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旷传奇之重整河山待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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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旷传奇之重整河山待后生-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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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旷早已明白了老泡的话中之意,随着他的推敲思索,蘸着茶水一字字写在桌上,忽然抬头:“已搬救兵!”
  “已搬救兵……”老泡手心几乎出汗。这百余字短信确实是师从二王法帖,但毕竟不是二王真迹,要一字字地将学羲之与学献之的分开,着实还需要点功力,“铁先生不仅学二王得其精髓,还能避人耳目,行云流水一笔写出……贪、官、将至、灭、口、速、逃……”铁敖不仅传出了消息,也尽可能地说明了调查的情况。贪官,这两个朴素的字在侠客们的心目中有着难以描述的煽动力,现在大家的立场已经很清晰。
  苏旷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以前不太喜欢诗书字画一类的东西,觉得不过是文人雅士的消遣玩物,但现在看来,不管什么,学好了还是有用的。
  都一泡不是个小产业,两个大池子,十几间客房,加上一座茶园,来来去去都是江湖客,想要做到一网打尽,恐怕要明桩暗哨,调拨数百人。
  老泡和袁三对望一眼,袁三站起来:“大哥,我出去看看。”
  老泡点头:“小心。”
  只是隔壁已经传来了柳衔杯的笑声:“听说小苏今天送了大师一副对联,嘿嘿,绝妙,绝妙。”
  “柳施主这是什么意思?”
  “笑话而已。”
  “柳施主,今日老衲不想旁生枝节。”
  “岂敢岂敢?只是说来遗憾,柳某弃剑十四年,每每想起当年就是感慨万千——”
  “柳衔杯!”
  “当年我们兄弟也算是会尽天下豪杰,就是可惜,没有领教大师的高招,着实遗憾。”
  “柳衔杯,你是要挑衅背誓?”
  “不敢当,只想和大师切磋一下武学。这个不算重出江湖,是不是?”
  “好好好,老衲了结了柳施主的夙愿就是!”

四 佛武之道(4)
“请。”
  老泡顿足:“糟糕糟糕——小苏,你想个法子叫他们住手,告诉二弟事情有变,我放心不下老三,去去就来。”
  “好。”苏旷满口答应,扭头就走。
  “等等,”老泡拽住他,“小苏,以前杀过人没有?”
  “杀人?”一阵轻微的颤抖,甚至有一点儿眩晕,像是……像是噩梦中明知潜伏在某处的怪兽忽然跳了出来。他听说过江湖,他也来过江湖,但是没有想过杀戮。或者说,他知道那必将发生,但是没想过居然会是这么早。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赶紧离开,保护好你自己……日后见到铁敖,告诉他,姓况的抱歉了。”老泡深望了他一眼。如果有时间,他想对这个孩子说很多话,但是来不及了。他拍拍苏旷的肩头,又敲敲他的额头,“当然,一切你自己决定。”
  这个孩子的师父是手把手地将爱徒交到都一泡的,可惜铁敖失算了。在命运的滔滔洪流之中,本来就没有人能够相互扶助,一个浪头打来,所有人都将卷进战场中。
  柳衔杯并非仅仅在寻衅滋事。当年他只有二十岁,就已经是魔教中的第二高手,也是满怀雄心壮志来到中原武林的。况园一役,他一柄剑搅起腥风血雨。当时扬州城里云集了无数武林高手,但没有人能压下他那柄剑去。他当时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达能过过招,见识一番名扬天下的少林绝技,可是达能始终站在人群中没有出手。一直到他狂吼“今日终归一死,兄弟们大开杀戒”的时候,达能才终于站了出来,说,住手。
  那一住手就是十四年。
  有时候柳衔杯也会想,如果当时没有住手,结果会是什么?会有几条命来换他们兄弟的三条命?
  这个数字取决于达能的武功高下。
  今夜之后,柳衔杯不会再有遗憾了。
  苏旷闯进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让那两个人住手——他们哪里是在切磋,根本已经杀红了眼睛。
  慧权和玄印都在关注战况,唯有颜中望一眼看出他的焦虑:“怎么了小苏?”
  “颜大哥……”苏旷极快地说了一遍短笺的暗意,“泡叔说事不宜迟,咳,你趁乱逃命要紧。”
  颜中望摇头:“天下能临二王书法得其神韵的人,固然不会太多,但也不会太少,你们……确定是令师亲笔所写?”
  苏旷脊背一挺:“颜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将心比心而已。”颜中望淡淡地道,“我没有徒弟,不过听人说师徒如父子,我想父子和兄妹也差不多。如果我妹子身处险境,我绝不会交代一封奇怪书信,然后置之不理。”
  不错!苏旷本来还在懊恼,师父的密信居然还要泡叔破解,自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经颜中望这么一提,他才觉出不对——这封信对他来说太过陌生,怎么也不像是出自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师父的手笔。
  可是为什么,这一节泡叔想不到,颜中望却一语中的?
  将心比心。
  苏旷一把拉住颜中望的手:“大哥,我求你告诉我,漕银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中望摸摸他脑袋:“是我一时激愤。那时候我一路逃向扬州,路上没了银子,又饥又渴,见前面有许多役夫在搬运箱笼,就想过去问问,能不能讨个差事,没想到正是京城和扬州交接的当口,我还没靠近就被几个人赶开。我气不过,争了几句,那个肖之龙就一鞭子抽了过来……一路上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被他一激,索性当了他的面,大模大样地跳上官船,撕开官封,取了二百两银子。”颜中望多少有些惭愧,“我,我只想那厮出了这档子事,只能自认倒霉补上缺口,离开后才明白过来,那本是国库拨的运河漕银。那银子我不好退回,也不敢留用,见扬州城北门外有人开赊粥的铺子,就偷偷放下离开了……没想到,就出了这等事情。”

