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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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 第1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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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如此折磨一番,也难以逃出生天。那蓝平落棍之时用上内力,一棍便足以将人致残。一口气二三十棍下来,若是寻常人,早被打死了。可见,身入天牢,命如草芥,这些人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天牢之内,还不晓得已枉死多少无辜之人呢!

    对于身上的皮肉之伤,林一并不在意,也不想行功医治,他在想着心事。

    画舫之事虽是自己所为,可官府并无真凭实据,那张供词戳上个手印,便能定自己的罪吗?他林一倒是要看看,作为一个凡人,在这世俗间,应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他从不藐视皇权,也不敌视官府,更不想去造反什么的。众生来之平等,林一从不认为谁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自己毁船杀人,也是为了救人。即便是行之有过,在天牢受这番罪,算是因果报应。

    可陈侍郎公报私仇,蓝平罔顾人命,都已让林一动了杀机。他从不招惹他人,可若是以性命相逼,他林一杀起人来,不会手软。

    “这位……这位怎么称呼啊!怎么打得这样狠啊?你得罪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时断时续,传入林一耳中。

    监牢的铁笼子中,关押了百多人,林一刚才进来便知晓了,只是无心过问罢了。

    话音来自隔壁的笼子里,那是一虚弱的老者。

    林一见其身子羸弱,气喘如丝,知其寿命无多,不由暗叹一声。他趴到笼子边,说道:“这位老伯,我无妨的,你这般的身子,该找郎中啊!”

    一阵低咳声传来,悉悉索索过后,笼子边的茅草堆里,露出一白发苍苍,污垢满面,形容枯槁的老者。他看着林一,虚弱地笑了笑,躺在草堆里,隔着铁笼说道:“我早该死了。只是你还年轻啊,可惜喽!”

    老者的嗓音如风箱般,好似随时会停下来。

    林一从老者话中得知,此人竟是帝师。也就是说,他是皇上的师父。因进谏劝阻皇上少生杀戮,竟被关入天牢。

    而这老者还不死心,在狱中,上书不断,劝谏皇上放过自己的那些亲兄弟。他的执拗终惹恼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将其关在天牢中四五年了。

    老者说,皇上怕被世人诟病,虽有杀他之心,也只能任其在天牢中慢慢死去。

    如今的老者,可谓灯枯油尽,随时都会死去。

    “老伯,你家中还有何人?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吗?”林一问道。

    老者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巴,无声笑了,许久才带着喘息说道:“我的家人有福呢!一个个都走在老夫的前头。我两个儿子,尚年轻之时,便为大商征战,死于沙场,连个后也没留下;我夫人五年前也走了,只剩下我这个老头子了。这个世间,我已了无牵挂……!”

    林一伸出手去,摸到老者腕脉,一丝灵气缓缓度入。他叹息老者一世终了,竟如此零落,却也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这个老者既然不顾生死劝谏皇上少生杀戮,可见其本人,乃是善良刚正之人。只可惜,良臣未遇明主。

    老者浑浊的眸子,有了一分光彩,频死的身躯有了些许的生机。他惊奇地看着林一,许久,才缓缓说道:“年轻人,多谢你了,无须枉费工夫了。观你骨骼清奇,非寻常人,为何也落到此处?”

    林一知其寿限无多,他无奈缩回手来,将自己的来历,大致说了一下。

    老者沉吟了片刻,在草堆上歪着个身子,冲着林一笑道:“朝堂之上,凡事都要有个说法。你是不是行凶之人,无关紧要。他们不抓你,还会抓别人。总之,这个行凶之人,只是皇上对百姓的一个交代而已。所谓的王法,不过是上位者手中的利剑,草民身上的桎梏罢了。”

    林一带着不解问道:“为官者,不也是有受王法所制吗?”此时,他想起了苏先生的境遇。

    老者微微摇头,叹道:“为官者,以执法为名,行个人私利之举,草民只能顺从。如此天下太平!而王法也是官场同僚之间,相互倾轧的利器,行王法之名,达到自己不可告人之目的”

    林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于庙堂之上的事情,老者不愿多谈,转言道:“如你所说,你门内长辈要去求平王说情。老夫也不知究竟会如何,只是平王并非你等想象的那般,他还不如一个官员的权柄威重,其自身难保啊!”

    老者欲言又止,神情萧索。他轻轻叹息了下,不再言语。

    对于一介草民,庙堂之远,难以想象。而此刻,才十七岁的林一,对这京城盛世浮华,没了好奇,也无欣喜,多的只是莫名厌倦。即便是没有修道,他也会远离这喧嚣之地,隐于大山深处,如常人一般,娶妻生子,繁衍后代。

    林一的心绪,忽而又飘回到了那片烟雨朦胧中,还有,那让人心动的俏丽面容……

    ————

    ps:下一更早7点。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死囚】………

    皇宫内,平王弘安脚步匆忙,往弘泰帝的寝宫走去,迎面见到一个内侍,

    “快去通禀,说本王来了!有急事要面见皇上!”

