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床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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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床上请-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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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侯爷见他和容悦色、言辞委婉,只道是放不□段,自思要央个人去私下做成买卖,也就不急在这一时纠缠。
方泽芹领了诊金赏银,自带应笑出府,一路无言,回到县衙里,方泽芹还去面见包公,应笑自回客院,看过春花后自回房中,独自坐着,无处发泄心头的闷气,只撅着嘴在桌前发怔,连饭也不吃了。

方泽芹端了水食去她房里,见这小徒弟仅着中衣,脚下道服被剪成一条条烂布,不觉暗自叹气。应笑见了师父也不喊,也不作礼,生着闷气跑进里间,往床边一坐,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方泽芹搁下盘盏,绕过竹屏,也挨着床边坐下来,正想问话,应笑却站起身,又要往外走,方泽芹把她拉回身边,按定肩头道:“应笑,有气便发出来,别憋在心里。”

应笑着实被气坏了,这时却不想说话,闷闷地把脸别向一边,方泽芹问道:“为何将道服剪了?”

应笑红了脸,愣半晌方道:“被那恶侯爷碰过,徒儿嫌脏,师父,徒儿宁可死也不愿被卖给那侯爷。”

方泽芹诧异莫名,惊而问道:“你怎会有此想法?为师何曾说要将你卖给永昌侯!”

应笑眼里一热,落下泪来,她边抹着泪边呜呜哭道:“恶侯爷把春花害得那么惨,师父为何要给他治病?为何还要带我一同去?你一针下去就像插在徒儿心里,你为那侯爷扎了几针,就是在徒儿心里扎出几个洞来,师父是好人,却要去救恶人,徒儿不明白!”

方泽芹见她落泪,心里好似被烙上铁块,忙道:“为师亦知永昌侯罪该万死,岂有不厌的?可有一点你需明白,医者治病不问贵贱好坏,他坏也自有官府来惩治,做大夫的只管救死扶伤,应笑,你已得了福牒,算是民间良医,行医之道不能因个人好恶而有所背离。”

应笑仍是哭,抽噎道:“徒儿晓得,只是难受,他家大势大,官府如何惩治?”

方泽芹拾起衣袖替她拭泪,这边擦着那边又流了出来,只把袖口一片沾得透湿,她自哭得伤心,方泽芹几乎手足无措,揽着她连声道:“应笑,别哭、别哭,好好与师父说话,全是为师的错,叫你受委屈了。”

他这一说,应笑更是不平,当真委屈了起来,索性将脸蒙住,呜咽道:“师父,为何任徒儿被那恶侯爷轻薄?他要污我,师父却眉开眼笑,似是打从心底里欢喜,您是嫌我烦了么?是不想要我了么?”

方泽芹怎会欢喜?若不笑,恐怕那七针便全下在了要害处,可他为人师表,断不能将这害人的念头吐露出来,唯有尽力劝抚小徒弟,只道:“为师心里也是气的,不露在脸面上而已。”说着摊开手掌,只见掌心上有四道渗血的伤痕,均是指甲陷肉所致,若非气极,怎会紧捏拳头,又怎会留下这些血痕?

应笑抽抽搭搭地止住泪,托起师父的手掌轻轻吹气,抬头问道:“疼吗?”

方泽芹只觉胸口微微
抽动,伸手抹去她脸颊的泪珠,轻声道:“不及心疼。”

应笑微微发怔,眼神朝两边望了望,缓缓低头,抽回手按在腿上,方泽芹叹气道:“应笑,你实不该怀疑为师对你的用心,你这般不信任我,怎能不让我心痛?”

应笑道:“徒儿不是不信任,是害怕,怕师父会不要我。”

方泽芹道:“我若不要你,便是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应笑嘴角微扬,小声道:“可师父近来甚少抱我,也不再陪我入睡,不是在疏远徒儿么?”

方泽芹道:“应笑已长大,为师还需顾着你的闺誉,若不然,等日后出嫁……”

他还未说完,应笑便道:“徒儿不嫁人,要一辈子孝敬师父。”

方泽芹本还当是说孩子话,却见她仰头望来,雪白的面庞泛出薄晕,目光里似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方泽芹对上她的眼,又觉心被拧了一把,却不知是何缘故。

应笑问道:“难道师父不想要徒儿孝敬么?”

方泽芹有些说不上话来,半晌才呐呐低语:“怎会不要?”

应笑朝他伸出手,还像幼时那般瓮声瓮气地道:“那师父抱抱徒儿。”

方泽芹犹豫不决,见她眯起眼,神情极是委屈,还无甚想法,便已不由自主地将她拥进怀里,如此抱了一会儿,应笑忽然伸手推开,自爬到床里,将被褥拢在身前抱住,说道:“师父,您去歇着吧,徒儿想自个儿呆着。”

方泽芹只觉胸口发冷,缓缓放下手,问道:“不气了么?”

