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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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大道-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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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为印证这个神话吧,周围的百姓传说,那三天的云雾之后,家里的牛马骡子等等一切牲畜,个个大汗淋漓,浑身热气腾腾,真的就如刚被天神借去用过一般。于是,望石山就被人们称为望石庙,也便列入了莱阳“八大景”之一,有了“凤凰山大窟窿,望石庙吊凌凌”的说法。从此,各路道士迁来安营,善男信女云集而来。每逢赶庙会,上香进贡的,占卜问卦的,以及唱戏杂耍,摆摊买卖,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少年时期的宫学斌,就曾扛着糖球杆子在这里叫卖过。
  1967年,红卫兵以“破四旧,立四新”的名义,一举捣毁了望石庙,道士也做鸟兽散。人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望石庙却是既跑了和尚又跑了庙。不过还好,“望石庙”的称谓至今没跑,以其地理位置而划分的庙西村、东庙后村和西庙后村,也还都沿袭着老祖宗的命名。
  既然是天神相中的地域,又是老祖宗命名的村庄,风水自然就好,不说望石庙的青山绿水,单讲庙周围的万顷良田,那肥沃的土层就有七八米之深。正是基于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1972年被时任公社书记的王之栋选中,决定让辖区北官庄大队书记宋乃红挂帅,在这里筹建一个烧砖制瓦的窑场。
  消息不胫而走,机会不期而遇,宫学斌两年前就在纪格庄公社水利大会战中认识了宋乃红,那时他是会战营的教导员,人很精干,处事老练,夺红旗,拔白旗,一马当先。未来的橡树永远掌握在橡树的果实里,如果能跟这样的人一块儿打天下,肯定会有酣畅淋漓的痛快,再者,走出去天地宽阔,拳打脚踢也有个折腾。于是,宫学斌在截获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找到宋乃红,直言不讳地表明了要去窑场干一番事业的态度。
  天下智谋之士,英雄识英雄。宋乃红又何尝不了解宫学斌呢?东祝家庙大队创办“三坊两铺一厂”,良种土豆卖遍全公社,一个工分一毛三,宫学斌在这一切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宋乃红走马上任大队党支部书记前也曾当过会计,自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当时见他渴求调窑场工作,便满心欢喜,一口应承:“男子汉说话一句是一句,吐口唾沫砸个坑,就请你在窑场干主管会计行不行?”
  “只要你宋书记信得过,哪有不行的?”宫学斌面对年长自己9岁的宋乃红,除了佩服和信任,心里还油然产生出一种依赖之感,“不过,调动前你可得做好我们大队书记的思想工作,否则他不会轻易放我。”
  这话还真被宫学斌言中,宋乃红去东祝家庙提起这一话茬儿,大队书记就像被捅了肺窝子似的嗷嗷叫,放走了宫学斌,全大队谁还能拿起会计的营生?所以,任你百条理由千句话,他就回你三个字:“不同意!”
  然而,宋乃红是何许人也?自打有合作社那年就是社长,20年来走南闯北,什么阵势没见过?末了他嘿嘿一笑:“一个鞋壳篓大的小村小疃,还担得起宫学斌这样的会计?高射炮打蚊子,这叫浪费炮弹,你就知趣放人吧!”只这么玩笑似的几句话,便把党支部书记噎得仰面八叉,唯命是从。
  1971年9月13日,林彪叛国,机毁人亡后不到一年,纪格庄公社书记王之栋一声令下,宋乃红便率领他在全公社范围内亲自选定的强将精兵江世汉、宫学斌、李长海、宋振忠、姜栓利和刘华腾等10多个人,先期进驻从西庙后大队租借下的几间民房,作为窑场的筹建小组,进设备,选车间,圈地建窑,展开了紧张有序的前期准备工作。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窑场十年显身手(2)
在接到参加窑场筹建小组通知的前一天,刘美清就为宫学斌拆洗缝补了行李。铺的盖的虽说有些单薄,但棉花是她亲自除核、亲自弹的,布是自家织的小机布,干净暄腾,结实耐磨着哩!知道宫学斌有过腿伤,天寒地冻时怕反复,刘美清找来两条麻袋,对接起来并絮满麦秸做成草褥子。别看出门在外的行李中多个草褥子,在那个困难年代,常常被人们视为一种奢侈品呢!
