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说,我也不怕小筱会哭,因为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然后我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
没有人知道,柳小沁累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永不醒来。
手术刀反射着灯光,我笑了,因为在那黯淡的白光中,我看到了天使在对我微笑。
云晨
我对沁说,我会一直笑下去,我要她做我笑容的见证人。
沁笑了,然后面无表情的医生走进来,把沁推进了手术室。
我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我托着下巴,忍不住回想沁的话——像轨迹,我们就沿着轨迹走,有些人的轨迹从一出生便交印在一起;有些人的轨迹只交印一会,就匆匆分散;有些人的轨迹不曾交印,他们擦肩而过。
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中,沁扇着天使洁白的羽翼,对我幸福地笑着,最后随着模糊的轨迹,一点一点地消失掉。
小筱
离开昆明一个月后,爸爸找到了我和妈妈,他苍老了许多。他要我们搬回去,他说他不想再和妈妈吵架了,他累了,他想有一个家,可以让他好好地休息。
妈妈和爸爸谈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回到了昆明。
回到昆明后,我才知道,姐姐死了,柳小沁死了。
她说她不怕我哭,因为我一定恨死她了。
她错了,对她的爱和对她的恨扯平了,情淡了,现在的她和我只是一对毫不相干的人,在人海茫茫的大千世界里,总是无言地擦肩而过。
尽管这样想,心里还是堵得慌。
云晨也不在了,他搬走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妈妈说我成熟稳重了许多,我已经长大了。
生活依旧多姿多彩,只是少了一个冷傲的女孩蹩脚的微笑,还有一个阳光的男孩好看的微笑。
这些笑容都已经消失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恶作剧(1)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改变了许多。最终的聚与散,兴许只是命运的恶作剧。
——题记
一声紧急深长的鸣笛,两个孩子重重地卧倒在地,司机刹住车后赶紧下车查看,很意外的,两个孩子都没有情理之中的哭闹。这对孩子长得极其漂亮,只是男孩子很冷漠,不符年龄的冷漠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
司机看到女孩子膝盖上的一点嫣红,于是焦急地问:“小妹妹,痛不痛?”
女孩子纯真而有礼貌地回答他:“不痛。”
这时女孩子的父母赶过来了,拉起坐在地上的女孩子细细地检查,发现只是膝盖破了皮,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女孩子指着男孩子说:“是洛雨怜救了我。”
男孩子拍拍衣角的灰尘,冷漠而静寂。
女孩子的父母有点厌恶地看着他,男孩子的一身黑衣上有许多补丁,乱七八糟的头发让他很像路边的乞丐。
女孩子的父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直直地说:“这不是洛雨怜么?他可是你们幼儿园中最坏的孩子了,惜惜不可以和他玩哦。”
女孩子无辜委屈地为男孩子辩解:“不,洛雨怜不是坏孩子,他救了惜惜。”
女孩子的父亲说:“惜惜别闹,你们老师说他是坏孩子,他就是坏孩子。”
女孩子倔强地辩解着:“不,洛雨怜不是坏孩子,他救了惜惜。”
至始至终,男孩子都没说一句话,他冷漠地看着这一家人,拍拍衣服,静静地转身离开。
女孩子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眼中有着揪心的痛。她怎么不认识他呢?同在一个班,她永远都是焦点,众人心目中甜美的小公主。而他,却冷漠地躲在一旁,像个无赖。
没有人见他笑过。
可是她知道,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一定比太阳灿烂的阳光还要炫目。
可是她也没有见他笑过。
她每次都看见,当她被许多人围着时,他就静静地走到一旁的大树下,孤独地踢踢路上的石头,像个被人嫌弃的孩子。
洛雨怜蹑手蹑脚地溜进家门,偷偷地躲进自己的房间。找出医疗箱,习惯地为自己上药。
是的,刚才为了救沐惜惜,他刚刚愈合的伤口又破裂了。他轻轻地脱掉上衣,洁白的身躯上布满伤痕,有些已经淡得只留下一点影子,有些刚刚愈合,有些狰狞可怕。
他为自己上好了药,客厅就传来东西被撞倒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反锁好门,然后把医疗箱藏好。他知道什么东西都可以被破坏,但是医疗箱不能被破坏!
