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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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记-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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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或同事接洽过,我的体会,只要谈及这方面话题,他们总是一边做着没什么可说的样子,一边又忍不住地露出种种叫你“想入非非”的趣闻逸事。经过三个人“证实”的谎言和真理具有一样的权威,在成堆的说法面前,我实在无法把我要写的东西的主人当成一个健康人,所以大家看到在我小说中他成了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请允许我忌用“侏儒”之词,此外我自以为我这种替换还是比较到位的,基本保留了一个阴阳人生理缺陷的部分表象甚至本质,比如声音、无性等。

黑记(17)
我刚说过,在医学界,导师的名字比总统还要响亮。可在我看来,在不久的将来,他的名字将在世界的任何角落爆响。明天下午三点,我现在窗户对面的那幢八角楼里将云集世界医学领域的各路精英人物,他们都是受中国科学院和瑞典皇家医学院的邀请,前来参加他个人学术报告会的,会上他将作题为《猜想未来恶症》的专题演讲。现在这份演讲稿就在我手上。作为林达病情“非同寻常”的知情者,我当然是这份报告素材的提供者之一,而且明天还将以证人的身份亲临会议现场,接受可能出现的相关盘问和解释事宜。现在安排我先睹此稿,目的就是叫我提前进入状态,为届时可能需要的解答工作做必要的准备。十尊敬的×××院长,尊敬的科波拉博士,女士们,先生们:
  下午好!
  在座的没有人不知道,我是靠撰写有关医学论文和在这样的场合“照本宣讲”而变得这么老的,现在我已年过七十,我写的医学论文已经不计其数,这种场合我也是经历得太多太多。但今天我还是异常激动,我以一个老人的真知预感到——幸福地预感到,我即将告别过去的我,这个报告会也将成为我今生所经历的无数报告会中的惟一一次令我今生不忘的。我为自己行将就木之前有这么一个美妙而难忘的时刻感到无法控制的激动!
  (请给我一点平静的时间……)
  好,现在我想给大家介绍认识一个人——(播放录像。如果此人临时改变主意,愿意亲临现场,则取消录像)屏幕上的这位小姐姓林,叫林达,今年二十六岁,出生在青海西宁,并在那儿长大,父亲是个医生,母亲在铁路上工作。她父母身体很好,双方家族史上也没有得过什么恶病或顽症。在父母的记忆中,小时候的她身体很好,几乎没进过医院,只在五岁时闹过一次水痘,结果除了更添了她对疾病的抵抗力外,没任何不良后果。她健康地长大,到了十四岁,正常地迎来了青春期。我相信,没有人会记得她(他)自己第一次看见的黄颜色或者黑颜色是什么样子,记得她(他)第一次尝到的什么味道,因为太小的缘故,我们不可避免地丢失了许多“第一次”。然而,还有一些别的第一次,我们却永远牢记在了心上,十四岁那年,林达记住了自己生命中的许多第一次:第一次来了例假,第一次发现了自己身体的“神奇变化”,第一次做了一个“难以启唇的梦”,第一次收到了一封匿名求爱信,第一次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一次害怕又渴望得到异性的关爱,等等。
  当然,这不是林达独有的,几乎所有青春期女孩都会有这些第一次。但有一个第一次,一个很特殊的“第一次”,却是林达独有的:在一个并不特殊的早晨,我们的林达第一次莫名地昏倒在饭桌上。因为是第一次,当时在场的她父亲和外婆,包括她只有十岁的弟弟——母亲在铁路上工作,经常不在家,那天也没在家——都记得她昏迷的全过程:事先没有一点预兆,好好地坐在餐桌上,正准备吃饭,突然就昏过去了,没有一分钟,又好好地醒来了,整个过程就像是她没睡醒又小睡了一会。即便是当医生的父亲也没把女儿的这次昏迷太当回事,因为有很多情况都可能导致类似现象,直到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这种情况后,他才开始带她走进了医院。事实上她家就住在医院里。。 最好的txt下载网

