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沉沦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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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的沉沦与新生-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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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朝宾馆餐厅走去。对此,杨飘视若不见,这或许就是白薇来的用场。
    午宴很丰盛。钟本满面红光,细眯笑眼,坐在主宾位置,他一边坐白薇,一边
坐郑思渊,而杨飘与他相对而坐。这座次也是杨飘精心安排的。他心领神会,一切
听杨飘摆布。他自知这方面不及杨飘,也不如白薇,只好听之任之。他也是俗人,
不可能超尘拔俗;况且,杨飘醉翁之意不在酒,旨在他们合作的剧本。
    酒一杯杯下肚,杨飘伙同白薇对钟木轮番轰炸,弄得钟木面红耳赤,头大如斗,
连连告饶。“不行、不行了,再喝就醉了!”
    白薇不依,端起酒杯,还要跟钟木干杯。“再来一杯。好,就依你,最后一杯。”
    钟木朝她拱手,“好,我算服了,你可真不愧女中豪杰!”
    “怎么,钟导还想留一手?”白薇无奈,朝杨飘求助,他冲她递个眼色,示意
她拉郑思渊上阵。她心下明白,立刻转对郑思渊,说:“郑老师,您今天可被动了。
我提议郑老师和钟导碰一杯,祝他们合作愉快!”
    郑思渊被逼到死角,没了退路。可他昨夜酒劲儿还没缓过来,这会儿实在不想
多喝,但碍着钟木面情,他不得不端起酒杯,说:“好,咱们只碰一杯。”
    “好,”钟木爽快端起杯来。“就碰一杯,按白薇小姐说的,祝咱们合作愉快!”
    俩人酒杯铿然碰在一起,而后各自一饮而尽。白薇不等他们放下酒杯,又殷勤
地给斟上,说:“合作是双方的,岂能只碰一杯。一条腿不能走路,再来一杯!”
    钟木无奈,只好转对郑思渊,说:“你看,到底还是没逃脱掉。”
    郑思渊坚持说:“说好只碰一杯,我已不胜酒力了!”说着,就要坐下去。
    杨飘赶忙拉起他,鼓动他说:“白薇说了,一条腿不能走路,来,就再碰一杯
吧!”
    郑思渊皱眉看看手中酒杯,实难下咽,说:“不行了,这一杯复一杯,一杯何
其多,罢了、罢了!”
    白薇帮腔,“郑老师,这么不给面子,你看钟导已经端起酒杯了。”
    她将钟木的酒杯端起,硬塞他手里。“好了,只此一杯了。”
    酒,还是一杯杯喝了下去,及至醺醺然近乎酩酊,方才煞兴。刚才,郑思渊还
为时间消磨在酒杯中感到惋惜,可这会儿他头大如斗,两眼恍惚,顾不上许多了。
    钟本满脸酡红,端起白薇为他沏的酽茶,呷了一口,说:“杨飘,上午我与老
郑谈到电影的纪实性,不是说作品中的西妮有生活原型吗?这倒启发了我,我看这
主角不妨请她来演。她有切身体验,更容易进入角色嘛!”
    白薇一木,慌忙拿眼看杨飘。
    杨飘说:“好倒是好,不过就怕人家不同意。你知道老郑写这篇作品做多大难!”
他转向郑思渊,“是吧,老郑?”
    他点头,“是啊,人有脸树有皮,这怕是人家……”
    钟木坚持说:“试试看嘛,她干那种事也干了,不就为了钱,咱可以加倍付她
片酬!”
    “这肯定不成,”郑思渊不想横生枝节。“钟导,你还不了解她,她并不像你
所想象的那样,她不是那种单纯为金钱……怎么说呢?我实在是一两句话也说不清
楚。”
    杨飘说:“那你打算让白薇……”
    钟木一笑,虽有酒意,可一点没醉。“剧中还有其他角色么,我现在最担心的
是女一号,她是这出戏的灵魂,如果她演不好,那么整个戏也就没必要拍了——我
这样考虑,小白你可别埋怨,大家都是为了艺术么!”
    杨飘打住,站起身,说:“钟导,咱们上楼再谈吧。”
    钟木随之站起,白薇扯开他身后的椅子,搀扶他朝电梯走,一边对他说:“生
活原型与作品人物总是有区别的,前者是生活原汁,后者是艺术创造,恐难替代…
…”
    八字没一撇,白薇就暗暗较上劲、争起角色来了。西妮是她钟情的角色,从杨
飘跟她谈起那天,她已默默将自己看成了西妮。再者,能出演一个有争议的角色,
更容易轰动影坛。
    然而,钟本却说:“我现在要的就是原汤原汁!”
    郑思渊和杨飘走在后面,来到电梯口,他拉杨飘一把,让钟木和白薇先上去了,
这才问他。“你咋知道冷媚今天出院?”
    杨飘一笑,“我早晨给她医院通过电话,没想到她还记得我,且印象深刻!”
    “她知道你认识我吗?”
    “目前还不知道。”杨飘眉飞色舞,“她说了,过两天约我吃饭,大概算是对
我这脚夫的答谢吧!”
    “你打算怎样,继续和她来往?”
    “老郑,你怎么这样信不过我,”杨飘忽地激动起来。“难道你还怀疑我有其
他不轨企图?明告诉你吧,我愿意和冷媚这种人打交道,完全是为了咱们的西妮。
实话说,西妮在你小说中显得很单薄,我要让她在银幕上丰满起来,变成一个活鲜
鲜的银幕形象——她既不是曹禺先生的陈白露,也不是老舍笔下的月牙儿,而是我
杨飘的西妮!当然,也是你老郑的。正是出于这一目的,我才这样做的,我
    需要更多的细节,更深的生活感受……”
    郑思渊相信他的话,并为这话所激动。的确,杨飘有一种为艺术而献身的精神,
他不好再阻止他什么。
    他说:“这我理解,我并没有怀疑你什么。”
    “这就好,你就放心让我干吧。像你这样年纪的人,顾虑要比我多些,你就交
给我吧!”
    “我是怕……”
    “怕她再自杀?”
    郑思渊模棱两可地笑了一下。
    “我已经说过了,她不会的,她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极脆弱的女人。我虽然刚跟
她接触,可我的感觉告诉我,她是一个秉性倔强的女人!”
    杨飘的自信,使他隐隐惊讶。如果他没记错,连同今天这次,他统共与冷媚接
触过两次。两次匆忙而暂短的相见,竟使杨飘敢如此说话,仿佛他与冷媚神交已久,
已了如指掌。或许这正像有人说的,有人初次相识便相知,有人终身相识,却不能
相知。
    杨飘看出什么,说:“这样说吧,她如果再会自杀,与你毫无牵扯,自当我就
是那杀人犯!”
    “好吧!”话已至此,他只好由杨飘去了。
    杨飘拉他一把,“走,咱们上楼吧。”

