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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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琴师-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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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妗语笑着说:“马上就好了。”
  钟仪道:“什么意思?”
  白妗语凑在他耳边,钟仪觉得距离有些近了,刚想躲开一些,就听见白妗语说:“小仪哥哥,等会儿你上去弹奏几曲。”
  钟仪愣住:“什么?”
  白妗语咯咯笑着,指着大厅侧旁的高台,将他轻轻一推。
  只见白家上席的侍从突然向这边走来,钟仪只觉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那位侍从说话掷地有声,他说:“钟琴师,可否为我们演奏一曲?”
  钟仪看见宾客都带着不同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难道他们把自己当成爹爹了?
  白妗语突然走过来,笑眯眯地对钟仪说:“钟琴师不会不赏脸吧?”
  钟仪轻轻瞪了她一眼。
  白妗语却冲他俏皮地眨眨眼睛。
  他硬着头皮,向侍从微微一笑:“自然。”
  侍从恭敬地引他向高台上走去。
  穿过宾客周围时,听见他们的议论声:“这不是钟函家的小公子吗?”
  “果然是有钟琴师当年的风采。”
  “不知道琴技如何?钟琴师怎么让儿子来了?”
  钟仪一边在腹诽这莫名其妙的事情,一边保持着笑容上了高台。
  高台上早已经布置妥当,他站在高台上向宾客们行礼。
  宾客们向他举起酒杯。
  坐下,试了试音调,倒是把好琴。
  钟仪端正的坐着,底下的宾客们大多是对他有些好奇,也都安静下来,打算听听这个“后浪”如何。
  既然是庆功宴,自然是喜庆一些为好。
  在人前表演了多回,这次不过是在场人数多了一些,地位高了一些罢了。
  想到这里,钟仪轻轻闭上眼睛,将双手放在了琴上。
  节奏由缓到疾,弹琴的力度把握的很好,朗朗琴声落在听众的耳里,激起一片回响。
  等到一曲结束,宾客们兴致很高,有的要求他为他们伴奏,他们要对酒吟诗。
  钟仪只好按照他们的意思,配合着庆功宴的气氛,弹奏了大概一个时辰。
  白妗语站在下面笑吟吟地看着他。
  钟仪觉得无奈:“我爹爹呢?”
  白妗语道:“刚才他过来说他遇见一位老友,先回去了。”
  钟仪觉得奇怪:“然后呢?没啦?”
  白妗语笑了:“他还说你做的不错。”
  不等钟仪反应,白妗语再次拉着他跑。
  这次是在一个走廊上,钟仪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白妗语理所当然地说:“看下雪啊。”
  然后她扬起脸,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缓缓落下。
  钟仪看着她的侧脸愣了一会儿,也看着雪花慢慢由黑色的夜空慢慢落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白妗语突然出声:“小仪哥哥,我们夏天再去郧地地玩吧。”
  钟仪道:“郧地?做什么?”
  白妗语垂下眼眸:“小仪哥哥,如果我说……我说……”
  钟仪道:“怎么了?”
  白妗语说:“我以后可能要在郧地待一段时间。”
  钟仪疑惑道:“为什么?”
  白妗语笑笑,带着一些苦涩,却又有些自豪:“自然是接手家里的产业了。”
  “哦。”钟仪道:“那也不错。”
  白妗语道:“小仪哥哥,以后多去看看我哦。”
  钟仪笑了,道:“那是自然。”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白府传来打更声,钟仪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白妗语说:“的确是的,坐马车回去吧,快些。”
  丫鬟走到钟仪面前:“公子请随奴婢走。”
  钟仪微笑道:“那么,告辞。”
  白妗语笑着,向他挥挥手。
  钟仪乘坐白府的马车到家,向内院走去,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修长的身影——爹爹?
  “爹爹?”
  人影停住。
  钟仪追上去:“爹爹去哪儿了?怎么不等我?才回来吗?”
  钟函转过身来,灯光照在他脸上,显得脸色惨白, 他勉强笑笑:“你先回去睡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
  钟仪还想说些什么,他觉得,爹爹的脸色很不好。
  钟函推开房门,燕惠正坐在灯旁做着刺绣。
  “惠儿,我想沐浴。”
  燕惠奇怪:“怎么了?”
  钟函侧过脸说:“……有些冷,去去寒气。”
  燕惠走上前,摸摸他的脸,担忧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累了吧,等一会儿。”
  燕惠连忙去吩咐下人了。
  钟函让燕惠先去睡觉,自己去了浴房。
  他一件件的脱下自己的衣物,随着衣物的褪去,他修长的身体渐渐显露,只见他白皙的皮肤上散布着奇怪的痕迹。
  钟函动作僵硬地坐在热水里,颤抖地看了看胸膛上的吻 痕,浴桶正前方摆放着一面镜子,不仅是胸膛,脖颈上,后背上,全都是。
  钟函叹了口气,闭上双眼,脸上浮现出一片茫然和悲戚。
  
  ☆、第四十章 简单岁月(七)
  
  钟仪带着一身寒气回到阁楼。 阿礼下楼接他:“冷不冷?”
