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新唐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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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上)- 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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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深切,其惜我之失,不亦至乎?谟虽居位日浅,朕何爱一官,增直臣之气,其以谟为右补阙。” 
  先是,帝谓宰相曰:“太宗得徵,参裨阙失,朕今得谟,又能极谏,朕不敢仰希贞观,庶几处无过之地。”教坊有工善为新声者,诏授扬州司马,议者颇言司马品高,郎官、刺史迭处,不可以授贱工,帝意右之。宰相谕谏官勿复言,谟独固谏不可,工降润州司马。荆南监军吕令琛纵傔卒辱江陵令,观察使韦长避不发,移内枢密使言状。谟劾长任察廉,知监军侵屈官司,不以上闻,私白近臣,乱法度,请明其罚。不报。 
  俄为起居舍人,帝问:“卿家书诏颇有存者乎?”谟对:“惟故笏在。”诏令上送。郑覃曰:“在人不在笏。”帝曰:“覃不识朕意,此笏乃今甘棠。”帝因敕谟曰:“事有不当,毋嫌论奏。”谟对:“臣顷为谏臣,故得有所陈;今则记言动,不敢侵官。”帝曰:“两省属皆可议朝廷事,而毋辞也!”帝索起居注,谟奏:“古置左、右史,书得失,以存鉴戒。陛下所为善,无畏不书;不善,天下之人亦有以记之。”帝曰:“不然。我既尝观之。”谟曰:“向者取观,史氏为失职。陛下一见,则后来所书必有讳屈,善恶不实,不可以为史,且后代何信哉?”乃止。 
  中尉仇士良捕妖民贺兰进兴及党与治军中,反状且,帝自临问,诏命斩囚以徇。御史中丞高元裕建言:“狱当与众共之。刑部、大理,法官也,决大狱不与知,律令谓何?请归有司。”未报。谟上言:“事系军,即推军中。如齐民,宜付府县。今狱不在有司,法有轻重,何从而知?”帝停决,诏神策军以官兵留仗内,余付御史台。台惮士良,不敢异,卒皆诛死。擢谏议大夫,兼起居舍人、弘文馆直学士,谟固让不见可,乃拜。 
  始谟之进,李珏、杨嗣复实推引之。武宗立,谟坐二人党,出为汾州刺史。俄贬信州长史。宣宗嗣位,移郢、商二州刺史。召授给事中,迁御史中丞,发驸马都尉杜中立奸赃,权戚缩气。俄兼户部侍郎事,谟奏:“中丞,纪纲所寄,不宜杂领钱谷,乞专治户部。”诏可。顷之,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建言:“今天下粗治,惟东宫未立,不早以正人傅导之,非所以存副贰之重。”且泣下,帝为感动。自敬宗后,恶言储嫡事,故公卿无敢开陈者。时帝春秋高,嫡嗣未辨,谟辅政,白发其端,朝议归重。 
  会詹毘国献象,谟以为非土性,不可畜,请还其献。诏可。河东节度使李业杀降虏,边部震扰,业内恃凭藉,人无敢言者,谟奏徙滑州。迁中书侍郎。大理卿马曙有犀铠数十首,惧而瘗之。奴王庆以怨告曙藏甲有异谋,按之无它状,投曙岭外,庆免。议者谓奴诉主,法不听。谟引律固争,卒论庆死。累迁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 
  大中十年,以平章事领剑南西川节度使。上疾求代,召拜吏部尚书,因久疾,检校尚书右仆射、太子少保。卒,年六十六,赠司徒。 
  谟为宰相,议事天子前,它相或委抑规讽,惟谟谠切无所回畏。宣宗尝曰:“谟名臣孙,有祖风,朕心惮之。”然卒以刚正为令狐綯所忌,谗罢之。 
  赞曰:君臣之际,顾不难哉!以徵之忠,而太宗之睿,身殁未几,猜谮遽行。始,徵之谏,累数十余万言,至君子小人,未尝不反复为帝言之,以佞邪之乱忠也。久犹不免。故曰:“皓皓者易污,峣峣者难全”,自古所叹云。唐柳芳称“徵死,知不知莫不恨惜,以为三代遗直”。谅哉!谟之论议挺挺,有祖风烈,《诗》所谓“是以似之”者欤! 
