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旷传奇之重整河山待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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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旷传奇之重整河山待后生-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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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桀一语道破:“别这样看我,孩子不是我的。”
  左风眠脸红了。
  戴行云缓缓跪下:“帮主,我,我去看过了……帮主苦心,属下今日才知,罪该万死。”
  丁桀竖起手掌:“我说了不是帮主。丐帮忘了丁桀这号人物,或许更好。”
  “恭送帮主起程。帮中事务,尽管放心。”戴行云见丁桀半日工夫就变得衣衫褴褛,周身血迹,想问又不敢问,忙脱下外衣递了上去,“帮主走得匆忙,我已略备行装,放在马车里。”
  “有酒没有?”丁桀打断了他。
  戴行云不解:“帮主从不饮酒的,车里只有药酒。”
  丁桀看了一眼左风眠,远远走开:“苏旷,来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敬你一杯。”
  戴行云慢慢走到左风眠身边。左风眠仰面,脸颊上还有红肿泪痕。她不指责也不辩解,只抬眼望着丈夫。
  戴行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她看上去甚至还像个少女,眼波楚楚清纯,如阳光照在清潭里的斑驳。唇角两个小小酒窝,衬得鼻翼如同明玉——那曾经是一张令他多么怜惜的面孔,甚至是现在,只要稍稍注视,戴行云的眼光就会温柔下来。他指尖撩过左风眠的额发,拂过她的耳垂,轻轻笑着说:“滚吧。”
  左风眠仰面道:“你恨我?”
  戴行云摇着头:“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左风眠,少给帮主添麻烦,见到周野,代我问好。”
  丁桀远远地拎着酒瓶,手停在半空。
  戴行云转身,依旧是恭敬沉稳的声调:“帮主去向何处?”
  丁桀扔过一瓶酒:“昆仑。”
  戴行云一饮而尽,弯腰一躬,似乎不愿意再多看左风眠一眼,转身离开,步履在雪地中有些蹒跚……
  “行云,我——”左风眠忽然尖叫。
  戴行云背影一顿。
  四海无人,唯有风声猎猎。
  左风眠掩口,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了下来。
  “请!我先干为敬。”丁桀举手,咽下一大口酒。他苦着脸低头看,酒瓶上写着:麝香虎骨酒。他气沉丹田,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一倾瓶底。
  苏旷看看自己的瓶签——黄连犀角酒。
  丁桀难得固执:“酒逢知己千杯少。”
  苏旷牙一咬心一横,奉陪到底。酒苦,喝得舌头都麻了,他暗自发誓下次热毒宁可喝板蓝根。
  丁桀还要继续拿,苏旷一把按住他的手:“你既然从不喝酒,何必勉强?”
  丁桀一笑:“也是,何必勉强。好吧,我去了,你保重。左风眠,孙云平,上车!”
  苏旷站在原地,看丁桀坐在驾座上,右手猛甩马鞭。只听啪一声响,黄土硬道上愣是多了一条深痕,也不知此人胸中有多少郁积。
  他何尝不想再去看看“热闹”?只是一眼望去,丐帮、魔教、昆仑……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令人望而生畏,他受够了一次又一次地卷入别人的门派纠纷。
  转过身,天高地阔。只是,寂寥天地又有何用?
  丁桀忽然回头,大喝道:“苏旷,那几个秃头和尚年年都在庙里,你晚些日子去看会死吗?”
  这像丐帮帮主说的话吗?苏旷乐出声来,摇摇头。
  丁桀扬眉,振臂一招:“死不了就陪我走一程!”
  苏旷几个起落,巨鹞般半空一折,轻轻落进马车里:“来了。”
  雪舞风华,青冥一望浩瀚混沌。群山低吼,嘶嘶铮铮兀自带着铜声,也不知是北邙山的千古英雄气,还是昆仑山的凛冽荒原风。
  

第十一章 几人携手天涯同去(1)
离开洛阳已经十日。
  有美人同车,骑不得快马,只好昼夜兼程,换马不换人。苏旷自忖和丁桀联手,能拦住他们道儿的已经不多,于是这一路上专抄小径,紧赶慢赶,已经进了河西地界。人物风情饮食均已迥异,就连道上的切口都渐渐多了些尖哨泼辣的黄土气息。
  好在沿途景致并不令人失望,譬如今夜。
  冬夜的星空,壮美庄严,参宿七星烛照,遥望苍生。
  如此星辰如此夜,赶路简直是件不解风情的事情。
  苏旷轻轻哼起一首古老的船歌。
  他并不很清楚歌词,但知道他在唱港湾和码头消逝在视线里,欢笑和喧嚣变成遥远的寂静,年轻的水手望着忧郁的群星,黑色的风暴溅入眼睛,呼啸的帆沉默地认出大海,那一刻才开始远行……他轻轻甩着长鞭,噼啪的声响打着拍子,像吱呀作响的老船橹。
  “辛苦辛苦,我替你一段?”丁桀坐到他身边。
  苏旷摇头:“好像你认识路一样。”
  丁桀干笑两声:“这曲子不是中原之风,哪儿学来的?”
