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噌噌噌地过来了。
“老猫,我们喝酒。”
“小布,怎么了?”
“别叫我小布,讨厌你叫我小布,我叫棉花糖,叫我棉花糖。”
“棉花糖,谁欺负你了?”
“谁敢欺负我?我开心,开心。来,喝酒。”
大猫没有拦我,坐在地上陪我一口一口地喝。后来,我开始哭,开始不停地说话。
“大猫你知道吗,我今天给他打电话了。可是,可是他都不记得我了,呜呜,他竟然不记得我了,他说我是他大学同学,还说和我一起唱过歌。”
“(笑)他说和我唱过歌,还说我长得很可爱呢。(哭)谁和他是大学同学,念大学的时候我们离得十万八千里呢。”
“大猫,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爱。”
“有点。”
“他的声音好陌生,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他。”
“他现在肯定好老了,要不然怎么会老得连我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我,我也不喜欢他了。”
“大猫,你知道吗,其实我只是想找到丢掉的玩具,看一眼就好了。”
“我已经长大了,不喜欢玩玩具了,我要把它重新埋起来。”
“哈哈,我现在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呜呜呜呜呜呜。”
“其实我也挺喜欢大猫的,可是那时候班里的女生都喜欢他,我喜欢他比喜欢大猫好像要多一点点,多一点点。”
有东西滴到我的脸上,我伸出手指,是水珠。
“大猫,下雨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怕下雨,我要回去睡觉了。”
“下雨了,棉花糖要睡觉了。”
大猫轻轻地抱着我,走进房间。
“大猫,你哭了。”
“没有,大猫刚刚洗了脸,没有擦干。”
“哦,大猫不乖,不把脸擦干,棉花糖最乖了,棉花糖现在要睡觉了,大猫晚安。”
沉沉地睡去。早晨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厉害,模糊地记得昨天晚上喝酒了,记得好像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只可惜我忘了是什么。
“童话中的公主睡了一百年,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王子,现实中的我找到了王子,却发现错过,才是解脱。”
去客厅想倒一杯开水顺便收拾一下却发现茶几上整整齐齐,大猫抱着一只娃娃安静地睡着。我蹲在地上,看着他。大猫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哇,吓我一跳,看什么,是不是发现我了长得特别帅。”
“有点。”
大猫噌地坐了起来,一脸激动。
“我发现你脸上很多青春痘。”
大猫顿时蔫下来。
“哈哈,逗你玩的啦,大帅哥快点起床,刷牙洗脸,我去做早餐,然后去上班。”
“哇,好幸福。”大猫说着就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往我身上倒。
我腾地躲开,“哼,想占便宜。”
我在厨房煎鸡蛋的时候,大猫蹓进来。
“小布,你真的不喜欢林小风那个家伙了。”大猫一脸怪怪的表情。
“不喜欢。其实应该是一直就不喜欢。因为那只是一个梦,所以一直不愿意让它那么早消失。你不知道当时班上好多女生都喜欢他呢。”
“哼,重色轻友的家伙。呃呃,小布,你昨天晚上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说什么啦?”我奇怪地望着他。
“没什么啦没什么啦,我出去啦。”
吃饭的时候,大猫怪怪地。
“大猫,你怎么了,脸怎么红红的?”
“小布,你看我和那个林小风比,谁比较好一点?”
“你?”我半天没有回过神。
“小布,你喜……喜不喜欢我?”大猫低着头,像等待老师责罚的孩子。脸红彤彤的,很可爱。
“不吃啦,要迟到了。”我拉起大猫就往门口跑。
“小布,小布,你……”
我掂起脚,嘴唇轻轻地落在大猫的脸上。
第一章
等待你的梦醒来(1)
文/我的不不不
一
六月的时候,上海莫氏集团在我住的这个北方城市成立了一家分公司,我的死党阿JOE凭着她漂亮的身材和半吊子的英文水平挤了进去做文员。
我和莫言是在阿JOE的生日舞会上认识的。当阿JOE拉着高高大大的莫言给我介绍说这是莫氏集团的公子时,我皮笑肉不笑地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我不喜欢富家公子,这也许是天性。所以我没想到我和莫言会有故事发生。
在他糖衣炮弹的狂轰滥炸之下,我终于乱了方寸。阿JOE搂着我笑得花枝乱颤:这样就对了,想做莫太太的人正在排长队呢。
莫言的父母知道他在北方有个女朋友,关系还非同一般,于是在我和莫言恋爱半年之后,要求他带我回去见见家长。
二
上海是我仰慕已久的城市。
在此之前,上海于我只是个背景,当高大的建筑和漫天的璀璨从飞机的小窗口跳进我的视线时,我的心情是飞扬怒放的。那时正是黄昏,不是我想像中《摇到外婆桥》的那种暮色。这样的一个上海,繁华中透着华丽和雍容,暗地里流传着情意和欲望。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上海,成全了张爱玲那样倾国倾城的女子。
可是,当我走进莫言家装饰得富丽堂皇的花园别墅时,却看见了一个豪门世家对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尖锐目光,尽管之前我已经做好了种种准备。
莫言把我介绍给他的父母,他们不失身份的笑容里,有百分之五十的勉强成分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莫言的母亲,一个仪态优雅的老太太,像扫描仪一样的把我从头扫到脚。
透过打磨过的大理石地板,我看到自己的倒影,身上穿的是从“谷子麦子”花120元买的蓝色棉布裙子,而身边的莫言,永远都是雪莱和卡尔丹顿的名牌西服。
上飞机前莫言为我买了很多精品时装,我执意要穿裙子。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裙子与莫言的西服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我瞬间明白,这里没有童话,他不是王子,至少不是温莎公爵。
三
老太太问我:“邓小姐,做什么工作的?”