  钟仪点了点头,道:“我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阿礼看着他:“泡个澡吧。”
  钟仪乖乖的去了浴房,之后带着一身热气上了楼。
  阿礼正坐在床上看书,灯光笼罩在他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线。
  钟仪一个飞跃扑到他身上,抬起头凑到阿礼脸边磨蹭。
  阿礼失笑,放下书搂着他:“怎么突然撒起娇了?”
  钟仪没回答他,他看着阿礼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道:“阿礼,你明天……又要走了吧。”
  阿礼轻轻一笑,道:“舍不得我?”
  钟仪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模模糊糊的说:“嗯,舍不得。”
  阿礼嘴角无声的弯了弯。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阿礼问:“今天去白府玩的开不开心。”
  钟仪慢吞吞道:“一般般,今天爹爹好奇怪,都不等我就回来了,而且脸色也不好看……”
  阿礼沉默了一会儿,说:“估计是累了,明天就好了。”
  钟仪摇摇头:“不要明天。我不想到明天。”
  阿礼抚摸着他的后背,垂下眼睛,轻声说:“好,没有明天。”
  这一夜,钟仪像个八爪鱼,牢牢地缠着阿礼,头埋在阿礼的颈窝处,阿礼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柔软长发,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雪停了。
  钟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室内光线昏暗,也不知道睡到了几时。
  “阿礼?阿礼!”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没有得到回应。
  钟仪有些心慌:难道阿礼已经走了?
  心突突直跳,光着脚就下了地,刚下楼,就遇见娘亲。
  娘亲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小仪,把鞋穿上。”
  钟仪连忙问:“娘亲,阿礼呢?”
  娘亲摸了摸钟仪的头,道:“已经走了,凌晨的时候,所以没叫醒你。阿礼要赶路的。”
  钟仪垂下脑袋。
  娘亲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没事的,过年阿礼会回来的。”
  钟仪抬头,眼眶有些湿润:“那岂不是要等整整一年?”
  娘亲点了点头。
  钟仪无精打采地任由娘亲为他穿上衣服和鞋袜。
  他看着窗外发呆,房间内的布置没有动过,就像是阿礼没有回来过一样。
  阿礼,雪停了,你却走了。
  他抱着跳过来撒娇的花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花田估计也察觉到了什么,闷不吭声地乖乖缩在他的怀里。
  吃午饭的时候,爹爹脸色不怎么好看。
  钟仪问:“爹爹生病了吗?”
  燕惠有些担忧地摸了摸钟函的额头:“我看看——好像是发烧了。”
  钟函一向清明温润的双眸变得有些迷茫,他愣愣地看着燕惠。
  钟仪道:“爹爹昨晚脸色就好难看了,是不是吹了冷风着了风寒?”
  燕惠道:“函,头晕吗?”
  钟函脸色苍白,点点头:“是有些不大舒服。”
  燕惠担忧道:“去休息吧,等会叫大夫来。”
  吃完午饭,大夫给钟函看了病,抓了药,让钟函在床上休息个几天。
  燕惠忙着照顾钟函,钟仪跑过去看见爹爹一副虚弱的模样,觉得心疼,后来娘亲也顾不上自己,他就默默地走开了。
  到下午的时候,似乎是韩王爷来了,但是爹爹好像在房里同他发生了很大的争执,最后韩王爷阴沉着脸走了。
  钟仪在路上碰见韩王爷,他披着黑色的貂毛大氅,目光冰冷,向他行礼,他扫了一眼便大步离开了。
  这种感觉不怎么愉快,甚至非常的压抑。
  不自觉地到了阿礼的房间里,趴在床上,很想念他。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让阿礼回来呢。
  他这么一来一回,让自己跟着高兴,又接着不高兴。
  唉,叹了口气。钟仪觉得自己该去练习练习自己的琴了,这些天光顾着玩,祝夫子布置的作业都丢到了一边去了。
  随着琴声的响起,钟仪或许自己都不清楚,他对他哥哥的依赖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谁知道呢,这个年少无知的年纪,总有一些困惑,在你不明白的时候,它或许永远都是情有可原的。
  一转眼,冬去春来,春走夏至。
  当雪收走了寒冷,春风吹绿了柳枝,蛙鸣开放了荷花,熟悉又陌生的夏天到来了。
  家里的荷花池又是一片热闹,芙蓉粉色缠着荷叶的青绿,草丛都茂密起来,尤其是冬天里枯乱的树木现在早已经是生气勃勃。
  一家人在桃花树下乘凉,钟仪在此时发现,自己比去年整整长高了一个头。
  燕惠笑吟吟地数着桃花树上的刻痕:“小仪长高了不少呢。”
  钟函道:“再过几年就和爹爹差不多高了。”
  花田在他们脚边绕来绕去,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
  燕惠弯下身子:“花田,你怎么了?”
  花田仰头,露出可怜兮兮的目光:“喵——”
  钟仪无奈道:“娘亲,它是热的慌。”
  钟函摇了摇头:“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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