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用心灵拥抱辉煌。唱的什么曲目、哪国语言已经无所谓了，山峦和海洋不
需要翻译，罡风和烈焰不需要注脚。舍却小溪的柔媚，忽略鱼儿的调皮，三王皇
城献艺，献的都是大家伙，恢宏气魄，辽阔胸襟。
观众痴迷了，肃然了，觉得自己高大或渺小了。曲与曲的间歇仍肃然，政要、
使节、富商、名流、望族均规规矩矩，和大家一起肃然。全场一片沉寂，夜空一
片灯火，灯火之上，还有卫星，等着把故宫奇籁传遍万国。蓦然，午门城楼出了
响动，是一个电视人员透过堞墙惊叹。他居高临下，望眼无碍，口也无碍——
“哎呀，老帕刷牙了！”
场内顿放欢声，乐不可支。美食家漱口，为了品菜品酒，歌唱家刷牙，为了
品些什么？而且他还叫老帕，老帕老帕，仿佛老张老马。
管弦乐起，三王重新登场。他们热力四射，把音乐会越弄越像太阳，观众的
眼睛就成了星星，晶莹流转，璀璨无垠。
晚风清凉，欢乐恨短，节目单规定的歌转瞬唱完。三王展臂谢幕，大家不肯
放过，六万只手鼓掌犹嫌不足，再添六万只脚，咚咚跺响临时搭建的木板，虽非
渔阳鼙鼓，却也动地而来。三王显然早有准备，又加唱了几首拿手好歌。高潮中，
三位仪态万方的美人出现。人们远远望去，以为是大师夫人也来领略欢呼。错，
是土生土长的中华女歌手，与大师同台高唱。另有一队古装打扮的姑娘，冠插美
丽长翎，含笑献花。
音乐会结束，歌王离午门，入大会堂。拾阶而上，见江山如此多娇巨画，右
转，入宴会厅，接受千百人祝酒。求签名者如云，远陈酿而近歌王。平常岁月，
惊天动地者鲜见，歌王遂成英雄。青年后生数人，热辣辣盯着歌王，好像古人围
观一统天下的秦皇。后生若是刘邦，定会感叹：大丈夫当如是也。若是项羽，则
会直言：彼可取而代也。
歌王就餐时，小舞台有国人唱歌助兴，也是男高音，相貌堂堂，歌声嘹亮。
众人热烈喝彩，宛若主场球迷。
二零零一年六月二十七日
/* 52 */第三队第54节 首长批示
一九八五年中国足球队五一九失利后，我写了一篇小文寄给《足球》报。不
久后我奉领导命去车站接外地的一位干部。单位的司机小万拿一张新出的《足球
》报说，“这上边有个叫刘齐的，写了一篇稿，是你吗？”
我急忙接过一看，日月煌煌，乾坤朗朗，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刘齐，正是鄙人
我的拙文，堂堂正正登在了报上。心里万分惊喜！《足球》报的效率想不到如此
之高，十天前，我才寄的稿子，现在居然在万里之外的广州被他们采用了，而且
几乎一字未改，好，真好。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不识君也识君的
文章，不忍埋没，先登为快，三版右上角显著位置，算是二条了。又一想，也可
能天下球迷多系我城乡军地基本群众，遇有重要赛事，大家都爱直抒胸臆，抒完
了就拉倒。而舞文弄墨有闲功夫写稿的人则少之又少，主要是编辑记者自写自用。
现在，突然冒出一篇自然来稿，观点无大碍，标点符号用的也还马马虎虎，所以
正好拿来凑版面也未可知。不对，不能这么想，这么想太低估球迷，也低估报社。
实事求是地说，还是我的稿子好，而且报社也慧眼识英才。
十几年后重读，窃以为，仍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重大的现实意义。
以下是我在该报发表的小文——
重身高、重心理、重信息的综合
——为中国足球队献策
一、要把挑选高身材队员当成战略性任务。目前各国足球都十分注重培养高
身材球员。相比之下，国脚的身高却很不理想，突出表现在锋线人物上。赵达裕、
古广明、李华筠虽然又快又灵，却缺乏身体威慑力和空中优势。中港之战和辽港
之战虽然都功亏一篑，但辽宁队在头球方面却比港队强，而港队又强于中国队。
中国队总强调打“下三路”，殊不知“下三路”并非万全之计，而是一种“将就
材料”的无奈表现，在现代立体足球战中，等于拱手让出制空权。要想冲出亚洲、
走向世界，有关领导一定要痛下决心，大批（而不是一个两个）地启用高身材青
年球员。要正视现实，破除狭小的地域观念，只要条件适合，不论北方人还是南
方人，统统选拔上来。不合适的则应忍痛割爱。足球是中国的足球，而不是南方
或北方的足球。
二、尽快聘请一名心理学专家。海内外球迷尽知，心理素质差是中国队的老
毛病了。为什么迟迟解决不了？看来光靠教练员负责解决是不够的。当务之急是
