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铃(拜月教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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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铃(拜月教之战)-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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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方才溪流上那些恶灵,之所以一见他前来便纷纷退避,看来并不是完全因为这个人身上所流着的血脉的缘故吧? 

  ;   ;     “好……既然如此,就让命运随着它的流程运行吧!”迦若仰头看天,笑了起来,忽然一挥手,烟雾在溪边重新凝结,饕餮应召唤而来,祭司俯下身去,包扎好幻兽膝上的伤,直起身子时笑了笑,“萧楼主,你我再度相见之日、便是星陨人亡之时!——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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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祭司,你也自当保重。”冷月下,萧忆情淡淡一笑,挥手作别,“如果我再捡到月魄,可未必会送回给阁下了。” 

  ;   ;     迦若大笑,然而眼神深处却是平定如深海,他坐上幻兽在月下如飞离去,衣袂和长发在风中飞扬、宛如翻涌不息的云。 

  ;   ;     远远的,夜风中送过来一句话:“靖姑娘他们就在前方十里外的木楼中,萧楼主快去罢。” 

  ;   ;     声音落地时,他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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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外的木楼中。 

  ;   ;     没有点灯,房间内光线黯淡,只依稀可见事物的轮廓。月光在凌乱的家具间逡巡着,然而坐在室内的两位女子,很长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 

  ;   ;     火红色的蝙蝠停在烨火掌上,眼睛溜溜的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不知道主人的手为何颤抖的那么厉害—— 

  ;   ;     “我想你一定很恨我……一定很恨我!……”蓦然间,朱衣少女甩开了手,捂住脸啜泣起来。方才的片刻间,她回顾了最不愿回忆的片断,转眼却又直面着昔日的仇家。静默了片刻,对方坐在黑暗中不说话,她却终于率先在压力下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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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们、我们族人那样折磨你!……那时候你满身是血的样子好恐怖……我、我十年了都忘记不了!”断断续续的啜泣着,仿佛回顾恶梦般,烨火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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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真的非常恨你们。”低低的,静坐在黑暗中的绯衣女子忽然说了一句—— 

  ;   ;     “但是我并不是恨你们那样折磨过我……折磨不算什么。我恨你们、是恨你们让青岚死去,恨你们夺去了我们三个人平静的生活!我从来没有那样恨过谁,但是我真的非常恨你们那岩山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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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十年了……我以为青岚被你们杀了已经十年了。如果不是听说拜月教灭了你们寨子、我早就会自己亲手来杀光那些苗人!” 

  ;   ;     烨火惊呆了——靖姑娘的话语是那样的激烈而血腥,完全不像她平日的冷漠。那一个瞬间,她感觉到了对方内心最深处爆发的感情——那沉淀了十几年的愤怒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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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那么……方才迦若祭司要杀我,你为何……为何还替我解围?”面对着这样深沉的悲哀,她居然感到有些退缩,然而,忍不住怯生生的再问了一句。 

  ;   ;     阿靖忽然沉默了,她的脸隐藏在黑夜中,完全看不清表情。 

  ;   ;     “青岚既然没有死,我干吗还恨你?”过了片刻,绯衣女子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声音在片刻间恢复成平静淡漠,叹息般的道,“何况,那个时候你不过是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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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烨火怔了一下,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   ;     其实那个时候,靖姑娘,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   ;     “烨火,如今我们都是为了对付拜月教而来,昔日的恩怨,不必再提。”在黑暗中站起了身,阿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淡淡留下一句,“你好好养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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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教之战·风音蝶魂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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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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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过回廊。 

  ;   ;     满架的蔷薇荼蘼在风中怒放,吐露芳香;神殿前的圣湖上,千朵红莲绽开。 

  ;   ;     灵鹫山上的月宫,目之所及均是鲜花如海。或许因为汇集了阴阳交汇的灵气,这里竟然不分季节的汇聚了天下所有奇花异草,在缥缈入云的山上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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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叮叮”几声,风过后,廊下悬挂的一排排风铃轻轻击响。 

