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湾村里的失踪案:生命河(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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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湾村里的失踪案:生命河(全本)-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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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瘸地走到院子的硷畔上看太阳。
  

生命河 第二十六章(1)
吴贵在黑龙寨过得很苦恼。他觉得像囚徒一样让鬼山软禁着,心里的那道防线早叫鬼山和鬼山的婆姨击得粉碎,纯粹像一位地地道道的揽工汉一样干一些形形色色的他所不愿干的活。他想离开黑龙寨。他刚刚来到黑龙寨那天就萌生了那个念头。他不想跟鬼山同流合污,也不想看到和听到鬼山和兰花经常处于那种紧张而激烈的战斗状态。他对鬼山和兰花很烦。他过惯了清静而孤独的单身汉生活。他觉得他活得很悲惨,连自己也由不了,一直由别人牵着,而且鬼山在黑龙寨到底是个什么人,他都弄不清楚。粗略看他,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但他忙起来,眨眼就不见了,不知在干什么?
  这天,鬼山偷偷摸摸地离开黑龙寨,去了什么地方,兰花和他都不知道,而且鬼山也没给他俩说。院子里就光剩下吴贵和兰花,他和兰花也不轻易说话,显得十分清静,这清静使他不安起来。
  吴贵不知道鬼山为什么把他留在这个家那么放心地走了,他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明白这么做对鬼山又能有多少好处?
  在鬼山走了的这些日子里,吴贵什么事也没有地不是坐在窑前边晒太阳就是站在硷畔上发痴。兰花像刚刚见他那样地不搭理他,也不寻点活叫他做,好像他在她眼里是块木头,只顾自己干自己的,从来不喊他一声。
  在太阳溜上山畔时,山畔上站着的一胖一瘦的两只山鸡,咯呱呱地乱叫,清脆而嘹亮。就在山鸡停止叫唤的时候,兰花家垴畔梁上飘浮过来一股青蓝蓝的烟雾,正慢慢地朝天空中升腾。吴贵抬头看时,烟雾淡了不少,淡淡的烟雾中有几朵白云飘浮,仿佛一圪塔白格生生的棉花吊在半空。不一会儿,兰花家烟囱里冒起了烟,淡灰色的柴烟直端端地朝似棉花一样的白云跟前聚拢。
  天幕上顿时多了一层云烟。太阳落山的时候,云烟很快就散了。
  天黑的时候,黑龙寨村子的土路上走过几位扛镢吆牛拉驴的人,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家里走。兰花在窑里做好饭,从门里闪出来,看了一眼站在硷畔上痴呆了的吴贵,像叫她男人一样,喂了一声,然后便说,饭熟了,吃不吃?
  吴贵也真像兰花的男人一样,什么话也没说地拉上拐棍,一瘸一瘸地朝兰花家窑里走去。
  兰花像往日一样扭身先回到窑里,把老麻子油灯点着,放到炕棱上,然后把两只黑老碗端得放到光席片土炕上,转过身在锅台上取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坐在炕棱边上的吴贵,她手里拿一双,连鞋也没脱,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吴贵,就爬到炕头上,端起一只黑老碗吃起来。
  咝溜一声。
  咝溜又一声。
  吴贵探着身子在炕棱上端起另一只黑老碗,但端在手里没有马上去吃,只是呆呆地看兰花,看着兰花吃得如此津津有味,便把目光移到自己端着的那只黑老碗,嘴等在碗沿上,也没看碗里盛的是什么饭,像饿狼吞食一样,呼噜呼噜几口就吃到碗底。
  吴贵不吃了,并没有放碗,而且把嘴等在碗沿上,用两只眼偷偷地看坐在后炕上吃饭的兰花,兰花也用同样的方式看他。吴贵有些不自然,慌忙低下头,又是一阵狼吞虎咽,然后把碗往炕上一放,用手背将嘴一抹,伸腰展胳膊地打了一个饱嗝。
  兰花把黑老碗放在光席片炕上,不动声色地看着扎势的吴贵。吴贵很不自在地笑了笑,然后把他那条不听使唤的瘸腿挪移到炕棱下,探着身子在门圪崂拿起拐棍站在脚地,看着兰花说,我过去了。

