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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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 第6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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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天下。其迹虽不以为意,心实耿耿,乃疾世自放,甘没于倡优之流。潮居白水潭仅一年,于石学沉迷甚深,自以为怀才抱璧,而终不能获一职,方壮而废,遂借评话以伸己意。其《三代盛事》、《熙宁变法评话》首述政事,切切拳拳,虽多凿空之言,而情出于至诚,感通天下。《东京旧事》、《平辽传》诸书,烂漫骇怪,于言论自由多有鼓吹,以为民权至上,君权为次。以村夫愚妇不能解经国之奥义,遂托于神仙星宿,宿命因果。至《张氏游记》、《九州地理志》,述山川风物甚详,存《禹贡》之意,足以传之千古。

注1:人名暂未定

注2:即《变法为名,聚敛为实——王莽改制与本朝变法之比较》一文

阿越按:《张潮传》称不得文言,不过前有读者讥《陆少杰传》半文半白,就特意请朋友较订,交一篇像样子的东西出来,博大家一笑。(肯定有读者在大摇其头了,呵呵……)这一篇,加第七节(中)里一段真正可以称为“文言”的奏章,算是阿越少年心性吧。下次再发篇现代版的《英杰传》出来,做为给现在正在摇头的读者的补偿。
卫朴传
袁景文阿越著

卫朴,淮安人也。少时以目疾失明。治平中,寄居楚州北神镇神庙中,以卖卜为生。其人有过耳不忘之能,又精擅算学。乡人有好事者难之,使人以筹算与之相较,朴口诵乘除,须臾即毕,顾筹算者,尚未及其半也。沈括偶过楚州,闻其名,往见。与语天文历算,朴识见精奇,多有发前人之未发者。春秋日食三十六,所得多者不过十七八,朴独得三十五。

熙宁初,沈括提举司天监。以前代历法之弊,颇欲更张。而日官皆市井庸贩,苦无人可行其事,乃欲以书召卫朴,议未定。适逢燕公草创白水潭学院,乞上允沈括为教授,括乃荐朴于桑充国,遂入格物院教授。朴出身卑贱,以卜者入学院,不为士林所重,朴亦谦退不言。邵康节初至,颇自矜,偶于讲演堂讥之,朴诺诺而已。诸生或然康节,或服卫朴,交相辩驳,其词渐出于常度。朴不得已,乃与邵康节论天文,以心算推知古今日蚀,一座皆惊。康节折节谢曰:“今日乃知先生之能。”

朴为人常慕神仙玄怪之说,多务高远,不以尘务为念。熙宁四年,石燕公提举虞部胄案,议建兵器研究院,欲得白水潭诸生之助,朴从容谢曰:“不欲为杀人之术。”燕公为之敛容嘉慰。其节多有类于此者。白水潭初建,以石学七书惟《算学初步》颇不如人意,故颇置意古今算经校订刊印,朴与贾宪、刘益辈共为此事,不一年即有十余书行世,及白水潭狱起,士夫哗然,宪等亦不能安,朴独曰:“桑长卿以算经托我等,彼既去,吾当成其志。”乃与数生安坐白水潭,校订算经,日夕不辍。五年初白水潭刊印诸算经,卫朴犹有力焉。充国既释,执其手叹曰:“非先生不能成此事。”朴又仿燕公算学初步之体,会诸书之要,折中于一书,整齐故术,芟夷杂乱,抉微发隐。书成,沈括览其书叹曰:“古今算术,尽集于此。”乃名之曰《算学菁华》。世之习算学者,几家置一编。

卫氏所学,常在天文算学之间。初,石氏七书行世,卫朴得之,叹曰:“不世之奇材矣!”尤许燕公地圆之说,作《石氏地圆说旁证》,以天文力证其说。其后《白水潭学刊》多有详论《七书》得失者,朴开风气之先也。

五年,西湖学院草创,以燕公之意,多译塞族天文几何之书,凡有译本,必抄录急送京师,朴颇置意,日夕揣摩,叹赏有加,又颇能纠其谬误,有《校书手记》传世。逮燕公知杭州,遂请同行焉,沈括送别,叹曰:“吾道南矣。”《白水潭学案》以为石学南宗之兴,自此始。

既至杭州,与诸生讲学不辍,天文地理,算术几何,皆多所发明。尝于海滨立高台十余丈,测日出之时差,推算地球径长二万五千六百里弱,又造为器具,以天文测算经纬,其术具见《地学广义》。此外尚多著述,以注疏塞人托勒密天文学与塞族几何学者为要,《艺文志》详列书目,数以十计。

燕公柄政,修订历法,朴与沈括共主其事,数年乃成,谓之《奉元历》。括以官职日高,事务日烦,挂名而已,朴来往于汴杭之间,又遣人于各地置天文台,不畏劳烦,务求精密,历法之成,朴最有力。事成,赐天文博士。

年六十有三,以疾辞教席,结庐海滨,少见外人。但偶言燕公日心说。又两年,疾笃,一日梦海潮如雷,曰:“吾命尽矣。”起而复算天象,未完而卒。袁景文等收其稿百余页,论次其编,名之《七曜细行》,刊于《西湖学刊》。

自燕公订礼改制,以孔庙、先贤、英烈三祠供奉国之贤者。或谓朴亦大贤,可配享孔庙,难者以为孔庙非宗师大儒、有可为百世法者不得入,袁景文等虽力争,终为所沮,遂入先贤祠,然亦足荣矣。

论曰:先生起于寒微,初则困穷潦倒,未有异于人者也,而终乃名显当时,声播后世。其读七书而叹,已知之乎?奇矣!而华夏之大,俊杰之士,代不乏人,而老于户牖之下者,亦已多矣。而先生乃独能如此。其传愈久,而名愈显,衣被后学,非一代也。盖人生遇合之迹,荣枯之理,多出人所意料之外,亦奇矣哉!

