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妄[反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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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妄[反穿书]-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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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这句调侃,剩下几块碎银也嗖嗖飞起。蚺婆恶狠狠呸了一声,木杖一旋,几枚碎银登时被撞出老远。然而还未等她继续攻来,后腰突然一痛,内息登时凝滞。原来第一枚暗器不过是个噱头引子,后发几枚撞击回旋,才是真正的暗照。

    再次被坑,蚺婆只恨的牙都痒起来,恨不得抓一条大蟒啃上两口。前两次浪子就是使了阴招,第一次害她穴道被制,在草丛里躺了足足两个半时辰,第二次更是腿上挨了一针暗器,现下还血流不止,行动受阻。如今都到这山穷水尽的局面了,他居然还敢顽抗不休!

    然而蚺婆并不害怕,就算内力一时运转不济,就算再被这可恶的浪子阴上几回,她也不怕,因为沈雁绝对没法杀她。

    像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这次沈雁居然都没乘势追击,反而急退两步,脚上刚一站定,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蚺婆面上一喜,以为侵入骨髓的剧毒再次发作,让沈雁失了战力,谁知还未等她裂开那张涂了脂膏的干瘪嘴巴,一道寒光就朝她背心处射来。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自己何等耳力,怎么就没听到有人近身呢?蚺婆也不迟疑,咕噜噜就地一滚,手上木杖一拧,一对翅翼漆黑,背上生着斑斓骷髅图案的蛾子从杖中扑了出去。虽不如儿子喂养的虎头蜂王厉害,但是这种鬼头蝶行动迅捷,还能扇翅*,用来阻敌最好不过。

    只是这一阻,着实太过短暂。只见面前银光闪了几闪,两只毒蛾就变成了几片,被斩落的翅膀轻飘飘落在地上,像是枯萎的花瓣。直到这时,蚺婆昏花的老眼才看清楚了面前站着的是怎样一人。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黑衣雪刃,面貌俊秀到难以形容,在融融斜阳的照射下简直就如同一尊玉石塑就的雕像,若不是他脸上的神情太过冷峻,身上的杀气太过凌冽,怕是年轻女子碰上了,便要心生爱慕。只可惜蚺婆如今已经不年轻了,看到这么一位俊美杀神,她只觉得胆颤,且疑惑的要命。

    “姚浪?怎么是你,你不是去了踏雪山庄……”蚺婆的嗓音本就难听,如今大惊大怒,更是像破锣一般沙哑不堪。

    “你认错人了。”严漠手上长剑一晃,剑尖直刺而来。

    蚺婆毕竟也追了沈雁两日有余,身上带着伤,腿脚也不怎么灵便,对付沈雁这个囊中之物还不算什么,跟面前这位黑衣杀神交手却实实在在有点力不从心。不过蚺婆并未退却,反而把手中木杖舞得虎虎生风,像是要跟对方拼死一搏,实则从杖端溢出的无色无味毒雾,已经慢慢笼罩了周身一尺范围,只要敌人挨得太近,总能让他着了道去。

    谁知这阴毒手法尚未生效,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小心蚺婆使毒。”

    像是跟那声音心有灵犀似得,黑衣男子突然急退,也不知脚上使得什么功夫,身形登时诡异难测,已经侵染了剧毒的剑尖如同开屏孔雀,爆出一道乌色剑幕。只是他的每次攻击都风驰电掣,几乎不跟蚺婆的木杖格挡,中之则退,根本不受毒雾侵扰。

    短短一瞬间,蚺婆身上已经中了四剑,虽然为了避毒那些剑伤都刺的不深,但是她的体力总有耗尽之时,如若挥不动手中木杖,那柄魔剑怕是就要刺入自己胸膛。而另一侧,沈雁也终于擦干了嘴角血渍,手中短剑一晃,像是也要攻上来。

    蚺婆脸色不由大变,厉声喝道:“你难道想要沈雁的性命吗?”

    如此诘问却未得到回复,黑衣男子的剑锋反而更加锐利了几分,一道剑光嗖的一声切入蚺婆胸膛,若不是她略略闪开了些,怕是就要伤了心肺。

    蚺婆眼中惧色渐浓,也不敢再卖关子,狼狈的左支右挡:“沈雁那小子身上有我种下的子母蛊,你杀了我,子蛊便要随母蛊身亡,沈雁也要给我赔命!你难道连他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一剑又中,严漠收剑回身,眼中戾气犹若实物:“那又与我何干。”

    什么?!蚺婆难以置信的望向沈雁,他不是前来救人的吗?