  看到亲爱的妻子为自己精心打点着明天,宫学斌精神抖擞地跳上新生活的马车,坐在驾辕的位置上,绷紧全身的肌肉吆喝着,利用临行前难得属于自己经营的时间,大步走进自家的自留地。这块巴掌大的自留地,他平时就当宝贝似的伺弄,一旦忙里偷闲进了这个小小的天地,浑身便有使不完的劲儿,是的,这里的每一种收获,都将全部属于自己。只要能切实地收获,劳动的人们才会尽心尽力去耕耘。
  有一位哲人说:“最蹩脚的建筑师从一开始就比最灵巧的蜜蜂高明的地方,是他在用蜂蜡建筑蜂房以前,已经在头脑中把它建成了。”宫学斌在自己未来的规划图上精打细算,在人生事业的前方设定一个目标。他不仅把它当做一个理想,同时也把它看做是个约束,就像跳高,只有设定一个高目标,才能跳出好成绩来。从走进窑场的第一天起,宫学斌就瞄准目标,憋足劲儿,准备起跳了。
  然而,当窑场的筹建工作宣告结束,100多号人马浩浩荡荡开进的时候,被宫学斌口口声声称着师傅的宋乃红,却未能如愿留下来,公社革委会任命一个叫谭炳汉的伤残军人当了窑场书记。他曾在修建沐浴水库的年月里当过民工团的政委,政治挂帅,思想领先,能说会道,颇有名气。为新到任的书记打巴掌拍手之余,向往和苦恼在宫学斌心中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绳索,一时乱糟糟地找不见各自的头绪。
  “一大二公”和“一平二调”的公社时代,万事开头易。办窑场的第一件事是建烟囱,谭炳汉只需带着工程技术人员用脚在地上画了圈儿,整整45米高的大烟囱便直插云霄。没有砌地基的石头,他们就到望石庙的山上开采,凿眼放炮,轰轰烈烈。没有垒烟囱的砖头,县窑场12.6万块机制砖,车推肩挑,现买现用。至于一排12间,整整四排的职工宿舍,以及工棚厂房、办公室和伙房等等建筑用料,自然是山上的石头山下土。山上,大锤小锤响得如同炒爆豆一般;山下,自建土窑土法烧砖热火朝天。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先治坡,后治窝”。在大寨精神鼓舞下,窑场广大干部职工还在以地当床、露天餐饮的时候,就开动机器,烧砖制瓦了。书记谭炳汉身先士卒,和职工一起推大泥、磕砖坯、点火烧窑,事必躬亲,一竿子插到底。乍一看,真所谓劲儿往一处使,汗往一处流。然而他哪曾晓得,在他的身后人们又是秧歌又是戏,变着法儿偷懒耍滑。小车队里有个人称“滚刀肉”的青年,一上午只推十来趟泥,他就敢借口上厕所而比别人少推两趟。车间副主任李树良忍不住批评几句,他脖子拧成个麻花:“你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拉屎放屁?”
  少推几车泥,少磕几块砖,于公于私,终究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无伤大碍。但是,一个小土窑本来装满6500块砖坯才能点火烘烧,有些人却为省得一时的气力,赚得片刻的消闲,只稀稀拉拉装个5000块就点火,浪费了宝贵的燃料不说,无形中还提高了砖的成本。不过高消耗也好,高成本也罢,书记混在职工堆里视而不见,谁还愿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反正孬好都是一个灶台上摸勺子,有肉一块儿吃,有汤一起喝,撑不着你,也饿不煞我。咳!一口“大锅饭”,消磨了人们多少的积极性和责任心啊!
  也是,自窑场开工那天起,所有干部职工的报酬就统一规定,男劳力一天10分,妇女劳力6分5厘。一年按360天计,年终拨给各自所在的大队,工值高的沾光,工值低的吃亏,不说贵贱,不讲盈欠,各人论各人的运气。这样的分配原则,人们的心理难免会失去平衡。一次,有人和正在往瓦模上抹煤油的一位女工打赌,说是煤油是你的冤家,天天抹也抹不完,敢把脚边的油桶踢倒撒撒气么?不料那女工眉头皱也没皱,抬脚就将油桶踢翻,清澈的煤油汩汩流淌着,这要是用来点灯照明,她一家三年也用不完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窑场十年显身手(3)
都说笑比哭好,对这一类的恶作剧,人们是强笑在脸上,泪水淌在心里,真不如哭的好。对于大家这些复杂微妙的心态,以及各种各样消极怠工和投机取巧的举措,宫学斌看在眼里,痛惜在心里。因为作为主管会计,他和书记谭炳汉同室办公。办公室装了窑场唯一的一部电话,平时县里和公社来个通知,以及干部职工的家属有个要紧的话儿,都由宫学斌满世界找人来接。日子久了,次数多了,特别是每每看到书记在车间里忙忙碌碌,而对职工的行为不管不问,心里便有了许多的分析比较,产生出种种遗憾来。
  一年夏天,老天爷阴沉着脸,半个多月没笑面儿,整天价哭哭啼啼,泪洒衣襟。窑场有个职工家里的房子漏了,便到办公室找书记要三页瓦,正巧他人不在,宫学斌听说后就同意他拿了应急。当天谭炳汉便知道了这件事,立时高一声低一声地责问:“一个会计,哪来这么大的权力?”非逼着宫学斌要回那三页瓦来。三页瓦堵住了漏雨的窟窿,再撤下来,他岂肯做这种损人缺德的事儿。可如果不做的话,又难平息书记心中的火气。心里一阵比较权衡,最后,宫学斌只好以自己的名义写下三页瓦的借据,才避免了事态的扩大。
  屋外的濛濛细雨看来还没有歇息的意思,天照样阴沉着,明媚的阳光何时当空呢?宫学斌心里连连叹气,不断安慰自己:看来要想进入一扇门,就要让自己的头颅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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