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与随军夫人谷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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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与随军夫人谷瑞玉-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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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学良早在15岁时就订婚了,16岁那年就和于凤至结了婚。听说于凤至知书达理,识文断字,姿色也十分秀美。所以,有这样一位夫人在他的身旁,张汉卿在外面是决不敢胡来的。”说这话的是谷瑞玉的二姐,她叫谷瑞馨。    
    虽然她也是出身于沽上人家,从小在杨柳青就受过许多贫穷人家的苦楚,但是,二姐谷瑞馨却与谷瑞玉走了完全不相同的两条路。她也像谷瑞玉那样清纯秀丽,生得身材窈窕,仪表可人。可二姐她早年因有个特殊的姻缘,得以在天津结识了一位手眼通天的贵人,所以嫁了一位官宦人家为妾。谷瑞馨早年也曾经在天津地面上学唱过评剧,后来在奉系军阀吴俊升举行的一次家宴上,被请来唱堂会的谷瑞馨,因其扮相俏美,唱腔脆亮婉转,所以她刚一上台就被当时吉林督军鲍贵卿的侄子鲍玉书一眼看中。经鲍玉书找天津朋友探询谷瑞馨的身世,知她原是天津郊县杨柳青贫困人家的女儿,自来到梨园从业以后她品行端正,从不招蜂引蝶,鲍玉书欣然。所以他当即决定将她收房,不久又将谷瑞馨从天津接回吉林省城。那时候,鲍玉书的叔叔鲍贵卿正在吉林督办任上,对侄儿忽然从天津娶来个梨园女子作姨太太,心中大不以为然。怎奈那时鲍玉书和谷瑞馨早已形同鱼水,木已成舟,鲍贵卿纵然心中不悦也只好允同。    
    现在,谷瑞馨住在吉林省城,她终身依靠的鲍玉书又是腰缠万贯的吉林税捐局长,在生活无虞之时,忽然想起了在天津梨园里唱戏的四妹谷瑞玉,于是她几次函电发往天津,请她到吉林来。那时在天津梨园舞台上混不下去的四妹谷瑞玉,方才远来关东,投奔她的二姐谷瑞馨。    
    谷瑞玉记得,那天夜里她在督军公署后院见了张学良后,她二姐谷瑞馨曾将她找到家里探询究竟。当谷瑞馨听四妹说她与张学良的初次见面并没引起对方好感的时候,她冷静的替妹妹分析说:“瑞玉,这种事万万不能太急,少帅毕竟是少帅,他和那些在官场里寻花问柳的公子哥大不相同。你心仪于他,本来就比登天还难,既然你真心爱他,那就要有决心才行。”    
    “是啊,二姐,张汉卿那样严肃自重,实在大大出于我的所料。”谷瑞玉尽管对张学良那晚的冷淡态度心存不悦,可在她的心底仍然对他充满着深深的爱意。这位的清纯的少女已经从内心里爱上了张学良。    
    “没关系,瑞玉,只要你有信心,二姐还要玉成这桩婚姻。”谷瑞馨当然不肯放弃这一难得的机会。自从四妹从天津来到吉林地面以后,谷瑞馨始终在为妹妹的终身大事费神。前天夜里谷瑞玉去见张学良,那是谷瑞馨苦苦争得的一个机会。能让她的四妹在吉林省城见上张学良一面,决非一件简单易事。她知道如果此次不是张学良奉命来吉黑两省剿匪,谷瑞玉是难有面见少帅机会的。张学良作为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的长子,寻常民间女子想接近他简直比登天还难。当鲍玉书将张学良来吉林的消息告诉谷瑞馨时,她就感到这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认为凭四妹的品貌,定会打动张学良的心。现在,当她发现双眉微锁的四妹欲罢不休的神情,就知道谷瑞玉已从心里深深爱上了只见过一面的张学良了。    
    谷瑞玉神色郁郁地叹息一声,她对和张学良的缘分从一开始就不抱任何希望,现在她见二姐仍然鼓励她主动求见张学良,连连摇头:“不行,二姐,他虽然是个将才,可我见他傲慢得很,他的眼里会有我吗?”    
    “瑞玉,你不要自卑自贱。我说过,张汉卿这个人喜欢听戏,在奉天几个剧院里,几乎都有他的专用包厢。一个喜欢听戏的人,为什么要反对唱戏的人呢?瑞玉,我敢断定,凭你的姿色唱腔,有一天他定会喜欢你的。”谷瑞馨尽管对张学良是否会和四妹结合没有把握,可她仍希望再为谷瑞玉寻找个和张见面的机会。    
    “不,二姐,我不再作那种非份之想了。”谷瑞玉心绪复杂,尽管她对文炳雕龙的青年儒将张学良心仪久矣,敬爱万分,可是她自从见了张学良以后,忽然产生了一种本能的自卑。    
    谷瑞馨见妹妹信心不足,微嗔地说:“你三心二意,又岂能成其大事?瑞玉,像咱们这种底层社会出身的女子,若想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立稳脚跟,没有其它办法,只能如此。如果我当年不在天津幸遇了鲍玉书这样有权有势的人,也许现在仍在天津卫吃开口饭呢!”    
    “我是宁可吃开口饭,也不想做靠漂亮脸蛋巴结官场的事情!”谷瑞玉不听姐姐的规劝,直率地吐出了肺腑之言。她一想起那天晚上在公署里和张学良见面的情景,心里就感到难堪和尴尬。    
    谷瑞馨不悦:“这怎么是巴结?瑞玉,你好不懂事呀,如今这年月,像我们这些出身贫贱的女孩子,若想出人头地,只能寻找靠山。至于巴结,也要有本领的。你既然从心里那么深爱着张汉卿,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向他示爱呢?在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唯唯诺诺地甘居人后,要活就要活出个人样来!”