“你叫什么名字?”石越的目光停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身上,温和地问道。那孩子有一副好容貌,清俊中带着倔强,让石越心生好感。

“回公子,小的叫旺财。”那男孩恭敬地回答,声音甚是清澈。

石越笑,心想旺财这名字倒是如雷贯耳,只是……糟蹋了这样灵秀的一个孩子!想来乡下人家,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便道:“你父母呢?为什么卖了你?”

那男孩低下头,黯然道:“我父母都去世了。”

石越也是一愣,他只道是哪个贫苦人家日子艰难,不得已卖了孩子救命,却没想到这孩子竟是个孤儿!他心中生出一股怜惜,柔声道:“那你还有没有别的亲人?若你愿意,我可以赠你些银两,送你去投亲。”

那男孩大是惊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糊涂的年青公子是不是傻了,自己卖给了他,生生死死便是他的人了,哪有倒贴银两又把自己送回去的?他心中思索,满脸狐疑,不知如何回答,倒把石越逗笑了。石越道:“我说真的!若你愿意,我便送你返乡,虽然你父母过世了,别的亲人总也还是亲人……”他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地被送到这个世界,父母亲人、同学朋友再无相见之日,不由黯然神伤。

那男孩自幼受人牙子训练,察颜观色自是在行,他看到石越神情,又想起桑府流传的这位石公子的种种传闻,才终于相信石越不是开玩笑。这位石公子真是个好人呢!他心中一暖,顿觉鼻酸,眨眨眼睛将流泪的冲动努力逼回去,强笑道:“小的……已想不起家乡在哪儿了……小的既被卖给公子,便是公子的人了,便请公子发发慈悲留下小的,小的愿意一辈子跟着公子,忠心不二!”他一面说着一面跪下,深深地叩下头去。

石越微微一叹,轻道:“起来吧!别跪来跪去的。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我吧,若你想起家乡在什么地方,便跟我说,我自会把卖身契还你,放你自由!”

他话语中的抚慰关怀之意,再次令那男孩眼中泛起一层泪光,那男孩又磕了一个头,道:“谢公子成全!小的必定肝脑涂地,报答公子。”他站起来,冲着石越甜甜一笑。

石越忍不住微笑:“你既跟着我,便须守我的规矩。第一,跟我说话的时候,自称‘我’便可;第二,有事说事就行了,肝脑涂地这些话不用再提,我听着头晕;第三,不要跪来跪去的,须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虽是书僮,却并不低人一等,你可明白?”

那男孩笑着点头:“小的明白了——啊,‘我’明白了!”他口里答应,心中却在思索:书僮也是奴仆,奴仆还不低等?

石越点点头,想起这孩子的名字,轻笑道:“旺财这名字……我一听便想笑,给你另起个名字如何?”

那男孩道:“但凭公子做主。”却不明白旺财这名字有何可笑。

石越沉思片刻,方悠悠一叹,似在自言自语:“莫谓书生空负剑,迎风立雨障狂澜……从此后,你就叫侍剑吧!”

侍剑留在了石府,他按照大婶的多年训练,严格地履行一个奴仆的职责。石越身边没有丫环,他自然而然便主动担起了照顾主人饮食起居的所有职责,一大早起来,先将自己收拾干净,再到厨房打了洗漱的水,端至石越房外静候。

天微明时,石越拉开房门,侍剑连忙端着洗漱用品上前,石越惊讶不已——在他心中,十二三岁的小孩正是赖床的年龄,不三催四请是不会起来的,此时见侍剑这样,心中更增怜惜,笑道:“以后不必如此。你睡足了再起来,我自会照顾自己。”

侍剑满拟自己的懂事能赢得石越的赞赏,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没趣,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把东西送入房中放下,低声道:“哪有让主子自己做这些事的?我不做这些事,难不成在府中吃闲饭?”他这话似抱怨似申辩,又似夹着几分不满,倒让石越不知该说什么好。在石越心里,实则把他当做弟弟,总有几分宠溺之意,见他这样,忍不住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傻孩子!我是怕你睡不够亏了身体,再说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你站在屋外吹风,受了风寒可怎么办?”

侍剑心里又是一阵暖意,他抬头看看石越,笑道:“多谢公子关心,小的……我不会有事的。”他还不太习惯自称“我”。

石越又揉揉他的头,便过去洗漱,既然侍剑已经把水送来了,也不便拂了他的好意。

洗漱完毕,石越便来到院中打太极,古代医疗水平太差,身体不可不顾,坚持锻炼是必须的。侍剑知道石越大约要练半个时辰左右,一时无事可做,便站在旁边看,不久就被这种刚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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