地方安定,群黎乐居,卫鼎晋钟,自有铭功。“

    青丘闻声,顿时飘然,立时起身,拱手明志:“青丘解弄宫主深意,自当依令而行!”

    弄无悯颔首浅应,抬眉询道:“今日得见,面上火毒已愈,想是那泣珠之功。”

    青丘不由轻抚面颊,羞道:“青丘再谢弄宫主大德。”

    弄无悯徐徐起身,行至青丘身侧,目未斜视,负手缓道:“那泣珠于吾宫中尚余了几颗,改日亲来取回。“一言初落,踱步而外,出门恰见桥玄英携了那煎水金壶返归,弄无悯垂眉一笑,见桥玄英面上五色交替,不由轻道:”吾几忘怀,玄英曾于愚城救得无忧一命。待无忧再返愚城,想其必当重酬。“言罢,振衣放脚,直往不姜山。

    两个时辰后。

    不姜山,龟镜堂。

    弄无悯正冠敛眉,朝正上之人施揖缓道:“小儿无悯,拜见赫连爷爷。”

    堂上端坐一老者,童颜鹤发,着石黄云母纹外衫,头顶乌色玳瑁簪,气度从容,大家之风。此人,正是赫连雀尾祖父,不姜山主赫连泰。

    “无悯孙儿,许久未来吾不姜山。”赫连泰银须一抖,朗声笑道。

    弄无悯垂目,拱立之身未有稍动。半晌,赫连泰见状有疑,身子前探,轻道:“可是有事?可是养默宫之事?”

    弄无悯唇角一收,目珠左右转个来回,缓道:“确是养默宫。”

    “坐!取座说话!”

    弄无悯倒未犹疑,恭敬一拜,便往一侧椅上落座,脊背高耸,徐徐将那外袍一掸,单掌握拳,置于膝头。

    “赫连爷爷可曾闻听家君消息?”

    赫连泰目睑一紧,立时应道:“老朽同知日宫相交,全不过无悯孙儿。至于弄老宫主,倒也未似养默宫那般笃厚。”

    弄无悯心下冷笑,面上弥恭,轻道:“无悯惶恐。”

    赫连泰连连摆手:“日前多有耳闻,连吾那孙婿、无悯手足放怀亦是多言无悯坦气大义,识得大体。”

    “家君传闻,空穴来风。”弄无悯深纳口气,接道:“金乌妖丹,暗度魔气;家君不耐,堕仙成魔。“言罢,弄无悯下颌微收,定定瞧着赫连泰,见其面上愕然倒是掩盖得宜,探手而上,捋须沉吟。

    “仙魔二道,歧路亡羊。无悯心守正道,莫敢因循,得机再遇高堂,情理难恕,拼力正法。。。。。。“话音未落,弄无悯踌躇半刻,轻声接道:”娘亲伴吾七日,自裁身殉亡夫。“

    赫连泰两手一撑椅座,徐徐起身,屈膝停顿,却又沉声落座,喃喃轻道:“实是扼腕。。。。。。”

    “无悯失意,惆怅多日。“弄无悯睫上挂珠,似欲呜咽,隔了半刻,稍见平复,方阖目接道:”失而复得之喜,终化父子反目之仇,千岁静候,不过尘垢。“

    “无悯孙儿大义灭亲,不徇私情,实为仙界典范。”赫连泰一顿,试探道:“那养默宫顾氏伉俪可有得闻?”

    “无悯此来,正是为此。高堂逢变,无悯消沉之后,念及顾家长辈,便欲前往一探,孰料至时,散酒障尽化荒芜。。。。。。”

    赫连泰银须急颤,喘呼不得言语,半晌,方起身厉声:“吾那雀儿。。。。。。”

    “无悯。。。无悯未得其踪。”

    赫连泰直臂上前,一扣弄无悯两膀,沉声诘道:“可是实言?无悯当知,雀儿性命,全乎骨余之间!”

    弄无悯见状,亦是起身,侧目无措,沉吟支吾:“娘亲。。。曾言,家君魔气弥深,恐是蛊惑放怀兄。。。。。。”

    一语未尽,赫连泰一怔,横眉怒目,却道:“弄老宫主沉寂千载,怎就得遇放怀,暗施狠手?”

    弄无悯并未急应,垂眉敬道:“家君作为,实是难料。赫连爷爷若因此对知日宫上下存疑,亦是常情,无悯心通。”

    “此言差矣。”赫连泰一顿,却是难再多言半字。

    “无悯卫道之责,苟或中辍,上愧于天帝,下怍于考妣;无论诸长辈信疑,无悯难以改志,必当拨云见日,以待大白。“

    赫连泰未应,反是抬声,召了不姜山弟子入堂,疾道:“倾尽山人,分往四面,寻少主及姑爷下落!”

    下人应声承命,躬身退出堂外。

    赫连泰这方转眉,默然打量弄无悯半刻,慰道:“无悯孙儿莫要如此。当下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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