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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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1-95-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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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好,你让他们多睡一会,走,咱们去后院洗脸。”
  
  薛寅松有个习惯,一旦醒了就不愿意赖床,刚才长辉一阵闹,他早被闹得不想睡了,等两人一走便穿衣起床。
  “薛大哥。”小秀才招呼他:“我来烧水吧,你们昨天忙了一夜,肯定没睡好,你坐着就是。”
  薛寅松甩甩头,的确有些昏沉,不过好在年轻挺得住,抓过树枝道:“还是我来吧,你看你宽袍大袖的,一会要是勾个洞可没地方补去。”
  古时的士子有标准的着装,素色的长袍,袖子得有两尺宽,左右拉襟,腰间还得用上丝做的衣带,挂上些装饰的玉器甚么的。
  小秀才听了忙放下树枝道:“那便麻烦薛大哥了。”想想又道:“要不下次我穿薛大哥的衣服,这样也好做事。”薛寅松摇头道:“士农工商,你正该穿这样的衣服,回头你穿了我们的窄袖,可不是有辱斯文了。”
  小秀才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薛寅松点头道:“那到是,你要胆敢看不起我,下次便饿你一饿,等你饿得头眼昏花,才知道农人的重要。”
  小秀才瞪着他看一会,才道:“你……还真不客气。”
  “切,我要跟你客气甚么,你要知道第一产业是农业……恩,我的意思是说,农业乃是国之根本,就拿我天朝来说,从事农业耕作的人占天朝人口的至少十之八九,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农人养活了整个天朝,而像你这等读书人,也就是我这样的农人养活的,所以你吃我的穿我的,我干嘛要跟你客气”
  小秀才被他绕得昏了,好一会才想明白,但还是不同意:“你养活我?我乃是秀才,每月的二两四分银乃是朝廷分发到州县,再由州县分发至每人手中,如何是你养活我的?”
  薛寅松已经烧旺了火,往锅里加了几瓢热水道:“国家的银钱是哪里来的?不都是收税收上来的么?税从哪里来?不都是从农工商者身上收来的么?你难保你每月的二两四分银里就没有我的血汗钱?”
  小秀才这才懵懂明白些意思,又问道:“照你这样说,倒也算合理,那我也用了人家的钱,不全算你养活我吧?”
  薛寅松又掰着手指道:“这个我是指大我,乃是指天下的所有劳动百姓,正是千万个我这样的小农户辛苦工作,辛苦交税,才有你这样的小秀才每月二两四分银,所以我代表农人,你代表士子,所以就是我养活你。”
  小秀才皱眉想了一会,有点被绕进去的感觉,好半天没吭声。 
  薛老爹正好走过来,哼了一声道:“莫被他的诡辩骗着了,这死崽歪歪道理多的是,你可莫要都相信。”
  “爹,你起来了?”薛寅松笑眯眯的问着,“肩膀疼不疼?今天一起把白菜都理了?”
  薛老爹哼道:“那是你的事,自己便去慢慢的理,我今天可是要开始准备年夜饭了,得要弄好些花样的,没叫你帮忙就算好了。”
  
  此时还有六天就要过年了,也是该准备准备的时候,薛寅松抬头看看天道:“天阴暗得很,恐怕午后就有一场雪,山上肯定是封了路,我的菜收完了,鱼也手完了,再把西屋的菜理一理就可以清闲了,哎哟喂,可真舒服啊。”
  小秀才垮了一张脸:“我才打扫了一间屋,还有堂屋和西屋没打扫呢。”
  “你只管堂屋,西屋让老虎去弄。”薛老爹道,一面掀了锅盖,舀热水出来洗脸。
  薛寅松不是很情愿的说道:“说好了,前院三间屋子是秀才打扫的,怎么……”小秀才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薛老爹恨了儿子一眼道:“叫你去做就做,废话怎的那么多。”薛寅松只好道:“那西屋便我来吧。”
  
  四人吃过早饭,长辉又野出去找人玩了,薛老爹先取了米泡上,然后又拿了几样豆子熬馅。
  在年夜饭前要先给祖先上香摆贡,因为是一年之中的大节,贡品也要格外丰富一些,一般要四色果子四色点心四色冷盘和四色热菜。
  这大冬天的果子很贵,薛老爹觉得不用费那些个闲钱,便想着用米粉做四色果子来用。秀才和长辉要一套,他和老虎也要一套,两套果子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做点心很有讲究,用大米磨细了包了枣泥馅叫枣团糕,用绿豆磨细了合上二分面粉做绿豆糕,用糯米磨细了做实心的团子裹黄豆粉做驴打滚,最后一样便是赤豆沙熬了用猪油拌上用米粉裹了做赤豆糕。
  做果子就没那么复杂,用烫面捏了四种果子,每个上面还给加了片树叶,用菠菜汁染绿叶子,再熬些红糖染了表面就算成了,其余的凉菜热菜可以等上供当天现做。
  薛老爹心情极好的哼着小曲烫面,一面回味着昨天去买豆腐顺路看小寡妇的事。小寡妇因为认识他,一见他就羞红了脸,摔了帘子就进去了。
  想想看,过了年竟然还能梅开二度……真是不错啊。
  