    弘安面色焦急,随手丢个珠子在那内臣手中。后者面带微笑,拱手行礼之时,珠子已没了踪影。

    “今早朝会,不知皇上退朝了没有。小臣去看看,请殿下稍候片刻!”

    弘安看着远去的内臣,来回踱着步,双手握在一起,眉头紧锁。过了半柱香的工夫,那个内臣回来,冲其施礼道:“皇上已回来了!殿下随小臣来!”

    弘安面色稍缓,又往那内臣手中塞了个珠子,问道:“朝会上有无大事商议?”

    内臣揣起珠子,四下打量了一眼,才悄声说道:“听说前晚画舫一案了结,皇上盛怒之下,下旨将罪人判了个斩立决,今日午时就要开刀问斩呢!”

    弘安面色大变,连声催促道:“快!快带我去见皇上!”

    ……

    林一趴在潮湿的地上睡着了。

    ……他凌风飞行,直往天上而去,愈飞愈高……层层罡风,在身边激荡不休,无尽云雾,翻腾不止……他依然在飞,许久之后,眼前豁然一片新天地……

    “林一,快滚起来,有好酒好肉伺候着呢!”铁链砸在铁笼的栅栏上,叮当乱响。

    林一睡梦惊醒,睁开惺忪睡眼。他看看昏暗的四周,禁不住问道:“什么时辰了?”

    兵丁狞笑道:“你小子的好日子到了,眼下辰时已过,快给老子爬起来吧!”

    地牢中暗无天日,没人说还真分不清时辰。林一慢腾腾地爬起来,却听到隔壁那个老者有些急促地说道:“年轻人,年轻人——!”

    林一蹲下身来,问道:“老伯,有何吩咐?”

    老者躺在草堆上,看着林一,满面哀伤地说道:“想死的,却死不了。而你还年轻啊!老夫送你了!”说着,他颤巍巍拱起了双手。

    林一神色一怔,忙问道:“老伯!您这是何意?”

    老者注视着林一,哀叹了一声,摇头无语。

    林一心底一沉,冲其默默拱了拱手。

    出了铁笼,林一便被两个兵丁夹持着,穿过地下甬道,来到另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里,靠墙站立十几个兵丁,一个个五大三粗,比林一原先所见的那几人,更加的彪悍,还多了几分煞气。

    屋子里还坐着一个人,是个双手戴着镣铐囚犯。此人有五十多岁的年纪,面容苍白,颔下留着长须,一身的书卷气。只是,其神情带着死一般的寂寞,双目茫然。

    林一被推搡到那个囚犯一旁的凳子边,在众人呵斥声中坐下。

    小心地挨着凳子,轻轻坐下,屁股上传来隐隐的灼痛,令林一呲牙笑了起来,只是其双目中无丁点的笑意。即便是未行功疗伤,睡了一宿后,体内灵力自行运转,身后的棒伤亦好了大半。可一时的疼痛难免,也算是他自作自受。

    忽然,林一神色一动,神识中,地牢的上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脚步慌乱的走出天牢的大院。他来此作甚?莫非……原来如此……

    “吃饱了,喝足了,好生上路!”一个兵丁端着一个木盘,来到林一与那个书生模样的人面前,放下一坛子酒,和一大碗肉来。

    房门前光影一暗,走进一个人来,正是都尉蓝平。他冷冷地看着林一二人,说道:“快些吃喝,别耽误工夫了!”

    那书生模样的人,发出一声冷笑:“这断头酒,老夫不吃也罢!”

    蓝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杨大人,何苦呢?是皇上要杀你,还专门给你弄个伴儿好一起上路呢!”

    那个被称为杨大人的囚犯,长叹道:“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如今才知,帝王要的是鹰犬,而不是我这样的读书人。罢了,用我这条命,警醒后世子孙吧!”

    原来此人也是朝中官员,年过半百,不得善终。看此人也是耿直之人,庙堂之上,此类人是站不住脚的。林一对这朝堂之上的事情,算是看出一些端倪。苏先生也是如此,想来,好人是做不了官的。

    蓝平抬头示意,两个壮汉已一把捉住那个杨大人。一人伸出铁钳般的手指,轻轻一捏,手下之人被迫张开嘴巴,另一人拿起酒坛子就灌了下去。

    杨大人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无奈动弹不得。转眼工夫,一小坛子烈酒便灌进了他的肚子,两个汉子这才将其丢下。

    此时的杨大人,原本苍白的面容已变得一片酒红。他羞愤难耐,冲着那两个汉子张口大骂。

    屋子里的人好似见惯了这种场面,对杨大人的举止嗤之以鼻,不加理睬。

    蓝平嘀咕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在他的眼色示意一下,墙边的汉子一拥而上,将杨大人扯了过去,三下两下撕去了衣衫,露出他瘦骨嶙峋的身子。

    一丝不挂的杨大人,双目喷火,恼怒之下,便欲撞墙寻死。可他怎能挣得过那几个彪壮的大汉。

    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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