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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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线-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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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本没卖完的《连线》。不到一小时,这几本杂志也被人买走了。于是,编辑部收到更多来信,失望的读者要求预订第二期。这是暂时的狂热还是杂志的真正成功?路易斯决心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既定方向。     
  路易斯试图给《连线》注入机动、开放和瞬间让人高兴等特质,他认为这也是正在浮现的这个新社会的核心特点。后来他说,《连线》将成为“一个现代喉舌,展现这个时代可能实现和必然出现的东西。”另一方面,他从不幻想杂志短时间就能赢得喝彩,他期望可以花点时间慢慢学习和逐渐成长。     
  大部分杂志不会理睬那些装满麻袋的读者来信,一家偏远公司会给他们送来分析报告,这家“新数据服务” (NeoData Services)公司位于科罗拉多州玻尔得市,他们的工作人员会打开读者的订阅信件。艾米从没听说过“新数据服务”。“你想一想就知道,他们是一群白痴。”路易斯就这么评价。他们说处理这些信件要花六个星期。路易斯认为,在联邦快递时代,如此拖沓是不可容忍的。         
◇欢◇迎◇访◇问◇BOOK。◇  
第29节:成功(2)       
  他们给电子边疆基金会的成员免费寄送了第一期杂志,在信件附言中,路易斯承诺,他们会在旧金山处理所有的杂志订单。开始的确是这么做的。艾米和新来的低薪朋友,会打开每一封信,浏览所有的明信片。不过,他们很快就忙疯了。     
  卡片和信封不断增多,这本初出茅庐的杂志如此受欢迎,真是令人惊讶。杂志的成功可能性也因此大增,工作人员也更有理由向行业的常规做法屈服,但路易斯仍在顽抗。于是,工作人员的抱怨全都集中到简身上。     
  春季的某一天,在一个街区外的打折商店里,艾米推着手推车穿过走道。那是在Potrero大道,附近有一队领救济的人在圣马丁厨房前排队。手推车里有一大堆打印纸,还有各种办公用具,只是没有笔。因为艾米接到严格指示,不要买笔。     
  “笔就要消失了,”路易斯说。“给你10支笔,你就会丢掉10支。”     
  这么做不仅是为了省钱。《连线》有很多计算机,其价值可以抵得上一万支笔。笔——或者笔的缺席——有一种含义,那就是:保持你的独立性;不要偷懒;不要丢失你的个性;不要和其他人混在一起。     
  “就是说‘你他妈的自己买笔’吧,”多年以后艾米说道,脸上的笑容依然带着恼怒。     
  艾米来到柜台前结账,手推车里满满当当,当然没有笔。她把她的账号给了售货员,但对方说对不起,她不能带走任何办公用品,因为账户记录表明她未付款。她把经理叫来,让他给简打电话。电话通了,经理对着话筒说了几句,然后颇为客气地结清了账。艾米挺佩服简的能力,她在压力中依然保持镇静。多亏简,才有了纸。多亏了路易斯,才没有笔。楼梯上的麻袋越堆越高了,而公司仍然维持着某种均衡,但紧张气氛也在滋长。简和路易斯共用惟一的办公室,这办公室的用处挺大,因为房门可以用来泄愤。     
  创刊一个月后,支票、信用卡定单和装信的麻袋都在膨胀。路易斯在他写的最后一份商业计划书中预测,第一年将有3000订户。实际上2月份就完成了这个目标,提前了10个月。调查表明,他们的读者大部分都很年轻,而且自夸有很好的收入,很高的文化水平:平均收入为年薪8。5万美元,四分之三的被调查者在41岁以下。报摊销售传来消息,还没到12月发行量就到了10万,而这时还没开展大批量邮寄。     
  但另一方面,简还是要巧言令色地说服供货商延长欠款期。这家公司怎会如此拮据呢?     
