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回来吗？〃他问他。
〃不知道，也许不，也许会，曾经有回来的理由，现在也有不回来的原因。〃成豪的话我听懂了，〃以后有空来看我吧。〃
小孟点着头，眼有点红。
人陆续走了，只剩下我们几个。
〃小岚，我们出去走走吧。〃他看着依旧有泪的我，我点点头。
走在午后的街，阳光很纯净，照得心也很清澈。
〃小岚，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想隐瞒什么，可是不想让你伤心不想让你分心。〃他很艰难地选择着词语，害怕伤害到我。
我没有说什么，那些淡忘了的爱情又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我突然好像体会到那个她被他放弃时的伤心，痛到流不出一点泪，心就像是干涸的田地，突然裂成了一块块的孤独。
〃你说话呀，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面对你，我真的说不出口。〃他很恐慌于我的面无表情，这往往比流泪更令人不知所措。
我很想说什么，我不想让他难堪，真的，经过了这么久的自我调整，我的心已是平坦的路，没有上下的坡道也没有坑坑洼洼，不想再让任何人受伤。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此刻假装轻松的所有告别话语，也许在将来都会让我后悔，真的很为难，说舍得他走违背了自己的心愿，说不舍得又显得过于的自私，而让他离开的难过也是违背了自己的心情，我真希望突然变得又聋又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或者突然变得弱智些，那么即使是离别的痛苦也可以宣泄得毫无顾忌。可惜这些愿望都不可能在眼前实现，我只能艰难地抬起头，说一些我应该说的却绝不是心里想的话。
〃没什么，真的，你也有自己的事业要追求的。我只是怪你不早点告诉我。〃其实我多想说，不要以为我不再爱你就可以走得如此轻松，我只是更明白了爱的意义，我只是把爱转移了一个位置，我不允许你这么漠视，居然连分手都变得这么没有余地。
〃小岚，谢谢你。〃我的话是他没有想到的答案，但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想法。
〃你好傻，谢我干什么？不过我们的音乐课怎么办呀？〃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只能继续地胡扯下去，只是我的心里的话，他真的听懂了吗？就算听懂了又怎样？我不是她，不是让他爱得痴狂的女人，我没有办法令他为我做出什么牺牲，我已放弃了对他的追求，虽然这种放弃是如何地令人痛心不已，却是对彼此最好的解脱。
〃反正学期也快结束了，校长说高三后你们就没音乐课了，所以这倒不是个问题。〃
〃那北京学习结束后，你要去哪？回家吗？〃
〃也许吧，我还没想好，以后也许又要过身不由己的生活了，不过我也不能太自私，毕竟，我妈妈也是为我好。〃在理想和自由之间，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在你走之前一定要通知我，我们大家为你送行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得太口是心非了，以至于自己也信以为真，心里的那种强烈感觉突然就变得极淡，我愿意他天天在我身边，可是我也知道他不属于我，他有一个很大的家族，有自己喜欢的事业，我应该像她一样，喜欢他就让他做他喜欢的事，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更何况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吗？如果我们有缘，今生一定会再见的。
他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我，第一次缓缓地亲了我，不过那一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代表了另一种感觉。
我闭上眼去体会这一生他留给我的唯一一吻，如此刻骨铭心却又毫不动情。
2
我把成豪要走的事告诉了雨洁、小北和吴芸他们。
〃他要走了，好可惜呀。〃吴芸和我一样放不下。
〃那我们应该为他祝贺一下。〃还是咱小北和我心灵相通。
〃我和他说了，等北京有了正式通知，确定了行程后，我们再举行个小聚会。〃
〃行，算我一个。〃吴芸是个很直爽干脆的人，认识了两年后才真正明白她应该是我的朋友，虽然有些迟，但总归比永远不发现的好。
〃还有呀，我想什么时候班上再组织出去一次吧，上了高三就不会有机会了。〃其实我是想让他在去北京之前，把这个城市好好记住，把我也记住。这个城市也许从此他不再接近，但因为有我，城市也会变得温暖。
这个提议百分百受欢迎，于是我和吴芸去了袁大头的办公室。
〃袁老师，我们想下个周末组织一次爬山活动。〃我没有把握袁大头的态度。