  小秀才昨天打扫了一天,累得手酸胳膊酸头颈也酸,磨着去了西屋:“薛大哥……你在理白菜啊。”
  “恩?什么事?”
  “那个,你早晨说的那些,我还有点不明白,你能不能细说说?”小秀才在他旁边坐下来,也取了根稻草学着捆白菜,别看他平时笨手笨脚的,此时倒也灵巧得很。
  “有什么不明白的,整个国家的结构……恩,我的意思是比如天朝的朝廷,他本身是不产出的,只有左手收了钱,右手才能发钱给你们。比如官员俸禄、赈灾款项、军费开支等等,都得朝廷有钱才能拿出来。”薛寅松捆好了几颗白菜,站起来一颗一颗的码在墙角:“钱从哪里来?自然是从老百姓头上来,你看普通的人需要交丁税,一户人家还得加调税,种田有赋税等等,这都是最基本的税种。朝廷把这一大笔钱收上去,然后养活官员,养活军队,养活秀才……所以圣人说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乃一国之根本,不管任何时候,战乱一过君主立刻会实行轻徭薄赋以养民,而有的地方闹了灾荒,朝廷也会立刻拨钱拨粮,就是这个道理。”
  小秀才有些高兴:“你讲得很明白,我也听得很明白,我从书上也看到说民贵君轻,只是讲得太笼统,总也不觉得,再说我朝风气一直都是读书人为上,两下印证又和书上说的不一样,就有些糊涂了。”
  薛寅松道:“书上怎能讲那么些的大白话?说到底皇帝有什么可贵的?不过也是一介平民而已,只是因了天时地利人和坐上了皇帝的位子,便硬拉些人来穿凿附会说皇帝乃是天子,又是什么龙的儿子,真真是可笑。”
  小秀才目瞪口呆,好一会才道:“你这话确实大逆不道。”薛寅松道:“秦末的陈胜吴广有一句话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子是什么?不过是个强盗大头领,因为运气好盗取了天下,所以成了皇帝,运气不好的被追得到处跑,就被污蔑成了流寇,其实天子和平民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可是我看书上说天子降生,乃天人交感,会风雨雷电齐聚或红光异现,本朝的四明志也说我朝太祖……”小秀才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好,这样说吧,你知道盘古开天地吧?盘古开了天地后女娲才造人,这才有了神农氏伏羲氏等等,就算女娲造人时造了贵族,那时的朝代不外乎前后三个,第一个是夏,然后是商、周,你知道夏朝的国姓是什么吗?夏朝是姒,商朝是子,周朝是姬,而我天朝的国姓呢?姓王!这和当时的国姓有一毛钱干系吗?我朝的天下从哪里来的?不就是从前朝手里吗?”
  小秀才绝对是震惊了,他从来没想过那么深的问题,竟然能从士农工商联系到本朝的天子乃是一个盗天下的强盗头领,呆了好一会道:“薛大哥,你……这真是大逆不道。”




47

47、小寡妇 。。。 
 
 
  “大逆不道?”薛寅松嗤之以鼻,“冒充老天的儿子才是大逆不道。”
  “这……”
  “所以不管怎么样,运气好的强盗大头领得了天下,于是他知道老百姓的力量,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他得了天下后便修身养性装起了好人,轻徭薄赋标榜自己是个尧舜禹汤式的圣人皇帝……政治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小秀才无意识的玩着手里的白菜:“薛大哥,其实你……你怎么从没想过做别的事呢?我觉得你要是愿意去参加科举的话,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官。”
  薛寅松摇头:“我虽然明白些事,但是并不喜欢,就好像一个人知道如何种田,但是他却不喜欢种田一样。科举出来运气好的留在皇帝身边,看起来很荣耀其实不然。所谓伴君如伴虎,跟在皇帝身边乃是天下第一危险的差事,做得好是皇帝的功劳,做不好就得挨板子杀头,好不容易夹着尾巴爬上去了,哦哦,老皇帝两腿一蹬咽气了,新皇帝上台却不喜欢你,让你坐冷板凳还算是不错啦,就怕寻个三长两短的把你革了功名打发回家。”
  顿了顿薛寅松诗兴大发,顺手剽窃篡改几句吟诵:“十年一觉京城梦,赢得朝廷薄幸名,他日失宠君王前,且看新颜换旧颜,西风残阳扫故道,徒留身影斜且长。恩,不错不错,至少意境有了。”
  小秀才皱眉:“这对仗和音韵都不对……”
  薛寅松耸肩道:“我又不是读书人,管什么对仗音韵?”小秀才又问:“那若是科举出来运气不好呢?又待如何?”
  “运气不好的就直接发配到偏远的山区当县令,这可是苦差事,首先每年要收税,其次还要侦破各种案件,比如偷窃、抢劫、杀人、□、欺诈等等,还有就是天灾人祸,比如夏日容易着山火,秋日容易发大水。这别的不说,洪水可是沿江两岸的县令最为头痛的事。”
  小秀才道:“愿闻薛兄高见。”
  薛寅松道:“洪水来了要救灾,县衙就那么几个人,如何组织救灾抢险就考县令的本事了,洪水一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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