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床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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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床上请-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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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妈妈,却要小姐来做这些下人的事?”

方泽芹坦言道:“徒弟理当孝敬师父,这不妨事,我师徒俩彼此照应惯了。”

甄氏问道:“应笑多大年岁?”

方泽芹道:“年方十三。”

甄氏皱眉道:“你莫嫌三娘多话,应笑已到了当嫁之年,你二人纵是师徒,这般孤男寡女共处,难免会遭人口舌。”

方泽芹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却不愿为此疏远小徒弟,内心亦多有挣扎,只道:“三娘说得在理,我日后自当注意。”

甄氏道:“莫若这样,让应笑晚上到我院里睡,正好有雪娥给她做个伴,白天还来草园子读书学习,内外有人服侍,也叫那些闲人挑不出刺来。”

应笑在桌下轻拉方泽芹的袍子,伸指在他腿上写了“不要”二字,方泽芹微微一笑,说道:“我自有打算,有劳三娘费心了。”

甄氏也不把话说僵,点到即止,看看天色不早,便带着雪娥离去。

她三人走后,师徒俩收拾桌子,自回房里。应笑听甄氏一席话,心里总不安心,见师父回得也不干脆,更觉不快意,往桌前一坐,兀自担忧起来。

方泽芹道:“应笑,不开心要对师父说,别闷坏了自己。”

应笑摇摇头,瘪着嘴看向师父,半天才道:“师父,应笑不与她们住,就是搬到空屋里,也不要与她们住一块儿。”

方泽芹有些意外,问道:“应笑不是喜欢那雪娥姐?以前还与她一同睡过,不记得了么?”

应笑回道:“三年没见,我快不识得她了,兴许我从来没识得过,只当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说不准,想来也是自以为是。”

方泽芹道:“我见那雪娥姑娘对你倒是满怀善意,你不在时,她也当为师的面说过你的好,适才也对你夸赞有加,不是喜欢你么?”

应笑道:“喜欢呀,与那荷云姐姐一样喜欢,面上的好应笑都认,心里好不好我却是不在乎的,师父,求你别让我与她们住,若住在一块儿,想不在乎也难。”

方泽芹自忖道:这孩子不说理则罢,一说起理来倒头头是道,听着没一句错,细想之下却是不妥。

便道:“应笑,表里不一是常事,每个人都如此,你无须看得太重,该怎么应对便怎么应对,有师父在,还会让你受委屈吗?不要多想,好好读书就是。”

应笑道:“若这个来一日,那个来一日,叫徒儿如何安心学习呢?师父,她们既然不愿见我俩同住,那徒儿搬出草园便是,可我不与别人住,给我一间空屋就成,像小娘娘那样也挺好,没人烦也没人扰。”

方泽芹怎肯让她搬出去,酌情考量,在草园里扎下篱笆墙,隔成前后两个园子,方泽芹住在前园,将应笑安置在后头书房里,又找来个老嬷嬷守院门,虽则同园,被这篱笆墙一挡,各归各的,还有老嬷照看,这场面上的活一做,谁也没的说,还叫应笑得了个清净。




☆、春试02

甄氏本想让雪娥攀着应笑去搭方泽芹,这一来没处算计,眼见着雪娥将过适婚年纪,甄氏也着急了,凑着王氏空闲时,捧着果盒蜜饯去找她谈心,嘴上如抹了蜜般,满口姐姐的唤着,说了许多衷肠话,转而又愁眉深锁,唉声叹气的,却不讲破,只作出姿态来,叫人见了不舒心。

王氏自是知晓甄氏的脾性,问道:“有何难处不妨说来听听。”

甄氏这才道:“姐姐不知,我是为雪娥操烦,她来时刚然及笄,如今早过了待嫁的年岁,换了别家女儿,早该娃娃凑成堆了,她却还没个定处,这可怎生的是好?”

王氏道:“不知雪娥可有知心人?咱家没那么多俗规,也不重门户,若相中了谁,央人去探个口风便是,有意即合。”

甄氏道:“人选是早有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氏何等样精细的人,本就有三分知觉,听这一说心内了然,却还问道:“你指的可是文草?”

甄氏亦不隐瞒:“正是大公子,雪娥早便倾心于他,甘愿蹉跎三年岁月,对其他男子从不愿多瞧一眼。”

王氏问道:“你可有问过文草的意思?”

甄氏道:“还请姐姐作主,你是当家主母,说话最有分量,由你去说才是头等大事,也好叫大公子看到咱们一片诚心。”

王氏略想了想,道:“问问倒是不妨,合不合却还要看文草自个儿的意愿。”

甄氏递上甜汤,笑盈盈道:“姐姐愿说合便是天大的情分了。”

待到傍晚时分,王氏在房里摆下茶食菜肴,差人去请方泽芹师徒同来吃饭,却叫甄氏隐在内室旁听。不一时,从人将方泽芹二人领到,都在门前请了安。方泽芹问道:“不知二娘找我有何要事?”

