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艾克)- 第7节

“找？找什么？找个屁！有什么好找的，依我看那个小兔崽子并不是回不来，而是不想回来，你也少说几句话，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你是想拐着弯向你哥哥求情，不过没门，这次看我不好好地操练操练他我就白吃了那么多年的米肉了！”听到心爱的孙女的话，老人并没有平息下怒火，反而连带着从前的账开始一起算，因为愤怒而使得白发遮掩下的白眉一颤一颤地，突然，长长的胡子狠狠地抖了抖，拍了一下大腿，迅速从椅子上弹起，正欲往屋外走去。

小女孩一看，立刻就知道扎古来了，对于爷爷她很清楚，基本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躺在躺椅上，只有村里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起身，而自从捡到扎古两兄妹之后就多了一样，那就是每次要教训扎古的时候，看着站起身的爷爷，小女孩立刻抢在老人前面奔出屋外，想要在哥哥被爷爷抓住之前通风报信。

“哥哥快走，爷爷要打你屁股啦。”小女孩看着面部狰狞、青筋暴起的哥哥大声叫道，之后却是愣住了当场，因为她看到了陌生的车子鸣，更是以为扎古身上背着的山乌金就是哥哥所说的要抓给她的“小动物”。

扎古听到妹妹的呼喊，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更是情不自禁地那么一抖，仿佛如一座肉山的山乌金瞬间把高大的扎古压在了地上，唯一裸露出来的右手不断地抽搐着，车子鸣看着这一幕，心里想着怎么感觉有点熟悉，突然，车子鸣抬起了正对着扎古的头，视线往那出声的小女孩身后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而来。

“高手！脚步看似凌乱却是攻守皆宜，有些驼背的身躯旁干枯的双手，却是正处于随时出击的状态。”车子鸣皱着眉头凝重地想到，若是别的也许车子鸣还看不出来，然而经过吴炜的魔鬼教导，又怎么能看不出来？没错，眼前老人身体摆放的境界就是吴炜希望教给车子鸣的。

仿佛察觉到车子鸣心中所想，老人淡淡地看了车子鸣一眼，而后走到被山乌金压在下面的扎古面前，伸出右手所持的拐杖，看似轻轻地一捅，整个山乌金瞬间往远处甩去，车子鸣来不及感叹，就听得扎古从地上跃起，双手握拳朝天，大喊一声：“啊！又活过来了，咦？我怎么要说又呢？”

下一刻，连车子鸣都不忍心看了，只见得老人的拐杖化作一道道的模糊的影子，袭向了正傻笑中的扎古，使得后者在黑影中“手舞足蹈”，脸上也开始绘上色彩，有青的、红的、紫的和黑的，堪称五彩斑斓。

“好啦，爷爷，有别人在呢，给哥哥一点面子吧！”倒是小女孩看着一边倒的揉虐，不忍心地出声道。

听到孙女的话，感觉一口气出得差不多了，老人便停了下来，“彭——”的一声，没有老人拐杖的支撑，扎古轰然倒地，看了看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他，老人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凭你这点实力，也好意思出去丢人现眼？看看，让别人看笑话了不是？”老人说完将视线重新对着车子鸣，眼中光芒熠熠，难得透露去些许欣赏，嘴角微微上扬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不错，真是不错，唉，看看我家的小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您客气了，扎古的实力其实很不错，能够仅凭肉体的力量降服一级野兽，这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做得到。”的车子鸣躬了躬身，神情谦虚地说着。

“瞧瞧，这修养，这家教，扎古，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这人啊，还真是没有相同的。”顿了顿，方才说道：“不过你也太过于老气横秋了，这话应该是你家中长辈教你的吧？小孩子，就应该活泼点，只要别向这小子一样太过于活泼就好。”

车子鸣听着老人后面这句话，自然点了点头，应了应是。

0008　山下小村（2）

“伊娜、扎古，你们俩先带着客人回去，我随后就来。”平息了怒火而面无表情的老人缓缓挥了挥手中那深褐色的一米多长的拐杖，对着扎古两兄妹说道，随后便领着壮大的山乌金往村中深处走去，留下了车子鸣等三人面面相觑。

“走吧，跟我来，不要理那个老头，我们去村里面玩，伊娜，你来不？不来的话不许你和爷爷说，知道不？”看见老人走后，原本还保持着一脸恭敬而仔细认真地聆听的扎古迅速站起身来，对着一旁偷笑的妹妹说着，他可不希望因为惹恼了妹妹而使得她在爷爷面前吹耳边风，要知道，爷爷最疼爱的就是伊娜了。

“去！为什么不去？我当然要去，我要和哥哥一起去玩，如果你不让我去我才会告状呢！”扎古的威胁，正中伊娜的心，她迅速停住笑声，换做一张皱眉的小脸对着一脸兴奋中的扎古说道，她可不希望哥哥冷落了她，要知道，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和她在一起，村里的那些小孩才不会欺负她，因为没有父母，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白眼和暗地里的排斥，爷爷又不理会这些，只有哥哥一直保护着、关怀着。

