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月,井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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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月,井梧桐-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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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冷冷地说:“葛二,你把馥湍给我放出来。”
  葛二毕竟跟着三姨娘混了那么多年,气场俨然是习了三姨娘的,竟然连眼皮子都不抬地应了声:“哪个没长眼睛的在这边说话?”
  阿卢和焕生两个一左一右地将他拽了起来,葛二才睁开眼睛,先是瞪着他们两个人,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后一个惊吓似得摸样躬下身子说:“对不住,七小姐,没想到是你,刚才的话不是真心对你说的,真不是。”
  葛二象征性地打了自己的嘴巴,这前前后后的动作演得真叫一个假情假意。
  我这边还在跟葛二说话,阿卢和焕生已经夺了葛二腰间的钥匙去开水牢里的锁,馥湍被他们搀着上来,那水淌了一地的,我随手将带着给馥湍将换的衣服给了阿卢,便这边一门心思地跟这个奸奴说话:“你不用到三姨娘那里跑一趟了,她那边我会去的,这个事情我是不会算到你头上的。”
  焕生背着馥湍,我轻声附在馥湍耳边说:“我知道我走了你会受些委屈,可是不知道她们竟然敢这么拿你开刀,放心吧,以后我在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不会有人在欺负馥湍了,就是你自己也不可以。”
  葛二在一边小鸡啄米似的是是是地说着,又接道:“七小姐这话说重了啊,我们奴才做事都是听主子的吩咐,哪里有自己的主张,这馥湍丫头也不是我关进去的啊,您把她放出来我那是巴不得啊!”
  出了地牢,葛二一直跟在焕生后头,阿卢喊道:“葛二叔,你这是作甚?”
  葛二哈着腰说:“这三夫人让我守着馥湍,是一步也不能离开,这自是跟着,跟着。”
  他对着阿卢笑,又看见我盯着他,忙又说:“七小姐啊,你不懂我们做奴才的,难啊,这都是命令,主子的命令啊。”
  我冷冷地说:“你且记着,这些无中生有的罪名,你们会安排,我就不会安排?哪天我心情好了跟你们玩上一出,三姨娘我是对付不了的,可是你们,我要拿来耍耍那还是够资格的。”
  葛二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低下头去再也没吭声。
  我们一路来到了秋水小榭,听丫鬟说三姨娘正好心情地在听戏,在来到她近旁,就听她背着我们说道:“我的小祖宗这是一回来就往三姨娘这里赶,当真是跟我亲近呢。”
  看来我们过来的事情已经有人去通风报信了,馥湍眼神里有丝恨意,一闪而过,我看着她,我懂得痛有多深,这恨也有多深,当年伤在我身上的,何尝她不是感同身受。
  三姨娘的语调那么的轻缓,似乎我这一出她也只是看着一个小孩子闹闹脾气的样子,而不是我自己定义的“寻仇”,这到底是她自恃我动弹不得她呢,还是馥湍这条人命在她眼里算不得什么大事呢。
  我绕到她前面,定定地看着她:“三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趁我不在对馥湍动刑?”
  她娇躯一震,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状:“什么叫趁你不在,我的小祖宗,你倒是冤枉我了,这馥湍的事儿也不是我做的主,是你阿爹让我按照城规惩治的。”
  馥湍咳嗽了几声,三姨娘斜眼瞟了下馥湍,堂而皇之地在我面前露出她那讥讽的笑容,馥湍的脸色沉了。
  我理了理思绪,又问:“三娘,你有何凭据说馥湍偷了你的东西?”
  三姨娘依旧是笑:“她偷了我的东西,自然是在她房中搜出来的贼赃咯。”
  我暗暗恨死她这种表情了:“虽说捉贼拿脏,但是你就这么肯定不是别人栽赃陷害吗?”
  三姨娘咦了声,又说:“哎哟,是啊,可是这馥湍丫头人缘好,谁会这么造孽去害她呢?”
  馥湍又咳了几声,阿卢惊道:“七小姐,馥湍额头烫得厉害,怕是要赶紧请大夫呢。”
  看到馥湍这个样子,我不得不准备收兵了:“三姨娘,这件事情还不算完了,你记着,你今日对馥湍所做的,就算是对我做的,哪日我还给你的时候,你千万别说无辜这两个字,你不配。”
  三姨娘眸子一转又一转:“诶?你这是出去了一遭,人变得泼辣了些,是不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跟别人学的这泼妇的腔调?趁早改,别让人家说你有娘生,没娘教!”
  我笑了笑:“三姨娘,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我掌心腾出了个灵火苗,一甩手扔了过去,装作捶胸顿足状:“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三姨娘他们压根都没看见我的小动作,焕生和阿卢一面小声安慰着我,一面两三次往三姨娘那处瞟,俨然一副料定了这个结果的眼神。
  ?

