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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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 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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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甘心吗?她是否应该原谅完颜雍?其实,原谅与否又如何?这一生,她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有些伤,有些痛,有些裂痕,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弥补,回不到原初的模样了。
  他的心一分为二,他的情一分为二,真的比不上完颜亮。
  她坐在床沿,握着完颜亮的手,忽然间希望他睁开眼睛,希望他好起来,变回原来的那个男子,那个总是欺负她、却不顾一切地爱她的男子。
  也许,到了今日,将近十四年了,她还能和他相见、相聚,这才是真正的缘分,是上苍真正的旨意。
  —
  连续施针、服药十日,完颜亮仍然没醒,只是脉息越来越强,身子也不再那么虚弱。
  完颜缦相信,终有一日,他会醒来。
  这日午后,天高云淡,初冬的日光在半空中流转,斑斓多彩,恍若琉璃。冷风袭人,日光却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惬意舒适。她让哈图、木桑将完颜亮抬到庭院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的空气。
  他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安静地睡着,气色比前几日好多了。
  睿儿站在右边,捏着他的臂膀,她坐在左边,按捏他的腿。
  “娘亲,为什么爹爹还不醒?”睿儿听娘亲的话,改口叫“爹爹”,“是不是爹爹不想见我?”
  “不是,你爹爹太累了,要多睡几日。”她柔声道。
  “我这样捏,可以吗?”他有模有样地捏着。
  “可以,睿儿可以再用劲一点。”她温柔地笑。
  “哦。”睿儿甜甜地笑,看向完颜亮,“爹爹,娘亲说,每日要为爹爹按捏,还要和爹爹说话。娘亲说,即使爹爹睡着了,也会听见睿儿说的话。爹爹,假若你听见了睿儿的话,就睁开眼睛对睿儿说你听见了。”
  完颜缦摇头失笑,孩子就是孩子,天真单纯。
  睿儿嘟着嘴道:“睿儿和爹爹分开好久了,爹爹总是睡着,不陪睿儿骑马,不和睿儿捉迷藏,不买好吃的给睿儿吃,不陪睿儿练剑、射箭,睿儿会生气哦。”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一遍又一遍地说,不厌其烦。
  这几日,她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她笑,“睿儿,口渴吗?我斟一杯茶给你喝,可好?”
  睿儿也笑,“好。”
  她起身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儿子尖叫一声,匆促地转身回来,惊得一身冷汗,“怎么了?”
  “爹爹……我看见,爹爹的手指动了……眼皮也动了一下……”睿儿激动道。
  “当真?”她惊喜不已,但是完颜亮还是和刚才一模一样呀,睡得很死。
  “真的,我看见了。”睿儿郑重道,指着爹爹的手。
  “快叫爹爹醒来。”她坐下来,等着完颜亮睁开双眼。
  “爹爹快醒……睿儿好想爹爹,爹爹快快醒来,好不好……”睿儿一声声地呼唤,犹有稚气的声音令人心生恻隐。
  完颜缦握着他的手,一眨不眨地看他,紧张得手心出汗,焦虑得心揪得紧紧的。
  为什么他还不醒?师父医治的那个病患,八日就醒了,他都十日了,为什么还不醒?
  她向老天爷祈求,求老天爷发发慈悲,让他苏醒……
  忽然,睿儿兴奋得喊:“娘亲,爹爹醒了……睁开眼睛了……爹爹,爹爹……”
  她欣喜若狂地看他慢慢睁开双眼,激动得说不出话,眉骨酸热,似有什么悄然滑落。
  完颜亮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面部僵硬,想笑却笑不起来,想哭也哭不起来。儿子不停地欢呼、不停地叫“爹爹”,而阿眸又哭又笑,显然也很激动,他有点弄不清状况,为什么儿子会在这里?为什么她也在这里?他究竟怎么了?
  一些回忆涌入他的脑中,他记起来了,完颜元宜等人兵变弑君,置他于死地……他记得那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激烈血战,由于他已中了两箭,抵挡不住三人的围攻,被他们所伤,伤痕累累……他杀红了眼,拼尽所有力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死,他还要见阿眸,还要和儿子、阿眸开心地在一起,他不能死……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还活着,而且妻儿都在身边。
  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是不是?
  “爹爹醒了,太好了……爹爹,渴不渴?睿儿去斟茶给你喝……”睿儿笑得合不拢嘴。
  “不……必……”完颜亮艰涩道,也许是好久未曾说话,咽喉有点难受。
  “你觉得哪里不适?”完颜缦的手轻扣他的手脉。
  “还好……头有点疼,肚子有点饿……”他喜不自禁地笑起来,真好,睁开眼睛就看见儿子和阿眸,但是,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哪里?
  “爹爹,你睡了好久好久,娘亲说你昏迷了大半年,还说这几日就会醒来。”睿儿喜吱吱地笑,“娘亲医术高明,治好了爹爹。爹爹,以后不能睡这么久,睿儿和娘亲会担心的。”
  “好。”完颜亮摸摸儿子的头,原来自己昏迷了这么久,而这里,想必是世间某一个宁静、隐秘的避世之所吧,“我想坐起来。”
  完颜缦扶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他低声道:“睿儿乖,先去玩儿,爹爹和你娘说会儿悄悄话。”
  睿儿做鬼脸,好像知道爹爹要和娘亲做什么似的,蹦蹦跳跳地进屋了。
  完颜亮握住她的手,语气从未有过的平淡,“现下是什么形势?”
