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在树上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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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在树上的男孩-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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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现在。现在你也可看见,那座矿厂里早就已经由他的外孙在经营了。当然,我那时也考虑到了他要夺取这座矿厂的可能,可是,毫无根据,他隐藏得很好,要不,就对不住老狐狸这个名号了。那个我在老家伙气冲冲地走了之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开始想问题,这个我呢,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哼着小曲。

  “第二天一大早,这个我一醒来,才想起来那个我昨晚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看见他睡觉。他屋子里一找,没有寻到丝毫身影。一会儿,他在那张椅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句话:‘昨天晚上趁你睡着时,我又回到你的身体里去了。如果你还想保住矿厂的工作,可以为喝酒攒几个钱的话,那么你就天天叫人把你绑在树上。这样,你不能喝酒,我也不会萎靡不振。那个老家伙就不分清哪个是贝尔先生了。经理会看见贝尔先生在认真地工作,当然,那个人是我!你正被绑在树上。只要不喝酒,完全认不出来。那时人人说贝尔先生在矿厂里努力工作,一个像贝尔先生的人老是让别人把他绑在树上,和经过的人聊天。没有谁会知道这个像贝尔先生的人到底是谁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已经得知,就在今天——对你来说已经是昨天——下班时得知的,那个懂分身术的人因为和你一样的毛病,酗酒过度而导致肝硬化死了。如果你赞成我的话,在你被绑在树上后,我就悄悄溜出去工作了。如果你不赞成,我将一直留在你的身体里,不再出来,即使你使用分身术也不出来!我再说一遍,那个懂分身术的人已经死了。’

  “我现在完全可以不用这个、那个来区分了。你以为这一切都非常神奇,是吗?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又回到我身体里去了,你瞧,他还威胁我。是的,你说得没错,我真的照他所说的那样,把自己绑在树上。要不,现在那些过路人也不会老是以这种方式问候我,他们都非常乐意为我效劳……哦,你为什么摇头?你完全不必怀疑他们的话是否出于诚心诚意,他们的眼神可以告诉你一切,就像你一看到希尔那双眼睛就一定可以得出‘他并非善人’这种明智的论断一样,你的眼神就已经在向我暗示你开始对我现在说的话产生了反感……你不必辩解,我完全可以理解。没有比絮叨些无关紧要的话更令人恼怒了。我还是回到过去吧!回到那激情澎湃的青年时代去。当然了,我前面已经说了,我按照他的吩咐让人把自己绑在树上。完全是为了以后的酒!那些家伙听到我叫他们把我绑在树上时全都觉得不可思议。小约翰甚至让我拧拧他的耳朵,证实一下是否自己还处于睡梦中。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后来天天跑到我跟前,问我为什么喜欢被绑在树上,我当然不可以告诉他这个秘密——虽然我很想满足他那颗小心灵里的好奇。有些人说我发疯了,放着矿厂里的工作不做,来充当小丑。这些话第二天已经传满了周围几里,希尔那家伙却一言不发。你说得很对,他正心里纳闷呢!他清楚地看见贝尔先生在工作着,经理仍不断夸赞他,可是别人却告诉他贝尔先生一天到晚都被绑在树上,和一个小孩子聊天,完全一副怡然自乐的模样。因此他决定向经理请假去将事情弄个一清二楚。在厂里工作的那个我看他在向经理请假,而实际上,经理已经开始厌烦他了。一个老头在矿厂里瞎转悠,还要请假,多余的人!关于经理是否要辞退他就不太清楚了——当然从现在看过去,这个老头仍然留在了厂里,直到他去世。老家伙刚刚看到那个我来厂里工作,就吩咐他外孙一直盯着我,实际上你也可以看出来,他顺便也让外孙在厂里锻炼锻炼,多么精明的老头啊!他来到绑着这个我的树前时,我正和小约翰聊着前一天晚上的篮球比赛呢!现在,老家伙是完全区分不出来哪一个是真正的贝尔先生,当然他还意想不到这两位都是贝尔先生。‘希尔先生,见到您很高兴!’这个我主动向他打招呼,当然我也不排除那时幸灾乐祸的可能性。‘贝尔先生,刚才我还见着你在厂里做活呢,怎么一下子跑到这里来和小孩子闲聊呢?而且还有绑在树上的雅兴?’你瞧,这就是从他嘴中喷出的话,多恶毒!多狡猾!我也问他:‘您也不是应该在工作吗,怎么有空来看望我?’他不再说话了,单是围着树瞧个仔细。这个老家伙还指望着从我身上看出一点和那个我的区别来呢!可是除了衣服不同之外,两个我言行举止都足以说明就是贝尔先生,无人可以质疑。可怜的老头满脸的疑惑,看到他那副模样,我真不忍心欺骗他,我差点儿告诉他‘希尔先生,看到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您。我使用了分身术!’那家伙一无所获,朝小约翰瞪了一眼就灰溜溜地走了。可以想象得出,他回到厂里从外孙那里得知贝尔先生一直在厂里忙碌时,一定气得肺都快炸了。当天夜里,绑在树上的我便决定庆祝一番,因此,没有等到那个我回到家就跑到酒吧间去喝酒了。没有比使那个老家伙生气,更令我兴奋的事了,我喝得天翻地覆。回家的路上,我摔到了一条水沟里,好在水很浅,我摸爬着到了家。第二天一大早,我发现他仍然没有回家……你在疑惑,搞不明白另外一个我现在为什么不也是坐在花园里和你聊天!那些人没有告诉你?”