聘请一名高水平的专家，随队从事球员的心理训练工作。可能有的领导会说，别
的队都无此编制，为什么就足球队特殊？答案很简单：目前我国足球的心理障碍
最大，理应率先解决。其他各项工作只要需要，也应抓紧解决。早解决早有希望，
不解决希望渺茫。
三、一定要建立综合性信息处理制度。近年来广大热心者为国脚献计献策不
计其数，其中真知灼见不少。但中国队对这些宝贵信息的利用率似乎低得可怜。
例如，罚定位球和角球成功率差的问题，几年前就有许多同志一再提出，并谈了
很好的改进意见，可就是不见中国队改正。当然，这大量的信息常常见仁见智，
时有矛盾，令人眼花缭乱，莫衷一是。这就需要归纳、综合，从而使广大球迷的
建议快速、系统地反映到教练和国脚那里，真正化为闯关夺隘的智慧和动力。
（原载《足球》一九八五年六月十一日第一七一期）
XX同志：
现转去刘齐同志文章一篇，读来很有兴味的，建议你与在京诸同志一阅，并
排印若干份，下发各有关部门。该文是十三年前在报上发表的，但据我看来，文
中至少有两点在今天仍发人深思。十三年不是一个小数，美国人打一场南北战争
用了四年，我们和日本人作战用了八年，而我们的同志花费了十三年，居然解决
不了心理训练、信息综合的问题，岂非咄咄怪事？是否可以这样理解：负责足球
的干部太忙，从来没有时间读报？
夜里睡不着，想了又想，无他良策，只有一个主意，请你会同XX、XX二同志，
给我们的足球大员各配一名爱读报的副手（是副手不是工作组，我历来不赞成派
工作组）。如此一个月，看看有无促进，一个月不行两个月，两个月不行三个月，
叫做：和风细雨，耐心等待。我劝你要耐心，十三年已经过去，再等三个月又有
何妨？三个月后，又是一个莺飞草长的季节。
如何？盼告。
XXX
一九九八年X 月X 日
又及：发表刘文的《足球》是
何种报章，亦盼告。
附记：我在《足球》上发表的小文，居然惊动了XXX 同志，他于九八年X 月
X 日亲笔给有关领导写了重要批示。我做梦也想不到，XXX 同志这么关心球迷的
意见。
令人遗憾的是，或者令人高兴的是，这位XXX 同志及其批示，并没有真正存
在过一天，是那个叫刘齐的家伙即兴编出来的。当时，世界杯比赛正在法国如火
如荼地进行，而中国队由于心理因素等一系列问题，早已淘汰出局，没他们什么
事了。刘齐位卑未敢忘忧国，一肚子好主意没地方放，憋急了，就伪造出一个假
批示，不敢批给别人，只能批给自己。
今天，谢天谢地，中国队在一个外国老头帮助下，终于历史性地打进了世界
杯。举国欢腾自豪骄傲之际，是不是应该再造一个假批示？
二零零一年十月二十四日
/* 53 */第三队第55节 愚蠢指数
生活中，有不少做蠢事的人，比如：
把垃圾倒进江河，把岸边打扫干净的清洁一族；
纹眉纹成括号，割双眼皮割成肚脐眼的爱美一族；
以为吃“脑白银”脑中就长白银，吃“虎鞭宝”身上就长虎鞭的进补一族；
高价买来假债券，一心要到外国兑换巨款，钱到手怎么花都预先想好了的寻
宝一族；
主场骂客队是某种“傻器官”的球迷，到了外地，反被大家认为他们才是这
种器官；
认真念秘书起草的报告，把“此处请停顿，估计有掌声”都念出来的首长；
自己过马路差点没叫汽车轧死，却敢预测别人有血光之灾的算命先生。
有人在笑，不要笑，我们大家，自然也包括我在内，都有可能做蠢事，每人
身上都有一个愚蠢指数。一般来说，我们的愚蠢指数大约在二百二三左右，稍有
闪失，就升到了二百五。由此可见，愚蠢和不愚蠢之间，相隔并不很远。
我们的先人对愚蠢非常在意，总结出各种各样的愚蠢——画蛇添足，守株待
兔，缘木求鱼，刻舟求剑，揠苗助长，水中捞月，杞人忧天，东施效颦，邯郸学
步，班门弄斧，作茧自缚，自以为是，驴唇不对马嘴，此地无银三百两，搬起石
头砸自己的脚……
先人心肠好，替晚辈担忧，于是把这些愚蠢化做成语，口口相传，留给后人
做教训。后人要强，哪一个也不愿当傻瓜，就将成语背得滚瓜烂熟，谁知有时身
不由己，照做蠢事不误。这说明，人是有缺陷的，这个缺陷，构成了愚蠢得以产
生的“基因”和“潜质”。因此，江山代有蠢人出，谁都可能二百五。
愚蠢似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大愚蠢，一种是小愚蠢。小愚蠢人人难免，时不
时就来一次，但它们是可以谅解或同情的，而且具有独特的益处——不断为你指
出人类的局限性，使你不至于太乱来。另有一些小愚蠢，比如孩子喂绒毛狗喝牛
奶之类，其愚蠢指数将超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