  比尔·杰西和他的合伙人鲍勃·斯梅里克在亲朋好友那里碰了钉子,他们把筹资目标降到80万美元。最初定的截止日期是1992年12月31日。这个时刻前24小时,他们把时间延长了一个月。现在第二个截止日期也过了。此外,只有第二期杂志上市后,报摊那边才会陆陆续续回款。花钱如流水,邮寄费、宣传推广费、差旅费……甚至员工那稀薄的工资都有所减少。而印刷费还没埋单。另一事实也一直让人沮丧:读者来信如此密集,里面掉出来的意外收入却寥寥无几。     
  信件之多与现金之少,凸现了外在成功和内在惶恐的强烈对比。但反差还体现在其他方面。祝贺如潮水般涌来,批评之声同样如此。对一个身处边远加州的无名月刊来说,某些批评差不多和祝贺一样有价值。《新闻周刊》欢迎这本新杂志的文章标题是:“飞船直奔天堂:一本技术类《滚石》”。这个概括真是一语中的,即便该文的作者约翰·施瓦茨(John Schwartz)都对该杂志妄自尊大的口吻感到恶心,他援引一位匿名行业分析师的话说,“很难看到有人可以一直呼吸自己吐出的废气,也不想想什么时候会窒息而死。”     
  要求采访的机构包括CNN、ABC的“早安美国”节目,还有CBS的Connie Chung。路易斯和简的朋友把这看作巨大成功,希望两人慷慨回馈。接触过杂志的人,大大小小帮了点忙的,都等待着他们的致谢和回报。     
  但杂志的头头们已筋疲力尽,他们犯下的小错误于是转化成非理性攻击。他们在纽约举行了一次发刊聚会,邀请名单中漏了彼得·鲁顿。鲁顿用传真发来一份信件表示愤慨。兰迪·斯迪克罗德几个月前曾提供帮助,在第一期杂志上市时,他的“执行出版人”头衔被小心翼翼地拿掉了。让他气愤的是,他的名字竟然出现在刊头里“茶与同情心”的栏题下面,那是提供过帮助的一般好友占据的地方。第一期杂志出版后,兰迪和创业者们有过一次紧张而不愉快的会面,他后来写信表达自己的不满。杰拉尔·范德卢恩(Gerard Van Der Loon)是第一期的撰稿人,也曾是电子边疆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他也没拿到聚会的请柬。范德卢恩是The Well社区里经验丰富的捣蛋分子,在那儿他的名字是Boswell。Well和新闻界、商界以及技术圈都有很深的联系,路易斯和简后来发现,他们犯下的每一个错误(一个漏掉的请柬、一本迟到或没有送到订户手里的杂志、一个傻气的拼写错误)都被放大,传到每一位张开耳朵的听众那里。热情坚定的支持者让他们深受鼓舞,但代价也不可避免。每一次成功的涟漪都会引发一次次怨恨的反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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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成功(3)       
  到春天时,甚至员工都怒了。直接导火索是斯特林·柏约的钱迟迟没有到位。这笔钱数目比较大,要全部筹齐的确困难,但公司的高级银行家比尔·杰西和鲍勃·斯梅里克,最终说服朋友和亲戚,以64万美元的资金换取《连线》杂志9。6%的股份。这意味着这家杂志的价值在出版一期之后,达到了400万美元。简和路易斯在公司的股份超过50%,当然也就成了百万富翁,不过这些财富只是纸面上的,是想象出来的,仅仅存在于乐观的银行家们的推断里。而现金正被债主和新的账单不断吞噬,应该在6月前就会花光。     
  斯特林·柏约的投资让公司的架构有可能出现一次重组。早期员工都获得了《连线》的一点股份,路易斯和简这种过于大方的做法有可能造成一些问题,比如新的投资者在加入时会遇到障碍。就在杂志创刊之际,杰西想出一个解决办法:将《连线》拆分成两部分。《连线》杂志将组建为一个新的合伙公司——连线美国有限公司(Wired USA;Limited),而连线美国有限公司的大部分所有权转交到另一家公司——连线控股公司(Wired Holdings; Incorporated) 手中。于是,连线控股将成为连线美国的普通合伙人(general partner),这意味着连线控股将掌控杂志的未来,而它的所有者只限于简、路易斯、查理·杰克逊、尼科拉斯·尼葛罗庞帝,以及斯特林·柏约的投资人团体。《连线》的所有商标、未来的任何延伸物、副产品和使用许可权,都属于连线控股公司。杂志甚至要向连线控股缴费,才能获得名称使用权。员工认为这是一场骗局。“我来的时候和你乘同一条船,”约翰·普朗奇特说,他代表了所有员工的声音,“要么我现在和你乘同一条船出去,要么我今天就走人。”     
  经过几次激烈争吵和一份要诉诸法庭的抗议信后,路易斯和简作出了让步——员工将保留完全合伙人(full partners)的地位。不论银行家们如何指摘,路易斯在仔细审视自己的动机后,仍然认为找不到任何自私成分。他看不起他所称的“多疑症人群”,认为他们对商业一窍不通。约翰·普朗奇特,尤其让他感到丧气。他认定约翰被自己的疑心冲昏了头脑。而且,约翰和丹勃利印刷厂财务经理比尔·谢尔曼的关系似乎过于密切,都有点鬼迷心窍了。那边的账单一直没付,约翰抱怨说,他的朋友好像被《连线》坑了一把。      
  约翰要求给丹勃利付款,这个请求也让简很不高兴。当时的第一目标是生存。杂志并没有失败,即便失败,比尔·杰西也会了却所有债务。而现在,他们的问题只是现金流出现短缺。如果《连线》给丹勃利付账,或者给办公用品商店交款,或者屈服于任何暂时的、不那么重要的压力,那么其他一切问题就会接踵而至,公司将土崩瓦解。     
  约翰对这种策略从来就不认同。“如果这么做最后成功了,人们会说这叫步步为营。但如果失败了,就会被人称为诈骗。”他抱怨道。     
  从编辑方针而言,《连线》把离经叛道者引为同路人。杂志的第二期(也是靠丹勃利的赊账才印出来的),封面是三个蒙面人,手里拿着一面美国国旗,上面的标题是:“造反的理由:你的隐私权”。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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