黑记(18)
经过几家医院会诊后,父亲基本上认定女儿得了强直性昏厥症。我们知道,这种病就像间歇性神经病一样,是无药可治愈的。所谓无药可治并不是这类病有多么深难,恰恰相反,在现代医学中不乏这样的观点,认为这种病本身算不上是病,因为它们对生命不构成伤害。在我看来,这种病就像有些人或多或少长了个手指,仅仅是与生俱来的一种生理现象,一种个体差异。我们可以认为上帝在模造他们时有些“犯规行为”,但不能因此刻意认定他们是不健康的人,是病人。所有的病都是可以治疗的,昨天治不了的,今天治得了;今天治不了的,明天治得了。总之,时间会叫所有的病告别人类,即便曾经不可一世的天花,如今我们也许只有在少有的几个实验室里才能找得到其病毒了——珍藏在密封的冷冻室里,像稀有的文物一样令人倍加爱护。然而这种病,强直性昏厥症,间歇性神经病,六个手指等等,从古迄今一直跟随着人类步伐,如影相随,永不消失。从这意义上说,与其把它们看做人类的病疾,还不如将它们看做人类的多样性。我说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更多的同仁接受我们的观点,不要把这些现象看做一种病,更不要刻意去治疗。把多长的手指割了,要不给他们吃一些兴奋或者镇静的药剂,让他们显得跟平常人一样,这些行为最终的结果只会伤害他们生命本身。
  林达父亲是客观的,当他认定女儿得了强直性昏厥症后,他放弃了医药。他担心女儿的命运可能会被这个病弄得有些苦涩,但不担心她的生命,他相信女儿的生命不会被几次“好好的昏迷”提前夺走。生活中,我们看有些昏厥症病人常常过早去世,凶手其实不是昏厥症本身,而是盲目的用药和过分的忧郁。明智的父亲不想让女儿在过分的忧郁中打发一生,他采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尽量让女儿相信,你没有病,你可以和你的同学、朋友一样,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就这样,从十四岁到二十六岁,十二年间林达走过了和她身边人一样的人生,既没有刻意地留在父母身边,也没有专门地去选择某一职业。事实上十八岁后她一直独自生活在四川成都,在那里上大学,谈恋爱,工作,娱乐,除偶尔有的昏迷现象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是的,尽管在父亲影响下,林达没有沉浸在药物和忧郁中,但昏厥症并没有因此离开她,十二年间她不知道自己昏厥过多少次。她有个小本子,是专门记录昏迷发生情况的,本子上记的是37次。但这个数字是不可信的,因为昏迷发生时她本人是没有知觉的,所谓的37次指的是在有旁人见证的情况下事后她认定的。那么没有旁人见证的呢?这就不得而知了。从已有的37次记录看,昏迷时间最短的只有几秒钟,最长的达到三个多小时,还有一次超长时间的——多长时间?现在暂且保守一下秘密,因为后面我将着重谈到。
  让我们把她每年昏迷时间取一个平均值看,这个时间总的趋势是在渐年增加,比如十五岁那年她昏迷3次,平均每次时间为十一分钟,而到二十岁那年昏迷次数同样是3次,但每次的平均时间已达到八十六分钟。这是一个规律,请大家注意了。还有一个规律,据林达自己讲,每次昏迷总是发生在她来例假期间。应该说这是一个具有相当研究价值的东西,我后来所作的一系列研究和发现都是从这里受到启发后往前走的。

黑记(19)
好了,现在我们再来看一下大屏幕——(播放录像)这是什么?地图上的辽东半岛?不是的,是长在林达左边乳房右侧面的一块黑记的平面图,当然是经过放大的,放大比例为1比10。请大家注意看,这种不规则的形状,这种色泽巧妙的变化——自上到下色泽依次减弱,多像一块天然的胎记。但林达本人,包括她父母,都否认这是一块胎记的说法。这也就是说,它是后天长出来的,而且至今还在不停地长着。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林达第一次看到它是十六岁那年春天,据林达讲,当时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大小,色泽也是淡灰淡灰的。有趣的是到夏天它又不见了,而到秋冬之交天气稍微冷一点时,它又冒出来了。第二年夏季它又消失了一阵子,但消失的时间没有头年长,而且重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失过,取而代之的只是大小和色泽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又遵循着两个规律:
  1在同一年里,天热时总是要比天冷时小,同时色泽要浅。
  2在不同年里,总的说它是一年比一年在长大,在变黑。到了最近几年,它甚至出现了厚度,尤其这个头部,摸上去黏黏的,感觉明显要比周围高。
  现在我们不难得出结论:这片黑记是活的,就像人身上的一只肿瘤,有独立的生命。比一般肿瘤更奇特的是,它的生命力和天气的冷热有某种关联。不仅如此,更奇特和神秘的是,它还是林达隐秘的一个性器官。很多次——对不起,林达,这话我也许是不该说的,我决定说不是出于对你不尊重,而是我太想用一两句话来说明问题。是什么呢?事实上这也没什么好羞愧的,每一个成熟男女都有手淫的经历。手淫是人类公开的秘密,也是人类五种性生活方式之一。然而没人想得到,林达手淫的奇特方式:不需要任何器具,只需要她用手亲爱地抚弄这片黑记,抚弄这儿比抚弄其他任何部位都要令她激动,令她达到完美的性高潮。
  行了,关于这点,我不想过多地陈述细节,我只想告诉大家一个结论就是:在林达的性生活里,这片黑记担当着重要角色,重要的程度不亚于乳头和###。换句话说,这片黑记比乳头和###还有强烈的性要求,对性爱的感受力也要比两者灵敏,充分得多。
  世上什么神秘的事都有,但这样神秘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不,更神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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