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吸毒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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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吸毒调查-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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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江县弄璋镇南永村共有29户72人,其中兄弟或叔伯吸毒的有1户25人,一家两代或三代都吸毒的有17户47人。因祖孙三代吸毒或父母带动子女吸毒而死绝的有7户,另有七八户濒临绝境。水库社村民郭云显父子四人吸毒,媳妇不堪忍受,将幼小儿子亲手掐死后,自己喝农药自杀。 章金社村民杨发强一家五口,人人吸毒,两个儿子已吸毒致死,小儿子杳无踪影。
  陇川县赛号乡朋生一队,这个19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就率先富裕起来的寨子,如今却因吸毒和艾滋病蔓延,村里青壮年大都进了戒毒所和劳教所,田地无人耕种,老人死了无人抬棺,十年间无一户村民结婚娶媳妇,已婚妇女和未婚姑娘纷纷弃家逃往山东、河南等地另谋生路。该村当年的红旗拖拉机手雷贵幺的三个儿子,无一人活过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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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之危……新的鸦片战争(5)
陇川县有一个景颇族村寨,因吸毒有4户人家已经成为绝户,连续多年出现人口负增长。有一户人家,两个10岁、12岁的孩子染上了毒瘾,为了从父亲那里得到钱,把父亲也拉进来一起吸毒。一个只有230人的小山村,吸毒者就有56人,大部分青壮年都染上毒瘾。每年收割甘蔗时,都要到其他村社雇请劳动力。
  图10:死于街头的吸毒者
  云南一位名叫曹明强的全国人大代表在视察德宏州时激愤地说:“这和战争有什么两样!被毒品和艾滋病肆虐的德宏,留下大批的孤儿和寡妇,在一些边境村寨,已是‘千村霹雳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了。” 他在云南四处奔波,一跑就是几乎两个月。他深入到少数民族的山寨,亲眼目睹了毒品摧毁了一个村寨的惨状:受此毒害的不仅有老人、孩子,连老鼠也从梁上滚跌下来,有的牛竟在寨子里横冲直撞地狂奔……
  这是毒品对人的战争,一场新的鸦片战争。
  ●中国被毒品摧毁的村落
  据中国警方掌握的数字,目前全国有十分之一的毒品来自云南临沧市,临沧的毒品有一半来自永德县,而永德县最近5年抓获的本县贩毒人员中,有85%是班老村的农民。班老村这个3000多人的村庄,村民因用背篓为毒枭运送毒品,109人被捕,33人被判死刑。
  毗邻中缅边境的班老村因为有不少村民用背篓为毒枭运毒品,所以在云南当地有“背毒村”之称。班老村濒临怒江南岸,离缅甸的果敢地区只有40公里,历史上通往缅甸的古丝绸之路就经过这里。随着道路的变迁,昔日骡马喧嚣的班老村,逐渐变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的死角,村民的经济由此变得越来越困难。
  在建国以前,村民开始把帮毒枭背毒运毒作为谋生的手段,人家给三五百元、一千元就冒着生命危险帮别人背毒品,并在当地形成了传统。班老村基本上家家都贩毒,村民主要以马仔的形式帮境外的毒枭毒贩背毒品,再贩运到保山、巍山等内地去。
  从境外到内地的主要山间贩毒通道有7条经过班老村。由于山间的道路错综复杂,道路并不像公路那样容易辨别,一般人进入山区很容易迷路,只有当地的村民才熟悉这样的道路。所以,村民们通过山间贩毒通道背毒过境的成功率相当高。
  贫穷是造成这种现象的重要原因。班老村60%左右的人都吃不饱,老人孩子连汽车什么模样都没有见过。在2002年前,人均年收入仅300元,而村民为毒贩背毒运毒,一次就能获利几百到上千元,对于连玉米饭都吃不饱的村民来说,背毒运毒的价钱无疑对他们充满了诱惑,于是班老村的村民不惜铤而走险去背毒谋生。
  班老村的一位村民说:“谁不喜欢过好日子?谁愿意去背毒,去冒险?关键是我们穷。我们村的村民一年到头,不停地劳作,但是一半以上都吃不饱。所以,很多青年人都结伴,带着背篓,到缅甸去背毒。”
  一位曾被判过死刑的村民说:“我和另一村民背着几十斤鸦片,从缅甸果敢县背毒到巍山,一天一夜就走了80多公里山路。第一次我们赚了1000多元钱。后来,只要外地大毒枭到巍山收购毒品,我们就到缅甸的果敢县背毒卖给他们。我没计算过3年多时间自己究竟背了多少毒品,只是清楚地记得,挑80公斤炭只能赚3元钱,而背几十斤大烟壳就能赚几百、上千块。”
  班老村因为父辈背毒纷纷被枪毙,留下了30多个单亲家庭。由于主要劳动力的缺失,也使这些原本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更加贫穷。这些单亲家庭的孩子,大部分性格孤僻,有强烈的自卑感。虽然,当地政府给与了相关的资金补助,但是仍有三四个孩子因为经济原因中途辍学。