  ;   ;     那些风铃均为细瓷烧制,玲珑可爱,白瓷上每一个都用朱笔画了符录,挂在园子四周的廊下。每一阵风过,便清脆的响动,一方面可以惊走飞入啄食花朵的鸟雀,另一方面,如有摧残花朵的狂风吹过,这些附加了咒术的风铃也可以将其阻挡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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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月宫里的所有人,都将其称为“护花铃”。据说是迦若大祭司亲手制作、并命令教中弟子将其挂遍整个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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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祭司,我只是奇怪——你是否只对没有生命的东西才如此爱惜?”在千万只风铃清脆的击响中,一个女子的声音蓦然响起,冷诮而高傲,“杀人如麻你,不知道为了什么,居然对这些花草这般爱惜,真是让明河看了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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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没有回答教主的话,靠着白色大理石雕琢的柱子坐在廊下,白衣祭司的脸色却是惨白的。 

  ;   ;     一个拜月教的弟子在他面前匍匐跪下,手托一个玉盘举过头顶。 

  ;   ;     迦若的一双手、就浸在那一盘还散发着热气的鲜血中。 

  ;   ;     那都是刚刚死去的少年男女的心口热血——凝聚了生气和阳气,弥补着他昨夜因为施用阴邪术法遭到反噬而产生的灵力衰弱。 

  ;   ;     迦若的手苍白,与玉石的托盘几乎同色,皮肤下隐隐有青紫色的血脉。然而,他闭目靠着廊柱,手掌张开平放入血泊中后,似乎是错觉,居然有淡淡的血色浸入了他的血脉,而且缓缓沿着手臂上升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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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每个人……都有他想守护的东西。”许久,仿佛精神力恢复了一些,白衣祭司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喃喃叹息般的说了一句。然而,话音刚落,苦笑着,他又说了另外一件事情:“明河,昨天晚上你差点让我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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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哦?”想起凌晨时分、刚回到月宫时他那衰弱的样子,拜月教主忽然掩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她的眼中流光溢彩,映得左颊上那一弯金粉勾的月牙儿也仿佛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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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的大祭司,天上地下最强的术士……原来你也会怕术法反噬么?那末,你就不该这么不把我这个教主放在眼里啊。”用象牙骨的绢扇掩住嘴,拜月教主娇娆的笑了起来,她的眼睛黑如点漆,仿佛隐藏着夜的妖魔,“不错,谁要你昨夜不回月宫主持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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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几个寨子的土司、还有平南王的宠妃都过来了,等着你为他们施法——可是等了一夜,你居然不回来。这么多贵客在,你这不是不给我面子么?我生气起来,自然停止了化解你转移过来的‘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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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拜月教的历代教主,虽然不习术法,但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却对于教中任何术法都具有抗力,对于反噬力亦是如此。所以,历代的祭司,都会将自身所受的反噬作用,通过太阴星转嫁给教主,再凭着她天赋的禀异加以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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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不然,经常要施用如此厉害的术法,任何术士都无法承受那样的反噬力。 

  ;   ;     教主和祭司——从拜月教一百多年前创立那一日开始,似乎就是这样奇异的相互依存的关系。一个执掌教义,一个控制力量,各自分治,然而谁都无法脱离另一方单独撑起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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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除了五年前那一次成功的叛乱以外,这一百多年来、拜月教可以说一直是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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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咳咳,如果我被那群阴灵侵蚀掉,你又有什么好处?”有些苦笑,渐渐恢复元气的白衣祭司摇摇头,“你可知昨夜我还遇到了萧忆情!若不是他当时也有病在身,你以为我还能活着回来么?明河……你这个玩笑开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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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执着象牙扇子的手一震,拜月教主的眼神忽然雪亮。收起了扇子,她神色凝重的站了起来,微微冷笑:“好啊……等了二十年,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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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一切都和冰陵预见到一样丝毫不差的发生了,不是么?”挥挥手,命那个捧着盘子的弟子退下,迦若站了起来,抬手拨动廊下悬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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