  “不,不是的,他们告诉我了。”

  “哦。那下面我不用在继续讲下去了。”

  “是的,尊敬的贝尔先生!”我向他告辞,他仍然坐在藤椅里,没有起来,仿佛又回忆起什么事情了。 

  我离开花园。一路上,我都在想,那个传说已经失足落水而死的贝尔先生为什么只在河里发现了他的衣服呢?那个早晨在河上划船的中年妇女到底有没有见到过他的尸体呢?

  “嘿,  林先生,坐下陪我聊聊吧!小约翰很多天没有来了。”

  我抬头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家伙,嘴里叼着烟,正绑在树上。我急匆匆跑回花园里。贝尔先生仍然沉迷于他的回忆中。看到我回来,他有些惊奇地问:

  “小伙子,故事的结尾你已经知道啦!”

  然而,我哪里知道?

   。。

《哑默的香炉——我的“被咬史”》(1)
哑默的香炉

  ——我的“被咬史”

  文/金瑞锋

  我惶恐极了:二叔家的那只疯狗趁我不注意时,在我的小腿肚上撕咬了一口。原本我并没有在意,因为并没有感到怎样得疼痛难忍。但没有多久,强烈的好奇心就驱使我绾起裤脚,去看看是否会在我身上又留下一个新疤痕。我的身上疤痕遍布各处,它们的由来多数都不相同,有些是被蚊虫叮咬后抓破留下的,有些是因为躲避狗的追逐而不慎摔倒磕破的,也永久地留在那里;还有一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定居在我身上的,所以有时我甚至会问医生或者查找医书去证实伤疤是否也会像传染病一样到处传染。

  我小心地绾起裤脚,令我惊奇和恐惧的是,那只疯狗在我的腿上留下了一个希奇古怪的齿印,这齿印完全不像是狗齿形状的。我见过狗的骨头,它的牙齿排列并不像这样有规则、深浅均匀地围绕成两个对照的弧形。这些齿印呈现了玫瑰一般的鲜红,而凹陷下去的地方充满了似乎即刻要奔涌出来的血,只是由于那薄薄的一层皮才遏制住了它的冲动。我还发现在凹陷处和平展处相交接的地方,那一圈细腻的皮肉还隐隐地泛着青紫色。我知道事情不妙,便急冲冲地赶回家用二叔留下的碘酒涂抹了一下。原来我对碘酒的颜色深感厌恶,但此刻却不得不强忍耐着。

  二叔忽然匆忙冲进房里来。他的脸上泛着很深的红晕。我实在猜不出这种红晕是来自于对我被咬的焦急,还是来自于疯狗出自他家的羞涩、愧疚。他的神情和话语令我惊讶不已,他并没有提及有关伤口和被咬的事,而是站在门口自言自语:

  “不可能的事情,是吧?我的狗怎么会咬人呢?它又不是疯狗!荒谬的事!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它和绵羊一样温顺。你轻轻地抚摸一下它乖巧的小脑袋,它就伸出它那条激情火热的舌头,在你的脸上舔个不停。它舔得那样投入,完全不会感觉到疲倦,以至于你不得不用呵斥来阻止它再继续舔下去。这颗小脑袋昨晚一直在我的跟前舔我的脸,今天早上我发现它的舌头都舔得发炎了,吃不下东西。可怜的小脑袋,还在为自己以前的过错伤心赎罪呢……”

  他完全陶醉于自己的描述中,我终于在他试图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努力插进几句话:

  “二叔,你还和它睡同一张床?二婶……”

  我想我不应该提到二婶,因为一提到这两个字,他脸上的红晕变得更醒目了。

  “她是最有应得!”他像发疯一样的嘶叫。

  我现在可以肯定他脸上的红晕来由完全出离了我先前的两种猜测。我常常为自己设计这种具有象征性的圈套和谎言进行自我欺骗,而且长时间地沉醉在其中,就像一些诗人疯狂地陶醉于自己醉心的诗篇一样。我的这种圈套和谎言经常被扯得粉碎,散落一地,经风吹扬后像柳絮一样飘舞飞扬——而那扯碎者又往往都是我自己。现在我又将自己的设计再次扯碎,似乎还残留那上次扯碎后的*,但这种*又在顷刻间灰飞烟灭:二婶不久前因为不同意那个小脑袋在床上过夜而在半夜被撕咬了一口。二婶以为并不碍事,延误了医治时间,终因痛不欲生而服农药自尽;二婶尚且如此,我又能怎样呢?那条疯狗仿佛就是他的一切,他的脸上之所以泛出红晕,大概也就是由于那条狗又多了一名憎恨者而已,仅此而已!

  他站在那里,呼吸急促,胸膛起落得很厉害。这时我才对自己先前的冒险行为感到后怕。

  几个月前的一天,他忽然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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