  村里有个名叫小福的孩子,他爸爸背毒被枪毙后,妈妈改嫁了,爷爷病死了,只剩下小福和奶奶相依为命。小福在一次作文上写道:“我从生下来就没有见到过爸爸,从未得到过父爱,因为父亲背毒被枪毙了。如果爸爸活着该有多好!在梦中,爸爸抱着我们,还把我放在脖子上。”
  这个孩子和奶奶住在3间土基房里,堂屋里空空荡荡,摆放着的两张木床,是家里最值钱的家具。床上摆放着两条已经露出棉絮的薄被子,迭放的衣服成了睡觉的枕头。放寒假后,他就到大山那边的村子帮人家放牛去了,人家管吃管住,过完年又回来念书。这个孩子上学的费用是村里给免的。
  ●中国被毒品激怒的“女子护村队”
  陇川,傣语意思是“太阳照耀的地方”, 有着50多公里的边境线,毗邻缅甸北部克钦邦毒源地。克钦贩毒集团为毒品暴利驱动,不仅种植、生产毒品,而且大量向陇川贩运、走私毒品,使陇川成为云南的缉毒前沿,同时也是受毒品毒害的重灾区。由于毒品肆虐,使这个少数民族占%的民族县至今被沉沉的阴云笼罩着,全县吸毒人员50%以上是青壮年,近十年因吸毒死亡1300人,平均每年死亡100人,吸毒导致全县留下了329名孤儿。吸毒者疾病缠身、丧失了劳动能力,生活困难,也阻碍了全县经济社会的发展。
  

民族之危……新的鸦片战争(6)
在陇川县城子镇有有一个上寨坝村,距老县城只有一公里,是一个景颇族村寨,共有72户人家,全村72户人家,357人。其中妇女190人,占全村总人口数的61。5%。从上个世纪90年代毒品开始在村子中泛滥以来,村里的社会风气开始恶化。村子里原来结结实实的青壮年一个个成了吸毒者,个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没有钱买毒品就靠偷靠抢,简直就象魔鬼一样。村子里经常出现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现象。村民们田里种的庄稼经常被偷了,家里养的鸡鸭时时被盗,树上结的果子还没熟就不见了,房前屋后的瓜还没长大就被人掐走了。
  由于村子里治安混乱,整个寨子人心惶惶,鸡犬不宁,群众生活一天不如一天,好多人家只得悄悄地把粮食寄存在在安全的地方藏匿起来。随着吸毒男子的增多和死亡,寨子里出现了许多年轻的寡妇,她们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纷纷嫁到了外省。
  过去好端端的一个寨子的人被毒品弄成这样,令这个村的女人们伤心地痛哭起来。但这个村还一个女人,却是欲哭无泪。她看着村子里被毒品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分恨和愤怒。因为,在这些瘾君子里面,也有她的男人,一个过去很能干的丈夫。
  这个女人名叫金木玲。几年前,她是满怀希望嫁到了这个村里,丈夫勤劳能干,没几年就攒下了3万元钱,添置了家电,建盖了新房,两个孩子也天真活泼,金木玲感到很满足。但没多久噩梦就降临了,丈夫疯狂地吸毒,把钱全用光了,看见家里有什么东西就拿出去卖,家里甚至到了没粮食吃的地步。家里没了值钱的东西,丈夫就到外面偷,经常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丈夫每天都萎靡不振,什么活也干不了,毒瘾一来,就发疯一样地往墙上撞,不停地撕扯自己的衣服。那天,当她打开箱子,发现她们辛辛苦苦攒来的3万多块钱只剩下2000多元,其余全被丈夫吸毒吸光了时,她简直不敢相信,以前又能干又勤快的丈夫竟会变成这样没有人性。看着两个孩子和杂草丛生的庄稼地,哭干了眼泪的金木玲愤怒了,决定对毒品进行反击,联合全村的妇女建立一个“女人护村队”,依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村寨,来挽救自己的男人。
  就这样,她带着村子里的年轻妇女,成立了一个由18名妇女组成的“女人护村队”,用软硬兼施的办法,对村里吸毒的男人们进行了人盯人式的强制戒毒,让让村里80多个吸毒者摆脱了毒魔的控制,获得重生。她的这种做法,有点像过去的“救亡运动”,立即在当地引起了轰动,并被很多边境村寨效仿。
  当时,金木玲把自己仅有的2000元钱拿出来作为启动资金,并且挨家挨户地让每家集资了5元,镇政府知道后又拿出了4000元钱,并批了场地,这样她们才买了房子,办起了戒毒班。
  刚开始办班的时候,满院子的吸毒人员吵得象一锅开水,有的撞墙、有的骂娘、有的撕衣服、有的满脸鼻涕口水地痛哭。为此,她们天天象管病人一样侍候他们,日日夜夜轮流给他们讲道理。道理讲不通了,就轮流给他们讲故事、讲笑话,或放《狼牙山五壮士》、《红色娘子军》等电影给他们看,慢慢教育他们,开导他们。有时候,吸毒人员生病了,她们就自己掏钱给他们请医生,给他们吃药打针,为他们清除粪便,换洗衣服,像侍候自己的爹娘似的。
  一对一地24小时盯人。她们把村里所有的吸毒人员的名字都记录下来,不论白天黑夜、刮风下雨都由一个妇女盯着一个吸毒人员,以免让他再沾上毒品。整天跟在其他男人后面,让许多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但这些流言蜚语根本阻止不了她们驱赶男人毒魔的决心。
  村民董某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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