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沧海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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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沧海长歌)- 第2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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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长歌揪住伊城,翻身而起,半空里一个弧度优美的转圈,渔网落地,将伊城往网上一扔,一脚踩在他胸口,甩了甩手,秦长歌冷冷道:“我不介意把你牙齿打光,只要你敢继续说下去。”
  “你这——”
  “啪!”
  带着血水的两颗牙齿再次飞落在地。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好像对你不起作用?”秦长歌眯眼,却不再看他,盯着那突然隐隐映出颀长人影的窗子道:“国师大人,要不要劝劝你的总角之交?”
  “你杀了他吧。”屋内传出带笑的语声,正是白渊的声气,“这般折磨着,实在有失你天下神后的风范,我都替你可惜。”
  那个影子似乎还微微动了动衣袖,像是在斟茶,一派闲淡风致。
  秦长歌微笑,慢慢扼紧伊人的咽喉。
  “当初,有个孩子,随母亲流落到东燕,一开始身上带着银子,在客栈中无意中露了出来,被小贼偷了个干净,那个当娘的,据说还被迷奸了。第二日那母子三人被赶出客栈流落街头,幸得当地一家好心人相救,后来那孩子卖切糕,无意再次遇见那家人,自此常常得到照拂,并和那家的孩子结成好友,多年来情谊不改。那孩子飞黄腾达后,对那家人多有回报,当年的总角之交,也因此直做到了将军。”
  屋子里寂然无声,那影子的手臂微微一动。
  “白渊,我很想知道,你对你的恩人,对你多年来生死追随的唯一朋友,会不会稍微心软点?”秦长歌冷冷道:“我不想乱箭射死你,那太对不起白国师的苦心,你,带着女王,出来。”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那影子却始终没有从窗前移开,甚至还略微近了近,似乎想要看清楚点。
  秦长歌一挥手,一批凰盟护卫飞降院内,手中劲弩都对着那个影子。
  “难道又要我数一二三?多么没趣啊。”秦长歌拽过伊城,淡淡道:“以声代数,你听着这声音,也一样。”她抬手,微笑。
  咔嚓一声。
  骨裂的声音响在静夜里,听来腾人。
  伊城啊的一声惨叫,叫出一半却又生生忍住,左手被生生扭断的剧痛令他整张脸扭曲变形,额角冷汗啪的一声砸到地上。
  屋内沉寂如死,连先前的呻吟声也没了。
  那个影子从窗前消失,所有劲弩立即严阵以待,然而,没有动静。
  秦长歌冷笑着,再次抬手。
  咔嚓。”
  右手断。
  伊城一阵抽搐,嘴角生生咬破,一缕鲜血从唇边流下,却硬是一声不吭
  “咔嚓!”
  左腿。
  “啪!”
  劲风呼啸,纸宿破裂,木质窗框被击碎迸飞,一道白光到那间便到了秦长歌身前。
  向着痛极昏厥的伊城的前心!
  秦长歌目光一冷身子一旋,拖着伊城避过那必杀的小箭,顺手将伊城往身后手下怀里一扔,叱道:“不对”
  话音未落她已长身而起,砰的一下撞开门扉,身后护卫齐齐大叫:“主子小心!”,赶紧飞驰而来。
  秦长歌的身子却在门口停下,目光一扫,怒极反笑。
  室内哪有什么女王和白渊?一个灰衣男子抱着一个式样奇形的弩筒状的盒子,刚才那想杀掉伊城的小箭就是从这里射出来的,另一个男子则立在屋子另一侧角落,他身前一个铁丝架的扎成的人儿,外面罩上衣袖宽大的淡金衣袍,这个假人前方点着一盏油灯,利用折射的角度,将影子照上窗户。
  那男子手中牵着一根铁橹,看来那影子的斟茶动手等动作,都是他在角蒂里牵动铁丝所为。
  难得那假人做得自然逼真,线备流畅,乍一看还真象白渊本人。
  秦长歌气得只会冷笑了——最先前说话的确是是白渊,然而后来便不是了,可恨自已听见那个声音,看见影子姿态自然,四面插翅难飞,伊城又在自己手中,当万无一失,真真没想到,他连伊城也可以扔出来做诱饵。
  这位曾经公然对东燕群臣曹告,“幼蒙伊氏之恩,必以一生相报”的国师大人,东燕上下无人不知伊城和他相交莫契,对他忠心耿耿,真正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一生知己。
  正是知道伊城对他的重要性,秦长歌才想逼出白渊亲手杀之,否则早就乱箭齐发,射死他算完。
  结果这个国师大人,多情和无情都已臻人类巅峰,可以为女王轻贱江山,可以为逃命推出生平唯一知已。
  秦长歌不住冷笑着,大步上前,那两人看她过来,惨白着脸色上下牙关一合,秦长歌也不去拦,面带冷笑看着,道:“咬,咬吧,咬快点。”
  那两人齐齐一怔,倒忘记咬下去了,愕然看着她,秦长歌拍拍手,护卫立即冲上前将两人捆住。
  自戕的勇气,向来只是一瞬间,过了那一瞬间,反倒越发挣扎起求生的意志,那两人哀唤着爬上前来,连连磕头,“小人知道国师去了哪里!小人知道——”
  “我也知道。”秦长歌冷然打断,微微后退一步,目光在室内打量一圈,皱了皱眉。
  没有入口
  作为精通阵法的千绝弟子,只需一眼便可以发现一间最隐秘的密室入口,然而刚才那一圈扫过,居然没有。
  难道他还能钻墙壁里去?可惜,墙壁没有夹层,秦长歌早看过了。
  人寻找机关会有习惯性的方式,一般偏向固定的物休,比如墙壁床下等等,但是白渊,一定不会走常路。
  再次后退一步,秦长歌将所有东西都纳入眼帘,不多的几件物事,桌、椅、床……没有任何特别。
  特别……
  这屋子里,其实是有件特别的东西的……
  秦长歌目光一亮,突然一拳打倒了那个站在角落的地下的假人。
  假人倒地,脚下居然还连着一截铁链。深深钉入地下。
  “好隐秘的入口”好灵巧的心思。”秦长歌目光变幻,左手一把拖过一个灰衣人,右手将铁链狠狠一拉。
  “蓬!”