☆、碾云破雾始初疑

?  这么一折腾下来已经是近中午了,吃了点水果,大夫给馥湍诊断完开了好些药方,一些是治疗身上的伤,另一些则是伤好了之后用来调理身体的。几个婢子跑进跑出的帮馥湍打理着,我又吩咐给馥湍置些新衣服,裁缝那里有上次量好的尺寸,便也不用折腾馥湍起床来。一婢子来传话说我阿娘现在忙着照顾锦姐姐不便过来看我,让我晚饭再去找她,我遂点头让她回去答话了,其实心里多少有点失落,越来越觉得我不像是亲生的。
  离午饭该是还有半个时辰,便端了张大椅子坐在馥湍床边,她睡得正好,而我也开始静下心来修补气剑。修补气剑果然要比塑成的时候更难,不知道这剑气为何这么难汇聚,稍稍分心便散开了,可是现在这么一大摊子事情摆在我面前,要想全神贯注真的好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丫头进来传话说阿爹让我去饭堂吃饭。这一路上过去才发现,该是龙涎花开的时候了,游廊两旁的花丛里已经顶着好些个花骨朵,我在猜想今年龙涎花会是什么颜色,若是大红色,该是很喜庆的。关于龙涎花的习性是有一句话的,“花开北荒若碧叶,花开南部颜色多。”说的就是龙涎花开时颜色因当时的气候土壤不同而不同,至于将龙涎花移植到北荒,所谓的若碧叶顾名思义,即使指的花的颜色和它叶子的颜色一般,是绿色的,也算是花里面的奇葩了。
  来到饭堂,恰好在门口碰见对面来的龙羽和龙昊,龙羽我父亲甚是喜欢,缘由据说是龙羽长得很像我故去的龙轩哥哥,而龙轩却是我阿爹最喜欢的孩子,龙益稍稍次之。自从他们两人逝世,龙轩和龙益这两个名字便被众人讳莫如深,大概是怕阿爹阿娘听到这两个名字又伤心,以至于龙家自那以后不再提起大公子和三公子一事,一众子女中的位份都向前晋了位,可是却又留下了我龙轩哥的位置,这里面的缘由我不清楚,但自我出生以后便都是这么叫着了,所以才会有二姐、三姐云云称呼。总而言之啊,这里面有说不清的复杂原因。
  我踱步进了饭堂,身后两个混世魔王也一脸镇静地与我同行,前方三张圆桌已经围了一众人,阿爹坐在正中央的那张桌上,剑眉上挑,一副冷冷的样子,待到我落座,他一把擒住我的手腕,良久才说:“内功精进了许多,看来是该把你放到外面历练历练。”
  阿爹放开了我的手,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众人的余光也开始一个个地撤离我和阿爹这边,我阿娘没有来,不然我阿爹的脸色要比这个好看得多。阿爹一面冷冷地瞧着我,一面又往我碗里夹了好些肉,装不下的时候才开始动筷吃自己的去了,阿爹这外冷内热的性子还是没变。我吃着饭,余光四处瞟着,却发现那两个小子在对眼神。
  龙家不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自是聊天可以,你想唱歌、唱戏也行,但是今天这大家都闷闷地不怎么说话,我想着想着吃饭噎着了,翻了个白眼,突然阿爹一直冷着的脸上浮出了一抹笑容:“又没人跟你抢,你在外面吃的不好吗?”
  我喝了小碗汤才缓过来说:“没,我吃的很好。”
  阿爹嗯了声又说:“晚饭后到我书房来,我有事跟你说。”
  阿爹这话一出口我便想到那离路引的事情,唉,这总算是要跟我正经地谈一下了。只是阿爹和阿娘未必不知道那离路引是个断袖之人吗?
  许久二姐蔚水开腔说话:“涎芷,你今天回来还没去看过你三姐吧?”
  我嗯了声:“我,我有空就去看她……”
  三姨娘忽然说:“得,你还是别去看吧,指不定你跟我们这些人犯冲,今天你来过我这里,我的衣服就无缘无故被烧了个大窟窿。”
  这个时候云白阿伯说:“什么犯冲不犯冲,芷儿打小和锦儿一块儿长大的,这要犯冲,也不见现在才冲上。”
  我感激地望了云白阿伯一眼,他也会意地对我笑笑,那两个小子也对着我挤眉弄眼的,三姨娘往阿爹这边看了一眼,就没说什么低着头吃饭去了,而我阿爹从三姨娘开始讲话,再到云白阿伯帮我辩解整个过程中都没将他的眼神从一桌菜上挪开过。
  我很快吃完午饭,阿碧递给我一碗汤,我喝了两口便放下了:“爹,我吃饱了,你们慢吃,大家吃好,我先下去了。”
  阿爹照旧在目不斜视地吃饭,尔后点点头,示意准了。我刚刚起身,九妹和那两个小子先后如我一般辞了席出来。九妹乐得屁颠屁颠儿地样子对我说:“七姐啊,三娘的衣服是不是你烧的来着?”
  我笑了笑:“你听谁说的?这话要是传到她耳朵里落了口实,七姐就没得玩了,阿爹不把我罚去祠堂跪个十天半月的。”
  这个时候龙羽跳到前面的横栏上说:“七妹,你当真是练会了什么神功吗?那么多人看着,在没有一个人发觉的情况下竟然得了手,啧啧,果真不是从前那个小丫头了!”
  我站定斜觑着龙羽:“什么小丫头啊,我阿娘说了,我不过是比你小一岁而已,至于总是小丫头小丫头地叫吗。”
  九妹点点头:“是的呀,你干嘛总这么叫七姐,让人听见了还以为你多大呢,你不也是个毛孩子吗,还老欺负我们,一点也没有大哥的样子。”
  龙羽扮了个鬼脸:“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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