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姆》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我是保姆- 第1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张胜华说,没多大。我又追问他。他还说,没多大,不要问了,我知道的。
  我说,那好吧,你自己要控制好,你看张二娃他两口子在外面打大麻将,输那么多钱,还欠一屁股债,你可是输不起的。
  张胜华有些不耐烦了,说,知道了,就这样吧。
  我说,那好吧,下午我再给娇娇打。
  冰箱里有速冻汤圆,倒不用我包了,呆会儿齐总她们起来了再烧水都来得及。齐总昨晚说今天十二点的飞机。叫雯雯别睡懒觉,八点起床,吃了早饭就得上飞机场。现在才七点。
  大年初一不能扫地,扫地会把财运扫走。我只把房间整理一下,给几棵植物加了点水、上些肥。
  齐总会给我发多大个红包呢,我一定要单独寄一百给娇娇,说是妈妈给她的压岁钱。
  落地钟的三个坠物落了下来,长长地垂着。我打开钟门,将三个坠物吊起来,这是给钟上发条。刚合上钟门,就听垮嗒一声,是齐总的门开了。齐总出来了,她看到我正干活儿了。我满脸堆着笑,走过去讨好说,齐总,新年好!
  跟我想像中的情形一模一样。
  齐总有点意外,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对我说,新年好,煮汤圆吧。说完去厨房喝了水,又朝雯雯房间走去。
  别急,齐总没想到开门就会看到我,她可能早就准备好了,一会儿会发给我的。我故作不介意的样子上厨房烧水。
  汤圆煮好了,端出来,齐总和雯雯吃了。齐总叫雯雯抓紧收拾。她好像忘了该做什么。我有些急了,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她在化妆了,我跟着进她的房间铺床叠被,齐总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提醒她今天是大年初一,齐总说去年大年初一她在韩国,韩国泡菜真好吃。
  她怎么就想不起来呢,是不是要出了门、上了飞机才发现给林阿姨封的红包还在自己那个迪奥包包里呢?
  齐总说,帮我把那个LV包包拿出来,我提那个。我拿了好几个,齐总才说,对了,就是这个。从我手中接过去,把那个迪奥包包里的东西倒腾过来,根本就没一个红纸包,倒是有一大叠整齐的百元大钞。可从她手里过时,她连想都没想一下就塞进我递给她的LV包包中,若无其事。好像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好像她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红包。我的心咚咚跳着,还是有点不甘心,是不是她要出门时才给我,并嘱咐,把门插好。
  齐总和雯雯各自收拾收拾各自的东西,不一会儿都收拾好了。我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在我最后挤出笑容说,再见,旅途愉快。齐总仍然没想起,不是没想起,是压根就没想过要发一个红包给我。我听到她们母女说笑着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她们的声音消失了。
  我简直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有些无地自容,像是我手中的钱被她们骗走了,她们还嘻嘻哈哈。气死我了。
  我转身回屋,找来扫帚扫地,看我不把她们家的财运全扫走,她不按牌理出牌,真是气死我了。
  我在篮球场一样大的客厅里东扫西扫,扫了半天竟扫不出一点渣滓来。我更是气死了,到处搜罗,从每个屋里好不容易搜聚了一些垃圾,拎到外面垃圾桶里扔了。好像这一扔,齐总家的所有运气都被我扔没了。
  回到屋里,我还觉得不解气,一下就看到钢琴了,看到钢琴那一刻,我才又重新有了些欣喜。这下好了,家里没人了,我没得到红包,我弹两下她家的钢琴还不行么。没一点心理负担,我掀开钢琴盖,好像那钢琴原本就属于我,再把盖在琴键上的红布揭下来,洁白整齐的琴键立马就把我征服了。
  我弹起了我最熟悉,就是把我烧成灰,我也弹得出来的曲子,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时光倒流,万物轮回,我仿佛又在阳光明媚的幼儿园里,一大群小朋友跟着我一起唱,我在这里放光明,好像千万小星星……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充满了金属的质感,纯洁无比,能把成人心中所有的欲念涤荡得干干净净。
  往事如梦,不觉已是泪水成行。
  22
  落地钟当当响起,把我从梦幻中惊醒,穿越时光隧道,我又回到了现实之中。我实在只会弹那么几首简单的曲子。
  有点饿了,我才想起还没吃早饭,合上钢琴。一转身,空阔寂寥的房间里只有我孤单单一人,冷冷清清。嘀嗒嘀嗒的钟声使得寂寞更是无处不在。我仿佛置身于另一种幻象中,虚虚渺渺,连同我这人也不真切了。齐总没告诉我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打开电视,到处是一片欢天喜地,虽然不属于我,却给了我一点现实的存在感,让我踏实一些。
  我煮了汤圆端出,想边看电视边吃。电视屏幕一下全变成了雪花,我拿着遥控器按了半天也按不出一个图像来。去他妈的,又怎么了?我拿起电话打给物业。物业居然在大年初一还有人接电话,我问,C座26B为什么没有电视。
  电话里说,请您稍等,我看一下。过了一会儿又说,是这样,您家的有线电视收视费没交,还有您家去年二月到现在的物业费两万零三百六十四块两毛,水费一千八百四十三块七毛都没交,请您到物业来交齐。

我靠,够他妈狠的,物业大年初一停电视来收费。再一想,齐总更狠,她要是不拖欠到底,谁敢这时候停她家的电视。我真是惨了,这么多天怎么混呵?