车子鸣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一对活宝，他不禁想着自己跟着扎古来到这个村子是对还是错，不过若是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作出同样的选择的，因为他太容易迷路，这是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毛病，吴炜也曾经狠狠地训练过他，就是改不过来，只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就一定会迷路，不像其他的人，能够在陌生的地方迅速熟悉，若是让他一个人在深林里面转悠，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才出来。随着一座座房屋向身后退去，扎古和伊娜带着车子鸣熟悉地穿过密集的人群，边对车子鸣说到：“你要先去哪里？吃的地方？玩的地方？”

“这里有没有打铁的地方？我想做一把铁剑。”车子鸣大声地对着扎古答道，抬起头，繁星点点，夜晚星空下的村子实在有点吵，周围的人们在辛勤劳动完一整天后肆意地狂欢着，他们急需要放松自己，不然长期的劳动会使得他们精神崩溃，他们大笑、大闹着，仿佛要把一切压力和不满尽情发泄出去。

“铁剑？打铁的？我们这里没有专门打造武器的，咦！等等，我知道了，和我来。伊娜，说你呢！把手给我，不要乱跑！”有些疑惑的扎古想了下否定了车子鸣所提出的问题，可是他再仔细地想了一下后，重新对着车子鸣说着。扎古伸出了粗壮的双手，左手拉着伊娜，右手拉着车子鸣，突然往幽深的巷子里挤去，不断穿梭着，片刻之后直到晃花了车子鸣的双眼才来到了一个破旧的相对矮小却又错落有致的房子面前：“大叔？汉拔大叔？你在哪？快出来，我有生意介绍给你啊！”

“哎呦，谁啊？不知道我已经睡了吗？昨晚一晚都没合上眼呢！哦，是扎古啊，怎么了，难道你又打断了谁家的锄头了啊？”随着扎古那独特的大嗓门，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从后面的侧室中晃晃悠悠走了出来，揉了揉他那惺忪的眼睛，微睁开来看着车子鸣三人，漫不经心地说：“咦！还有伊娜啊，怎么？陪你哥哥出来玩啊？咦？这个小孩谁家的？我怎么没见过？”

“才不是，你别乱说，侮辱了我的名誉，我才没有打断别人家的锄头呢！”听到刚睡醒的汉拔如此取笑着，扎古有点恼羞成怒地说道，自从小时候贪玩经常打坏村子里面大家的东西后，这个破坏王的恶名就一直跟随着扎古，即使长大了也不曾变过，他知道这是村子里面的人对他的一种戏称，可要是将来被人听到了还不笑掉大牙？看，那家伙现在就一定是在偷笑。

“那是打断了什么？”古铜色方脸的汉拔挤眉弄眼地对着扎古说道，活了四十多年的他又岂会不知道扎古此时心中的想法？他有点好笑地看着此时偷偷望着车子鸣的扎古，年轻人嘛！总是喜欢面子，能理解。

“打断了……”可怜的扎古还是单纯了一点，轻易地就顺着汉拔的话往下说，等到回过神来方才呸的一声，大声反驳道：“我都说了，我才没有打断东西呢，以前那是意外，这次来是因为我朋友想要一把铁剑，可是整个村子里面我都不知道有谁可以做，只好来找你了，你别和我说你也不知道啊，我可是和我朋友打包票了，不要让我丢面子啊！不过好像你也很悬哦，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看你在打造农具……”

“哦，原来这样啊，那么应该就是这孩子想要的咯？嗯！没问题，等等我，我现在马上去找一桩大大的树木来，做十几二十个木剑给你们玩哈，等着……”说着，本打算真的去寻找树木的汉拔突然之间看到了车子鸣白净的右手手掌上长着一层细细的薄薄的茧，便立即停下了正在迈动的双脚，铜铃一般大的眼中，惺忪的睡意也散去不见：“哦，不好意思，看来你们是真的有需要啊，这样的话，唔……”汉拔抿着双唇沉思了一下，方才对着伫立一旁的车子鸣说着：“我现在手上只有一般的矿石，若是打造些生活的农具，质量都是过得去，可若是要打造可以对敌的武器，却是根本不合格，因为太过于脆弱，可能连这种两公分的木桌子都削不下来……”

“那怎么办？总不能拿着一把随时会断的武器去御敌吧？你到底行不行啊，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不要找些乱七八糟的借口哦。”可怜的汉拔的话只说到了一半，急性子的扎古便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不过汉拔却也不恼，一来是知道淳朴的扎古的性子，二来，也是知道扎古对于自己能够打造武器的信心严重不足，也是，一个村子里面所需要的武器少之又少，而大人们又不会主动向小孩子提起，只知道汉拔会打农具的扎古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看来，要是不好好露一手的话，岂不是会在这三个小屁孩面前丢脸？”壮硕的汉拔心中如是地想到，他撇了撇嘴，对着扎古怒目而视，嘴里口沫横飞地说道：“放屁！我是那种人吗？我会拉下脸面对着你们三个小屁孩说谎吗？先听我把话说完，没事老爱打断别人的话，你爷爷就没有好好教过你在长辈面前要仔细认真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