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床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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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床上请-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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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笑羞得不敢抬头,转了个身,把头埋进师父怀里,闷声道:“徒儿正是不愿逼着师父才觉难受,师父寡欲少求,徒儿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只当女儿般来疼爱,却不像是自个儿愿意的。”

方泽芹道:“为师却不是你所想的那等人,我活到这把年纪,只为你伤过神,总想着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总要为你方方面面都打点周全,我想你这丁点大的小人懂得甚么男女情爱?这时对我有意,未见得是真意,若是全依着我的心情,如这般逾越师徒本分,日后你遇上良人再来后悔,岂不是要怨怪我?为师便要再等等,待你大些,定性了,若想法仍是不变,我自然再欢喜不过。”

应笑心中既是感动又有些恼怒,说道:“师父这般说,却是将徒儿看小了,说甚么定性,可不知在徒儿眼里,除了师父的脑袋是脑袋,旁的男子项上都顶了个西瓜呢。”

方泽芹忍俊不禁,拢着小徒弟往榻前坐了,执着她的手问:“那向天的项上也顶了个西瓜么?”

应笑愣了一愣,见他面上带着些尴尬的神情,不由了然,垂下眼眸道:“他却是朋友,与春花一般无二。”

方泽芹叹了口气,说道:“为师亦然,只是你我名为师徒,若我孤家寡人一个,自带你去找处安心之所过活,如今却还要顾着这一门子弟,不能叫医圣门的命脉断在我手里。”

说到这里,不觉想起太后下的那道口谕,这才恍然了悟,应笑也有知觉,喃喃道:“娘娘传口谕要你我断了师徒关系,莫不是有意解围?”

方泽芹道:“惭愧,为师一时心急,没领会到娘娘的好意,但有一点,这不似在宫里,纵是圣上亲下诏令也未见得有用,你我以师徒相处多年,岂会因一纸空言而改变?朝堂那一套只能抑臣下口舌,在这江湖上却是行不通的。”

应笑道:“师父便是师父,徒儿晓得你的心意便足够了,也不要师父娶我,还像往常那般处着便是。”

方泽芹笑道:“这却真是孩子话了,莫说为师从未这般想过,料那太后娘娘是第一个不答应,再等些时日,待为师将门内事务料理好了,便与你定下名分,也省得日夜心神不宁。”

应笑心里欢喜,倾身往师父肩上靠去,方泽芹搂住她亲亲鬓角,见小徒弟满面闲适安然,心下不住叹气,说道:“应笑,为师却有些事还未告诉你,只怕说出来会让你生嫌。”

应笑道:“徒儿便是嫌自己,也不会嫌师父,师父不信任徒儿,总瞒着我去做些事,你夜里换装出门,我还会不知道么?”

方泽芹笑了笑,道:“随师父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拨云见日02

于是引着应笑自出东馆,绕过连山道观,进入后山,曲曲绕绕不知走了多久,来到山根下,见有两座灰白色的巨石错落相夹,矗立在山壁前,石缝中汩汩流出清水。

方泽芹道:“这是为师练武之处,需得费些气力才能进去。”便让应笑退远,掌上运气,击打石面六次,听到“咔”的一响,将双手抄入石缝中往两边掰开,推出一尺来宽的距离,露出后面一个黑黝黝的山洞。

入洞走了不远便至宽敞的洞厅中,厅内横着供桌,桌上放着一座灵牌,应笑看时,只见灵牌上刻有“先师萧远之”五个黑字。应笑不禁讶然,问道:“鹤亭先生过世了么?”

方泽芹道:“鹤亭先生是授我医术的老师,而这灵位上的,却是传我武艺与处世之道的人,此人的名声比鹤亭先生响亮许多,却不是甚么好名声,应笑,你也该听过,这萧远之又名萧森,是江湖上人人憎恶的尸王。”

应笑愣了一愣,瞧了眼方泽芹,又再看向灵位,说道:“尸王萧森竟然是师父的师父,看这牌位,想是过世有些年头了,如何能杀得了那恶侯爷?莫非是有人冒名顶替?”

方泽芹道:“当年,萧森被江湖门派围杀至重伤,为了避人耳目,便躲在这山洞里当起了野人,为师给他水食,要他传授武艺作为回报,不过,萧森已于十一年前在这夹水关中病故,杀永昌侯的的是为师,萧森死后,又有多起借他名号犯下的凶案,皆是师父所为。”

应笑怔愣半晌,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是好大夫,是个有善心的人,徒儿那时失言,说要下药让永昌侯变为废人时,师父分明说医者不该有害人之心,怎有可能杀人?”

方泽芹对她摊开手掌,道:“为师这双手杀了很多人,我在行医途中,但凡遇到该死未死的恶徒,都假尸王之名暗中除去。”说着,从袖里掏出一根指粗的竹管,续道,“这便是用来杀永昌侯的尸毒,乃是萧森的独门秘药,你可知他为何被称作尸王?正因善用尸体育毒,这管中的尸毒虫正是在为师协助之下栽培出的毒蛊。”

应笑问道:“师父只杀坏人,可曾害死过无辜的人?”

方泽芹道:“为师在初学医时因下错药治坏了不少病,也有因此丧命的。”

应笑道:“那却是无心之举,师父为何从不对徒儿提起这些?”

