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青霍桑探案》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程小青霍桑探案- 第2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四项圈问题
    张宝全也想到了这案子的严重,便把他的目光移转过来。他重新把桌上的项圈瞧了一瞧,才依旧用那块白巾包好。
    他问我道:“包先生,据你料想,这案子的性质怎样?可是一件盗窃案?”
    我答道:“这里面有几种理想,都有成立的可能。不过内中有一种理想,最切近眼前的事实。我曾瞧见我的内嫂佩芬女士,今晚上佩戴着一条珠子项圈,这匪徒既也从高家出来,分明这东西就是我的小姨的。”
    张宝全道:“这理解确很近似,但东西现已倒手,他怎肯轻轻丢掉?即使他怀疑后面有人追踪,他尽可把赃物随意抛在什么隐秘之处,以便事后觅取。现在他既已移赃在先生手中,他岂非劳而无功了吗?”
    我道:“这一着就是他的狡猾之处。他把赃物移交给我,明明是要移转追踪人的目光,使人信为我是他的同党,追踪人的目的重在赃物,他自然可以安然脱身。否则不但赃物未必可保,他本身也有被捕的危险。一轻一重,他瞧得非常明白,他的计划实在厉害。这位邱老夫子不是已中了他的计吗?”
    张宝全连连点头,表示赞服我的见解。他道:“那末,我们眼前第一步进行,应得先打一个电话到高家去问问。包先生以为怎样?”
    我答道:“这是当然的办法。刚才你回进来的时候,我本早要打电话去,现在还是让我来打罢。”
    可是我正立起身来,要到周番室去打电话,猛抬头见一个人急匆匆的闯进办公室来。我定睛一瞧,正是我的好友霍桑。那时我的精神一振,仿佛一支被困在重围中的军队,突然间得到生力军的增援。我心中的快乐,一时竟难以形容。
    张宝全早抢着招呼道:“呀,霍先生,久违,久违。我万万想不到今夜里你也会光临。”
    霍桑的脸上显着一种严重的神色。他走前一步,和张宝全握了握手,便阻住了宝全的寒暄,一语破的地谈到本题。
    他道:“宝全兄,我也想不到这时候会和你相见。包朗,你遭着了什么事呀?”他说时他的眼光不时的在我脸上身上旋转不定。
    我答道:“”还好,我得到了一件意外的赃物,又做了一回临时的罪犯。“
    张宝全又抢着道:“这件事我委实一百万分的抱歉,那个笨伯我少不得要教他受些教训。现在请坐下来谈。”他说完活,又忙着移椅敬烟。
    我就把刚才的经过情形又向霍桑说了一遍。霍桑聚精会神地听我报告,他脸上的神态,趣听越见严重。
    末后他作惊讶声道:“还有一条珠项圈?怪事,怪事!但你们的料想,并不近情。我即刻从高家里来。也曾问起过这个问题,但不独你的内姨并没有失去项圈的事,连别的女宾们也没有这样的事啊。”
    这一句话,不但破坏了我的理想,连张宝全也目定口呆地惊诧起来。
    我作怀疑声道:“什么?你才从高家里来?难道你始终在高家里?”
    霍桑摇头道:“不,这里面的内幕非常曲折。我竟遭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惊问道:“唉,怎样奇怪?”
    霍桑道:“今晚十点半时,我接得施桂从我寓所里打来的电话,声言有人打电话到我寓所里去,有一件紧要的事求教。我因便悄悄离了高家,赶到寓里。施桂已把那打电话人的地址记了下来,我不敢延缓,立即依址而往。那地点是大统路七零七号姓关。包朗,你可知道这地点是什么所在?”
    我想了一想,答道:“那大统路本来不很热闹,七零七号似乎更在偏西,那里一定更冷静了。”
    霍桑点头道:“是啊!你想冷静到怎样程度?”
    我道:“我怎能想得出?”
    霍桑怒睁着两目说:“那七零七号是一所殡舍,就是浙绍山庄的寄柩所在!里面阗无一人。我就联想到那‘关’的姓字。分明是‘鬼’字的谐声。那人竟要我去干鬼勾当呢!”
    霍桑的镇静工夫,平日常得到我的赞佩,有时候他的情绪无论怎样变动,他竟能保住着不使在面容上漏露出来。这时候他的目光凝定,双额上微微泛着些赤色。显得他心中的忿恐,正也没法遏制。张宝全也似受了暗示一般,握着拳头。存桌子边上击了一下,仿佛代霍桑表示不平。
    我又问道:“这样看来,这件事一定不是偶然的,你以后又怎么样呢?”
    霍桑道:“当时我便成立了两种理解:第一,也许有人故意使弄一种恶作剧的玩笑;第二,也许有人要在高家里弄什么花巧,却顾忌着我,特地把我调开。我因此赶回高家里去悄悄地一问,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故。我又问起你来,据佩贤说,他竟不知道你在什么时候逃席。于是我着急起来,深恐你不幸遭了暗算,我一时不知道你的行踪,便先打电话到你家里去,你还没有回去,我更觉焦心。我又打电话到我自己寓所,施桂才告诉我你在这里。现在你还算没有多大损失,但那条项圈,却又是一个难题。这项圈在那里呀?”
