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乱:风月栖情〖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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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乱:风月栖情〖全本〗- 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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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离我远一点!”
  
  我高声叫着赶他走:“你这个懦弱无能的伪君子!你这个虚情假意的混蛋!你这个畏头缩尾的王八蛋!”
  
  我从没想到过,有那么一天,我会这么不顾仪态地疯骂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当年的白衣。
  
  我曾那样的依赖他,用最虔诚的眼光仰望着他,不敢流露出半点尖牙利爪的本性,小心翼翼地生怕破坏我在他心中的美好。
  
  如今,一切的美好都已轰然崩溃。他的美好,我的美好,都已归于华阳山的那堆灰烬,不管那堆灰烬,是因何而来,都不能再改变如今命定的惨淡结局。
  
  宇文清听我骂着,苍白的面颊浮过近乎虚无的淡淡笑意,而那对很好看的梨涡,满满盛的,是剪成了碎片的悲摧,似见得到他砰然心碎的鲜血淋漓与悲哀无限。
  
  他转身沿了细石子的小径,一步一步,挪向自己的卧房。
  
  跨入门槛时,他又回望了我一眼。
  
  那一眼,居然不是心痛,而是担忧。
  
  他在我为担忧?担忧什么?
  
  我茫然立于风中,胡乱用他刚给我的帕子擦着泪。
  
  帕子上,有曾让我心醉神迷的清新气息,如晨间纵马于草原时,马蹄溅出的干净的青草气息。
  
  小小的庭院中,梨花零落,随风飘舞,织烟如愁,应是一半春休。
  

240。诀情篇:第二十一章 波诡云谲知何如(三)
      这日下午,我一直趴在屋中休息,不让人看到我红肿的双眼。
  
  听林翌说宇文清已在着手准备逃离瑞都了。
  
  而我正坐立不安地等待他离开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便可以回到秦王府,回到安亦辰身边,继续过我富贵逍遥的日子。
  
  安亦辰必定很生气了,但他性情豁达,又那般宠我,这次是我不对,我下个气,主动和他陪礼,说上一堆好话,想来也就不会和我计较了吧?
  
  宇文清说他城府极深,心机深沉,我也承认。只要他真心待我,这些根本称不上是缺点。
  
  萧采绎的死,宇文清推脱得干净,但即便他说的是真的,也未必就与安亦辰有关。
  
  ——便是有关,以当时的复杂形势,只怕也怪不得他。
  
  宇文清还推脱不知追杀我们之事,细想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些追杀的骑兵奉命行事,未必就是直接奉了宇文清的命令。说不准绯雪或者宇文清手下的其他将领冒了三公子的名义下令呢?自然,不会是宇文宏、宇文颉的命令,他们绝不可能会放过我,让我安然离开。
  
  至于宇文清有没有将大越太子的权势地位放在心上,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毕竟他最终选择的,是他的太子之位,而不是我。
  
  ——如果我真的比他的太子之位重要,以他当时的势力,找到我,带走我,都不是太困难吧?
  
  无论如何,都是他始乱终弃,辜负了我!
  
  晚间,我正抱了我的雪狐斗蓬发呆时,有人敲门。
  
  来的人,居然是宇文清。
  
  “我可以进来么?”他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温和有礼地向我询问。
  
  我懒散地将门打开了些,回到桌边坐着,抚着斗蓬细密的针脚,想着另一件手工粗劣的雪狐斗蓬。
  
  若是安亦辰气得厉害,我不妨再为他缝件漂亮的春衫,必定可以消融他的怒气了。
  
  “什么事?”我很是无礼地瞪着他,甚至不曾请他坐下说话。
  
  宇文清垂眸看着我手中的斗蓬,强笑道:“嗯,似乎安亦辰也有这么一件暗紫色的斗蓬。”
  
  “他那件是我缝的。”我挑衅望着他,道:“两件用了一样的布料和雪狐皮。”
  
  “你做的斗蓬……”宇文清的稀薄笑容果然变得苦涩。
  
  我抚着斗蓬上的褶皱,不耐烦道:“你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我想睡了。”
  
  在秦王府时,因为要等安亦辰,一向睡得晚起得晚,出府后习惯百无聊赖,常一早便睡了,可惜每夜都睡得不好,纵然无所事事,也是终日无精打采。
  
  “我准备明天动身回大越,路线已经预定好,到时会有越国的将领在沧江边接应。”他的眸中褪去苦涩,笑意温润,看来宁和安谧。
  
  “那好啊!”心中跳了一跳,但我还是漫不经心般答道:“你回你的越国去,我也该回我的秦王府了。”
  
  “可不可以,再送我一程?”宇文清静默片刻,忽然有些急促地问道。他纤长的指骨扶住了雕花小桌,青紫的筋络清晰浮凸。
  
  我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他的性情虽是温和,却也有着十分的傲骨,从不屑于向任何人低头。所以治病救人,他向来信意而为,从不为权势所屈;当日萧采绎略略冷落,他会不告而去;被安亦辰诱擒受辱,宁可受刑,也不肯求饶半句。
  
  “你怕安亦辰的追杀?”我疑惑地问。
  
  若有我随在他身边,安亦辰自然有所顾忌,便是实在给逼得没法子,把我抓了当盾牌,也可以有机会顺利逃脱了。
  
  我问得直白,甚至口吻中故意含了些侮辱和不屑,果然把宇文清的脸色迫得红涨。
  
  你要我瞧不起你么?我暗暗冷笑。
  
  宇文清一点一点将扶了桌的手指屈回,收紧,藏到宽广的长袖内,缓缓地吐一口气,轻轻道:“是,我怕。你可以答应送我么?”
  
