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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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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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嘘——”不是告诉她别张扬了吗?她干脆喊得天下人都知道好了。南月凌要是有第三只手,一定拔自己的头发。
  “愣着干吗?”她认真得很,非挖不可。
  南月凌撇开头去,决心再不跟她说一个字。
  兰生仍弄来了锄头,连带那工头,开挖之前还问,“这里没来得及动工吧?本来盖了什么?”
  汉子也快抓狂了,吼吼地喷气,“就堆了几块破砖头,除此以外啥也没有。姑奶奶,你有完没完?”要不是兄弟们都等钱养家糊口,他可不伺候。
  “挖个一丈,我就不麻烦你了。”兰生始终态度良好,求人不过打笑脸。
  汉子没法子,招来一工,等挖了丈深的坑,屁也没有,正要上火再质问,却听咕噜一声,从泥里冒出一滩臭黑臭黑的水来,而且止不住往上涌,吓得他和工人连忙爬上来。
  那臭味很快散得满院子都是,将主家父子俩招来,捂着鼻子就问怎么回事。
  “这里原是茅房,当初拆房子的人偷懒,将茅坑随意盖上算数,等于留了一池污秽,经年累月积存了有害的气。如今一施工,大概底下也不稳,便泄了出来。量少,工地上又味道重,没人在意到吧。”如她所料,怎么看残垣形状大小都只有茅房了。
  这下,工头也对兰生刮目相看,毕竟高人难遇,遇到就是长见识,“那我和兄弟们为何不病?”
  “这气虽不好,你们身强体健,常年在工地干活,已经能抗各种异味,但主家少夫人却娇贵,想来还嗅觉敏感。”要不是刚才那阵风,她也找不出来。
  “没错,我妻一手好厨艺全仗嗅觉特别。”主家公子高兴极了,找到病因就好。
  “如此说来,只要让生病的人远离此处,再让人把污秽清理干净就好。”捂着鼻子,主家老爷心头也松。
  兰生点头,又道,“清理之后也不能立刻在上面建屋,少说要空三五月,待味道散了。”
  “照建茅房就是。”工头自以为是好提议。
  兰生却道不可。
  主家老爷如今是言听计从,对兰生信服得五体投地,忙问为何。
  “刚才同你们走进来,发现这宅子中轴走道易夹风,风能速播宅中各处。”南月府,还有这所宅子,建筑的布置让她无话可说,此时不想细论,只简要说明,“这粪坑若还在原位,施工虽便利,但它处在中轴之首,风位之前。原来有墙挡,如今打通了,风带有害之气乱窜,你们以为好是不好?”
  “自然是不好。”谁愿时刻闻茅厕里的味道?主家老爷马上吩咐工头找人清理粪坑。
  工头开始请教了,“请问女师,茅坑该造在哪儿?”