生命河 第二十六章(2)
兰花没吭声,眼痴呆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过去了。吴贵又对兰花说。
  兰花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仿佛这窑洞里只有她一个人,手在嘴里掏着饭渣。兰花在嘴里掏挖得很上劲,不一会儿,手里就提一串不大不小的菜团子。兰花像欣赏一件稀罕东西一样凑在眼前仔细地看着,看了一阵,又把那条肮脏的菜团子送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起来。
  院子里刮起了风,风刮得院子里的东西发出一阵阵杂乱无章的声响。兰花和吴贵目光一齐移到了黑乎乎的窗子上。窑里渐渐暗了起来。
  兰花赶紧走到后窑掌,寻得一瓶老麻子油给灯钵里添了一点,麻油灯一下又亮了很多。吴贵看着兰花给麻油灯里添了油,便对兰花说,我过去了。
  兰花仍然不吭声地提着一瓶老麻子油从窑掌里走进去。
  吴贵见兰花根本不理他说的话,便拉开一扇门,刚要从门里往出走,一股风就从门里窜进来,把炕棱上放的那盏老麻子油灯一下给刮灭了,窑里顿时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兰花啊地叫了一声,几步就跑到正要从门里往出走的吴贵跟前,一把抱住吴贵,气喘吁吁地。
  吴贵浑身麻木了,血在头顶上一扑一扑地,他本能地推开兰花,但他推兰花的手一点劲气也没有。他颠着瘸腿,挪转了身子,低头看着抱他的兰花,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气味从他鼻子里窜进去,撩拨得他心猿意马。他忘却了一切,把抱他的兰花一把按在炕棱上,两片热乎乎的嘴唇紧紧地粘在一起,兰花在他的身下不停地扭曲着,嗷嗷直叫,叫得他心里发痒。吴贵一阵狂吻,吻了兰花的额头,再吻兰花的眼睛,兰花像挣扎不动的一只小羊羔羔,一个劲地在他身下嗷嗷地叫唤,这叫唤更加鼓起了他战胜兰花的勇气和胆量。他一把扯破兰花衣服上的扣子,在兰花胸脯上一阵疯狂的摸揣,他觉得那两只肥胖的*,就像两只活奔乱跳的兔子,抓住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抓住。
  兰花蜷缩在吴贵的身下,任凭吴贵乱揣乱摸,丝毫没有反抗,当她痴迷地希望吴贵能够更加深入地嗷嗷直叫时,吴贵一翻身从兰花的身上栽到脚地上。他的手触到了他那根拐棍,他一骨碌从脚地上翻起来,跌跤马趴溜出门,趔趄到他住的那眼窑里,把门死死顶住,他顺着门板软绵绵地溜到脚地,眼泪便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
  外边仍然刮着风。风声中,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哭。他屏气聆听,这才听见兰花在隔壁窑里哭的声响。他扶着门扇从脚地上站起来,走到炕棱跟前,连灯也没点就疲惫不堪地倒在炕上睡着了。
  吴贵在一阵紧似一阵的狗叫声中惊醒,他以为天已大明,赶快从炕上爬起来时,窗子上仍然黑乎乎一片。院子里依旧刮着风,而且风中还有雨点滴在地上的声响。狗在这时候像疯了一样咬得惊天动地。从黑龙寨的村头一直咬到了上圪渠李天胜家那里,越咬越凶,咬得一扑三阵。
  兰花早被狗咬得吓破了胆,一个人孤单单地坐在下炕圪崂,两只手死死地抓着被角,浑身上下不停地打颤。黑龙寨出什么凶事呀?兰花想。会不会来了强盗或者其它什么?她不知道。她害怕,这院子里就她和吴贵,然而吴贵又顶不上一个人,什么本事也没,白白是个人罢了。她在这时候想起的还是她那男人鬼山,鬼山虽然是坏松,可他还像个男人样子,吃钢咬铁,说把她扳倒放平就把她扳倒放平了,就是有个什么事,她还有个依靠。可是谁知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地使兰花胆战心惊。

生命河 第二十六章(3)
狗还是咬得惊天动地。兰花知道黑龙寨绝对没有什么好事,不然狗不会咬得这么凶。
  在此时她听不见吴贵吭声一声,好像在这时候死了一样。因此兰花没有一点希望地害怕得慌忙把被子拉得蒙在头上,趷蹴在下炕角里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她多少希望吴贵像鬼山一样,在关键时候和她钻在一个被窝里,要是那样,她就不害怕了,心里也不会这么慌慌地跳。但是兰花知道这是梦想,吴贵没那胆量,你看他把她按在炕上还不敢那样,胡折腾一阵就害怕得筛起来,他哪里还敢钻在她的被窝里?世上还是有松人哩,给他个机会他都不敢,还敢叫他干个别的?
  兰花钻在被窝里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便恨吴贵恨得咬牙切齿起来。你他妈的是个人还活着的话也该出个声,老娘不相信这么大的响动你坏松能心平气静地睡着,而且连臭屁也不放,你这坏松还是人……
  兰花万般无奈地在被窝里骂吴贵,吴贵连一点也不知道。吴贵像一根木头摆在土炕上,听着惊天动地的狗咬,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吴贵木然地在炕上睡了一阵,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便从土炕上爬起来,一声不吭地坐在土炕上,两眼死死盯着被他顶严了的那扇门。
  忽然,垴畔上滚下来一块土块,很响亮地掉在鬼山家院子里。紧接着,院子里仿佛有人故意把烂锅盖、碾棍、担子、桶弄得忽啦乱响,吓得兰花钻在被窝里眼泪汪汪地颤抖不止。
  吴贵的胆量并不比兰花大多少,在石马坬村子里,他是再也无法忍受那些耻辱才弃家四处流浪的。虽然这些年里,他以寻吃为生,谁也没把他当一回事,也没有无故拉到批判台上去挨整,但他心里很胆怯,不敢窜到大一些的村子里去要饭,只溜到一些偏僻的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他明白,一旦谁知道他是一个背着反革命黑锅的人,可想而知自己的处境和下场。因此他都是沿着小路一瘸一瘸地朝前走,也不向年轻小伙子问路,十分谨慎地观察着他所接触的每一个人,从来是轻描淡写地说上几句,就很快躲开。
  他害怕意想不到的厄运会无情地降到他的头上,他分明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狗在黑龙寨这么厉害地咬,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说不定是胜领着人抓他来了。他们抓他是有一定的理由,一则他身份不明,行踪可疑。二则鬼山不在,他和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女人住在一个院里会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狗既然咬得这么厉害,一定是他们在风雨飘摇的夜里来抓他。
  吴贵害怕得连炕上也坐不住了,慌忙从炕棱里溜下去,偷偷钻到灶圪崂,在灶圪崂里缩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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