  我的脑中有片刻的转不过弯,然后狠狠地盯住他,道:“既然你这么无能,我自然要送你。”
  
  宇文清咬住嘴唇,双目终于流露出一丝屈辱。
  
  但他还是说道:“谢谢你,栖情。”
  
  他的感谢,居然还很真诚。
  
  那种纠缠了感激和忧郁的真诚,让我越发地迷惑了,迷惑地答应了,去当他最危险时的盾牌。
  
  第二天,我们都换了粗衣布服,用头巾包了头发,掩去太过夺目招眼的容貌,坐上一辆平凡的马车,直驱城外。
  
  车驾的位置,坐的是林翌和李叔,都是褐衣芒鞋,平凡之极,走在人群中,立刻如水滴汇入大海,不见半点特别。
  
  而其他人均已混杂在人群中分开出城,约定在城外相见。
  
  城门口虽有例行检查,但并不严格,我和宇文清怎么着看都像偶然进城来探亲的乡下夫妻,不过掀帘略看了看,便放了行。
  
  待出了城,宇文清目注于我,苦笑道:“安亦辰一定在沧江一带寻找我们,说不准,已派人到南越打听动静去了。”
  
  我不屑望他一眼,道:“我不信你有多厉害,能把他逼得这样紧张。”
  
  宇文清顿了一顿,才答道:“他未必紧张我,却紧张你。”
  
  我忽然悟了过来。安亦辰不会以为我跟了宇文清回越州了吧?
  
  我也紧张起来了,瞪着宇文清道:“叫他们快些赶车,到了沧江,我还要赶回瑞都去。”
  
  如果安亦辰认为我随了宇文清离去,那种怒火恐怕不是帮他做一两件衣衫就能平熄的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以免得他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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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亲在评论区问到本书进度的问题,和大家说下。出版可能定在四五月份,然后出版稿最近我正在修改,前二十章有情节要改动,但结局已经定了,勉强算是和谐的结局吧。
  然后,网上肯定已经等不及出版了,因此我可能另写网络版上传。大家可以各自建议一下,希望看到一个怎样的结局:栖情和白衣,栖情和小安,栖情出家或死去。(汗,我发现我真不是一般的残忍!我居然觉得白衣栖情都死掉最好最合情理,省得争来争去!)
  

241。诀情篇:第二十一章 波诡云谲知何如(四)
      宇文清默默坐着,淡淡的唇抿了一下,轻轻道:“不然,我让他们先送你回秦王府?”
  
  “不用了!也不在乎再多花两三天时间。”
  
  我用打发叫化子般满不在乎的口吻回答着,很冷淡地坐到座椅的另一侧,和宇文清保持着可能的最大距离。
  
  安亦辰误会我固然很麻烦,但若宇文清再次落到他手中更麻烦。对他再多的怨愤仇恨,我也没法眼看他在我跟前出事。
  
  一路无语。
  
  除了必要的交流,我没跟宇文清多说一个字的废话,而李婶虽随侍车上,却是个哑巴,根本无法交流。
  
  于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呆呆地望着窗外,看落日长川,朝云野杏,鸟雀翩飞,春色怡人;而宇文清也保持着一贯的宁静温默,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拈一只白瓷茶盏,静静地喝茶,然后随时也为我加些热茶。
  
  他很少看窗外,也很少看我,不喝茶时就安谧地坐于椅间阖目休息。他不像安亦辰那般有强烈到压迫人心的存在感,有几次,我坐车倦了时,会忘了身畔还有个男子与我共处一处,居然会在车上睡着,醒来时身体上总会覆一条软而暖的毯子,再不知是什么时候给盖上的。
  
  这日到了一处小小的渔村,立时有人迎了上来,连暗中保护的侍从们都被接入了一处宅院。
  
  “快到沧江了。”
  
  下车时,宇文清怅惘地说了一声,居然不见半点愉悦之意。
  
  沧江快到了吗?
  
  我下意识地向院外看了一看,脚下已踩了空,一跤摔了下去。
  
  没等跌到地上,已被人握住双肩,牢牢扶住,正是宇文清。我每次下车,他都站在侧面的位置静静等侯,很知趣地并不过来搀扶。但直到我此时摔倒,我才知那个位置在出现意外时援手非常方便。
  
  原来,他一直守在那里,并不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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