应笑老实道:“还有些难消,因师父说的行医之道是好人的道理,用好人的道理去对待恶人,徒儿还需多想想才成。”

方泽芹颔首道:“饭菜凉了,我去给你热来。”便自端盘出去了。





☆、尸毒虫06

包公听闻永昌侯已能说话,不敢耽搁,当下传轿去侯爷府拜访,从人引至寝室,那侯爷已自能靠坐起身,见了包公连忙施礼。包公见他鼻青脸肿浑如猪头,心知是南向天动的拳脚,只作不知,仍是假意关心一番,屏退从人,立在床头悄声道:“那李春花已拿到,下官不知该如何处置,特来请示侯爷。”

永昌侯本还忌惮包公,此时听他言语间多有讨好之意,便自思道:都说这包黑是个不通情面之人,今之一见倒未必然,本候不妨赏他几分面子,也好叫他日后能为我所用。

于是道:“那春花虽是本侯的小妾,然杀人偿命,包大人秉公处理便是,小侯自不会纵容包庇。”

包公道:“有一事不得不禀,被那春花抢走的孩子已夭亡,下官见他尸身将腐,便作主下了棺,还望侯爷恕罪。”

永昌侯道:“依你衙门随意处置便是,那孩儿本为春花所生,怪我家夫人强要抱去养才闹出祸事来。”

包公见他对亲骨血如此无情,心下暗恨,只不动声色,又道:“还有一件,那李春花虽拿下了,她却抵死不肯认罪,反倒状告卉芳园的龟子卢忠定与侯爷府上的姬妾张氏合谋杀人。”

永昌侯惊道:“这怎有可能?莫不是为脱罪诬陷他人?”

包公道:“侯爷有所不知,命案当晚,有人瞧见那卢忠定自贵府后门悄悄溜出,神色惊慌,衣袍上似有血迹,那卢忠定见撇不过去,一上堂来便自供认不讳,还咬出了张氏,下官不敢专断,故此先来告知侯爷。”

永昌侯诧异非常,问道:“他二人与那养娘有何过节?要合谋去害她?”

包公道:“并非有过节,而是杀人灭口。”说到此处他故作为难,垂头不再言语。

永昌侯心觉蹊跷,再三追问,包公这才委婉道:“近来坊间传那卢忠定与夫人们做了些不伶俐的身份,因被养娘撞上才痛下杀手,多是些无来由的话把,也未言明是哪位夫人,请侯爷姑且听之,切莫放在心上。”

这永昌侯自身虽贪色,却极重脸面,但凡是明媒正娶的妻妾,断不容她们与其他男子有染,寻常不准擅自出府,亦不容她们与仆从勾搭,可见疑心之重,听包公这么一说,他倒不先想想传言有几分真假,登时急怒攻心,剧烈咳了一阵,暗在心里狠狠骂道:那姓卢的油头粉面、眼带春情,我正是怕他不实诚地乱勾人,才特地送了张牙子去与他交陪,这却是我授意的,纵是被下人瞧见他俩不尴不尬也无甚要紧,何值得下手杀人?不消说了,与卢忠定相好的定是我那几门冤家当中的一个,好个张牙子,我叫她牵住那姓卢的,她倒把贼子引上门来,好大的狗胆!

越想越气,只咳得前俯后仰,包公好言劝慰,见时机已至,便道:“只因张氏有侯爷护持,下官不敢轻传,可那卢生已然招承,怕是推托不去,不如侯爷给下官做个人情,让下官在门里把这案子悄然结了,对外只说是谋财害命,绝不沾侯爷的衣带,侯爷也还能得个不徇私情的美名,不知您意下如何?”

永昌侯对张氏本就没有真情实意,不过当个奴才来使,奴才犯事,他包黑要为主人家出脱,自当做个顺水人情,也不劳差役动手,吩咐仆人捆了张氏自送去衙门伏罪。

包公升堂审案,那张氏是个惯打官司的,颇有几分韧性,不见卢忠定当面对质,便疑为诱供,任如何追逼也不肯招认。包公将她押下,吩咐带卢忠定上堂,再三问他命案当晚可在侯爷府,卢忠定坚称不在府上,为求脱罪不惜立字为誓。

包公接过字据,立即传王三上堂,命他将那晚所见当堂禀明,王三不敢隐瞒,据实禀告,说瞧见卢忠定从侯爷府里出来。

卢忠定还要强辩,包公只把惊堂木用力一拍,怒喝道:“你这不知好歹的狗才,本县念你一介儒流,有心偏护,一再给你自承的机会,岂不知那张氏早供出你的罪行,指你与那三夫人在花园幽会,她为你周全之下才失手刺伤那养娘,只刮破了层皮,而心口一剪是你蓄意补上,定要置人于死地,是也不是?你从实招来,再支吾虚掩,休怪我不留情面!”说罢,吩咐上大刑伺候。

左右顿杖高喊,将三木尽都掼在堂上,卢忠定吓得心胆俱裂,听包公所述宛若亲见,只道张氏将他给卖了干净,心下暗恨,便将张氏如何引他入府与三夫人相会,在被养娘撞见之后如何撺掇他行凶杀人,又如何设计陷害李春花等诸多事宜从头至尾细说一遍,拜在堂下哭道:“青天大老爷明察,小人只是一时起意,若不是张氏从旁撩拨,断不会起害人之心!”

包公叫他画了招,吩咐带张氏当堂对质,张氏一见供单,也自吓得魂飞魄散,不觉瘫软在地,事已至此,她如何能推托得掉?只得认了。

包公也让她押了手印,吩咐带李春花与柳应笑上堂。张氏泪如雨下,跪爬着过去抓住春花的孝衣,不住忏悔前行,叫她念在姑嫂份上向大老爷求个情。

春花将她的手拨开,冷声道:“你心心念念害我之时如何不念姑嫂情分,为那死去的养娘,你罪当偿命,为我苦命的孩儿,就是将你抽筋扒皮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包公见人已到齐,便当堂断案,张氏定了凌迟,卢忠定判斩,李春花无罪释放,并与应笑告发有功,各赏银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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