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瞥了一眼文殊几人，原始没有急着追究这件事，而是继续看向了叶玄，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如果我刚才没有收手，你会如何？会出手救下那丫头吗？或者说，你还会认我这个二师伯吗？”
听到原始这么说，无论是通天，还是老子，皆是把注意力从石矶身上转移过来，他们自然是明白原始为什么这么问。
通天重情，但原始又何尝不重情？甚至，纵然是太上忘情的老子，又何尝不至情？
第两百七十五章 三种情，三种道
通天重情，甚至可以说通天滥情。
通天奉行有教无类，凡是愿意拜入截教门下修行大道之人，通天不论根脚，不论身份，来者不拒。他的情，是对天地万物的情。
原始重情，但是原始的情却是只对自己认可的人。
原始极为看中根脚，想要拜入玉虚宫门下，成为一名阐教弟子，根脚悟性福源缺一不可，但是同样，一的旦成为阐教弟子，就会受到原始天尊悉心的教导，耐心的栽培。甚至一旦你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危险，原始也会帮你解决。他的情，是对自家人的情。
老子是三清之中最为高深莫测之人，所修太上忘情之道。
老子选弟子不看资质，不看悟性，不看根脚，但是至今为止弟子却只有玄都一人。
老子常年闭关，参悟大道，可以说，六圣之中，老子的存在感可以和接引并列最低。
种种现象都表明，太上忘情。
只是，若无情，怎忘情？
修行忘情之道，必为至情之人。
只是无论是通天原始也好，老子也罢，在他们心中却是都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那就是叶玄。从他们还只是大罗金仙的时候就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叶玄。
圣人非无情，只是成圣之后众生皆为蝼蚁，很难再轻易动情。
对于成圣之后收的那些弟子，虽然三清对于他们亦有感情，但也仅仅只是师徒之情，但是，在他们眼中，还未化形就已经待在他们身边，在他们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叶玄，却是他们的孩子。
因此，虽然原始同样关注其他事情，但是，他最关心的还是叶玄的态度。
原始的问题便源于此。不仅仅是原始，无论是通天还是老子，亦是无比关注叶玄的答案。
而听到原始的问题，叶玄沉默了。
良久，叶玄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出手。”
这是一个谁都没想到的答案。任谁都觉得，如果原始没有收手，叶玄都会出手救下碧霄，但是叶玄却说不会出手。所以，无论是原始，还是三霄仙音，亦或是太乙真人四人，还是默默关注着此地的通天和老子，都是一愣。不过，仅仅只是一愣，随即了解叶玄性格的三清也都反应过来，静静等着下文。
果然，微微一顿，叶玄继续道：“无论二师伯做的对或不对，您都是我的二师伯，我只是做弟子的，这些都轮不到我来插手。若是二师伯没有收手，我能做的，也只是归隐太阴，此次大劫，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不会再出手。”
闻言，原始沉默了。
他明白叶玄的意思。
封神大劫，席卷天地。无论是阐教，截教，还是西方教，都无法置身事外。而在知道了石矶的事情之后，原始自然是不难发现，这一次的事情，毫无疑问充斥着浓浓的阴谋意味在里面——一旦他没有留手，真的一怒之下杀了碧霄，那么无论如何，截教和阐教之间的矛盾，都无法化解了。
碧霄是通天的入室弟子，通天不可能不问。
而一旦他和通天产生了冲突，那么叶玄毫无疑问是夹在中间最难做的。到时候，他能帮谁？帮通天，还是帮自己？北海之战，叶玄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表明，他完全有资格插手圣人之战。但是，他的身份却又决定了，他帮谁都不是。他不是那些成圣之后才拜入三清门下的弟子，只要跟着自己的老师走就好。叶玄与其说是通天的弟子，不如说是三清共同的孩子。就比如说父母之间有了冲突，你让做孩子的帮谁？
帮谁都不是。
只不过，叶玄的回答也是让原始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知道叶玄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对他心有嫌隙。
轻轻一叹，原始打算先不去想这些事了。
看了一眼下面的太乙真人几人，以及云霄几人，原始天尊深色冷峻，淡淡道：“谁能和吾说说，此事的前因后果？”
听到原始开口询问，文殊几人面色难看，但是却都没有开口。
见状，原始看向了太乙真人。
“太乙，你来说。”
闻言，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太乙真人轻轻一叹，站起身来。
对着原始和叶玄分别行了一礼，太乙真人道：“回老师，大师兄。此事错皆在太乙一人。若要罚，就罚太乙吧。”
冷冷一哼，原始淡淡道：“我不是问错在谁，我只是让你说说事情的经过！”
