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家族--检察官手记 作者:谢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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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家族--检察官手记 作者:谢朝平-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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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刺耳的词语或几句不中听的话就是侵权,而是指至少有70%以上的失实才算侵权。
《四川法制报》等新闻单位认为:宋伟诉新闻单位侵权案,完全是滥用诉讼,新闻
单位报道的主要事实是存在的,属实的,很多事在侦查取证、采证时虽缺乏全面、
公正,但法庭大量的举证、质证已还了郭元芬跳楼案的本来面目。宋伟以为捏着一
纸法律文书就能否定本来的事实真相,就认为是新闻侵权,就诉诸公堂,就以为能
赢官司,其实不仅仅是他对侵权界定的理解把握不准,更重要的是他对这场官司的
动机不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自知之明。他口口声声称自己的名誉权被侵,其
实。当初宋伟在凌晨3 点还与一个女青年纠缠不清时,已违反中纪委不准党政干部
进入营业性场所的规定,宋伟就应想到自己的“名誉”,就应有承担由此而产生的
后果的思想准备和勇气。

    行使舆论监督的新闻单位被推上法庭的可悲处境说明我国的法治还不健全,新
闻无法可依的局面已给舆论监督造成了太多的隐患和尴尬。所以,新闻单位呼吁《
舆论监督法》和《新闻法》尽快出台。没有法律为依据,没有法律作后盾的舆论监
督在监督意识淡薄、在到处都是“老虎屁股”的环境里是走不了多远的!
 
       手记之二十六:一个人学生与劳释丈夫婚姻的祭坛

        方蓉的丈夫章平死了,是被老鼠药毒死的。

    当天,方蓉被抓进了看守所。42天后的6 月22日,因其投毒杀人的证据不足,
方蓉被取保候审。从看守所出来,方蓉表情僵化、目光痴呆,逢人便问:章平的骨
灰呢?

    回到家中,方蓉更是触景生情,一行热泪断线似的涌出,良久,她才猛醒,扑
到妈妈的肩上撕心裂肺地哭道:妈妈!结婚时没钱,我们连合影照都没一张!章平
说过,结婚一周年时一定要补一份结婚照。再等几天就是一周年了呀……

    母亲知道,女儿不仅仅是因不能与丈夫补照结婚照而伤心,她更多的是为因丈
夫的死亡而导致自己苦苦寻觅追求的婚姻也随之死亡而悲哀。

            金屋藏娇的父亲像一团阴云
             笼罩在她婚恋的心空

    方蓉的家在四川渠县岩峰区一个群山环抱、地处僻远的乡场上。七十年代中期,
乡场边那两间千孔百洞的瓦房和一家人总是补缀不尽的烂衣服及老是饿肚皮的日子
编织着方蓉的童年。但这些并没能影响这个家庭的和睦与温馨。方蓉的爸爸方有财
是一个拥有老实、忠厚、善良、勤劳等等优点的中国式父亲,他与妻子相敬如宾,
对儿女更是百般呵护。这个一生与泥巴打交道,靠到达川打工下苦力养家糊口的汉
子常常唉声叹气不无遗憾地教育方蓉说:我没有文化,才在农村成家过这种苦日子。
你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今后在城里找份轻松工作,找个好对象……

    那时,方蓉很受感动。沐浴在浓浓的父爱中,她深深感受到一个男人对家庭,
对妻子儿女的重要性,并由此产生了少女最初的婚恋观点。高二时,她在日记中写
道:爱人,不需要他多么富有或多有地位,只要他能将温情渗透你的生命,与你在
人生旅途相儒以沫,风雨同舟足矣!对父亲所说的“好对象”,方蓉则理解为:必
须是一个没有劣迹,对妻子绝对忠诚的男人,必须像父亲那样爱妻子儿女,必须有
一个铁饭碗……

    然而,1988年发生的那场差点毁灭了这个家的变故却动摇了方蓉刚刚形成的婚
恋标准。

    变故是悄悄进行的。最初是到达川市打工的方有财常常数月不归,打工的钱也
不拿回家,连方蓉每月在学校必需的40元生活费都不给了。后来,家里人才知道,
方有财在达川市某厂打工期间,承包几起工程赚一大笔钱后,便与该厂一个小自己
十多岁的女工“相爱”了。结果,他所赚的钱全被那女人以“爱情”的名义接管。
那女人见方有财能赚钱,为了独吞这笔钱财,她逼方有财离婚。母亲带着方蓉上门
去求那女人看在三个小孩可怜的份上,不要破坏这个家庭,却被那女人连打带推赶
了出来。方有财在一边看着那女人欺负自己的老婆,不但不制止,还恶狠狠地骂老
婆是贱人,是自找没趣,活该!

    方蓉被方有财没有人性的言行惊呆了,她心里充满了债怒和不解:天啊!这就
是我那忠厚善良、老实巴交的父亲吗?这是我那满手老茧、一身汗臭的父亲干的事
吗?连一个脸膛黝黑、表情木呐的农民都玩弄感情,欺骗为他生育了三个儿女的女
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男人可以信赖?