〃这个，马上要会考了，不行。〃他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求你了，袁老师，这也许是我们在校期间最后一次郊游了。〃吴芸和我早就协商好用不同的办法，我晓之以理她动之以情，相信袁大头纵是块铁也要烧成水。
〃学校不一定会同意的。〃他有点动摇。
〃我们已和成老师说好了，让他带队，计划也有了，您看一下。〃我忙把才写好的计划递了过去。
〃就是，同学们都很想去的，也算是紧张生活的调节，一张一弛更有利于学习呀。〃我们一唱一和把袁大头都弄懵住了。
〃那我再问问教导主任吧，下午给你们答复。〃他终于被打动了。
〃教导主任一定不会同意的。〃出了门我对吴芸说，〃看来是白说了。〃
〃没事，教导主任是我干爸的妹妹，我去说，至于成老师那儿，你去搞定。〃吴芸可自信满满。
〃咦？过去我没听你说过。〃想不到她哪都行得通。
〃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要宣布，我老爸还再三说不许关照我，如果我有什么错，要她加倍处罚我呢，这样的亲戚要不是为了出去玩，我才不愿意找她呢。〃她一副提也不要提的表情。
〃OK，分头行动，一会儿在教室会合。〃
成豪那儿很好搞定，一方面他是个喜欢出去玩的人，另一方面他也想再和大家聚聚。
〃怎么样？我那儿定下来了。〃我在教室里等了一会儿，吴芸才回来。
〃没问题了。〃她得意地做着手势。
〃那好，我就宣布了。〃我站了起来，〃大家静静，有件事想和大家讨论一下。〃
说话的，看书的，做作业的，都停了下来。
〃马上高三了，就要进入拼搏阶段，以后我们只能看书考试，考试看书了，所以我想下个星期六，组织一次爬山活动，你们看好吗？〃
大家鼓掌一致通过。
其实不用想我也知道大家的想法，这样的郊游活动已是非常难得了。
自习课上，袁大头把我叫了出去，说是学校同意了这次出游，具体由成豪负责。
3
时间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经过了两次英语测试、一次化学考试、一次物理摸底，出行日就到了。
为了看日出，我们这次出发得狂早，四点半就出发了，天刚蒙蒙亮，风有些冷。
〃同学们，现在我们分组行动，每五人一组，比赛哪组先到山顶。〃到了山脚处，成豪把大家都集合了起来。
〃怎么分呀？〃这是计划之外的，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
〃这样好了，按学号分男女搭配，班委不参与分组，做安全和联络工作。〃成豪提议着。
大家按他的办法，迅速就分好了组。
〃好，目标山顶，出发。〃成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哨子，使劲一吹，大伙儿就出发了。
我们几个则跟在边上，小北和刘松除了规定每人一瓶的矿泉水外，还多背了几瓶，以备急用。
分了组就是好，不会出现过去那种男生早就到了，而女生却在半腰处上不来的情况了。你拉我一把我牵你一下，看得我心里也暖暖的。好久没有这样了，在现代的社会里，我们忘记了太多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交流。
成豪爬山的速度也很快，害得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跟得上。我们必须先赶到山顶，以证明哪一组得了第一。
我们前脚刚到，曹陈华、李小莉他们一组就到了，速度够快的。没多久，同学们接二连三地就上来了。而可怜的小北和刘松，因为负重多点地心引力自然也多一些，结果落在了后面，尤其是小北，爬到山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也不愿意起来，很有点一千五百米后趴地不起的无赖样。
奇怪的是，雨洁、冬瓜和刘丽他们一组还没上来，照过去看来，他们都应该是爬山好手呀，今天怎么了？
眼看着东方已吐白，太阳马上出来了，他们怎么还不来？
〃吴芸，你组织大家观看日出，刘松，你注意安全，不要让人走到悬崖边上。〃我吩咐着，〃我去看看冬瓜他们一组怎么回事。〃
〃好的，他们应该没事的，你不要太着急，这儿有我们。〃她真是我的好助手。
〃小岚，我和你一起去。〃成豪也发现了状况。
〃我也去。〃小北大喘着气说。
〃你还是和我一起呆这儿吧，看你的样子，别到时候小岚还要照顾你。〃吴芸帮小北拿下了包。
〃对，小北，这儿人多，太阳一出来他们一定会高兴得不行，安全第一，知道吗？〃
我和成豪匆匆忙忙地往山下跑。
走到了山半腰的地方，听到了雨洁的声音，〃好了，放我下来，你们先上去吧。〃
〃雨洁，是你吗？你们在哪？〃我冲着下面喊。
〃小岚，我在半山亭。〃
他们五个人都在这儿，冬瓜正坐在地上，就像山上的小北一样就地而坐，拼命地喘着粗气，雨洁坐在石凳上，其他人则立在一边。
〃怎么了？同学们早就上去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成豪发现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