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乱:风月栖情〖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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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乱:风月栖情〖全本〗- 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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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必定不会防备我。
  
  当年越州城外,他追杀安亦辰,却不曾对我痛下杀手。
  
  浏州相见,道似无情,却也失态若斯。当日的白衣待人接物,便是云淡风轻,后来做了太子,理应更是沉稳大气才是,怎么如此浮躁轻狂?
  
  他并没有挑拨我们夫妻感情,他只是确实诊出了我是因中毒而落胎;他确定我什么时候落的胎,只是为了找出我落胎的原因。
  
  他所认定的那个原因,就是我腹中的无法顺利落地的孩儿,并不是安亦辰的骨肉。
  
  当日我携了他的方子离开时,他虽表现骄狂,但事后会为我没有服用他的药方而焦急,甚至不惜连夜赶上我们,冒险揭穿此事。
  
  我只能相信,他确实在为我好,确实想为我解去他认定的毒素。
  
  否则,他在为我诊脉后,就该告诉我,我是中毒而落胎,而他怀疑是安亦辰下的手。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后来反而问起我待安亦辰的感情。明知我恨他入骨,他问这话只会自取其辱,可他还是问了。
  
  他必定也在犹豫,却因我毫不迟疑的回答最终选择了隐瞒。
  
  他其实……宁愿我平安幸福地这般生活下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对我,还存有几分当日的感情,多多少少还是喜欢着我?
  
  而安亦辰呢?
  
  他曾再三迫我发誓,让我忘却宇文清,让我保证我心中只他一个;他曾为我保存下宇文清的荷包而大发雷霆,不顾我的意愿将荷包烧了;他曾因为我半夜唤了宇文清的名字,而与我呕好多天的气……
  
  但此次和我宇文清相遇,私下与宇文清见面,选择信赖宇文清的方子,甚至几度为宇文清失态,直至最后推偏他的弓箭不许他伤着宇文清……
  
  他居然连半句责怪也没有,反而待我更加温柔,用他的宠溺让我不得不将宇文清的影子赶得越来越远。
  
  可那样柔情蜜意的背后,曾经闪烁过多少的锐芒与杀机?
  
  “我不会允许任何阻止我们在一起的人和事存在,绝不允许……”
  
  “我不会让我们的生活,有任何的改变,或者,意外……”
  
  言犹在耳,我有道理相信,他的宠溺和大度,只是对我。他是想趁此机会完完全全收伏我的心,不管是不是用了手腕,用了心计……
  
  而他的妒意和怒火,终究还是发作,如冷箭般,刺向了宇文清。
  
  叫我不堪忍受的是,安亦辰的暗算,用了我的名义。宇文清对我剩余的情义,成了射向他自己的冷箭。
  
  如果我猜得没错,安亦辰必然趁我困极睡着之时取走了我的凤玉作为信物,然后让人模仿我的笔迹,写信邀约宇文清。——信上必定是说,我发现了安亦辰诸多算计,无法忍受,向他求救了。
  
  宇文清对我应该有些歉疚,还有些怜惜,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都中了安亦辰的圈套,被他伏击成功,一路押到了瑞都。
  
  当紫凤宝玉回到我手边时,宇文清必定已被顺利擒获了。
  
  林翌所传递的消息,自然不会有讹误。宇文清被凤玉诱擒,绝对可以肯定;那么,他说我小产是因为安亦辰下了毒,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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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皎正常是每晚八点以前更新哦。
  因为快过年了,事比较多,所以有时慢了些,比如今天,平生第一次烫了个卷发,才回到家,晕啊晕!

225。落玉篇:第十七章 粉艳香融遗凤玉(一)
      这些隐约的怀疑,早在当日安亦辰拼了命般和阎王争夺我小命的时候烟销云散。我也确信,安亦辰即便不想要萧采绎的孩子,也绝对不会拿我的性命冒险。除非……
  
  除非他下药时没想到这药会伤及我的性命!
  
  心头巍巍的颤着,有种行走于钢丝上的惊悸和恐怖,如拔尖的琴声,越萦越高,越萦越高……
  
  提起地上冰凉的袍子,我缓缓向前行着,一步一步,都是软绵绵的,沁骨的寒气,从砖地里透过棉布的软底鞋子,点点向上游移,我几乎感觉出那道寒气,将我脚踝和膝盖的关节,渐渐浸润到疼痛。
  
  走到床边里,我已冻得瑟缩起来,忙一抬起脚匆忙钻到锦被之中。
  
  锦衾的被面,是藕合色上等宫绸,一双双的并蒂兰蕙,用如胎毛般的丝线细细绣着,绿的茎,粉的花,轻盈动人,朵朵含笑向我凝望。
  
  轻轻用指肚抚触上去,一样是冰冰的凉。
  
  那样的并蒂娇颜,居然也是这样冰冰的凉。
  
  已是二月光景,这凄瑟的天,还是这样冷,而夕姑姑竟想不到为我备个暖炉。不知道我怕冷么?不知道安亦辰还没回来么?不知道没有了他的怀抱,我会冷到哆嗦么?
  
