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师(今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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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今夕)- 第3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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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说,张七比我厉害?”
  彭三公子的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挤出,透着幽怨。
  “我所遇上之人,都这么说。”背对着彭三公子,安伯尘耸了耸肩,轻巧道。
  酒楼上静悄悄的,安伯尘也不着急,没过多久,玩味的笑声从身后响起。
  “或许吧。或许在五日前,他的确比我高那么一点点,可现如今,我已突破二元极界,纵是他张七也奈何不了我。”
  安伯尘笑了起来,身为截朝太师之子,留守截朝的第一高手,彭三公子自然心高气傲,且是个好斗之人,只从那日他于龙女宫邀战自己便能看出。
  “是吗?三公子可别说大话闪到舌头了,就算你突破到二元极界,也不过和我打平。听说那个胤朝国师之子,可是三朝年轻一代中公认的第一人,神通广大,厉害无比……罢了,多说无益,三公子告辞了。”
  安伯尘的口气似乎对彭三公子很不屑,说完,再度迈出脚步。
  “等等。”
  彭三公子的声音响起,安伯尘抬起头就看到彭三公子已出现在他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真的不信?”
  “空口无凭。”
  “也好,也该是时候让三朝中人都知,年轻一代的第一人究竟是谁。”
  嘴角翘起,彭三公子看向窗外的街道楼台,目光闪烁道:“我虽常游历,可也不忘修行,更是突破二元极界。而他,哼,估摸着正在温柔乡中找不着北,和那个公主府的女官打得火热,也不知修行退步了多少。”
  彭三公子口不择言,冷笑着望向窗外,并没发现身前的男子脸色陡变,双目中喷涌出怒火。
  安伯尘自然不会以为彭三公子说的是真的,可也猜到了那个胤国师七子,三朝第一的张公子对红拂有意,在他沉睡的这些年里,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的。
  正在这时,彭三公子缓缓转过头来。
  安伯尘心头一紧,头皮发麻,赶忙将那丝担忧和怒意驱散,心中只留对张七公子的战意。
  先前的战意是安伯尘刻意所发,此时乍一从彭三口中听到这事,安伯尘对于那个张七公子的战意可谓真实无比,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看得彭三公子一愣一愣。
  误打误撞之下,彭三公子对于安伯尘的“打算”已笃定无疑,心中的不满和幽怨又更盛几分。
  三朝同辈中,能被他视作对手的少之又少,可自打他踏足修行之道起,便有一个人始终与他并驾齐驱,甚至还要压过他一头。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忍到出头之日,已突破二元极界的他自然比据说正在苦苦追求那个女官的张七要厉害,彭三公子心中坚信。
  可听到安伯尘这一番话后,彭三公子陡然发现,别的人还不知道他已超过张七。就连和他鏖战将近两天,隐隐生出惺惺相惜之情的无邪都固执的认为,胤朝张七要比他强,彭三公子自然坐不住了。
  “倘若彭公子没有其它事了,无邪就此告辞。”
  安伯尘笑着拱了拱手,一个闪身出了酒楼,虚跨几步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魏县之西的山坡上,安伯尘负手而立,静静等待。
  彭三公子并没让他多等,没过多久,他的气息便消失在酒楼中,几个瞬移间,彭三公子的气息已离开截朝地界,出现在胤朝地域,直向西南方向的胤京而去。
  安伯尘心知,彭三公子是想赶在他之前,偷偷前往胤京,战败张七公子,然后得意洋洋的等着看自己吃惊的模样。
  转过身,安伯尘朝着和胤京背道而驰的方向飞去。
  彭三公子突破到二元极界后,已是如今的三朝顶尖,就算红拂书信中的张七公子再神通广大,凭借彭三的二元极界应当可以将他困于胤京。
  想到彭三所说的那事,安伯尘眉头稍皱,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杀机,转瞬即逝。
  犹豫片刻,安伯尘并没取出琉璃瓶。
  红拂也有她的布置,此时应当正忙,也不知今次是否能够见到她。
  就在安伯尘赶往百车国的同时,也有一人从洞窟中走出,穿着一身雪白的袈裟,在他背后的洞窟中陈列着一颗颗人头……


第432章 菩提本无树
  这里是位于庆国境内的登天窟,群山如林,鳞次栉比的排列开来,山岩透着沧桑的气息,褶皱叠生,仿佛一张张苍老的面孔。
  或许是因为庆国听起来有些像秦国,或许因为在远离大匡的庆国也有寺庙和僧人,又或许因为,他实在是无路可走。那年三朝大规模捕杀无底洞者,他侥幸逃生,他知道大匡再无他的容身之地,于是乎长途跋涉,一次次的避过三朝仙神妖魔的追杀,走过沙漠丘陵,飞过高山大海,来到东西两界交汇处的庆国,这里也是少有的没被三朝收入囊中的地界。
