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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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宅斗-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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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她。”战雪拉着兰香一同回了主院。
  两个人一通忙活,正房里四角燃起了四个火炉,暖融融地烘得人身上快要流汗。绣心也在这难得的暖意中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战雪见绣心伸出了一只手,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可暖和些了?”
  绣心虚弱地道,“好许多了,劳烦你每日来瞧我。”
  战雪看着绣心一日不如一日,心酸不已,撇过头去不忍再看,“你好起来,我便心安了。绣心,我知你如今万念俱灰,只是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若有个好歹,不说我同兰香姑娘会伤心欲绝,你的母亲又如何自处呢?”
  “战雪,我若不这般想,你以为我如今还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绣心的头转向她这边,空洞洞的眼睛瞅着她,“恨只恨我一颗心错付了出去,若是以前……咳咳……”说着说着,绣心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兰香忙赶上去拍着绣心的背替她顺气。
  战雪知她说的是王甫生,一边心里暗恨他心硬如铁,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绣心又两度怀着他的孩子,如今她此般模样,他竟连瞧都不来瞧上一眼,实在是可恶至极!
  “战雪,我听说你父亲重新拿回兵权了?”
  “是。”战雪道,“现如今天下大乱,外族虎视眈眈,这世上除了我父亲还有谁能阵得住胡族?”
  绣心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战雪有意将话题往有趣的事上头引便道,“你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可是万花绽放的时候,等这个寒冬过去了,春天也便来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绣心说着说着便乏了,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均匀的呼声。战雪站起身来,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去找二爷,不能再让绣心耽搁在这里。”
  兰香行了一礼道,“那一切便拜托姑娘了。”
  王甫生虽则是战雪的公爹,可战雪可一点没把王甫生当做自己的干爹,把两个看守书院的小厮掀翻在地之后直直地闯入书房,砰地一声一脚踢开了房门,指着王甫生的鼻子骂道,“王甫生,你到底是几个意思?你若是心里还有绣心,就去跪着求她原谅,若是你要休妻他娶,那便赶紧将休书写了,何必再折磨绣心?”
  王甫生正提笔在朱红的奏折上批阅,闻听此言也不过略略抬了抬眼皮,“战雪,这就是你同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
  战雪可不吃他这一套,“父亲?这话你也好意思说?”战雪一脚蹬在桌子上,“王甫生!今儿个,这休书你是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王甫生将笔放下,抬起头来瞧着她,“这休书我若是不写呢?”
  “不写?”战雪一不做二不说揪起王甫生的衣领,举起了右拳,“你写不写?”
  此时此刻,王甫生依旧镇定自若,“战雪,你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战雪可不管这些,“你威胁我?你倒是有本事让朝宗也写封休书休了我啊!我可不怕你!”
  王甫生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战雪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你以为我不想吗?”
  那封休书,你以为他不想写吗?
  每当提笔,每当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每当想到写下这个之后,他与绣心便再无交集,他便心如刀割。于是,只能写了撕掉,写了再撕掉,如此重复循环,没有尽头……
  战雪闭了闭眼,带着哭腔道,“绣心快不行了……这封休书你若是再不写,她就要死在这王府了!”
  王甫生的眼睛骤然睁大,然后颓然地闭上,“绣心……她……”
  战雪松开了他的衣领,“王甫生,时至今日,我都不相信你对绣心会一丝怜惜都无,你写下这封休书,权当放了绣心,救她一命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更。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诀别
  连下了十几天的大雪终于在一月十五这一日停了;天边露出一缕微光;厚厚的雪层开始融化;屋檐上的冰凌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滴答,滴答,一声又一声。
  在这滴水声里,她听见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轻轻地;缓缓地;慢慢行来,那人的鞋子踩在尚未融化的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微响。自失明后,绣心的听力变得异常敏感;极其细微的声音都能引起她的警觉。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紧紧攥住兰香的手;“兰香,是谁来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绣心对这个世界害怕,且谨慎了起来。
  兰香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不稳,“哦,姑娘,是外头牵马的小厮来了。”
  “哦。”绣心攥着兰香的手的力度并没有减轻,只是冲着前面微笑着道,“劳烦了。”
  那人未出声,只是往前继续迈了几步,直直走至了她的面前。
  绣心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晓得,那人已经走至了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威胁感,那是瞎子的一种天然的感觉。
  她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这位小哥,可有事?”
  而此时此刻,王甫生抬起了双手,呈环抱状,堪堪环住绣心的身子,却又没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他是多么想搂她入怀,可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兰香道,“小哥,我们姑娘要走了,莫耽搁了。”
  王甫生的手终于无力地落下,他转过了身,往外走。
  走了好一会子,终于到了王府大门口。
  在绣心跨出大门的门槛时,她停住了,将脚收了回去,她似哭似笑地对身旁的兰香道,“兰香,你说假设我愿意做个妾室,这王家可能容我栖身之地?”