太乙真人知道瞒不下去，只能从头说来：“此事还要从数年前说起。七年前，弟子心血来潮，感觉机缘到了，于是顺着感应去了一个地方——陈塘关。当时，陈塘关总兵李靖的第三子刚刚降生，弟子感觉到与他有师徒之缘，便收他为徒，并给他取名哪吒。七年来，因为哪吒还小，所以弟子并没有将他带入山中修行，只是偶尔指点一番。然而，就在之前，弟子正在洞府中和几位师弟论道，哪吒却是突然跑来，说是他不小心射死了人，要弟子救他。弟子问清了事情经过，才知道原来是哪吒贪玩，无意间拉开陈塘关的乾坤弓，却是不知为何就好巧不巧的射死了石矶道友门下的弟子。虽然此事错在哪吒，但是其中蹊跷太多，哪吒也不是故意而为，而且，哪吒毕竟是弟子的徒儿，弟子怎能不保他？”
轻轻一叹，太乙真人继续道：“只是，哪吒才来没多久，石矶道友就来了。石矶道友一来就要弟子交出哪吒，弟子不忍，想要用其他方式补偿石矶道友，这才知道不知为何，哪吒那一箭不仅射死了石矶道友的弟子，甚至连魂魄都散了。而石矶道友见弟子不交出哪吒，便要动手强抢，弟子只能挡住她。只是此事毕竟是弟子理亏，所以弟子只是防守，却是不敢还击。”
听到太乙真人这么说，原始冷冷道：“可是，虽然天机有些模糊，但是据我推演，石矶陨落了，而且就是陨落在你这乾元山。”
闻言，文殊几人顿时紧张起来，不由看向了太乙真人。
毫不夸张地说，太乙真人接下来的回答，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第两百七十六章 自私
顿了顿，太乙真人心中微微一叹，无论文殊他们几个是抱着什么目的而来，但是他们毕竟是自己的师弟，而且，他们所作所为虽然有些偏激，但是的确是为了帮助自己。
因此，犹豫了一下，太乙真人拜道：“回师尊，此时全怪弟子。弟子的刻意避让，导致文殊师弟还有普贤师弟误以为弟子不是石矶道友对手，故而出手帮助弟子，没想到失手误伤了石矶道友。师尊要罚便罚弟子吧，此事和几位师弟无关，弟子愿意一人承担。”
闻言，文殊三人不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修为尽失，但是总算是没有暴露。
听到太乙真人这么说，原始自然是明白其中另有蹊跷——以文殊几人的修为，怎么会看不出太乙是故意相让？要知道，石矶只不过是一介太乙金仙，而文殊几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大罗金仙。况且，如果真的是失手误杀，那么石矶又怎么会魂飞魄散？
只不过，虽然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但是原始却并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这毕竟是他的弟子。无论其中有什么隐情，但是眼下四人已经修为尽毁，这让原始怎么再狠得下心来去继续追究？
轻轻一叹，原始看向了叶玄。
“清玄子。”
“弟子在。”
深深的看了叶玄一眼，原始转身离去：“吾有些乏了，当初还在昆仑山的时候，大兄说过，三清门下若起争斗，你尽可处理。此事吾便交给你了。无论你如何处置这四个孽徒，吾都不会插手。只是，他们虽然伤了石矶，但是如今他们四个也都修为尽毁，也算是付出了代价。。。。。。算了，你自行处理吧。有空回昆仑山看看。”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禁让文殊几人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结果会这样——原始一走了之，把事情交给了叶玄来处理。惴惴不安的互相看了一眼，几人目光都投向了叶玄。
原始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本该无比高大的背影此时却是显得有些萧索。轻轻一叹，叶玄看向了下方的太乙真人四人。
太乙真人刚才明显没有说实话，叶玄相信原始也察觉到了。当然，深知后世发生的事情的叶玄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其实并不在太乙真人，而在文殊几人。至于太乙真人，多半是还不知道文殊几人的情况，才会帮文殊几人遮掩真相。文殊几人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叶玄——后世文殊菩萨，普贤菩萨，惧留孙古佛的名头可是妇孺皆知。然而，想到原始，叶玄不禁又是轻轻一叹——后世看了封神之人大都以为原始心狠手辣，但是，岂不知原始亦是最心软之人——纵然文殊等人叛教，原始身为圣人，你又可曾见过他针对过这几人？说白了，即使几人叛教了，但是原始仍是忘不了那一份师徒之情——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原始还是太心软了。也正是因为心软，原始才在明知有猫腻的情况下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反而把处置权交给了叶玄，正是因为心软，原始才会在狠心离开之时和叶玄又说了那么多。
轻轻一叹，看着文殊几人，叶玄目光渐寒，他知道，这几人应该已经和西方教有了接触。但是，眼下二师伯待你们宽厚如此，如果你们能够迷途知返就罢了，如果你们最后还是叛教，那么纵然二师伯不忍心追究，我亦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只是眼下。。。。。。
想到原始离去时说的那番话，叶玄转身走向仙音几人：“太乙说是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