  庆国的百姓们都被迁移到了三朝,留下古老的寺庙和只会念经的僧人。
  “阿弥陀佛。”
  走出洞窟,年轻僧人低喧佛号。
  佛音如洪钟,遥遥荡开,直传入那座老寺。
  寺庙中有僧人在念经,听到那声佛音,无不肃然起敬,朝向洞窟方向合掌而拜。不单单是众僧,就连林间的鸟兽虫鱼也都停下动作,鸟儿落于枝头,鱼儿从河水中抬起头,朝着洞窟方向顶礼膜拜。
  对于庆国遗寺的僧人们来说,除了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住持,他们最景仰的便是登天窟中的苦行僧了。他每年都会来寺里修一会儿禅,并当众和老住持辨法,两人口若悬河,解释禅道天马行空,听得众僧如痴如醉,钦佩不已。往往在辨法后,那个白袍不染污尘的苦行僧便会去登天窟闭死关,一闭关就是一年,直到第二年,再度出现在寺中。
  年迈的老僧一个接一个圆寂,年幼的僧人也在看不见痕迹的岁月中变成了老僧,除了偶尔有行脚僧人路过挂寺,寺庙中再没添过新僧。时至今日,这座当年庆国最大的寺庙中,只剩下几十个垂垂老矣的僧人,也不知在哪天会被佛祖召唤到西方极乐,而他们心中最大的愿望却是在尘世中的剩余日子里,能见到主持和那位苦行僧分出高下。
  佛家戒嗔痴,本不该留着胜负的念头,奈何他们只是僧人,不是佛祖菩萨,尘世中的僧人若都能做到嗔痴无度,那还要什么佛祖。
  “阿弥陀佛。”
  同样的佛号声再度响起,这一回却在寺庙中。
  念经的老僧们惊讶的看向年轻的白袍僧人,面面相觑。
  “阿弥陀佛,大师记错日子了,一年之期尚未到。”
  一名僧人躬身回礼,善意的提醒道。
  年轻僧人面色庄重,朝向开口的老僧人淡淡一笑:“法无异法,妄自爱著,将心用心,岂非大错。”
  老僧错愕,哑口无言,其余的老僧们一个个低下头,苦思冥想,参悟起大师话中的涵义。
  “我从未说过,只是你想多了而已。”眼见众僧陷入沉思,年轻的僧人莞尔道:“心有缚则缚,心无缚则自由。”
  众僧闻言豁然开朗,先前开口的老僧羞得面红耳赤,低喧佛号,朝向年轻僧人合掌而拜。
  正在这时,一阵禅声从寺内深处传出。
  “花种虽因地,从地种花生。若无人种下,花地尽无生。无华,你束缚了他们的心,却又怨他们解不开,你把着因,让他们看不见果,何以道自由。”
  “住持!”
  “住持也出关了!”
  一众老僧面露喜色,情不自禁的叫喊出来。
  住持和苦行僧还未开坛,就辨起法来,怎么能不叫他们欣喜若狂。
  转眼后,一道短小的身影从庙中走出,若有外人在此定会大吃一惊,被老僧们唤作住持的僧人竟是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见到住持一年比一年年轻,老僧们都无异样,正如那年见到满身是血却英俊得不似人的无华。色即是空,无法无相,如梦幻泡影。
  看向住持,无华双掌合十,低喧佛号,抬起头来时,却摇头一叹:“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扫,勿使惹尘埃。若我是尘埃,只怨他们未能拂扫禅心,禅心蒙垢,不如明镜。”
  话音落下,老僧们又添几分羞愧。
  “住持,无华所言极是,我辈终究没有慧根,做不了菩提树,扫不尽心头尘埃。”
  低念佛号,一名老僧惭愧的对主持道。
  “休慌,且听我一言。”孩童模样的住持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踱起脚步,朗声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弥陀佛!”
  众僧齐齐合掌,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只觉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随后纷纷瞧向无华,却是好奇他如何来辨。
  却见无华遥遥西望,目光放得悠长而深远,仿佛在那有着什么很吸引他的东西。
  众僧随着无华的目光,好奇的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佛祖何在?”
  无华突然开口问道。
  众僧皆愕,却没想到无华大师竟然放弃了和住持继续辨斗,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莫非他认输了?
  也只有遗寺住持隐隐发现一丝不对劲,他急忙念出一道佛音,宛如当头棒喝,炸响于无华耳边。
  笑了笑,无华转过头:“没用的,我心意已决。”
  “一切众生,皆可成佛。他们亦是佛祖菩萨。”抬手指向年迈的弟子们,住持说道。
  那些老僧们一个个吓得面色发白,纷纷后退着摇手,口道住持使不得。
  “主持?主持是什么,谁能描述一番,主持像什么?”年幼的住持开口问道。
  老僧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哑口无言。
  “住持若像什么,那和猪狗牛羊又有什么区别,同样,佛祖菩萨虽看不见,却又存留在慧心中。”
  年幼的住持说着,看向无华。
  “哈哈哈……”
  在众僧惊讶的目光中,向来庄重而不失温和的无华大师仰头大笑,眉宇间流露出他们从没见过难以描述的神色。
  “一百三十九年前,你留我在此,说要和我共参佛道,等佛祖来渡,前往西方极乐,成就尊位。可我苦苦等了一百三十九年,却从未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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