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床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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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床上请-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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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这便是高尚之德,你这监院只管自家修行,不问民间疾苦,如何敢在此出言不逊?”

涂蟾子哈哈大笑,挥手指向应笑,高声问道:“你们可知那女娃儿是甚么人?她正是本朝太后赐封的归德公主,而这位方堂主乃是公主夫婿,驸马爷大人!”

此言一出,场上喧哗声大作,丐帮长老却是早就知情,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想这医圣门的创派始祖还是我朝的开国功臣,大丈夫本当壮志酬天下,能当上驸马是公主慧眼识英才,是我同道中人的骄傲,何以为耻?反该为荣!”

应笑有些发急,跑到台前,朝上作揖道:“老爷爷,方堂主为了这场武会已去辞了官,没犯着甚么规矩呀。”

丐帮长老笑道:“不能为官娶妻那是他归云派的戒律,与你医圣门无关,想这博大江湖,为官为商者众多,也不乏江湖豪客,只要一心向善,皆为我武林同道所敬仰。”

涂蟾子弯下腰,直直瞪向应笑,不怀好意地问道:“公主殿下,你叫他甚么?方堂主?不对啊,你寻常可不是这般称呼他的。”倏尔直起身,叫道,“诸位英雄好汉!你们有所不知,这公主殿下实是方堂主的入室弟子,师徒通婚有违伦常,简直大逆不道!能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的人,岂可当我一门之主?”

这话实是出乎众人意料,场上立时鸦雀无声,上千双眼睛都集在方泽芹身上。涂蟾子续道:“这场武会实是我医门道众因这师徒逆伦之事对方堂主心有不服,方才请来青霞真人主持公道,青霞真人宅心仁厚,始终未将此事公诸于世,贫道素来敬重鹤亭先生,却是忍无可忍,因而甘冒大不讳,挺身出来揭发此事,望众位英雄明断!”

丐帮长老怔愣半晌,向方泽芹问道:“可有此事?”

方泽芹沉吟不语,应笑在台下看得好生着急,忙道:“他不是我师父!我从未对他行过拜师礼,如何算得上师徒?”

涂蟾子冷笑道:“行没行过礼旁人怎会知晓?还不是由你说了算?你二人在门里以师徒相称,可不是只有我一人看到。”

又有一群道人出面做见证,灵散真人早知此事,这时见台下看客交头接耳,私语声不断传上来,便上前催促道:“方堂主,还是说句话吧,兹事体大,你推搪不过啊。”

应笑心急火燎,只挣得满脸通红,朝着台上拼命摇头,暗示方泽芹不可当众承认师徒关系。方泽芹瞧在眼里,疼在心里,怎能不知道徒儿的心意呢?他思忖半晌,俯身将应笑抱到台上,紧紧揽在身侧,缓缓说道:“不错,这女子确是方某独一无二的徒弟,虽未行过师礼,却是方某一手带大,医术学问皆得我亲传,此时若不认这师徒关系,便是自抹功劳,方某心有不甘。”

他说得坦坦荡荡,并无卑怯的神色,倒叫众人惊奇万分,唯独玄度先生乐得发笑,喃喃自语:“方神医的反骨要露出来了,可喜。”

方泽芹又道:“时至今日,方某仍将她当作徒弟来看待,她也依然视我为师长,方某从不认为夫妻之间单单只能有儿女私情,亲人之情、朋友之情、师徒之情,无一不掺杂其中,方某因怜生爱,小徒因敬生情,我二人既非血亲,也未违反哪一条律令,只是相互认作此生唯一的伴侣,她离不开我,我也放不下她,为何要因世俗眼光避忌?”

此言一出,台下是炸开了锅,有的敬服,说他敢说敢做,实为真汉子,老一辈听这直言示爱却觉尴尬,直叫着不成体统,也有女子听了之后深感触动,大抵是义愤填膺的少,看热闹凑新趣的多。

涂蟾子见他直言不讳,还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反觉狼狈,叫道:“若都像你这般,收了徒弟只为做这等龌龊之事,天下岂不是要乌烟瘴气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小人见识,鼠辈嘴脸,若都像你这般,做人徒弟只为贪权逐利,这偌大江湖岂不是要成耗子窝了?”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团白影自院墙后飞掠而来,轻飘飘落在高台上,站定一看,竟是个白衣白袍的清雅儒生,白衣先生上台后先与方泽芹等人叙礼,接着面向四方拱手一推,眯眼笑道:“在下玉竹,乃是方神医的好友,特来为这场武会助兴,各位英雄请了。”

台上台下均被他上场时露的一手绝顶轻功所震撼,一时哑然无言。涂蟾子被羞辱得面色紫胀,抢到台前道:“贫道只是不愿看这医圣门沦为藏污纳垢之地,岂是觊觎门主之位?鹤亭先生最是看重礼教,若他在此,断然不肯将门主之位交托给一个悖逆人伦的狂徒。”

玉竹先生冷笑道:“看你如此敬重鹤亭先生,那倒是听听他的意愿如何?”

话到此时,便听院外职司大声喊道:“鹤亭先生回来了!”