    张宝全听说,早把桌子上的白巾包打开,取了项圈,双手交给霍桑。
    霍桑接过了一瞧,作惊讶声道:“唉,这东西价值可观,若照现在市价,足值一万!”他说到这里,忽把那项圈承在掌中顿了一顿,似在估量圈的重量。接着他走到书桌上的电灯面前,把项圈凑近灯光,仔仔细细瞧了一瞧,他的始终严冷的脸上,忽而逐露出一丝微笑。
    他发一种又似赞美又似讥笑的声浪说:“好一条赛珍珠的项圈,代价也足值五十元以上!”
    我不觉跳起来。“假的?”
    张宝全也涨红了脸,答道:“唉,我的眼光委实太不济了。”
    霍桑接嘴道:“你们不用引咎。这东西委实做得很好,你们又在惊惶之余。我刚才也不是瞧错的吗?现在我们且不要空谈。这东西的来由怎样,那人弄这一出把戏又有什么目的,我们大家在这上面用些儿脑力罢。”
    霍桑所提出的疑问,果真时很重要的,可是这内幕中的情由既很幻复,一时也得不到相当得结论。我们三个人经过了十多分钟的考虑,就假定有三种原因,就是除了霍桑先前所说的盗窃和恶作剧以外,又假定一种报复的理想。
    霍桑田说道:“这个人设计非常周密,又很险毒,决不是寻常朋友中开玩笑的举动,试想当时我的老友包朗,如果再前进一步,不是会发生性命的危险吗?”
    张宝全点头道:“是啊,这事当真险极,最可恨的,那邱奎实在太愚蠢无用了。”
    霍桑道:“这探伙的举动,如果当真出于愚蠢,那还可原,否则我不能不疑他有通周的嫌疑了。”
    张宝全忙道:“这一层决不会的,我可以保证。今晚上我从高家门前经过。瞧见门外面车马拥挤,料想来客很多。所以我除了依照那高佩贤的请求,派了四个警士去照料以外,又派这邱奎去暗暗守护,以防万一,却不料他铸成了大错,但我派遣他,在黄昏时方才决定,所以预先的串通是决不可能得。”
    霍桑低倒了头,把手指弹去了些烟灰,不即答话。我因接口道:“张先生能保证他不会串通,那再好没有。但最好叫他有些表示,那才能凭信。”
    张宝全道:“怎样表示,请包先生吩咐,我一定叫他遵办。”
    我道:“那奸徒当时既被他放走,理应由他负责追寻回来。我以为他在三天以内,应当把那入交给我们,至少也应查明他的踪迹。”
    张宝全连连点头道:“好!好!这个不但时他应负的责任。我的职分所在,也当同样负责。”
    这一种办法,霍桑虽不曾参加意见。但明明是赞同的。他立起身来,把那书桌上的项圈,依旧用那块白巾包好。
    他说道:“宝全兄,既然如此,我们就分头进行罢。这东西暂时由我保管,你总可应许罢?”
    五我的失望
    我们离了第四分署,霍桑把汽车送我回家。在汽车中时。我们重新谈到这个问题。
    我因向霍桑道:“这个人委实阴险可恶,我们若不能把他找着,给他一种相当报复,那委实是我们的奇耻大辱。试想他如果在朋友面前谈起。我们二人将被看做怎样人物?”
    霍桑点头道:“是啊、但事的胜负,在最后一着,你姑且放心,我想我们这一次的吃亏,不致于就此罢手的。”
    我道:“这个人此番利用他的智诈,把我们愚弄,据我料想,他一定事我们的敌人,从前在什么地方吃过我们的亏,现在设计报复,你以为如何?”
    雷桑低垂着头,缓缓应道:“这当然是一种很可能的理解。”
    我道:“如此,未始不是一条线索。我们但从这方面去找寻好了!”
    我说了这句,连忙住口。自己觉得我的说话未免太觉空泛。我们有几个仇敌呢?我们自己可能知道?眼前这个敌人,究竟在那一时和那一案结的怨,我们又怎样能想得到呢?幸亏霍桑似在那里深思,我的话仿佛没有听得。
    他沉吟了一回,才仰面说道:“我以为除了报复以外,还有一种原因!且慢!这个人你不是亲眼见过得吗?”
    我答道:“正是。我如果再瞧见他,一定指认得出。”
    霍桑道:“那末,当你在高家里时,曾否见过这人?譬如他和什么人同席?成和什么人接近过,你可还追想得出?”
    我连连摇头道:“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连这个人我曾否在高家里见过,我也不敢自信。”
    霍桑顿了一顿,又问我道:“你姑且说说,这个人穿什么衣服。”
    我道:“他穿一件方格条纹的灰色春呢外褂,头上戴一项深棕色的铜盆呢帽。”
    霍桑皱了皱眉,又遭:“里面的衣裳你没有瞧见么?”
    我道:“我瞧见的,他穿的一条粟壳色的裤子。”
    霍桑又停了目光,低头寻思。
    我继续道:“他的身材和我相仿,不过他的肩膀似乎没有和我这般阔大。”
    霍桑忽抬起头来,瞧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