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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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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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搭上孙姜的手:“生活在梦想中的人只有两个结局:幸福,或者不幸。谢谢你让我觉得很幸福。”
  一瞬间,孙姜绷得紧紧的脸融化了,就像春风吹过一眼寒潭,但仅仅只是一刹那,然后他就又板起了脸,严肃地说:“讲得这么深奥老子听不懂!说你爱我!不说掐死你!”
  他娘的,什么愁苦情绪都被这丫破坏得干干净净。
  “我爱你!”我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大声喊,“塞北的雪!!”
  

青春的庙 尾声
我走的那天,尹风也来送我,他和孙姜一起帮我拎着大包小包,却始终默默地一言不发。有一个失神的瞬间,我险些以为时光流回到了三年前,只不过他们的身份已经全然调转,男友是孙姜,哥哥是尹风。
  他们帮我把包放上行李架,我跟着他们下到站台,喋喋不休地聊着天,直到火车的汽笛声响起,乘务员催我上车,才依依不舍地跟他们挥手告别。
  踏上第二级台阶,忽然听到尹风轻声说:“小白,对不起。”
  “没关系。”我笑笑,头也不回地走入车厢。
  呵呵,真的没有关系。谁也不曾欠谁什么,何必再说什么对不对得起呢?都已经过去了。也许终有一日,我们可以笑谈彼此的有缘无分,笑谈彼此造成的伤害。
  这世上,所有的爱与恨都走不到最后,而我愿意让爱走得远些,更远些。
  这是一句朴素的表白。我为此拼尽全力。
  

死于一场雪崩(番外)(1)
“平静就是全部。”
  “如果平静坍塌,其灾难性不啻一场雪崩,信仰以及一切都将被仓皇掩埋。”
  她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子,所幸还有那么一点沧桑的味道。
  出生于80年代初期,大二那年主动辍学,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反叛的个性喝采,便迅速被生活的车轮轧成一具干枯的行尸,在上班下班的两点一线间机械而惯性地继续成长。因为无法随波逐流,只好刻意孤立着自己。在这个城市里,她太渺小太不起眼了,除了一双充满灵气的美丽眼睛,她几乎是平凡无奇的,淹没在每天汹涌的人潮之中。
  因为孤零零的寂寞,所以很快沦为一个网虫。她常常在午夜上线,享受着独醒的清冷,在黑暗里放肆快乐。
  有一天,她在云端漫步论坛看到一个人回帖说:“寂寞是一种优越感。”
  心房于是微微一颤。这样的句子,干净利落到不留余地,颇有些特立独行的味道,散发着诱惑。她从来都是个拒绝媚俗的女子,妄想用优越来标榜自己,虽然落魄,却有着被人嫉妒得想自杀的骄傲。是谁说过的,自卑的女子最骄傲。
  不自觉地,她开始搜索他的文字,在屏幕上一行行流过,她会心微笑。
  他说:“爱情是一项神圣的迷信活动。”
  他说:“幸福是乐观的,而乐观是徒劳的。”
  他说:“失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恋后那段青黄不接的日子。”
  他说:“其实时间是静止的,流逝的是我们自己。”
  ……
  从此记住他的名字:痞子余禾。
  论坛的原创版块有他许多小说,文字浅浅地泛着冷黑色。所有文章中,都有一个落寞但不乏精彩的男子。像他吗?她不免好奇,于是做了他忠实的读者。
  痞子余禾最新的文章叫《我不仅只欠你一次高潮》,很长,整篇整篇地记载了一次失败的爱情,笔触细腻而感伤。她日复一日地追看着他更新的小说,终于等到结局,公布了一个QQ群的号码,她立即申请加入了他的粉丝群,看到他灰暗的QQ号,和个人说明。
  冬夤冷月,吾悲且长
  书渡年华,谁袖添香
  前人俱废,独行苍茫
  缘字萋萋,高歌求凰
  岁月淹及,孺子不伤
  岁月淹及,孺子不伤
  在群里,大家都叫他痞子。痞子夜里不常上线,她只能从旁人的聊天记录中了解一些。比如说,他的家在武汉,大学毕业后教了半年书,给一群小屁孩讲物理,用红笔批改女生们夹在作业本里的情书,后来辞了职跟几个同学合伙开公司,艰苦奋斗了两年,仍以失败告终,他喜欢许巍,并且吉他弹得很好,他喜欢抽烟,并且是抽软中华,他谈过好几次恋爱,对方都是豪门千金……
  而她住在公司的单身宿舍里,远远思量,宵夜是火腿肠和方便面。
  天气渐渐凉快起来的时候,公司安排了一次秋游,在那个全省著名的风景区,她跟七八个大老娘们儿走在一起,却加入不了任何话题,她不知道公司保卫科的老张有什么风流韵事,也不知道销售部廖总特抠门儿新招的几个大学毕业生试用了半年都不让人家转正。回程的大巴上,周围的同事们都在七嘴八舌地热烈讨论,只有她默然望着车窗外发呆,愈发形单影只,像只独自离巢的小鸟。
  MP3的耳机里在唱:“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有伴的人在狂欢,寂寞的人怎么办?”
  大家一同去酒店腐败之后,回到宿舍时已是深夜,她软软地瘫进椅子,刚休息了三分钟,肚子就开始咕咕地叫,刚才在酒店里根本没有拼过那帮抢食如抢险的禽兽们,只吃了两个木瓜酥。她信手打开电脑,然后熟练地烧开水,泡面,剥火腿肠。再回到电脑前的时候,痞子粉丝群在QQ上跳动。她心不在焉地用左手点开消息,右手还在用叉子往泡面里塞火腿肠。
  一长串的聊天记录里,居然有痞子的发言,浅蓝的字体颜色,看时间正是片刻之前。
  痞子:人海茫茫,难觅有情人。秋香,你在哪里?
  接下来是群里粉丝们踊跃的回复,一个答道:在我床上!另外一个立刻骂:滚!你床上那个是小明家的母猪,那头猪也叫秋香。先前那人说:反正都是母的,是母的就行。
  她倒吸一口长气,几乎不敢立即去看在线成员。是痞子吗?这个会是他本人吗?
  群里异常热闹,一扫往日深更半夜的冷清,大家都在兴奋地议论纷纷,说痞子今天可能喝高了。痞子毫不在意地继续发着言,执拗地一句一句扔进群里,优美如诗,如同咒语: txt小说上传分享