众人一惊,等不及回头看去,果然见鹤亭先生从院门下漫步而出,医馆子弟与门下道众连忙迎上前作揖。三宗使者、青霞真人及分派门主也都起身叙礼。

鹤亭先生一一见过,不慌不忙地踱上高台,方泽芹、应笑与涂蟾子均躬身行礼。原来方泽芹之所以寄发邀请函给玉竹,便是借他的人脉来寻找鹤亭先生,能不能找得到却是未知之事。

玉竹先生笑道:“在下幸不辱命,只是来得迟了些。”

方泽芹道:“不早不迟,来得正好。”

玉竹先生甩开折扇在胸前拍了拍,说道:“来龙去脉我已告知鹤亭先生,接下来是你们自家的事,在下便安心做个看客了!”说罢跳下高台,自往玄度先生那里去了。

方泽芹对鹤亭先生道:“弟子无能,还要劳动师父出面。”

鹤亭先生微微颔首,缓声道:“难为你了,先退下吧,为师自有主张。”

方泽芹遵从师命,带着应笑往后退开,涂蟾子垂头恭立一旁,鹤亭先生也不瞧他,慢慢踱到台前,说道:“感谢各位英雄为我医门费心,想我医圣门自创立以来,致力于行医救世、扶弱助贫,对外虽称医道兼修,实则以医为本,先师在时便有意扩充医员,令贫道招收俗门善医者为徒,在四个徒儿当中,方堂主是跟我日子最长久的一个,他七岁学医,十三岁便已独自外出巡诊,多年江湖历练,不知救了多少性命,他虽非长徒,其医术品行却深受学生与乡邻推崇,由他继任门主,贫道才能放心离去。”

涂蟾子道:“方堂主的医术品行自是无人怀疑,只是师徒通婚毕竟有违礼法,叫人如何能信服?”

鹤亭先生道:“乾兴与空志只是名为师徒,入门时却是拜在我座下为弟子,若按礼法而论,她与空志实为师兄妹,纵是成亲又有何妨?”

涂蟾子这时已是横了心,即便自己做不成门主,也绝不让方泽芹上台,便咬牙道:“他已当着众人的面认了师徒的分,便是不论礼法也是世俗难容。”

鹤亭先生道:“心怀宽广之人如何容不得这小儿女的真情?那等连世间真情也容不下的人,又能容得下甚么呢?”

在场众人多是重情讲义的江湖侠士,听了鹤亭先生的话,心中各有所感,想这世上多少男女,能真心相待,将彼此视作唯一的又有几人?他二人虽名为师徒,到底不是血亲,这礼教上有哪一条是禁师徒相爱成亲的?不过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多了便自成道理。

玄度先生见人心摇摆不定,便走上台,拱手道:“诸位英雄,你们眼中所见的这位小公主并非娇养宫中的闲人,她曾经跟随方神医充军上阵、抗击夏贼,为了治疗伤兵毒患,每日以口
吸毒,以致毒入心肺,是方神医与在下协力为她开腹洗毒,才险险拣回一条小命,这等英勇之举,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江湖中人最重一个义字,岂可因俗礼而不顾大义?他师徒皆是技高有德的良医,能持掌医门,乃是我江湖一大幸事。”

因这一席话,众人无不肃然起敬,再看应笑虽贵为公主,却仅着一身朴素道衣,那道衣宽大,更衬得她娇小瘦弱,竟都起了怜惜之心。

涂蟾子仍梗着脖子道:“弟子不服,想必门下道众也容不下他们!”

鹤亭先生轻叹一声,忽而凝起面孔,沉声道:“若是容不下,你等便自行求去吧!”说着从囊中取出一块嵌金铁券,把方泽芹唤到身前,扬声说:“此乃先帝钦赐金书铁券,赐邑地于仙女峰上,敕建医圣门为府宅,因我祖师以修道人自居,未曾娶妻生子,此券便由师传徒代代续延,如今在各位英雄面前,贫道便将这铁券传给徒弟,持此金书者即为医圣门之主。”

方泽芹跪领金书,台下众人早已心有偏向,只觉那一干道士咄咄逼人,未免太不识好歹,此刻见了鹤亭先生果断行事,都大感快意。青霞真人见事已至此,还要为自家驳回些面子,便故作大方地上台道贺,好声好气地说:“纵非道门,医圣门与我归云派到底是同出一脉,你门下道众若实是留不住,亦可投到我这处来,贫道定当妥善安排。”

鹤亭先生也不推辞,客气地说:“那就有劳掌教了。”

他早有将医、道分离的打算,只因自身为道,心有眷念,始终硬不下心肠疏散道众,如今矛盾激化,到了不得不做决断的时候,这也算是给涂蟾子与门下道员找了一条退路。

当晚群雄聚会,在门内开了二百来桌大宴,方泽芹带着应笑一桌桌敬酒,筵席间向众人提到来年将扩招门徒,亲授医术和武艺,不再做那流水的帮子,各路英雄见这门主武艺非凡又颇具豪侠之风,无不心怀敬慕,有些还没归属的年轻小辈听说方泽芹要亲授武功,已暗暗盘算要投进门下为徒。

大宴连开两日才尽欢而散,玉竹、玄度心系爱妻,早便告辞而去,鹤亭先生也留不住脚,见方泽芹与三宗使者畅谈甚欢,情知后事不需他操烦,没住几日又远游而去。

!!!

俗语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桩风波过后,应笑亦有成长,不再似往日那般避在房内苦读,开始学着打理门内门外的事务,协助方泽芹整顿门风、照应弟子,因着年岁小,尚不能接管分堂,只让她巡回于各堂讲读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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