  兰香闻言,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心内酸涩无比,“姑娘……”
  而她身边的王甫生更是身形一震,往前抢走几步,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留住绣心。可是,绣心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他肝胆俱伤。
  “你看,我都糊涂了,竟生出了这等幻想,呵呵,呵呵。”说着便是一阵轻笑,“王家的人从来都将利益看得高过一切,我算什么……”
  “姑娘,快别说了,咱们速速离了这伤心之地才是。”
  绣心点了点头,往前跨出了门槛,接着又是一阵笑,“我们崔家上下如今竟没一个可意的,大姐锦心家中多了一个横行霸道的妾室还有一个庶长子,丈夫偏心于妾室,整日郁郁寡欢。而我呢,被休弃回家。大哥被父亲连累,志不得伸,二哥更是被发配至偏远县城。父亲自牢中出狱,便疾病缠身,母亲旧疾复发,眼见着瘦了下去……”
  兰香替绣心掀开马车的帘子,扶着她上车。
  绣心摸索着抓住马车的边缘,到底回过了头去,“其实,最傻的是我,家中出了这样的事还指望王甫生能帮着力挽狂澜……”
  兰香见绣心此刻有些不正常,心急如焚,“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绣心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奇怪的笑来,“无事,无事,我只是看清了些事情。”
  终于,绣心上了马车,车夫一甩马鞭驾了一声,马车开始跑了起来。
  王甫生站在大门口,瞧着那马车卷起的尘土,心中忽感一阵冰凉,他觉得,从此刻起,他真正的,失去了她。而且,恐怕再难挽回。
  但是,此时此刻的他亦没有别的选择。
  一月后,清明,郴州。
  “姐姐,姐姐,外头阳光可好了,湖边杨柳依依,姐姐陪我出去踏青可好?整日闷在这屋子里头有什么意思?”江紫萱推门而入,拉着绣心撒娇道。
  绣心抿嘴一笑,“你啊,都快出嫁的大姑娘了还这样贪玩。”
  江紫萱如今已经许配给了郴州刺史之嫡长公子,杜成玉,听闻这杜成玉才高八斗,相貌俊逸,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一手丹青更是妙绝,乃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江紫萱听闻绣心提到她的婚事,嘟起了唇,“我才不想嫁呢,那个杜成玉压根不如传言那般,简直是满肚子坏水……”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江紫萱默默住了口,脸上却飞起了两朵红云。
  绣心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听得出来,这紫萱还未出嫁呢,就被这杜家的嫡子给压得死死的了。
  “姐姐,姐姐,陪我出去走走罢。”紫萱晃着绣心的衣袖。
  绣心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只是你瞧瞧如今的我,如何能陪你出去玩耍?”
  紫萱笑道,“我会照顾姐姐的。再说了,上回张大夫替姐姐针灸过后,姐姐不是能看到些模糊的光线了么?”
  绣心伸出五指在眼前晃了晃,低声道,“那只是一瞬罢了,现下,又什么都没了。”
  紫萱宽慰道,“姐姐,张大夫医术那样好,再多针灸几次,多喝些药,一切都会好的。”
  绣心道,“但愿如此罢。”
  到底绣心拗不过紫萱,坐在轮椅上,由紫萱推着出了门。舅母吴氏到底不放心,除了有两个贴身的丫头跟着,还拍了五六个小厮护送着,临走还百般叮嘱,“紫萱,你如今是大姑娘了,你绣心姐姐又行动不便,你得多护着她些,可晓得?”
  紫萱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母亲,回回都这样不放心。”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郴州明月湖湖畔。
  小厮们将轮椅搬了下来,紫萱扶着绣心坐了上去,“你们在后头跟着便是,我们姐妹两个要说悄悄话。”
  “是,大小姐。”闻言,众仆役皆退后了几步。
  紫萱慢慢地推着绣心沿着湖边慢慢地走,“姐姐,今天恰巧立春,两边的杨柳都绿了,湖水也是绿绿的,可美了。”
  “嗯。”绣心点了点头,虽然现在瞧不见,但是她闻到了清新的空气,听到了鸟啼声,她在脑海中想象着美景,不自觉得心情也变得舒畅了些,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姐姐,你可真美。”
  被这样直接地赞扬还是第一次,绣心的脸有些红了,“一个瞎子有什么美的。”
  紫萱道,“姐姐是生得美嘛。”
  一月之前,绣心被秘密送到郴州之时,差点没把江云海给吓着,眼前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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