  
列传第二十三 王薛马韦 
  王珪,字叔玠。祖僧辩,梁太尉、尚书令。父顗,北齐乐陵郡太守。世居郿。性沉澹,志量隐正 ,恬于所遇,交不苟合。隋开皇十三年,召入秘书内省,雠定群书,为太常治礼郎。季父颇,通儒有鉴裁,尤所器许。颇坐汉王谅反,诛,珪亡命南山十余年。高祖入关,李纲荐署世子府谘议参军事。建成为皇太子,授中舍人,迁中允,礼遇良厚。太子与秦王有隙,帝责珪不能辅导,流帯荨L右阎铮谡傥梢榇蠓颉5鄢⒃唬骸罢饔俺迹豢梢灾轮危徽际滦爸鳎嗖豢梢灾轮巍Nň纪拢蚝D诎病k匏洳幻鳎抑罟嘹烧绿煜掠谄健!鲍暯唬骸肮耪撸熳佑姓计呷耍刹挥茫蛳嗉桃运馈=癖菹驴サ拢詹邵谎裕荚附呖耦敉蚍忠弧!钡劭桑粟晒偎嬷惺椤⒚畔录叭饭偃敫蟆+曂瞥夏缮疲看婀嬉妫垡嫒沃7庥滥啬小⒒泼攀汤桑ㄊ讨小!
  它日进见,有美人侍帝侧,本庐江王瑗姬也。帝指之曰:“庐江不道,贼其夫而纳其室,何有不亡乎?”珪避席曰:“陛下以庐江为是邪?非邪?”帝曰:“杀人而取妻,乃问朕是非,何也?”对曰:“臣闻齐桓公之郭,问父老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恶恶也。’公曰:‘若子之言,乃贤君也,何至于亡?’父老曰:‘不然,郭君善善不能用,恶恶不能去,所以亡。’今陛下知庐江之亡,其姬尚在,窃谓陛下以为是。审知其非,所谓知恶而不去也。”帝嗟美其言。 
  帝使太常少卿祖孝孙以乐律授宫中音家,伎不进,数被让。珪与温彦博同进曰:“孝孙,修谨士,陛下使教女乐,又责谯之,天下其以士为轻乎!”帝怒曰:“卿皆我腹心,乃附下罔上,为人游说邪?”彦博惧,谢罪,珪不谢,曰:“臣本事前宫,罪当死,陛下矜其性命,引置枢密,责以忠效。今疑臣以私,是陛下负臣,臣不负陛下。”帝默然惭,遂罢。明日,语房玄龄曰:“昔武王不用夷、齐,宣王杀杜伯,自古帝王纳谏固难矣。朕夙夜庶几于前圣,昨责珪等,痛自悔,公等勿惩是不进谏也!” 
  时珪与玄龄、李靖、温彦博、戴胄、魏征同辅政。帝以珪善人物,且知言,因谓曰:“卿标鉴通晤,为朕言玄龄等材,且自谓孰与诸子贤?”对曰:“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臣不如玄龄;兼资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靖;敷奏详明,出纳惟允,臣不如彦博;济繁治剧,众务必举,臣不如胄;以谏诤为心,耻君不及尧、舜,臣不如征。至激浊扬清,疾恶好善,臣于数子有一日之长。”帝称善。而玄龄等亦以为尽己所长,谓之确论。 
  进封郡公。坐漏禁近语,左除同州刺史。帝念名臣,俄召拜礼部尚书兼魏王泰师。王见之,为先拜,珪亦以师自居。王问珪何以为忠孝,珪〗曰:“陛下,王之君,事思尽忠;陛下,王之父,事思尽孝。忠孝可以立身,可以成名。”王曰:“忠孝既闻命矣,愿闻所习。”珪曰:“汉东平王苍称‘为善最乐’,愿王志之。”帝闻,喜曰:“儿可以无过矣!” 