王氏道:“这段时日府里甚忙,今儿难得有闲,便找你二人来此小聚,吃顿便饭而已,坐吧。”

方泽芹也不推辞,便与应笑在下首坐了,三人随意吃了些,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客套话,没有一句提到雪娥,把甄氏急得抓心挠肝,又不敢出声,只憋得面红耳赤。

王氏却不忙,吃了饭后又叫撤席,换上香茶果品,叫静儿取出两宗画轴搁桌上,不紧不慢地道:“这是你爹带回来的画像,一个是兵马总司王大人的长女,一个是范知府的侄女,老爷叫我问问你的心意,若看中了谁,便择期纳聘。”

方泽芹看也不看一眼,只道:“承蒙二娘关爱,文草不敢高攀。”

王氏道:“你可是在别处有知心人?不妨带回来一见。”

方泽芹道:“不曾有那样的人。”

王氏道:“老爷常念叨着要你早日成家,我看你年岁也着实不小了,可有什么打算?”

方泽芹道:“我没想过那等事,顺其自然即可。”

王氏似有意若无意地朝内室斜了一眼,说道:“既无知心的,何不考虑眼前之人?”

方泽芹也看过去,瞥见软帐下露出一只绣花鞋尖,心有定数,也正想借这个机会把话说个通透,便顺着道:“二娘指的可是雪娥姑娘?”

王氏颔首:“我看雪娥对你素有情意,也曾有人上门说过媒,她都无动于衷,甘愿蹉跎青春守候三年,眼下她已有十八岁,不能再等了,你若无心于其他女子,不如就做成这门好事,可不是亲上加上亲?”

方泽芹道:“那却是委屈雪娥姑娘了,她该找个有心于她的男子,不可将感情投放在一个无心人身上。”

王氏道:“感情不是一日而成,相处久了,无心也会变成有心,雪娥是个贤惠的好姑娘,又得应笑欢心,依我之见,你何不敞开心怀与她相处一段时日,处过再看,指不定便有意了。”

方泽芹笑道:“若处过了,我无意,而使她意深,岂不更是罪过?”

王氏叹道:“纵是无意也不妨事,只要你愿娶她,便当是有意的了,若不然,岂不是叫雪娥空守三年,辜负了她的一片真情?日后你若再遇到哪些个相好的,一并接进门来便是。”

方泽芹当下就变了脸色,立起身来,冷声道:“我曾对母亲立过誓,终生只娶一妻,若遇不到意中人,宁可孑然一生,我对雪娥姑娘别无他念,若她无意最好,若真有意,也只有请她自吞苦果,恕我不愿相陪,二娘,多谢你盛情款待,天晚了,容我先带应笑回去歇息。”

说完,也不等王氏开口,牵起小徒弟径自离席而去,待走出内院,应笑轻轻挣开手,蹙眉道:“师父,你时常教导徒儿要尊敬长辈,今日却为何对二娘那般无礼?”

方泽芹往池台上一坐,将应笑拉到身前,笑道:“为师并未生气,二娘心中应当有数,我故作忿然实是让她好做。”

应笑道:“师父又说徒儿不懂的话,你出言冲撞她,怎还是让她好做了?”

她却不知读解他人的心思,王氏素来不过问方泽芹的事,一切有老太太作主,如今老太太去了,她便是当家主母,府里上下都要顾到,今番甄氏来找,她自不好推却,一来雪娥在家中帮衬不少,眼下正是当嫁的年岁,若对此不闻不问,显得她王氏无情,再来方泽芹是嫡长子,全家老小都眼巴眼地瞅着,对这等婚嫁大事无不关心,若她不管,又是未善尽主母之责,少不了要落下话柄供人嚼舌。

王氏因何顾忌方泽芹?正因他二人之间梗着一个结,这个结便是方泽芹的母亲——殷氏诰命夫人,诰命生来多病,生了一双儿女之后更是虚弱,太老夫人见她不能操持家事,便自作主张,将王氏迎进门来,一夫两妻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谁想诰命性质刚烈,不肯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愤而离府,连娘家也不知会,带着子女隐在田间度日,那时方泽芹不过六岁,妹妹尚在襁褓中。

谁想来年大旱,乡里闹饥荒,把个小女儿给饿死了,诰命痛得死去活来,依然不肯求人,母子俩随同灾民南徙避难,一路波折,不知吃了多少辛苦,付出多少辛酸血泪,绝然不回头。

诰命本是尊贵出身,经不起贫苦,没捱得过灾年便撒手人寰,诰命病故时,方泽芹尚年幼,不能妥善安葬母亲,他便将尸骨装在板车上一路拖回方府。可怜到了家门前,尸体早已臭了。

甄氏进门晚,见方泽芹待人处事无不谦恭有礼,只道是个温吞公子,唯有王氏对当年拖尸送母一幕始难忘怀,想他在儿时尚有那份决断力,足见是个极有主张的人,若真对哪个女子有意,断不会回避。

王氏之所以设下饭局,自有她的一片用心,也不单是做个场面。她料想方泽芹无意于雪娥,便借机将话点开,好让方泽芹直言相拒,这一来既能叫甄氏死心,也不失她主母的本分,朝内室那一瞥,正是想让方泽芹领会到她的好意。

方泽芹直言冲撞实是做给甄氏看的,一来断了她的念想,再则好叫她把心抹直,省得她怨怪王氏不尽心,到头来还要再缠磨不休。

应笑不通人情世故,自然是不懂,方泽芹也不要徒弟去掺和宅子里这些勾心斗角的琐事,他认定应笑是有大才广志的人,岂容她将心思钻在针眼里?除却医道方术,还传道授义,但凡能教的,全都毫无保留地说与她听。

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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