四 佛武之道(5)
苏旷点头:“这么说来,如果不是扬州知府昧下银子,就是你走之后来了正牌的强盗,那个肖之龙又弄不清他们的来路,便一股脑儿算在你头上。”
  颜中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横竖都是一死,我也无所谓了。”
  苏旷沉默。颜中望也没有说错,劫掠官银,管他数目多少,都是一个死罪。
  那边柳衔杯飞身而起,双腿绞住达能的右臂一带,达能一个踉跄撞在南窗上,将镂空窗棂撞下大半来。
  柳衔杯已经稳稳立在地上,双掌齐出,达能双掌一对,二人内力互激。达能背后借不得力,后腰在窗台一靠,借势翻了出去。
  柳衔杯哼一声,跟着也翻了出去。
  玄印看得入神,忙跟着就往外跳,口中喊着:“师叔祖小心……”
  慧权回头:“颜大侠好快的速度,这几日就找了传人?”
  颜中望呵呵一笑:“大师何必取笑我?”
  两个人言谈间一副颇为熟稔的样子。
  慧权目示窗外:“贫僧关心师叔安危,自然要跟出去看看,施主自便吧。”
  “不行。”颜中望反倒一把扯住慧权僧袍,“大师,你已经放过我一回,这次要是再让我这么走了,你如何交代?”
  慧权眉峰里有森然之意:“我早说过,我要救的并非是你。”
  冷月,青灯,无星,断月刀妖芒闪烁。
  戒律院的佛堂,一派如临大敌之象。
  锵!
  断月刀破空而过,带着诡异的弧直击向慧权面门。慧权封刀直挡,半空中闪过火星数点,戒刀刀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槽。
  两柄刀如鹤啄舌,仿佛都有了吞吐的灵气,在咫尺方圆内寻找着破绽。颜中望一连七进,没有一刀能够抢入慧权的刀势之内,而慧权的刀,也似被断月的锋芒压得抬不起头来。
  “呀!”
  双刀在瞬间同时立起,手,眼,身法,步,刀脊,刀尖,一切都成了笔直的线,成了划破长空的电,力劈而落——两人使出了一模一样的招数,两柄刀在半空相交,薄锋和薄锋撞在一起,那柄普通戒刀再也抗不住这偌大压力,沿着刚才的凹槽生生断裂。
  颜中望一招力尽,刀尖停在了慧权的头皮上,而慧权手里的断刀,也抵住了颜中望的胸膛。
  “好一招佛光普照。”慧权慢慢站直了身子,颜中望一分一分抬起手腕。
  “大师武学造诣远胜于我。”颜中望回腕收刀,“我不过是占了兵器的便宜而已。”
  慧权却摇头:“你不过看了几眼刀谱,就能将金顶刀融入自家法门……唉。”
  颜中望回刀入鞘,又轻轻解下刀鞘,双手捧上:“我妹子已经脱困,又能和大师切磋刀法,颜某心愿已了。此间罪责,我一力担待就是。”
  慧权无语,只能接过刀来,回身,恭恭敬敬地捧到达能面前:“师叔。”
  达能对慧权适才的言语显然颇为不满,缓缓踱到颜中望面前:“颜施主,你入寺七日,伤我弟子六人,偷窥寺中绝技……佛门子弟慈悲为怀,你废了武功,就此离去吧。”
  颜中望的神情终于流露出一丝恐惧,他脸色顿时苍白,猛抬头:“大师,既然如此,你直接要我性命就是。”
  “施主,杀心不除,你终归要被贪嗔痴三毒所缚,倒不如扔下尘年,逍遥度日。”
  颜中望一步步后退。他手里已经没有刀,他不知道要握住什么,他狂叫:“既然如此,你们少林寺何必人人习武?达能大师,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慧权——你给我个痛快!”
  他放不下,他做不到听凭处置了。他今年二十四岁,练刀十七年,武功早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没有办法再去想象一个普通老百姓的人生——他扭头,向慧权扑了过去。慧权的手里有他的刀,那是飞鸟的羽翼,猛虎的爪牙。

四 佛武之道(6)
“站住!站住!”一群弟子一拥而上,颜中望视而不见,硬生生从人群里挤了过去。胸膛背脊上挨了几记禅杖,他不在乎,但慧权也跃了起来,空中一记弹腿踢开他手腕,抽出断月刀,斜刀劈落,正指他喉头。
  颜中望顿住脚步。真羞耻,他的身体做出了反应,刀,毕竟没有命重要。
  慧权压低声音:“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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