  我用力嗅着衾被上的棉花味道,妄图从那种清新中找出一丝阳光的温暖来,可不知不觉,哪里流出的水滴,将被子打得湿了,又缓缓被松软的棉絮吸去。
  
  窗外,清夜沉沉,风弄凉月,疏柳低迷,暗蛩悲啼,檐下落花如雨,簌簌有声。
  
  而安亦辰还没有回来。
  
  这时,他在那个囚着宇文清的院落里么?
  
  那个宇文清,那个曾经云淡风轻伴我走过风,走过雨,一起疼痛过,悲惨过,欢喜过,凄伤过的宇文清,正在他的鞭下苦苦挣扎,忍受那鞭鞭入肉的痛楚么?望着自己曾追杀过的安亦辰,宇文清有反思过自己的无情与凉薄么?
  
  而安亦辰,面对完全失败的对手,他的沉静面容,应该泛出雍容而冷淡的笑意了吧?他终于,可以除去让我们的生活偏离原来轨道的唯一可能。
  
  宇文清,宇文清,你既然放手,为何还这般迟疑不定,多情地自投罗网?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终于想乏了,想倦了,想睡了,可梦中一根紧绷的弦,似被人提到了心尖上,一点细微的声音,便能将它惊动,让我悚然而惊,一坐而起。
  
  但那只是小心地轻启门扉的吱呀声。
  
  淡薄昏黄的小小烛火中,安亦辰抖落一身的寒气,将外袍除了,侧头望我而叹:“我只说手脚轻些,能不发出声音来,结果这门还是吱吱的响。把你给吵醒了么?明儿让他们换对好些的门扉来。”
  
  我立马微笑,妩媚得可以将那烛火光芒映亮数倍:“没有啊,我正迷迷糊糊睡不着呢。没你在身畔,总觉得睡不踏实一样。”
  
  安亦辰笑容愈加柔和,坐到床边来,抚了抚我的面颊,道:“咦,怎么凉凉的?刚被子又没盖好吧?”
  
  我笑着要坐起来,道:“我陪你去吃宵夜吧!”
  
  安亦辰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柔声道:“不用了,我听说你睡了,已经先行吃过了。你如果要吃,我去让人拿些给你,就坐床上吃吧。这天说冷不冷的,时睡时起,着了凉可就糟了。”
  
  “我也不饿,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连吃的东西也消化不了,哪里会饿呢。”我巧笑倩兮,忽然有了种熟悉的悲哀。
  
  记得,十三岁那年,宇文昭政变成功,将母亲纳为己有,我不得不收拾起内心所有的仇恨,亲密地叫着他叔叔,向他强颜欢笑时,我也曾有过这种悲哀。
  
  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早就将我逼得为人处事不得不灵巧地察颜观色,甚至是不得不言不由衷地巧言令色。
  
  但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将这种求生和防范的本能,用到安亦辰身上。
  
  而安亦辰待我,会不会也如宇文昭待我母亲呢?
  
  贪恋她的美貌,纵容她,怜爱她,允许她在眼底做些不算出格的小动作,却终究只将她当作一只美丽的宠物。
  
  “消化不了啊……”安亦辰沉吟道:“是啊,你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二月里春光正好,有空也可以到城外走走。”
  
  我嘻嘻笑道:“不会再有刺客吧?”
  
  安亦辰已解开外袍,换了寝衣,睡到我身畔来,侧身含住我的唇,深深吸吮了一回,才自信轻笑:“若我在京中,还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这个秦王,我也不必当了!这个天下,我也不用去争了!”
  
  莫名地对熟悉的亲吻感到陌生和排斥,我回避开他温热的面颊和柔软的唇,半嗔半怨:“哦?去年中秋,你还在我身畔守着呢,不是一样给人害到流产?”
  
  安亦辰的身躯僵了一僵。
  
  那个小产的孩子,本是我心头的痛,我已经好久没提及了。但我此时偏偏提及,还用最明亮无辜的眼睛,带了丝忧伤望着安亦辰。
  
  “我会……再给你个孩子。一个更活泼更聪明的孩子。”安亦辰说着,低沉中泛了深深的期望。
  
  难道萧采绎的孩子生下来,一定不如安亦辰的孩子聪明伶俐?
  
  轻轻推开他在我身体上游移的手,我凑到他耳边吃吃地笑:“我癸水来了,你惹出自己的火来,别怪我没提前和你说明白哦!”
  
  安亦辰立刻住了手,点点我的额,恨恨道:“你个坏丫头!”
  
  

226。落玉篇:第十七章 粉艳香融遗凤玉(二)
    忽然若有所思道:“不是才二十天不到么?怎么又来了?”
    
    他倒有心,连我上次癸水什么时候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唔……谁知道呢?”我打着呵欠道:“小产后经期就没有准时过。”
    
    “宇文清的药,瞧来也没啥用。再服半个月,若不见效,咱们再换别的名医来看吧!”
    
    安亦辰语气中已含了忍耐不住的愤懑和羞怒,若是平时,必定被我大意地忽略过去。
    
    他说要换了宇文清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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