    对上了老妪惊愕的目光,沈雁笑着摇了摇头:“萍水相逢,他确实没必要保我性命。”

    浪子的声音里满是真诚,但是手上刀刃却不那么友好,随着这话,他也挥剑冲了上来。一个黑衣杀神就让人无法抵御,再加上个不要命的狂徒,今日怕是没法善了。蚺婆再也不敢正面迎敌,宽大袍袖轻轻一抖,一条银色大蛇悄无声息的窜了出来。

    此蛇名唤虬褫,相传乃是贯通阴阳的凶物,浑身银白,面上无目,每过十载才蜕一次蛇皮,每褪一层皮,便要缩上一寸,若是身长只有尺余,便是神仙也能一口毒死,最过狡诈狠毒。蚺婆寻得这条凶物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只可惜虬褫尚未成型,不通灵智,被她一直养在袖中。如今为了活命,居然也不管不顾的扔了出来。

    沈雁不认识虬褫,但是严漠却识得此獠,手上剑花轻挽,便与银蛇战在了一处。蚺婆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向后退去,边走还边用木杖引出更多毒虫,掩住了自家后路。天边的斜阳已经慢慢坠下,树林开始变得阴郁狰狞,两人哪里还肯追去,专心斩杀起手边的毒虫。

    只听嗡的一声剑鸣,严漠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剑身直直碎成九段,封住了虬褫退路,还未等凶蛇反应过来,一根竹枝就扎入了蛇身七寸。银蛇像似不可置信的狠狠摆了摆尾,终于僵直不动,插在蛇身上的翠竹也瞬间干枯腐朽,变成了一抹飞灰。斩了虬褫,严漠脸上的表情也无甚变化,满溢戾气的眸子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浪子。

    这时沈雁也斩除了那杂七杂八的毒虫,正半倚在树上喘着粗气。像是察觉了严漠的目光,他抬头微微一笑:“严兄,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你了。”
第 015 章
    浪子的脸色很糟,已经不能用惨白形容,看起来还有几分将死之人的青乌。但是他的笑容如此真挚,就连那双明亮的眸子中都蕴满笑意,像是面前站着的是他久别重逢的老友,而非萍水相逢的路人。

    看到沈雁脸上的笑容,严漠眼中的戾气也不由一缓,开口问道:“不追吗?”

    严漠问的自然是逃走的蚺婆,如果那老虔婆所说属实,怕是要从她身上寻找解蛊之法。

    沈雁却摇了摇头:“子母蛊歹毒无比,蚺婆又铁了心要我性命,捉她也没什么用。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中蛊毒,去找蚺婆也不过落得投鼠忌器。这次吓退了她,下次就未必会如此容易了,沈雁并没有连累严漠入局的打算,因此他轻巧的岔开了话题。

    “碰上点事情,无意中路过此地。”严漠也不打算说自己身后尚有追兵, 第 015 章 纤瘦,如同一只坠江而亡的幽魂攀上了船头。不过若是幽魂,怕也是个可以写到话本里的俊美鬼物。

    浪子笑了起来:“严兄,辛苦啦。”

    严漠从水中浮了出来,轻轻跃上船头。就算经历死斗,他身上亦然没有沾染半点血腥,白皙匀称的肢体上挂满了水珠,连白色裈裤都变得近乎透明,黏在了身上。轻轻甩了一把手臂上的水珠,严漠伸出手:“剑还给你。”

    轻薄的无影剑在月光下看起来近乎透明,和那只洁白无瑕的手臂交相辉映。沈雁笑了笑,接过短剑,顺手又递来一物:“我也得了把剑,正好赠你。”

    严漠看了眼已经消失不见的船家,了然接过长剑。那是把杖中剑,剑身细长锋利,似乎有流光溢出,是他最爱的剑型。弹了弹剑锋,严漠不由赞道:“好剑。”

    赞罢,他也未曾耽搁,从容穿起衣衫,又左右打量一下方位,方才坐在船头,伸手握住了双桨。

    “你会划船?”浪子不由好奇问道,能在凶险无比的黄河里搏杀,这水性也算天下无双了,现在居然连船都会驾,难不成他还是渔家出身?

    严漠却难得的挑起了唇角,露出个隐约笑容:“小时候跟师傅学武,不让吃肉,只能自己下河抓鱼。”

    那时严漠天天吃得都是毒虫,漫山遍野连个正常活物都没,为了摸些鱼虾果腹,他不知花了多大气力。像是被他的微笑所染,沈雁微锁的眉峰也舒展开来:“别说,当年后山的兔子都让我祸害光了,轻功就是那时候练到了入门……”

    两人视线相交,不由都笑出了声,严漠轻轻一摆手中的船桨,那艘孤舟飞也似的向对岸驶去。
第 016 章
    严漠操船的技术的确上佳,但是夜色中的黄河却并不那么乖顺,暗流和漩涡总是藏在平静的河面下,如同潜伏的恶蛟,时时刻刻惦记着两人的性命。因而他划船时也加了几分小心,船速虽快,但行的平稳谨慎,做足了万全打算。

    相较操船者的警惕,乘船的沈雁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既不运功也不说话,明亮的眸子中似乎笼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带着点涣散的惰懒,一动不动注视着身边滔滔东去的浊流。

    如此行了几刻钟,随着一阵呜咽的风声,水面上的雾气像是被吹散了些,皎洁明月照亮大地,目所能及之处,河岸影影绰绰出现在眼前。身后暂时没了敌人,船下也不再有择人而噬的暗潮,这本该是个让人轻松的时刻,然而沈雁的身形突然一颤。

    “时间到了。”浪子低哑的声音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天子时,子母蛊就会发作,严兄,待会我要运功相抗,麻烦你了……”

    严漠手上的双桨微微一滞,旋即又如常划了起来,“有我在。”

    简简单单一个承诺。沈雁唇边绽出了个细小微笑,不再多言,摆出五心朝天姿势,端坐在被乌蓬遮掩的船舱内,闭上了双眼。

    见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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