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馆不死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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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馆不死传说-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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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他有什么反常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
  “蛭山是几点回去的?你还记得吗?”
  “玄儿少爷,您是4点左右到的。4点半左右,发生了第一次地震、蛭山是在那次地震结束后不久回去的。”
  “这么说,他最晚5点左右就回到对岸——后来,你就没有和他再说过话?比如打电话什么的。”
  “没有。”
  自始至终,鹤子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成分,没有抑扬顿挫。
  玄儿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看着野口医生。后者没等玄儿问,就主动开口了:“我在北馆二楼的房间里。12点以后去的,一直待在那里。”
  “一个人?”
  “是的——不,伊佐夫在那里待到凌晨1点左右。”
  “伊佐夫……你们一起喝酒?”
  “是的。他太喜欢喝酒了,有点过……我说这话,有点惭愧,作为医生,我本该劝他节制一点。”
  “此后,等伊佐夫走了以后,你呢?”
  “我喝得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大概两三点吧,就那个时间段。”
  “明白了——算了,不管问谁,回答大概都是一样的。”
  玄儿扫了我一眼。
  “这个房间的钥匙呢?”
  “在我这里”
  “那过会儿就把这间屋子锁起来,不要让人进来,好吗?虽然我不知道爸爸的想法,但就算埋葬他,也要等到天气好转,拜托了。”
  “明白。”
  玄儿冲我使个眼神,朝房门走去,很快,他又扭头问鹤子:“羽取忍呢?在哪里?”
  “应该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看来她受惊不轻。”说着,鹤子朝隔壁看去。我立即想到那挂在门边,写着“羽取”字样的木牌,就是隔壁房间。
  “那也正常呀。”
  玄儿转过身,懒洋洋地走出房间。我和野口医生紧随其后。鹤子最后走出来,给门上锁。玄儿看看她,然后走到我身边,耳语起来:“中也君,到底谁是罪犯呀?这可是你和征顺姨父的强项呀,对吧?”
  虽然我喜欢看侦探小说,但因此就说处理这种非常事态是我的强项——这可让我不爽。虽然我习惯了虚构小说中的情节,但并不代表我对现实中的凶杀案具有免疫功能。
  我有点不开心,一语不发。玄儿似乎看透我的心思,深深叹口气,然后假装严肃地说:“见影湖的人鱼上岛惩罚那个在小艇事故中打乱湖水平静的人——可以这么认为吧?”



  6


  我们敲敲门,里面传来羽取忍的应答声,那声音很虚弱,像一个长期卧床不起的病人发出的。玄儿报上自己的名字。
  “啊……请进!”门对面传来虚弱的声音。
  我和玄儿走进房间,野口医生也跟进来。鹤子走了,刚才她锁上那间屋子后,回东馆去了。
  这屋子有三间。外面两间是西式风格,里面一间是日式风格,可以铺六张榻榻米。屋内的门都打开着,在入口处房门旁边,也有一个传声筒,和隔壁一样。
  羽取忍在最里面的日式房间里,躺在榻榻米上的被窝里。她站起来,正准备走出来。
  “你就躺着吧。我想问一些事。”
  玄儿举手示意她不要出来。羽取忍点点头,无力地坐在被褥上。日式房间里没有电灯,窗户上的百叶窗也紧闭着,室内光线昏暗,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总体感觉她在精神上受到很大打击。
  “你不舒服,是吗?”
  野口医生走向前,关心地问起来。羽取忍坐在被褥上,无力地摇摇头,让人不知是什么意思。野口医生将手中深蓝色的包放在脚下,弯下健壮的身躯,在里面翻腾起来。
  玄儿和我正准备走到中央一间,突然听到声响。看来除了羽取忍之外,还有别人。我一看,只见在房间一角,刚才未留意的地方,有个书桌。一个穿着短裤和短袖衬衫的少年正站在书桌前。是羽取慎太。
  “哎呀,慎太!”玄儿冲他叫道,“你昨天在那里干什么?”
  慎太右手拿着玻璃球,沉默着,摇摇头。那被绳子拴着的玻璃球也跟着晃动起来。
  “可不能在那里玩!明白吗?”玄儿继续说道。
  慎太拿着玻璃球,小跑着穿过我们身边,冲到走廊上。
  “对不起!”羽取忍说道,她似乎是为孩子的无礼在道歉,“那孩子又干什么了?”