    父亲彻底摧毁了女儿对男人的信任,从此,方蓉拒绝和男人接触。在重庆市某
大学读书期间,她没有儿女情肠,只是埋头书中,潜心攻读。几年过去了,她的感
情世界虽然一片空白,却成了全年级有名的才女。对这个一脸清秀、灵气十足的才
女,男同学们频频射出丘比特之箭,但都被方蓉用一脸的冷漠和不屑挡了回去。

        她婚恋的心空笼罩着一片难以驱散的阴云
         蓦然回首,理想的丈夫存在于劳释人员中

    1992年7 月,大学毕业的方蓉被分配到达川市某厂当技术员。一晃数年过去了,
但她在情感世界里仍固守着一座空城。那时,虽有无住房、工资低等烦恼的困挠,
但她成天忙工作,钻研业务,有了空或看看书,或倒头便睡,日子倒也过得充实自
在。

    可惜这种舒心的日子并不长久。1995年春节,下岗的遭遇搅乱了方蓉竭力维持
的那片宁静的心田。没有家庭可依附的她生活本就孤独无援,一下子又没有了单位,
她完全失去了后盾和依靠。

    无家可归时,方蓉这才有些懊悔了:如果有家有丈夫,也不至于下了岗没有落
脚的地方,更不至于在下岗后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该走出那
片阴云找个丈夫成家了!

    虽急欲成家,但方蓉仍未降低那“对妻子绝对忠诚”的择夫标准。父亲与母亲
的那场感情危机使她禅机般地大彻大悟:男人无忠诚可言。男人的忠诚都是在女人
的约束、驾驭下产生的。于是,在审视经别人介绍的那些对象时,方蓉把首要标准
定位在是否能约束、驾驭对方上。

    有人给方蓉介绍了个干公安的,小伙子牛高马大,一表人材,对方蓉也很有意。
但方蓉想,我妈连个农民都约束不了,我能驾驭这个公安吗?刚见了一次面,两人
中断了联系。不久,有人给她介绍了一家公司的副经理,还未见面,方蓉就联想到
如今的商人大多有养“小蜜”的“嗜好”,于是,她赶紧退避三舍。后来,厂里的
姐妹又给她介绍了个技师。技师老实本分,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听话”的角色,按
方蓉的标准,此人无疑是最佳人选。但那人皮肤有点黑,外表有些木呐,方蓉无由
来地想起了父亲那黝黑的脸膛与木呐的外表,接触越多她越觉得这技师肯定也是父
亲那种表面老实暗中花心的男人,使果断地打发掉了这技师……

    转眼间方蓉已是27岁的老姑娘了,但她的婚事仍在这种挑来选去中没有结果,
好心的媒人们仍百折不挠地操心着她的婚事。1998年3 月的一天,厂里一位老大姐
又给她介绍了个男朋友,媒人说,小伙子叫章平,29岁,以前在某厂工作,现在搞
个体了。方蓉听后很理解地说:其实,现在我也不在乎对方是否有铁饭碗了。在这
改革的年代里,再好的单位说不准哪天就让你下岗了。国务院那些人饭碗就够铁了,
不是也分流下岗了吗?我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进城找了份工作,现在下了岗,还不
如那些个体户呢。媒人见方蓉如此豁达,索性把章平92年因抢劫而被判刑5 年的事
讲了出来。方蓉听后一愣,接着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行不行!当初我就决定不
找有劣迹的人,劳改过的怎么行!媒人却很有耐心地说,先去看看再说嘛!接着,
又讲了章平有勤俭、诚实等等优点,还说章平的父亲已病故,母亲也已改嫁,现在
他一个人住一室一厅。

    吃尽无住房之苦的方蓉被说得有些动心了,最后答应媒人去看一看,去时,章
平正在农贸市场卖冰冻鸡爪,他留给方蓉的第一印象是:瘦,模样一般,略显得矮
了些,没有男子汉的大方,见到方蓉竟面红耳赤,撩起围裙不停地擦手。当时,方
蓉想,爱一个人得先崇拜他。这章平有什么值得崇拜的呢?随即扯扯媒人的衣袖就
要离开。不想那章平竟推着小车跟了出来,并热情邀请媒人和方蓉到家里去坐坐。
在媒人的撮合下,方蓉去了章平家。屋子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窗户也一尘不染。
方蓉这才对章平有了点好印象。

    此后,章平又频频约方蓉去家里耍。接触不久,方蓉发现章平对自己有一种崇
拜感和依赖性。每次见面,尽管方蓉对章平生意上的事并不怎么关心,但章平总是
要把诸如是卖鸡爪好还是卖鸡腿好,可不可以做些其他生意这类问题不厌其烦地向
方蓉“早请示晚汇报”。从章平那毕恭毕敬的态度中,方蓉知道:这是一个自己完
全能够驾驭约束的男人。

    但后来了解到的情况却令方蓉凉透了心。一天,章平告诉她:自己只有初中文
化,有癫病,还有抽烟喝酒赌博等恶习。虽然章平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一定能改掉
这些恶习,也能治好病,但方蓉仍决定趁早退出这场危险的感情游戏。当她委婉地
提出要分手时,章平一下茫然地站在那里,眼里露出绝望而可怜的目光——事后,
方蓉回忆说,那痛楚的目光似乎告诉我,只要我离开他,他的一切也就完了!方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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