  一大簇密集的箭雨,从连着浮土被掀起的铁盖下射出,立刻将距离极近的黑衣男子打成了马蜂窝。
  秦长歌看也不看的将那尸体一扔,正要下去,身后护卫们已经冲了过来,争先恐后的跳了下去。
  苦笑一声,秦长歌道:“他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准备机关,顶多就这一个”
  正要下去,刚才进地道的人已经退了出来,急急道:“地道很短,就在三间屋子外的一口枯井内,已经没有人了!”
  秦长歌却只盯着刚才掀起的铁盖子,盖子边缘淡淡的染着血迹,秦长歌使个眼色,护卫立即心领神会的将刚刚挤进来的司空痕又挤了出去。
  蹲下身,手指沾了沾那血迹,秦长歌悠悠道:“原来她病得当真很重,我说呢,一个月的时间,以白渊之能,居然只到了这里,还耽搁着迟迟不动身,原来……”
  手一挥,秦长歌道:“直接去焰城坞!”
  带着水腥气的夜风一阵比一阵紧,浸透满城的鱼虾气味和三月开得最为茂盛的木棉花香糅合在一起,闻起来居然像是血腥气。
  秦长歌带领凰盟属下飞驰在夜风中——她并不打算在焰城动用当地的军队来围捕白渊,这里毕竟是原先的南闵治下,虽说去年就成为了西梁的国土,但是难免百姓仍旧有故国之思,重新收编的军队,谁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人?所以连当地的官府她都没有通知。
  结果这下惹了麻烦,在焰城主衙平康坊,一些凰盟护卫被守卫巡视士兵看见,大呼小叫的追了来,秦长歌无奈,取下腰间令牌,令身边的大头领屠鹰前去交涉,屠鹰是自祁繁走后便提拨起来的凰盟新首领,秦长歌却没有再选拨其他首领,在她心里,凰盟三杰的位置,将会永远空缺。
  屠鹰领命而去,秦长歌继续追踪,白渊即已露了行迹,那么下一步一定是放舟而下,什么地方也不必再去,直奔船坞便得。
  事先秦长歌已经命令凰盟属下日夜封锁船坞,用银子买得所有船家这几日内不出船,连船家的桨都一起买走毁掉,务必保证这几日内无人可以出船。她就不相信白渊会连船桨也随身带着,到时候用剑划,便没空对付飞箭,用手划,你便原地打转吧。
  奔到焰城坞的时候,果然见前方白渊负着一个女子飞驰,身前身后各有护卫,在往远一点,一处隐秘的树下突然荡出一叶小舟。
  舟上人渔民装扮,面目不甚请楚,突然回首对着秦长歌一笑,双手一抬,掌心先是出现一道白虹,随即白虹一分为二,幻化成双剑,双刻渐渐加宽,居然成了船桨形状。
  秦长歌气白了脸,见鬼的水镜尘,见鬼的采苢列法,那剑法竟然是以气御剑,既然是真气幻化,那自然什么形状都可以,自己怎么忘了这么个劲敌!
  前方白渊一声长啸,脚下发力,立时腾起滚滚烟尘,背着女王,飘身落向舟中。
  “呛!”
  水岸边突然亮起数十道剑光,交叉成剪,恶根狠剪向白渊。
  白渊一声长笑,双足连踢,将凰盟埋伏的护卫的刻光全数踢碎,随即稳稳落于舟中,水镜尘“光桨”一按,小舟立时箭似的划开去。
  秦长歌飞身而起,加速扑上,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主子!密报!”
  秦长歌霍然回首。
  屠鹰不会不知道此刻正是追捕白渊的生死关头,犹自如此着急大喝,会是什么样的惊变!
  焰城刀光刻影,静安王府鸟语花香。
  被软禁的玉王爷斜斜绮在“雪光耀眼”的“冰圈”内,身下白银若雪,头顶红灯灼烈。
  他的手指插在白银雪中,没人看得见指下静静攥着的一个纸团。
  美眸半开半闭,出神的看着那红灯,灯上隐约,有女子赤足作舞,姿态曼妙。
  玉自熙看着那灯的神情流荡,像是一段带着未融雪气的旖旎春光,每一寸都是宛转深情,每一分都相思迢递。
  ……一晃,很多年了啊。
  那年,那个血月之夜,赤河冰圈相遇,薄冰之上远远见她,一支天魔之舞繁花飞落,沧海静寂。
  他怔怔勒马,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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