方泽芹审视她的面容,未见厌憎之意,不由暗里松了口气,道:“你总以好坏论人,怕是会将我想成面善心恶的奸人,又且为人师表,自当以身传教,怎能在弟子面前显出那些暗昧手段来?”

应笑微微撇嘴,斜瞟着他,软声问:“既是如此,师父为何在这时却说了,不怕教坏了徒儿么?”

方泽芹道:“若以师长自居,自不会叫你知晓,如今却有不同,你要孝敬为师到老,我也将你当作这一世的伴侣,在应笑面前,我是师父,也是个普通男人,便想叫你把这个名为方泽芹的男人好好看个透彻。”说着俯身凑近。

应笑面色微红,伸手轻抹师父的额头,却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偏垂着脸,低声道:“徒儿在师父面前不仅是个年小的徒弟,也想做个寻常女子呢,师父可看透了没?”

方泽芹见这羞怯的姿态里竟略显出妩媚来,不由心神一荡,险些在尊长灵位前无状,忙退后两步道:“应笑,为师之所以带你来此,是想让你拜见先师。”便从桌上拈起三炷香点燃递上。

应笑却不接过,皱眉道:“师父,萧森若是那等残害无辜的恶人,恕徒儿不能拜。”

方泽芹闻听,暗道:这孩子倒是明大理。

便道:“江湖传言不可尽信,萧森绝非穷凶极恶之徒,只因他生性怪癖,行事张扬,不屑这道上的规矩,非要反其道而行,难免犯了众恶,在有心人士的拨弄下成了江湖上的恶魔头。”这一说倒是不假,他却仍是将萧森早年杀人取尸的斑斑劣迹给瞒了下来。

如此一来,应笑便放宽了心,随方泽芹三叩九拜,给萧森上了香。师徒二人往侧方洞室进入,这洞窟里有张岩石凿出的床榻,便是修炼内功的地方。方泽芹拉应笑在石床上坐定,对她道:“为师有个不情之请,我说出来,你却别多想。”

应笑嘟哝道:“徒儿会多想全是因师父甚么也不说,你若言明,一切清清楚楚,徒儿便是要多想也没处钻心思呀。”

方泽芹心下一宽,笑着说:“你总是有理。”定定地望着她,执起手道,“你我之间虽是有情,为师却希望你暂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声色,寻常还当师徒来处,太后娘娘那处,还劳你为师父缓一缓,便说我二人已私下相许,再等三年……两年之后,为师定会娶你过门,可好?”

应笑自是答应,心中却有些不踏实,怕是师父的推托之辞,她心里这般一想,眉头便不由自主地拢了起来,这眼珠子一转,方泽芹还会不晓得她的念头么?当即道:“若为师孤家寡人一个,何需管它甚么身份名义?带你去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安生过活便是。目下为师却必须善尽门主之责。”

应笑问道:“师父是怕门人不服吗?师徒之间既非血亲,只是传道授业,徒儿尊敬爱慕师父何错之有呢?为何要偷偷摸摸?”

方泽芹道:“为师并非顾虑师徒关系,也不怕他人说三道四,只是这时若被人抓住把柄,恐怕门主之位不保,为师自掌位以来便在暗中疏散道众,放其还俗,若然有心修道习武,还需以俗家弟子的身份投我堂下,为师有心让医圣门脱离归云道,作为江湖帮派自成一门,仍是以医道武学兼修,却不做这流水的学堂,而要扎下稳固的医员根基,叫人拨弄不动。”

想他医圣门的创派祖师乃是归云派十代弟子,因辅佐太祖爷开国有功,他又不愿入朝为官,便修造庵观以慰功劳。医圣门历经四代门主,多受归云派牵制,除却道众,医人根底极是浮漂,在鹤亭先生任门主之前,各堂堂主均是在道众里挑选栽培,俗家子弟纵是医术再高明,若不出家为道,也难在门内一展长才。

鹤亭先生在位时便破了这陈习陋规,也为此惹出许多事来,险些为道众所驱逐,正因他严守清修戒律,自身作为端正,才能平息那场风波。

应笑听师父说了这些内情,不免惊奇道:“从来只听说门主驱逐门人,咱门里却是颠倒了,怎的门主还管不了自家门徒?”

方泽芹笑道:“没听过店大欺客、奴刁犯主?我门下道众有不少归云派子弟,他们尊的是归云派,并非医圣门,如若不然,为何你大师父自请让位?便是那群道众不服管束,你想,扎根的道众百来人,医员却多是来了便走,入室弟子满打满算不过十一人,如今师父被那百来双眼睛盯着,但凡有半些差池,他们群起而哄,为师单凭那十一名入室弟子能济得什么事?是以让你等我两年,待为师整顿门风,栽培出一批忠心实干的门人与道众分庭抗礼,那时你我的事若说破了,归云派必会来插上一脚,为师也好与他们摊明白。”

应笑愣然半晌,说道:“师父从未对徒儿提过这其中的利害,为何不早对我说?”

方泽芹轻抚她的面颊,柔声道:“为师这会儿也是不想说的,不愿叫这些旁杂事务搅了你的性,为师自能担得住,何需让你挂心?”

应笑问道:“不想说为何也说了?”

方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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