  “也没干什么坏事。在北门旁边,不是有原先那个平房的遗迹吗?他昨天下午好像跑到那里面去了。我觉得那房子随时都可能坍塌,孩子在里面玩,太危险了。”
  “哎呀!”羽取忍用手捂住嘴巴,她的反应还是有点慢。
  玄儿接着问下去:“你把蛭山的事情告诉慎太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是嘛,那孩子肯定感觉到出了大事。”
  “是吧。”
  野口医生走到日式房门前:“给!”他冲羽取忍伸出右手,“黄色的是营养剂,白色的是小剂量的镇静剂。营养剂可以马上吃,镇静剂要等到心里不安、无法入睡时再吃。”
  “好的。”羽取忍有点纳闷,但还是缓缓地点点头,“谢谢,野口先生。”
  这时,我想到——昨天玄儿说五年前,羽取忍是通过野口医生的介绍才来到这个宅子的。慎太的爸爸好像过世很早,只有她们母子二人在这里生活。
  我觉得母子二人的房间被收拾得挺干净、整齐。虽然地面、墙壁和天花板同隔壁房间一样,都是黑色,但这里有人生活的气息。
  书桌周围散落着连环画和画纸,小圆桌上放着茶杯、茶壶和水果盘,墙壁上贴着日历,日式房间的拉门上有几个破洞,日式房间的一角放着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看来蛭山的确是被人杀害的。”
  玄儿和野口医生换个位置,站在日式房间前,单刀直入地说起来。当时,羽取忍正准备把野口医生给的药放到枕头边,一瞬间,她身体颤抖了一下。
  “你是第一个发现的,所以我想先问问你。你就坐在那里,回答我的几个问题,行吗?” 羽取忍慢慢地挺直上半身。我站在玄儿的斜后方,昏暗光线观察着羽取忍的表情。
  “听说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早晨,你一直待在那个房间的起居室是吗?”
  “是的。”
  “你最后一次查看里面房间是几点钟?还记得吗?”
  “大概是——”羽取忍的声音听上去不是很自信,“1点或者1点半,大概是那个时候。中途,我回这个房间看看慎太,然后……”
  “当时没发现可疑之处?”
  “没有。”
  “那卧室里亮着灯吗?”
  “只有床边的台灯亮着。”
  “只有台灯亮着?后来一直亮着?”
  “是的。”
  “卧室的门没有上锁吧?”
  “是的。”
  “通向走廊的房门也没上锁?”
  “是的。”
  “听说你后来就在那个起居室的睡椅上睡着了,是吗?”
  “是的,迷迷糊糊,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那么在那段时间,任何人都可以从走廊悄悄进去,趁你不备,溜进那个卧室里。是吗?”
  “是的。”
  “你睡得很沉,不管谁从你身边经过,都不会察觉,是吗?”
  羽取忍点点头,但紧接着说道:“不,会察觉的。”
  “怎么回事?”
  “因为我睡觉不沉。我平时睡觉就不好,就算睡了,也老是做梦,有点声响,我就会醒过来的。因此……”
  玄儿轻轻地“嗯”了一下:“看来罪犯非常小心,没有把你吵醒,悄悄溜进房间——是吗? 或者是……”
  玄儿站在那里,用左手拇指摁住太阳穴,沉默下来。我还站在原来位置,看着他们两人一问一答。看着看着,我又开始觉得恶心,摁着心窝的手上渗出汗来。
  “听说你今早醒来,8点半左右,发现蛭山的情况不对。没错?”
  “是的。大概就是那个时候。”
  “当时,那卧室里只有台灯亮着?”
  “我记得是那样。”
  “当你在那卧室里,看见蛭山样子的时候,你首先想到什么?”
  “这个……”羽取忍有点结巴,然后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似乎在量体温,“我马上就想到——他是不是死了。”
  “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因为我觉得情况不对。或许是因为他躺在床上的姿势和我上一次看的时候不同……啊,对了,昨天晚上,小田切曾说不知他是否能熬到早晨,所以我……”
  “你没有靠近看看?”
  “没有。”羽取忍微微地摇摇头,“总之,我先通知了小田切。”
  “当时,你没注意到蛭山的脖子上缠着东西?”
  “是的。我喊过小田切,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了。”
  ”明白了。”玄儿点点头,又用拇指摁着太阳穴,“我想再确认一下,以防万一。当你在起居室的睡椅上睡着的时候,大约是凌晨2点到4点之间——你没听到可疑的声响或发现什么可疑情况?”
  “什么都没发现。”羽取忍回答着,显得有点惭愧,“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是吧——对了,”玄儿换了一种语调,“对于被害的蛭山,你怎么看?”
  “怎么看?怎么说呢?”羽取忍歪着脖子,显得有点不安。
  玄儿解释起来:“喜欢还是讨厌?关系和睦还是不和睦……大致就是这些。你怎么看?”
  “也没什么特别的。”
  “也没什么?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看法。”羽取忍口齿不清地嘟哝着,低下头,“我也没怎么和他说过话。再说那人本来就不爱开口……”
  “在佣人中,他是怎样一个人?难道和谁都不怎么说话吗?”
  “是的。他和我们又不在一个地方。”
  “他和别人有矛盾吗?”
  “也没什么。”
  “是吗?那慎太呢?”
  听到这话,羽取忍吃惊地抬起头。
  “忘了是什么时候,我看见慎太和蛭山一起划船的。慎太喜欢他吗?”
  “那孩子呀……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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