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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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佑-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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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个家庭,每个家庭都是夫妻双双同来,有的家庭还把同龄的孩子带来了。由容闳介绍,彼此见面行礼之后,容闳就按照幼童的名册进行分配。詹天佑和他的广东老乡、来自香山县的欧阳赓分派到一个叫诺索布()的教师家里。

  容闳把孩子们一个一个亲自介绍给每个家庭,当容闳把詹天佑和欧阳赓带到诺索布夫妇面前时,他们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与詹天佑差不多同龄的孩子,正热情地对着他们笑。诺索布看到容闳他们走过来,指着自己那两个小孩说:“这是我的女儿苏菲和儿子威利,他们与我们一起来欢迎他们的来自遥远帝国的同伴。”

  詹天佑和欧阳赓看着诺索布一家。诺索布长着一头卷曲的黄头发,高高的鼻子,眼珠有些带蓝,腮帮上长满了胡须。诺索布夫人则穿着一条长长的裙子,紧身的腰,身体的曲线显得非常柔美,这是美国妇女与中国妇女最不同的打扮。那一家人正对他们报以热情的笑脸,想到将来要到这个完全的陌生人家庭生活,詹天佑和欧阳赓确是有些紧张,他们也礼貌地笑了笑,但确实有那么一点笑得不太自在。

  容闳此前曾拜访过这选来的十五户人家的每一个家庭,了解和认识这些家庭,他走过来对诺索布说:“亲爱的诺索布先生,这是欧阳赓,今年十四岁,这是詹天佑,今年十二岁。有累你们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龙旗飘扬(三)
诺索布热情地走到欧阳庚面前,微笑着说:“你好(HELLO!),欧阳赓!”然后伏下身转向个子没有欧阳庚高的詹天佑说:“你好(HELLO!),詹天佑!”詹天佑和欧阳庚也回答道:“你好!(HELLO!)诺索布先生(MR.NORTHP)”。诺索布又把他们让到他的夫人面前,只见诺索布夫人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先给个子不大的詹天佑一个热情的拥抱,说:“詹天佑,欢迎你!”然后又拥抱了一下欧阳赓说:“欧阳赓,欢迎你和詹天佑加入到我们的家庭。”这*少年怯怯地站在那儿,显得有些尴尬。这是他们第一次体验这种礼节,虽然在上海出洋肄业局教习们讲西方礼仪时也说到过这种礼节,但他们从记事时起,平生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拥抱过身体,而且是被一个不同肤色的妈妈级女性在公开场合这样抱着,不禁得脸上羞红。诺索布夫人既没有觉察到这两个孩子的害羞,也不打算看他们的反应,把自己的两个孩子向他们介绍说:“这是苏菲,是你们的妹妹,这是威利,是苏菲的弟弟,也是你们的弟弟。”苏菲和威利看上去比詹天佑略小一两岁,姐弟俩都是白白的皮肤,蓝蓝的眼睛,一个是小靓女,一个是小帅哥,都笑着向他们摆手说:“嗨!你们好!”詹天佑和欧阳赓也回答道:“你们好!”见面的问候,都是用简单的英语,受过训练的詹天佑和欧阳赓都不难听懂。

  容闳看到詹天佑、欧阳赓与诺索布这一家热情地见面,心里暖乎乎的,紧紧地双手握着诺索布的手,抿着嘴,摇了摇,什么都没说,又去分配其他孩子到别的家庭了。诺索布当然能感觉得到容闳心中的嘱托。

  有些孩子正陆续随着接他们的家庭离开。这时,一个感人的场面发生了,一个已经走远的孩子往回跑,全场的人都惊呆了,那不是藩铭钟吗?没错,正是詹天佑的南海县老乡藩铭钟,是这群孩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他跑到正在那儿通过翻译曾兰生与康涅狄格州教育局长拿德鲁布交谈的陈兰彬面前,脱下头上的瓜皮小帽,深深地向陈兰彬鞠了一躬,其他正在离去的孩子见状,全都受到感染,也都跑了回来,詹天佑和欧阳赓也跑了过来,挨着藩铭钟,以同样的方式向陈兰彬鞠躬,当这些自己要离去的孩子们含着泪眼向陈兰彬说:“陈大人,多保重!”的时候,这个审了二十年案子的大清朝刑部主事被深深地感动了,两眼含着闪闪的泪光凝望着面前这每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他已不能说话了,抬头望着肄业局门前的牌子和那高高飘扬的大清国龙旗,全场的气氛似凝冻了一样,静得让人窒息,那些美国官员、家长和孩子们受到感染,也都惊讶地看着这些孩子的一举一动,所有的人都随着陈兰彬的目光注望着那在秋阳里展动的龙旗。陈兰彬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要与这些孩子们建立什么感情,在他看来,他的责任就是要让这些孩子既要学到西方技艺,又要保持对大清帝国的忠诚和维护中华文明礼仪,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是为此而设计的,如果与他的这个宗旨相冲突,那怕是做出一些让这些幼童们恨他的事来,他也在所不惜。今天孩子们的举动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过了很久,他终于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抱着双拳对幼童们说:“各位学童,容大人已经把你们分到了你们的新家,家长们都等着大家回去,大家快回去吧。”于是各个幼童都回到他们分配到的家庭的家长那儿,现场的气氛又轻松活跃起来。