  她淡淡道:“今日是金大定二年十月初六,二哥赵眘已登基为帝,改元隆兴。”
  他缓缓地笑起来,“原来我睡了这么久。”
  她注意到,他不再自称“朕”了,是不是已经接受了江山易主的事实?
  “是你救了我?”他望着眼前郊外初冬的萧瑟景致,不远处那一棵棵黄叶稀疏的大树在冷风中轻轻地抖动,“你不是恨我吗?不是恨不得杀死我吗?为什么救我?”
  “上苍让你重生,从今往后,你和我能否不再追问前缘、不再追究以往的种种?”她也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态面对他,有点不知所措,“若你不再惦念你曾经拥有的一切,建康的秦淮河或许是你下半生最佳的隐居避世之处。”
  “假若有你和睿儿相伴,世上任何地方都是我喜欢的隐居避世之处。”完颜亮转头看她,明白她的话中深意,她要他放弃江山、放弃已经不属于他的金国帝位,“江山可抛,美人不可抛。”
  完颜缦不语,亦明白他的意思。
  他也不再说话,静静地靠着她,冷风吹在脸上,有点凉,心却火热。
  所幸,他还能醒来;所幸,她还在身边;所幸,他或许还有机会。
  江山可抛,美人不可抛。
  这一生,执著于江山、美人,他豁然明白,也许,失去江山,才是赢得美人的最佳契机。
  这一生,执著于权势、权谋,他做过很多令臣民无法理解、谅解的事,可是,他真的用心治理大金国,努力让大金国更加强盛繁荣。
  这一生,执著于得到阿眸的心,到如今,什么都没了,孑然一身,却能靠着她,享片刻宁静。
  他知道,过了大半年,此时的金国已被完颜雍掌控,他再怎么翻腾也无法夺回失去的一切。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民心所向,或是军权,他都输了;唯独一样,他绝不能输——阿眸。
  完颜亮嘴角微翘,眸光深沉,“如你所说,我们不再追问前缘、不再追究以往的种种,在建康的秦淮河畔,重新开始,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一起抚养睿儿长大**,好不好?”
  “说实话,我已经放下了过往的爱与恨,能否和你重新开始,能否接受你,我自己也不知道。”完颜缦说的是真心话,“为了睿儿,我愿意一试。”
  “这是你第三次尝试接受我、喜欢我。”他亦诚恳,笃定道,“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她轻轻地笑,他柔情款款地笑起来,眼中的微笑被午后的日光染了一层金黄,直抵心房。
他靠着她,引她的双臂搂住自己,然后握着她的双手,闭上眼,感受日光、冷风的味道。
  那里,完颜纤站在寝房的窗前,望着这宁静的一幕,微微一笑。
  —
  次日,完颜纤悄无声息地走了,没有跟任何人告别。
  她留下一封书函,上写:勿念!勿寻!
  完颜亮看了书函,沉沉道:“她在中都做过什么事,昨晚都告诉我了。”
  那么,他也知道她曾经想再嫁完颜雍,完颜缦有点不安,“你……会不会怪我?”
  他摇头,搂过她,“纤纤说,你没有另嫁他人。”
  次年,三月,草长莺飞。
  他们去郊野踏青,骏马慢慢地走,他们三人一边欣赏沿途景致,一边哼着歌儿,嘻嘻哈哈,好不开心。
  晴天蓝蓝,白云悠悠,青山隐隐,绿水迢迢,满目青翠,满目幸福。凉爽的春风拂过草地、旷野,蝴蝶、蜻蜓在大片的野花丛中飞舞,浅草没足,他们在草地上奔跑、嬉戏,在河边捉鱼、烤鱼,在蓝天之下、绿地之上欢呼、微笑。
  完颜亮坐在草地上,嘴叼一根绿草,看着不远处的阿眸和睿儿摘野花。
  他早已痊愈,丰润了许多,俗话说,心宽体胖,他甚至比以往胖了一点。
  这样的日子很悠闲,他心满意足,别无所求,只要阿眸在他身边,他真的可以当一个平凡的男子,好比世间千千万万的凡夫俗子,开一间铺子,挣一点银子,养家糊口,日夜都和妻子痴缠在一起,和儿子笑闹,没什么比这更幸福的。
  虽然日子平淡,但也充实快乐,他的心境不一样了,觉得以往九五至尊的日子太孤单、太忙碌、太可悲,不是费心家国政事、金宋邦交之事,就是日夜想着如何制衡臣僚,不让一人、一党独大;或者是周旋在妃嫔之间,操心后宫琐事。
  还是现在过得惬意,随心所欲,简单的快乐,实在的日子。
  完颜缦手持一把五彩缤纷的野花走回来,睿儿还在采野花,乐此不疲。
  “娘子,这束花是不是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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