我说:“写字的!”
“写字?写字也能算工作吗?”老太太一脸的迷惑。
“妈,楚楚是作家,好几家杂志都有她的专栏。”莫言在一旁解释。
吃过晚饭,老太太把我叫进她的房间,说是随便聊聊。
她用上海话开门见山:言言告诉我他很爱你,我现在还不清楚你们对彼此是否了解,言言将来是莫氏集团的继承人,所以他身边的女人也应该是……如果你爱言言,不应该置他于两难的境地。当然,他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逼他做别的选择,我不想我惟一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和我反目成仇。
老太太是爱儿子的,她也很聪明,因为她知道最痛苦的应该是作出选择的那个人。
好好考虑考虑,言言不适合你。她说。
我迎着她的目光微笑,在这个我迷恋的城市的陌生空间里,我已经闻到了结局的气味。
说白了就是我不适合莫言。
四
呆在上海的第三天,我决定回去。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我必须在12点以前匆匆谢幕。
莫言留不住我,他了解我,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有所改变。
在去机场的路上,莫言一边开车一边喋喋不休:“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你自己改变一下呢?你这么聪明能干,完全可以来莫氏帮我。学经济的科班生居然每天窝在家里写字?这算什么?”
他送我的水晶手链,总是松开,好不容易把它锁好了,又隐隐约约的疼着。
我没有告诉他,我在上海呼吸的时候,连空气里都飘满我的不自在。老太太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和莫言也是。
五
我长时间地游荡在网上,上网是我长期以来养成的一种纯粹形式的习惯。其实,网络也可以是真实的,只要没有人为的虚假。
在挖地雷的游戏中被炸过第N次之后,电脑终于弹出扫雷高手,我用五笔输入楚楚两个字,重重地敲了一下回车。
然后我和阿JOE在红酒的半醉中用一台电脑开两个窗口的做法,在同一个聊天室里捣乱。阿JOE打字像打机关枪一样,一个人和七八个不明身份的网虫疯狂地谈情说爱。
我们大笑着互相抢键盘,有个叫“王子”的用悄悄话和我打招呼,他哇哇大叫着:你是青蛙公主吗?我找你来了。
从上海回来以后我把网名改成了“青蛙”。
我没有理他,继续和一个熟悉的网友打得火热,可他仍不停地发话过来。我回了一句:你就是这样死缠烂打地泡MM吗?这时阿JOE掉线了,怎么也进不去,她干脆把我推到一边,说,这家伙好玩,我来泡他。
等我去厨房端杯咖啡再回来时,我看见我的手机号码出现在屏幕上,我想阻止阿JOE已经来不及了。
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显示在手机上,我迟疑了一会儿,按了YES键,那边一个很低沉的声音传来:是你吗?我的青蛙公主!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慵懒且不能拒绝的性感,让人联想到蓝蓝的天空。最后他说,我叫刘夏,我的青蛙公主!
六
莫言再来的时候,我还是原来的样子。过着白天不懂夜的黑的日子。白天睡觉,晚上挂在网上,打游戏,聊天,写E…MAIL,码字。
我没有一个正式的工作,因为我不适合朝九晚五的日子,受不得半点约束。我的稿费可以维持我的日常开销,有时还可以来点小资情调,喜欢的东西买来送给自己。我觉得那样很好,很自由。
“你和我结婚以后还是这样吗?你就不能改一改?我妈妈一定会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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