  初二。
  初三。
  初四。
  初五。
  初六。
  时间和空间因为等不到人回来,仿佛被无限延伸了。
  每天除了打扫一下房间,弹弹琴,反反复复弹那几首简单的曲子,给娇娇打电话,我实在找不到打发寂寞的法子。想去把音响弄出声音来,可要开好几个开关,我怕声音弄不出来,又回不了原,齐总回来看到了。只好作罢,不急的,早晚会弄得来的。
  夜幕一降临,就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不敢在大客厅里逗留。从小就怕那些鬼怪妖魅。夜空中的26楼不像是在人间,我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幽灵。
  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书架上大多是郭敬明、韩寒、张小娴等,雯雯的书,我看不进去。再就是离婚指南、菜谱、养生、广告、工商之类的书,也不吸引人。有不少小册子,都是手机的说明书、宣传单,各种款式的都有。齐总用过那么多手机呀,真是太有钱了。对了,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齐总到底是干吗的。在她们家找不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能显示她所从事的行业,我也不便于直问。幸好书架下面还有一排《时尚》、《时尚健康》,虽然大多在俞小姐那儿看过了,可我还是不厌其烦地再把它们翻了个遍,翻困了倒头就睡,睡眠倒是补足了。我越来越热切地盼望快点有人回来陪我说话,不和我说话,有人的声音也行。
  23
  今天是初七,还是六点就醒了,睡不着了。在床上挨到天蒙蒙亮,才起,上厨房。冰箱里的菜早吃完,我泡干蘑菇、发干木耳好几天了。齐总什么时候回来呀,这是个什么人呀,怎么不为别人着想一下,去那么多天都不给我买些菜放在冰箱里,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有心里准备,装什么神秘。想起她居然没给我发红包,我更是生气,好呵,等着吧,看我还那么巴心巴肝对她,她要不爽,炒了我算了,在这儿有什么干头,表面上工资那么高,一点油水都捞不着,连肉都吃不上,更别说水果了。炒了我,上别家去,去那些人多的家里,再怎么也不可能连肉都吃不着呀。想当年,我家娇娇的保姆,不说顿顿,至少每天晚饭,我也会给她碗里多夹几块肉呵。
  煮了面来吃,再怎么怨恨,基本的活儿还得干。我例行公事把到处规置了,又没事可干了。
  拿了本《时尚》倒在大沙发上翻看,百无聊赖,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
  第一个反应是,幸好碟子放回去了。她们总算回来了,我为六天后门铃第一次响起,为自己的预感准确而激动不已,像小孩一样雀跃着去开门。
  从猫眼看出去,外面的人正看着猫眼。我吓了一跳,不是齐总,是那个变了形的板寸头,他好像也正看着我。心中一下涌起种种疑虑,他来干吗,他难道不知道齐总没回来吗。我脑子里马上就想起了那些鸡鸣狗盗的事,给他开不开门,开了门,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要是有什么事发生,我向哪儿呼救?
  还在犹豫着,门铃又响了一遍。对保姆来说,门铃声就是命令。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打开了门,这个动作做完,才有了些反应。陶先生已经进来。我急着说,齐总她们还没回来。
  陶先生边脱鞋边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她们明天回来,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有点困。
  我是那种敏感的人,防备意识像刺猬身上的刺一样全立了起来。说实话,当保姆那么久,还很少和男主人单独处在一起,何况是这种不是男主人的男人,何况他知道女主人不会回来。要是他有什么企图,要是齐总知道了会怎么想。我没有经验,不知所措。但听说齐总明天回来,多少有些激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陶先生自己拿了鞋出来换了,回头看我一眼,说,把门插了呀。
  我更是不安,又没其它办法,把门插上。
  陶先生叫着,泡杯茶。进去了。
  我泡好茶端出来,正在想放哪儿,他要叫我给他端进卧室里怎么办,我不进去,管他妈的,得罪了就得罪了,不要我干我走人。脑子里才乱哄哄地转来转去,迎面陶先生已走出来了。我惊得差点叫起来。你看他什么形象呀,穿一身紧身内衣,线条毕露,大大咧咧的,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虽然我只是个保姆,可我也是个女人,我觉得受到了侮辱,血往上涌。
  陶先生叫我把茶给他搁茶几上,自己夹了床被子就倒在沙发上。我急了,说,陶先生,请您在卧室里睡吧,外面天凉。
  陶先生说,不,我在这儿看会儿电视,里面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