  这些平时少言寡语的孩子们其实内心有太多的压抑,近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先是无奈地离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故乡,接着就是身不由己地离开自己的祖国,现在又要离开行经万里波涛和千山万水与自己一起来到异国他乡的祖国亲人,这些内心的震荡对这些十二三岁的孩子们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藩铭钟引发的这场别开生面的告别场面,其实是偶然中的必然。

  中国自古有句俗话: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人往往有许多割舍不掉的天然情感,经历了万里海浪、千里莽原,看过了无限风光,幼童只在驻洋肄业局停了一天,但那里的一切,门牌、龙旗、陈兰彬大人、容闳大人,都成了他们离去时无限的眷恋。

  詹天佑和欧阳赓随着诺索布一家离开肄业局,走了一段路,路边有两辆两位黑人青年驾着的马车在等他们,这个时候,美国早就废除了奴隶制度,这两个黑人不是诺索布家里的奴隶,这两辆马车是诺索布从自由市场临时雇来接詹天佑和欧阳赓的,车夫帮詹天佑和欧阳赓把箱子放好,让他们坐到车上,诺索布陪着詹天佑和欧阳赓坐在一辆车上,苏菲和威利非要吵着与两个来自中国的同龄人坐一辆车,最后还是被诺索布夫人叫到了另一辆车上。驾!车夫扬起马鞭,马车启动了,迅速地把“大清国驻洋肄业局”抛在了后面,詹天佑和欧阳庚不时地回望着,直到那面飘扬在肄业局上空中的三角形大清龙旗看不见。

中国女孩(一)
诺索布的家在离斯普林菲尔德市不远的西海汶镇(WEST H*EN),这是美国东海岸大西洋边上的一个美丽小镇,有金色的海滩、成片的绿色树林,错落有致的欧式房屋建筑整齐地排列在清洁的街道两旁,景色清幽,确是一个读书和生活的好地方。诺索布比容闳小三岁,与容闳一样,也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当詹天佑和欧阳赓来到他家时,他刚刚四十岁出头,是这个镇上一所私立学校海滨男生学校的校长,诺索布夫人比他大一岁,原是这个镇上的山房高级中学的教师,与诺索布结婚后就来到海滨男生学校帮助丈夫处理学校事务。

  承载着詹天佑、欧阳赓和诺索布一家的两辆马车,经过一段时间的奔驰,来到了西海汶镇诺索布的家。诺索布的家座落于一处可以吹到海风的平缓小山坡处,两层高的小楼掩映在绿树从中,周围长满了山毛榉和白杨树,一个围墙围起的大院非常宽敞。当马车停在诺索布家大院前的门口时,里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正满面笑容地把门打开,威利飞也似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向老妇人跑去,高声喊道:“奶奶!(GRANDMA!——格兰德妈)!”詹天佑的家乡广州话叫“嫲嫲!”

  老妇人高兴地回应道:“威利!苏菲!”

  两个黑人车夫把詹天佑和欧阳赓的行李箱御下,收了诺索布的车费,离开了。

  诺索布和夫人一人帮詹天佑他们提一个箱子,箱子并不重,只是了一些衣服和线装书而已。

  诺索布夫人对詹天佑和欧阳赓说:“这是苏菲和威利的奶奶!”

  詹天佑和欧阳赓很快反映过来,礼貌地对着老妇人道:“奶奶!(GRANDMA)!”

  老妇人冲他们笑着说:“欢迎!(WELCOME!)”

  诺索布把詹天佑和欧阳赓安排在二楼阁楼的一个房间,与威利的房间相对,苏菲、奶奶和诺索布夫妇住在楼下。诺索布一家的热情和这洁静幽美的居室环境让詹天佑和欧阳赓很快适应下来。

  对诺索布一家而言,除了*幼童的名字发音之外,没有人能听懂汉语,所以詹天佑和欧阳赓只能硬着头皮用在上海肄业局强化训练时学的有限的一些英语单词和短句与诺索布一家交流着,有时候不是很清楚就用手比划着。

  最高兴的似乎还是苏菲和威利,他们围着这两个来自遥远东方神秘古国的中国少年,讲这讲那,当时在这两个美国少年心中,中国就象童话那么遥远,现在,来自中国的少年就来到家里了,这可足以让他们兴奋不已。特别是*同龄人头上的帽子,身上的长袍,还有脑后的那条辫子,都是苏菲和威利感兴趣的因素。不过孩子们都懂得礼貌,初次见面都不会谈论这些,问的问题都是:“你们那里远吗?”“除了坐轮船和火车还坐什么交通工具?”“听说你们是你们的皇帝派到美国来留学的,是吗?”詹天佑和欧阳庚的回答都很简单,一般都只回答:“是!(YES!)”或者“不是!(NO!)”或者“不知道!(DON`T KNOW!)”

  孩子们在似懂非懂中愉快地交谈着,诺索布夫妇和老奶奶则在厨房里忙碌地准备着午餐。

  很快听到老奶奶高声地喊:“孩子们,吃午饭喏!”

  孩子们从楼上下来,来到厅堂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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