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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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和鸣-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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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晗巴不得回到有地龙的大殿,忙不迭的点头,宫娥又引着她们进去。

    见她们回来,太后娘娘和郑老夫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话头,郑老夫人见日头不早了,笑着跟太后娘娘告辞。

    太后娘娘给两个小姑娘各赏赐了一条红玛瑙窜珠链子,又笑着让郑老夫人多进宫陪她闲话家常。

    郑老夫人带着两人又去给皇后娘娘请完了安,这才出了宫门。

    坐在自家马车上,就是郑老夫人都放松了许多,与太后娘娘说话,一样要紧绷着心神,就怕万一说到了忌讳,惹得太后不喜,那就大祸临头今上孝顺,得罪了太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索性太后娘娘是真的平易近人,轻易不生气,又赏赐了两串红玛瑙珠链子给两丫头,心情必是愉悦的。

    “外祖母,让您受累了。”

    姜元羲心有愧疚,让上了年纪的外祖母这般折腾,实属不孝。

    郑老夫人一笑,“傻孩子,说什么傻话。”

    她仔细端详外孙女的神色,见她神色如常,眼角微挑。

    她也不细问,转而问起女儿郑幼娘,问起姜元羲的几个哥哥们。

    。。。。。。

    从太后宫中回到自己殿室的越华容,挥退了其他宫人,进了净房,这才将自己袖子里纸条掏出。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上一,日头太大了。”

    没头没脑的,越华容偏偏看懂了。

    上,指圣上、今上。上一,就是圣上的第一子,即太子。

    如今又恰好正值寒冬,不是北风吹就是下雪,难得见晴天,上面又说日头太大,就是说季节相反了。

    季节相反,就是倒行逆施,所以要拨乱反正,如何拨?日头太大,那就不要太阳好了。

    不要太阳?

    越华容眼神寒光闪烁,五娘要除太子?

    他又想起他扶着她,她在他耳边呢喃着又极快速的说着的话,“北阙殿中管理洒扫的太监、太后宫中打理花园的太监,皆是姜家的人,可信,小心,望保重。”

    五娘这是将姜家埋藏在后宫中的暗子告诉他了,在这个冬日,他心中一股暖流缓缓流淌。

    五娘信他,他也不会让五娘失望。

    “越郎君?”

    净房外一声带着恭敬的叫唤,让越华容眸底陡然浮现戾气,还有满满的厌恶。

    “何事?”

    “圣上派了人来,请您去前殿呢。”

    自从他搬进了北阙殿之后,每日到了这个时辰,圣上都会让他去前殿御书房里陪着,他在一边看书,圣上就会在一旁批阅奏折。

    凡能走进御书房的重臣,见到他都会惊诧,这也是如今都城疯传流言的原因。

    能日夜陪着圣上,那些奏折圣上也是大大咧咧的放在那里,并不禁止他看,这样的圣宠,比威胜王还重。

    越华容一直谨守本分,他知道他在后宫如履薄冰,要不是圣上和太后护着,皇后就能轻易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对奏折等物敬而远之,他知道北阙宫中或许有太后的眼线,他绝不能失了太后的欢心,太后对他的愧疚,就是最好的保命法宝之一。

    “我晓得了,待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越华容淡声道,将手中纸条塞进自己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待吃完了纸条,这才慢悠悠的走出了净房。

    换了身衣裳,在小黄门的随侍下,越华容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御书房。

    “华容叩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越华容的膝盖还没有跪下,自己就被一双大手扶了起来,一道粗犷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朕不是说过了吗,越郎见朕,不用多礼。”

    越华容坚持,“礼不可废。”

    他才不会留下这种话柄让皇后等人抓到,从而攻讦他呢。

    “你啊你啊。。。罢了,随你吧,你性子犟,说也说不听,朕对你也束手无策。”

    明明这番无奈的话,却清晰的带着一种宠溺,引得御书房中随侍的太监总管心底艳羡,这位越郎君比后宫之中的宠妃还受宠,后妃还不能让圣上斩杀朝臣呢,那位彭茁彭侍曹,就因为不小心撞倒了越郎君,恰好被圣上瞧见,就丢了脑袋,真是个红颜祸水啊。

    连皇后都不能随意出入御书房,这位越郎君只需要通禀就能进,他都收到不少后妃送来的厚礼,只为打探这位越郎君了。

    哼,当他傻啊,他何必跟这位大红人对着干,他还没忘记他上一任是怎么死的呢。

    “华容怎敢?只是礼不可废,不然让人瞧见了,嚼舌根就不好了。”

    越华容强忍着心底的恶心,由着那双大掌执起他的手,将他带到专为他摆的案几之后。

    “谁敢!哪个敢嚼你舌根,朕就让人将他的舌头拔下来!”