  第47章 桶金

  日光斜照,一长一矮,一瘦一胖,两道影子高低不平从泥路上蹭过去。
  南月凌一声怪腔怪调,像老鸭子,“请问姑娘,茅坑该造在哪儿?”
  兰生笑得肚子都疼了,扶着墙走不动路,太恶搞。
  “你还笑呢!还好意思笑呢!”自小接受骄傲家教的胖小子今日遭遇莫大耻辱,“当今只有天子能向父亲问卦,高官捧金也未必求得大姐开六爻用梅花,而你——真是无话可说了,南月氏明月流的能力居然被你用在茅坑上!人家给你二十两银票,你居然还能收进衣袖!我长这么大,没听过指个茅坑可以拿钱!别人好意思给,你也好意思要?”
  “不是茅坑钱,而是给他家指出了病源,算是谢礼。”那二十两又不昧心,更何况,通过这两日,她发觉自己需要存私房钱,还得是海量的,“这跟能力卦算也毫无关系,只是从一个结果找到一个因为,是事实依据。”
  “茅坑钱?茅坑钱!”不行了,谁来给他一棍子,打昏他吧。
  “那么圆一大脑袋,装粪坑石头了?”她明明说得是“不是茅坑钱”,干嘛要吐白沫的样子?
  又是坑?南月凌双手高抬,“你再坑来坑去,我就把你晚饭砸掉。”
  害他这会儿好像还能闻到恶臭味,一点都不想吃东西。搁在平时,早饿了。
  “皮球,你敢砸,我就告状。”兰生掰手指数给他听,“钻狗洞,泡酒楼,装骗子,而且还是跟南月兰生一道。你娘要是知道的话,你的禁足会不会到明年去?”
  南月凌立刻重新抱紧,斜眼冷对,鼻子朝天如牛鼻孔,哼。
  这里人人都敢对她横眉竖眼外加哼哼,以为能贬低了她。在她眼里,不过也就只是哼哼而已了。他人鼻子下那块铜钱大的气息波动,她管不着,也不用管。连她毫毛都吹不动一根,更何况人心其实都能达到海宽。她是个相当自我的人,说难听些,就是自私。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自私和心胸开阔并非反义词。自私相对无私,开阔相对狭隘。她自私,心开阔,没有矛盾的时候。
  再钻狗洞,兰生心情已大不同。钻出去的时候,是饥肠辘辘的流浪狗;钻回来的时候,是指点茅坑的大仙姑。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正要站起来,却被南月凌拉住袖子,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茅草叠绿叠黄,仍留缝隙,因此兰生看到廊下有人影几道。
  夕阳西下,终于想起拾她这朵朝花了么?
  “门边无人,我们偷偷出去。”兰生说完,匍匐前进。
  南月凌又惊圆了眼,什么丢脸出丑的事她都敢做,哪怕皱下眉,他也愿意理解成出于无奈。
  好在院门到廊下有树草遮掩,两人顺利溜到门外。
  南月凌将打包的螃蟹往兰生身上一推,“托你的福,我以后都去不了醉仙居了。还有,今后我来你这儿只为了出门,你千万别跟着我,或同我说话,绝对不和你走一路。”
  兰生接了包,刚张嘴。
  南月凌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别跟我说话!”丢人!
  兰生冲着他的背影,用自言自语的音量说道,“想说二十两也有你的份,至少把螃蟹钱补上,果然胖人脾气好。数到一二三,我就不客气——一二三!”独吞了。
  她再大方从门口走入,弄出脚步声响,便看见宁管事匆匆迎来。
  “小姐这是去哪儿了?大半日里不见人。怕夫人担心,又是风吹草动就能闹大动静的这会儿,小的虽然吩咐不能传出院子,却也提着胆子吊着气,万一小姐有个好歹——”面上焦灼。
  兰生神态却散漫,“宁伯才是上哪儿去了。我饿跪了一昼夜,没个人来接,头晕眼花要自己找路回来。进了院子,茶是前日的,蜘蛛在壶上织网,面渣米粒都没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要不自己解决温饱问题,这会儿是得有个好歹了。”
  宁管事老脸挂不住,“是小的疏忽,让小姐受委屈。”
  兰生道,“宁伯老姜辣子。你要说,夫人刚回府就被二小姐泼了水,有花又遭了打,更是差不动这家里仆人,所以忙得你分身乏术,没顾得上我,那我大概还能跟你拌多几句嘴。你直接就认了错,反教我一字说不得了。”
  不是她说不得,而是她那般伶俐让他心里好受不少,宁管事笑道,“谢小姐体谅。”
  这两日确实片刻没闲,但他照顾了这对母女多年,怎么可能疏忽兰生。只是夫人吩咐,不能让人觉得她不分对错得偏宠自己女儿。错了要罚。老夫人罚了。作为娘亲,也要罚。所以,不接人不送饭,让兰生独自反省。不过这些话注定要烂在肚里,他宁可自己揽上身,也不想让母女情更疏离。
  看到兰生手里的包裹,宁管事问,“小姐从哪儿回来?”不问物件。
  兰生不瞒,“出去吃了饭,不留神点太多,怕晚饭又没有,就把剩下的菜打包回来。”
  宁管事的额头开始冒汗。他忘了,这位小姐从不是乖乖等吃饭的人,但,吃剩的拿回来当晚膳?他知她无意抱怨,却感觉自己被狠狠抽了一耳刮子,立刻就地跪下。
  兰生惊吓,一手快去扶他,“宁伯这是做什么?”
  “请小姐把包交给小的,小的今后再不犯这等疏忽。晚膳已摆下,是我们带来的厨娘,做了您最爱吃的菜。”宁管事伸平手臂,不给包就不起来的老倔。
  “宁伯,这不是普通的剩菜。”看某老伯一脸要“毁尸灭迹”的愤恨,兰生舍不得,“是醉仙居的醉螃蟹,回锅一热更入味,香飘满园。不信,我找人热给你闻。”
  宁管事不缩手,“小姐在瑶镇可曾吃过一顿剩下的?若是不曾,还请让小的处理。您要真那么想吃醉螃蟹,我可以立刻让人买来鲜做的。小的自问这些年兢兢业业,一次疏忽却让小姐委屈如此,这么吧,小姐实在不肯消气,非要吃剩的,小的就告老了罢。”
  “我不吃了,但提个小小要求。”
  很老实的表情,很温温的笑容,很刻薄的凤眼,是什么组合?

  第48章 报复

  有花趴在床上,一头热啊冷啊的汗,面泛潮红,唇裂发白。紧闭双眼,却似半梦半醒之间,不时转头换手,一动就发出痛苦呻吟。
  这顿打,是杀鸡儆猴,打狗训主,抵制外敌,讨好阿谀的各方心意,自然不会轻了。或者说能留了命,已是有花的好运。
  啪啪——嗒嗒——
  一串让睡不着觉的有花更清醒的恼音,吃力睁开眼,看到桌上坐着的人,就生出一股子力气,“稀奇,你还能来瞧我?”
  “说对了,确实不是来瞧你的。”那人端了一盘东西到有花面前晃过,又坐了回去,用筷子拨啊拨。
  好香!身体全麻舌头也不会麻,有花靠翻白眼才能完成咽口水的动作。
  “这是我对你的报复。”人是不知良心为何物的兰生,东西是历经劫难暂时保住的螃蟹。答应了宁管事,她不吃剩菜,还被告知醉蟹加热会吃病,但只求当道具一用。
  有花想起自己在兰生病榻前啃鸡腿的事来,顿时哭笑不得,“好……好强的……报复心啊。你这么厉害,却任我被打吗?疼得是我,辱得是你,所以记得要报复。”
  “疼得是你,辱得是我娘。而且你是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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