第一卷 春第一章 萍水相逢(6)

    谷瑞玉再也不敢多嘴。她知道二姐为了她能在吉林站稳足跟,才千方百计成全她的。那天夜里,为了让她单独和张学良接触,谷瑞馨要求鲍玉书设法疏通冯秘书官从中牵线,这样,她才能够进入张学良下榻的房间。谷瑞玉知道二姐对她的一片苦心。自从她几年前下关东以来,二姐始终在为她将来的出路煞费苦心。父母双亲在沽上老家作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她们姐妹四人了,大姐住在天津,远水不解近渴,三姐虽然也嫁给了东北军的一个将领,可是,她却无法给予谷瑞玉更多的帮助。现在她来到了吉林省城,身边只有二姐瑞馨一个亲人。下了关东以后,犹如一叶水上浮萍般的谷瑞玉,越加感到生活的艰辛与无奈。由于她的美貌,也由于她唱腔的声压群芳,无论在天津还是在吉林,她身边始终有许多无聊的追求者。那些色迷迷的眼睛实在让这位守身如玉的梨园女子胆战心惊。她不知道自己凭着漂亮姿容和脆亮婉转的歌喉还能在舞台上拼搏多久。在感到生活艰辛的同时,谷瑞玉又为自己的最后归宿时时发愁。    
    “瑞玉,你这人太清高了!清高的女人在这个世上是不会有好归宿的。”谷瑞馨见四妹不再吭气,索性进一步规劝说:“有句话叫作‘高处不胜寒’。我劝你不要继续折磨自己,一个女人要活下去,首先就必须要找个靠山才行。这个靠山是什么?还不就是男人吗?可是你呀,心高气傲,不入俗流,泛泛的男人你又瞧他不起,如今见了张汉卿你竟自惭形秽,这又让我怎么办?”    
    谷瑞玉悄悄抬起眼睛,凝望着穿衣镜子里的自己。她感到自己的面庞依然那么白皙清秀,眉眼还像在天津“共舞台”上初出茅庐,登台唱戏时那样俊逸妩媚。但是那双大眼睛里,却隐含着淡淡的愁楚和悲戚。她忽然感到自己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那是张学良给予的冷遇带给她心灵上的痛楚。她知道二姐的话都是为她好,自她去吉林江城大戏楼挂牌唱戏以来,二姐谷瑞馨几乎无时不在为她的归宿暗作努力。她记得姐姐几次派车将她从吉林接到省城来,给她安排下多次赴宴、参加舞会和出席上流社会交际的机会,希望她在那些场合里与吉林的军政两界头面人物进行接触。同时,谷瑞馨也千方百计为她介绍了几个有权有势的政界权贵,希望促成一桩可让谷瑞玉依赖终身的姻缘。然而,经过几次波折,数次失败,谷瑞玉才发现她毕竟和二姐谷瑞馨大不相同。她虽也温柔,可在那温柔里又含有一股固执的倔犟,她不可能为一种物欲或权欲,就不惜一切地牺牲自己的青春韶华。她对二姐介绍的那些吉林官员们,大多没有好感。她不可能去给那些虽然手握重权,却有几房妻妾的老头子们充当填房或违心去当姨太太。她谷瑞玉纵然身在梨园,却有着高尚的人格。她心里有自己不可动摇的择夫标准。正是由于她个性坚韧固执,所以,二姐对她所做的几次苦心努力都化为泡影。想起这些难堪的往事,谷瑞玉从心里感到对不起二姐。    
    “现在,张汉卿终于和你有了难得的一面。这其中如果没有你姐夫的努力,连见他一面也怕做不到啊。”谷瑞馨仍然不想让谷瑞玉放弃与张学良的接触,她怂恿说:“既然张汉卿还在吉林省城,你就有继续接近他的机会。也许他有一天真会请你去为他唱戏呢。所以,我劝你一定不要急于回吉林。” “可是,江城大戏楼还等着我去登台呀,我唱戏的海报早已经贴满了大街。二姐,你说我怎么能在省城坐等呢?再说,张学良也许早把我忘在脖前脑后了,他心里怎会有我的影子呢?”谷瑞玉对继续和张学良见面没有信心,她自怨自艾地叹息着,无法接受姐姐的好意。    
    “还唱什么戏呢?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紧要的了。瑞玉,你要听二姐的话,至少你要在省城等他两天。如果可能,我一定要你姐夫促成一场堂会戏,让张汉卿听听你唱的戏,即便这桩婚姻不能成功,也尽了心了。”谷瑞馨见妹妹心绪纷繁,就知道她这次已从心里难得看上了可心的郎君。在这种情况下谷瑞馨知道她必须要挽留下妹妹才行。    
    谷瑞玉难拂姐姐一片好意,只好继续留在省城姐姐的家里。可是,张学良并没有找她去唱堂会。正如谷瑞玉分析的那样,张学良清高自重,他现在心里装的都是剿匪,也许早将她谷瑞玉忘掉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苦苦等到第五天,忽听鲍玉书说,张学良已经率领他的第三混成旅,马不停蹄地直向黑龙江佳木斯奔袭而去了。    
    “什么?张汉卿率部队去黑龙江了?”谷瑞玉想起那天的事情,心里就感到万分悲哀。为着和张学良再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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