    一道带着狂暴的语气冷喝道。

    随侍太监缩了缩脖子,顿时装起了鹌鹑。

    。。。。。。

第164章 上眼药

    越华容早已经习惯当今这般行事,当今圣上不像一国之君,更像土匪,行事粗暴,经常动辄就打骂这些随身侍候的太监和宫娥。

    就他住进北阙殿的一个多月中,他就见到过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娥被杖毙,在北阙殿伺候的人,就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的。

    且这位圣上尤为好色,在他跟着那些姐儿和老鸨学过的本事中,看出北阙殿的宫娥全都被破了身子。

    他自己更是亲身感受过,若不是他故意把自己弄得血流不止,若不是御医曾说再这样下去他会死,这位定会夜夜宠幸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管中窥豹,论打仗,今上是好手,论打理朝政。。。要不是朝中有九卿撑着,北梁早就被今上玩完了。

    能撑到现在,越华容觉得这也是先帝留下来的余荫在庇佑,也是今上登基不久,才三年之故,不然三年之后且再看。

    “圣上息怒,若是圣上为华容动了怒,就是华容的不是了,华容不如离去,省得让圣上大动干戈,圣上的龙体要紧。”

    越华容神色带着一丝不认同,就要将手从圣上手中挣脱,被圣上一把按住。

    “好好好,朕知道这是越郎在忧心朕的龙体,朕都懂,朕不动怒,越郎且看看,这是你昨日说的想要看的话本子,朕专门让人搜集让人给你看的,你看看可喜欢?”

    一只粗犷的大手指着案几之上叠得有奏折这般厚的书籍,带着一丝期待说道。

    越华容低头看了一眼话本子,抬起头就对上一张粗犷、布满了风霜的国字脸,他一笑,如春花绽放,“华容多谢圣上挂念。”

    陈雄哈哈大笑,另一手拍了拍越华容的手,恋恋不舍的摸了摸他纤长的手指,这才道:“既如此,越郎在这里看话本子,朕去批阅奏折。”

    陈雄又摸了摸越华容的手,这才将之放开,回到龙案之后,豪放的屈膝而坐。

    才看了几本奏折,陈雄就不耐放的将之丢在龙案上,语带不满,“姜太傅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这么点小事都要朕亲阅,相州的安阳县因十几日大雪飘飞,死了好几个人?

    死了人就埋葬,与朕说什么!幽州蓟县大雪封山?那就派人去铲雪,这还用上奏吗!蓟县的县令是吃干饭的吗?

    真是气煞朕也!”

    越华容心底一股戾气涌出,他用了极大的忍耐才将之按捺住。

    哈,北梁的百姓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摊上这么个皇帝。

    安阳县十几日大雪飘飞,死了人还上奏折,分明就是撑不住了,希望朝廷能援手救济,安阳县中定还有许多人度不过这个寒冬,县令才会上奏,不过是希望朝廷能拨下冬衣等物,以供取暖。

    蓟县已经被大雪封山,这雪得多大?靠普通老百姓怎么开雪路通道?只有冬衣充足、又身强体壮的军队,才有这个能耐开通山路,不然蓟县被这般围困之下,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越华容听着陈雄还在骂骂咧咧,真是。。。真是。。。

    他心中杀意更甚。

    “回圣上,太子殿下求见。”一个小黄门进来通禀。

    陈雄骂声顿歇,道:“宣进来。”

    很快,太子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见到御书房中坐着的越华容,脚步微微一顿,复又前行,“儿臣邃拜见父皇,愿父皇福寿安康。”

    陈雄摆摆手,“起来吧,身子可好些了?”

    太子前夜喝得烂醉如泥,昨日连早朝都没上,今日才进宫请安,闻言,太子神色如常,“多谢父皇垂爱,儿臣身子好多了。”

    陈雄并不觉得儿子喝多了酒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年轻的时候喝的也不少,他的儿子不会喝酒岂不是太丢他的脸?

    “你进宫来所为何事?”陈雄问道。

    太子一拱手,“父皇,都城西边那地儿因大雪压梁,塌了几座屋子,死了一人,伤了七人,儿臣欲命大司空府下工匠去修缮一番。。。。。。”

    太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雄不耐烦的打断,“这等小事何须汇报?你真是闲着没事干!”

    因有越华容这个外人在,不想会被父皇这般当众折了面子,太子猛地涨红了脸,连忙低下头道:“儿臣知错。”

    陈雄原就心烦,见状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等小事日后不必回报于朕。你是太子,朕让你协助大司空处理大司空府政务,怎的你像个愣头青一样,这种小事自己都下不了决定,当真是优柔寡断,你让朕怎么放心将江山交给你?”

    这话说得重了,太子眸底闪过一抹慌张,又认错,“儿臣知错,望父皇恕罪。”

    “你下去好好反省一下吧。”陈雄见着心烦,让太子退下。

    等太子走了之后,越华容才出声,“圣上,您可是错怪太子殿下了。”

    他的声音有如清泉叮咚,这抹清凉恰到好处的将陈雄心中的火气浇了浇。

    见是自己宠爱的越郎出声,陈雄的火气渐消,还带着好奇的望着他,问道:“越郎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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