    



 
                                第八章

    1

    冷媚失踪了。
    齐慧娟不知她去向,也不知她现在的住处,只给郑思渊写下她呼机的号码,说:
“这是她原来呼机的号码,你呼个试试。”他按此号码呼十数次,也没听她回音。
无奈,他只好东游西荡,去市内以往冷媚常去的舞厅、酒吧游荡,也没有捕捉到她
的踪影。
    她也许离开了皋城?郑思渊问自己,可一时又难以确定。他不死心,再次去了
他与冷媚初次相见的、那个叫幽梦园的酒吧。他一进去,便径直朝一侧昏暗处的包
房走去,二话没说就坐了进去。他知道这包房是按小时计费的,一个单身男人大咧
咧坐进去,自是不言而喻。果不其然,他刚刚落座,一位侍应生就端着蜡烛走进,
将那煨煨的烛台放在桌几上,朝他微微欠了一下身,说:“先生,要小姐陪吧?”
    此刻,他胸中一阵鹿撞,不免紧张,暗暗控制了一下,便大着脸充起大款,说:
“给我请冷媚小姐来。”
    “请您稍候。”
    侍应生转身走去,郑思渊见他绕过舞池,去了吧台打电话。虾有虾路,蟹有蟹
辙。酒吧里人找她自是要比他方便得多,他隐隐后悔自个儿怎么早没想起这招儿。
他燃上一支烟,默默稳定一下情绪,不一会儿,那侍应生又转回,歉然一笑。“先
生,换一位怎么样?我们这儿漂亮小姐有的是。”
    “不,我只要冷小姐。”
    “先生跟冷小姐……?”
    “老朋友了!”
    侍应生一笑,“不过,冷小姐一向价码很高的……”
    “她值那个价。我最近出了趟远门,回来后便再跟她联系不上,呼她也不回…
…”他说着,掏出两张大团结拍在桌几上,“不知你能否帮帮忙……”
    “看来先生是情有独钟,可这会儿跟她电话联系不上。”他掏出笔在点歌单上
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冷小姐最近好像有主了。”侍应生
见他没听明白,又说:“做包月了,就是被人包身了,她怕一时不会接外活。这样
吧,你打这个号码试试。”
    他接过侍应生写的号码,说:“谢谢了!”
    “不客气。”
    他站起身。
    传应生一笑,“这就走吗?”
    他故作猥亵的一笑,“我会再来的。”
    侍应生收拾起他留在桌几上的钱,“随时愿意为您效劳。”
    他仓皇逃出幽梦园,浑身汗津津的,不由长出一口气,暗下窃笑自己的孟浪,
心想他倒可以去做个侦探了。
    隔日,他查了一下,幽梦园侍应生留给他的号码是城东东皋保税区的私人住宅
电话,那儿有一片别墅区,几乎被域外投资商买下。皋城市民们眼红,私下管它叫
“新租界”。冷媚被人“包身”,难道委身于外国人了。他不由感到一阵羞辱,像
自身也遭到凌辱似的。现在且不管怎样,他必须和冷媚联系上,为小天赐,更为康
庄夫妇。于是,他按图索骥照那个号码打了个电话。
    “嘟——嘟——”他耳畔一阵拨号声,少时,猛听一个陌生男人懒洋洋、如在
梦中的声音:“……找谁?”
    他哆嗦了一下,“冷媚小姐在吗?”
    对方顿住,不一会儿,又飘来冷媚呓语般的声音。“谁呀?”
    “郑思渊。”
    “……”长长的停顿,而后冷媚故作惊讶,“呃,是郑先生……你有事吗?”
    他梗了梗,说:“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和你谈件事。”
    

    “这……”她迟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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