  “一个好朋友。”苏旷见丁桀一脸的不怀好意,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没错,是位姑娘。她的闺房就设在海船上,她常常会和我说起星空……据说船走得足够远,看见的星辰都会不同。”
  丁桀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姑娘?”
  “功夫很好,水性比功夫更好。一手软兵刃使得出神入化,根基扎实,邪中带正,在我见过的女子之中,她身手第一。”苏旷正要滔滔不绝地介绍下去,丁桀打断:“苏旷,你平日怎么交朋友的?”
  苏旷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沉吟:“一起喝酒,一起打架;活着请客,死了收尸。”
  “女人呢?”
  苏旷理所当然地道:“一起喝酒,一起打架;活着请客,死了收尸。”
  丁桀望天长叹:“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真是毫无自知之明啊,苏旷失笑:“喂,不必以一己际遇小视天下英雄吧?云小鲨是个爽快豪迈的姑娘,将来有机会,我给你们引见。”
  他笑得爽朗,丁桀看得神伤:“好生羡慕。”
  苏旷再笨也知道他伤心什么。一路下来,两人海阔天空无所不谈,就是只字不提左风眠,甚至一到夜深左风眠睡熟了的时候,丁桀就跑出来没话找话。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故事?丁桀不说,苏旷也不问——但有些事情,不能不问。
  开口实在很难,苏旷索性直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搁下来?”
  丁桀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苏旷解释:“丁桀,我们不可能一路赶着车进昆仑山,你明白吧?她怎么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有身孕。”
  丁桀毅然道:“那又何妨,我不介意。”
  “你——”幸亏是深夜,苏旷觉得脸上发烫,“不是你介意不介意的问题,女人怀孕很要命的,跋山涉水一路颠簸,孩子掉了怎么办?就算她比别人命硬,到时候大雪封山的,你能找到稳婆?还是你自己动手给她接生、坐月子?总而言之一堆麻烦事,你觉得我们三个大男人料理得了?还有……咳咳,这个,妈呀,你自己琢磨去。”
  丁桀犹豫:“都有哪些麻烦事?”
  苏旷慢悠悠地看着他:“你不觉得你太瞧得起我了?”
  丁桀严肃起来。他自幼长在丐帮,连打交道的女人都很少,更不用提孕妇了。他试图避开这个话题:“怀胎十月才生孩子,或许我们来得及下山。”
  “这种事容不得或许——我就是七个月生的,就为这个,我爹妈不要我。”苏旷没好气地反驳道,“依我说,咱们拐个弯到兰州,把她放下来。你要是不方便出面,我找个朋友帮忙照应,等昆仑山的事情了结了再说。丁桀,你这趟是去干什么的?动起手来谁照顾她?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 几人携手天涯同去(2)
丁桀回头看了一眼左风眠。她睡得很熟,像个孩子,但麦芒般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滴,嘴唇抿成了刚硬的一线——她听见了,她有怨意。
  丁桀也不知是要说服苏旷还是要说服自己:“真的……不能再同行一段?”
  苏旷自知有些小小的残忍,但还是直言不讳:“带上她,我们至少要耽搁一个月的路程。丁桀,一个月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一旦上路,就得全力以赴。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讲段故事吧。那时候我才十四岁,在扬州城的‘都一泡’做了几个月小伙计。老板是个好人,我们都叫他泡叔,后来才知道,他是威震天下的岁寒三友的老大况年来……”
  三十年前,魔教教主霍瀛洲率众北上,从南海一口气打到江南,一时间名震天下。他派出了教中左使柳衔杯,依照江湖规矩,约战昆仑高手汪振衣于扬州。而昆仑一边的接书人则是汪振衣的师弟——袁不愠。
  两人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扬州武林不敢怠慢,公推广陵公子况年来接待二人,把酒尽地主之谊。
  袁柳二人很快议定三月后运河一战,然后各自传书回去——再然后,他们和况年来结成了朋友。
  也难怪,袁柳二人一个远在昆仑,一个远在南海,平日过得都颇为乏味,再加上又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纪,正是贪玩爱热闹的时候,加上况年来这个“广陵公子”的名头,一半是打出来的,一半可是玩出来的,三人自然一拍即合,每日里走街串巷,玩得昏天黑地不亦乐乎。
  然而三个月期满,一切布置停当,天下群豪齐聚扬州了,汪振衣和霍瀛洲却一个也没有来。
  柳衔杯和袁不愠没什么经验,只能派手下回去探问究竟。但是连手下们也都是一去之后,再无回音。很多年后才知道,汪、霍二人已经秘密比试过,并且惺惺相惜,成了朋友。而后魔教内讧,昆仑大雪封山,派去打探消息的手下都死在路上了。
  正主儿已经不知所终,属下人又该是和是战?
  就这么等到了又一个花黄蟹肥的秋天,况年来把地主之谊尽到天荒地老,中原武林最后却做出决定,要铲除“魔教余孽”。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终日在茶园听书、连一口扬州话都学了个七八分的柳衔杯和那个手提莲花白、整天在烟雨楼前招摇的袁不愠已经成了好朋友,而昔日扬州武林的领袖人物也浑然忘记了“正邪不两立”这种天经地义的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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