接着他躲在角落里,闭上眼,倾听客厅传来的细琐声音。
听见了,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喃喃不满的声音。
客厅的声音消失了,一阵无节奏的脚步声近了。他警惕地张开双眼,不一会,他听见一个酗酒男人在门外的胡言乱语:“阿怜,阿怜,开门。”
他不会开的。酗酒男人开始变得烦躁不安,他用力地捶达着门,洛雨怜就是不开,他重新闭上眼,有这样的父亲,他真不想回家,可是没办法,除了这里他无处可去。
门经不过用力的捶打开始有了裂痕。洛雨怜无奈地做好被打的准备,可是酗酒男人已经失去了耐性,他停止了对门的暴虐,离开了。
他松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了一劫。
他爬上床,虽然饿着肚子,但总比现在出去挨打的要强。他伸展着自己幼小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想起沐惜惜,那个像公主一样甜美的女孩。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为自己辩解。
他总是喜欢偷偷地躲在一旁看她灿烂的笑容,纯真得像个天使。
他又想到了妈妈,妈妈忍受不了父亲的酗酒而离开了,临走前对他说她很快就会回来带他走,带他永远离开这个家。
结果,他一等就等了一年,等到自己开始觉得那是一个谎言,可是他依旧相信那个谎言。
从那天起,沐惜惜开始缠着洛雨怜,洛雨怜无视全班敌视的目光,他知道那是因为他抢走了他们心目中的小公主,所以他们都敌视他。
他倨傲地看着沐惜惜,问:“你真的想和我玩吗?”
沐惜惜乖巧地点点头。
他狠狠地扯着沐惜惜的辫子,直到沐惜惜痛得眼泪快掉下来了才松手,他坏坏地笑着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坏孩子,而你是好孩子,好孩子不能和坏孩子玩,坏孩子只能和坏孩子玩。”
沐惜惜委屈地看着他,然后老师跑过来,没有问什么就直接训了他一顿,而他悲伤而骄傲着。
洛雨怜的妈妈来了,要把他带走,他站在车站门口,仿佛在等什么。
沐惜惜来了,她喘着气,白色的裙子已经变灰,明显的,她摔了很多次跤。她没有叫他留下来,而是问:“洛雨怜,是不是只有坏孩子才能和坏孩子玩?”
洛雨怜点点头,说:“对,坏孩子和坏孩子,好孩子和好孩子。”
后来,洛雨怜上了车,看着窗外的沐惜惜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终于知道他等的是什么了。
他等的是沐惜惜,他心目中的公主。
沐惜惜走进教室,倨傲地站在讲台上,冷漠地审视台下安分守己的陌生人。
洛雨怜停止了与同桌的嬉闹,笑着打量台上的女孩,她的头发被染红了,衣服也是老师所讲的奇装异服,只是冷艳的脸似曾相识。
“我叫沐惜惜。”沐惜惜讲完就酷酷地走下来,找了个空位坐下,而那个空位就在洛雨怜旁边。
沐惜惜?洛雨怜皱皱眉头,这个名字也似曾相识。
下课后,班主任让洛雨怜来一趟办公室。
洛雨怜带着谦和的微笑,静静地等待老师的发言。
班主任托托眼镜,说:“洛雨怜,我希望你能带好沐惜惜。”
他知道,这位班主任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的,她是一个标准的好老师。所以他问:“为什么是我呢?你就不怕我会变坏?”
“不,你是好学生,老师相信你,而且你的位置就在她旁边。”
“我知道了,我会办好这件事的。老师,我先回去上课了。”洛雨怜走出办公室,谦和的笑变得玩世不恭。好学生?真是讽刺。
回到教室,他给了沐惜惜一个温柔的微笑:“沐惜惜,我叫洛雨怜,是这个班的班长。”
沐惜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听他的MP3了。
洛雨怜保持温和不变的微笑,在沐惜惜身上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洛雨怜坐在天桥的铁栏上,他的身下是无数过往的车辆,坐在他身边的是三个无赖。他们无言地靠在一起,样子酷酷的、帅帅的,偶尔有个漂亮的女孩背者书包走过,他们就朝女孩得意地吹吹口哨。
也许自己就是所谓的双重人格吧,在老师家长面前,自己就是优秀的好学生,但骨子里的坏却是无法纠正正的错误,永远的桀骜不驯,冷漠地游戏人间。
洛雨怜知道,他是为了一个人而改变的,曾经的他打架,扯女孩子的头发,原本应该拥有单纯童年的他有太多的不幸,如果不是那个人,他也许会永远地沉沦,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成了双面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悲哀的双面人。
至于那个人,他忘了,忘了有关那个人的一切,他只是模糊地记得,是一个人让他在四岁那年做出决定改变的。
他知道自己很固执,相信了一件事,他就会永远的相信下去,就像四岁那年等他妈妈来接他一样,他相信,让他改变的那个人,终有一天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时,一抹火焰般的红色晃过他的眼前,他依旧和他的同伴吹起了口哨,她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傲而不屑地走了。
是沐惜惜。但是他还是无所谓地笑着,因为他一点都不怕沐惜惜会告诉别人,一点都不怕。
他的同伴笑着说:“刚才那女孩还真酷呀,不过很漂亮。”
他桀骜不驯地笑着回应他们:“是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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