  子敬直,尚南平公主。是时,诸主下嫁,以帝女贵,未尝行见舅姑礼。珪曰:“主上循法度,吾当受公主谒见。岂为身荣,将以成国家之美。”于是,与夫人坐堂上,主执盥馈乃退。其后公主降,有舅姑者,备妇礼,本于珪。 
  十三年,病。帝遣公主就第省视,复遣民部尚书唐俭增损药膳。卒,年六十九。帝素服哭别次,诏魏王率百官临哭。赠吏部尚书,谥曰懿。 
  珪少孤且贫,人或馈遗,初无让。及贵,厚报之,虽已亡,必酬赡其家。性不苛察,临官务举纲维,去甚不可者,至仆妾亦不见喜愠。奉寡嫂,家事咨而后行。教抚孤侄,虽其子不过也。宗族匮乏,周恤之,薄于自奉。独不作家庙,四时祭于寝,为有司所劾,帝为立庙愧之,不罪也。世以珪俭不中礼,少之。始,隐居时,与房玄龄、杜如晦善,母李尝曰:“而必贵,然未知所与游者何如人,而试与偕来。”会玄龄等过其家,李窥大惊,敕具酒食,欢尽日,喜曰:“二客公辅才,汝贵不疑。”敬直封南城县男,后坐交皇太子承乾,徙岭外。 
  珪孙焘、旭。焘,性至孝,为徐州司马。母有疾,弥年不废带,视絮汤剂。数从高医游,遂穷其术,因以所学作书,号《外台秘要》,讨绎精明,世宝焉。历给事中、鄴郡太守,治闻于时。旭,见《酷吏传》。 
  薛收,字伯褒。蒲州汾阴人。隋内史侍郎道衡子也,出继从父孺。年十二,能属文。以父不得死于隋,不肯仕。郡举秀才,不应。闻高祖兴,遁入首阳山,将应义举。通守尧君素觉之,迎置其母城中,收不得去。及君素东连王世充,遂挺身归国。房玄龄亟言之秦王,王召见,问方略。所对合旨,授府主簿,判陕东大行台金部郎中。是时方讨世充,军事繁综,收为书檄露布,或马上占辞,该敏如素构,初不窜定。窦建德来援,诸将争言敛军以观贼形势,收独曰:“不然。世充据东都,府库盈衍,其兵皆江淮选卒,正苦乏食尔,是以求战不得,为我所持。今建德身总众以来,必飞毂转粮,更相资哺。两贼连固,则伊、洛间胜负未可岁月定也。不若勒诸将严兵缔垒,浚其沟防,戒毋出兵。大王亲督精锐据成皋,厉兵按甲,邀建德路。彼以疲老,当吾堂堂之锋,一战必举。不旬日,二贼可缚致麾下矣。”王曰:“善。”遂禽建德,降世充。 
  王入观隋宫室,且叹炀帝无道,殚人力以事夸侈。收进曰:“峻宇雕墙,殷辛以亡;土阶茅茨,唐尧以昌。始皇兴阿房而秦祸速,文帝罢露台而汉祚永。后主曾不是察,奢虐是矜,死一夫之手,为后世笑,何此之能保哉?”王重其言。俄授天策府记室参军。从平刘黑闼,封汾阴县男。尝上书谏王止畋猎,王答曰:“览所陈,知成我者,卿也。明珠兼乘,未若一言,今赐黄金四十铤。” 
  武德七年,寝疾。王遣使临问,相望于道。命舆疾至府,亲举袂抚之,论叙生平,感激涕泗。卒,年三十三。王哭之恸,与其从兄子元敬书曰:“吾与伯褒共军旅间,何尝不驱驰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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