死于一场雪崩(番外)(2)
喝下的不是酒,而是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我的等待留在湖底,望着你幻化为如水的风景
  孤独在手边淌出红烛的眼泪,想温暖你寂寞的情绪
  你的放弃让我在多雨的三月里奔走在旷野,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
  每个人在网上都会比现实中脆弱一些,就像梦中的情绪会更加歇斯底里,她知道。她也是。这时候她对泡面已经全然失去了兴趣,叉子尚持在手中浑然不知,只顾目不转睛地盯着群消息,关注着他的每一句话,也生恐下一时刻他就下线离去。
  痞子说:我第一次踢足球就进了18个,因为全场就我一人。
  痞子说:请不要调戏我,我是观赏性人类。
  痞子说:曾经有个女人说怀了我孩子,要生下来,后来没消息了,我觉得我是禽兽;没过多久,她告诉我她是骗我的,我觉得她是禽兽。
  ……
  这大概是痞子第一次在深夜跟大家说这么多感性的话,群里的小流氓们都沸腾了,一时间荤段子迭出,乌烟瘴气的,闹到凌晨两点的时候,痞子酒醒了,跟大家告别:“终于把自己累得有倦意了,再见了各位。天气冷了,今天我刚把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身边陡然空荡荡的,有点不习惯。”
  她一冲动,忘记了自己的隐身状态,说了句话:痞子,下辈子睡你的双人床去。
  痞子很快回复:别下辈子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看就这辈子一起盖被子吧。
  我开玩笑的……她不知如何回答,有讷讷的感觉。
  痞子说,好难过啊,你公然负了我。
  不敢再说话,隔着冰冷的屏幕,她居然不安地心跳加快起来。
  痞子呵呵地笑,说,好久没人调戏我了,乍一出现,还真有点不适应。
  然后他下线不见。
  这一夜,她无眠,满心满脑子都是痞子聊天时以一敌百的英姿,她开始幻想他的样子,应当是年届三十吧,这是男人最睿智的年龄,写文章时眉心间皱起两道深纹,手指间夹着根燃至一半的烟,眼神深邃如渊,有点疲惫的脸,然而俊逸无匹。
  以后的夜里痞子不再来,群里仍每天有人讨论他的事情,说起他有个死党也是行文出身,叫伍小白,好像还是个年轻女性。
  她于是搜索到了,伍小白QQ名叫天气预报,因为“天气预报不如夜观星象”,小白说。
  小白问:彭彭,你喜欢痞子?
  没有错,她的网名一直叫彭彭,因为喜欢卡通片《彭彭与丁满》里面的彭彭,一头壮年男性疣猪,可爱而坚强,这正是她缺少的两样特质。
  “妹子,我劝你歇了吧,趁着猛子还没扎深,赶紧浮出来透透气。”小白苦口婆心地劝彭彭,“痞子那厮是普通女人喜欢得起的吗?你大好的青春年华不能闭着眼喂了牲口,还是把眼光收近点儿吧,从周围找个有志青年谈恋爱,小俩口共同拼搏几年按揭买一套80平米的房子结婚生子。痞子有什么好?妈的抽软中华的小白脸,你有多少身家够丫腐败的?”
  彭彭哑然失笑,痞子怎么会交个拆自己台的死党。
  “别怪我背后说他坏话,当面我不敢说,怕他在小说里可劲埋汰我。温瑞安的小说你看吗?你知道赵师容最后为什么被个侏儒给强暴了,听说就是因为老赵的原型得罪了作者。”
  痞子并非如此不堪,因为你不曾爱他,所以吝于了解。彭彭想。
  “好啦,小姑娘别不吭气,喜欢他就喜欢他吧,严格来说痞子还算帅哥,因为外表恋爱或者因为钱而恋爱,都比因为什么劳什子爱情而恋爱有意义得多。最多你被甩了的那天我帮你锄他一顿,让他给咱支付青春损失费。”小白说。
  尽管想法相悖,但跟小白聊天,的确是件有趣事。
  不久后的某一晚,彭彭打开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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