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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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开花-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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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在枫树坡上和刘翠花见了三次面,就开始打整人家了。
  当然,这都是张寡妇在后山的烂牛棚里做那事时给父亲壮的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章 姑娘的小窗口(6)
张寡妇说:“你邀她到没人的排坡头玩,然后把她的裙子扒了,黄花闺女呀,到了这个份上,不肯也会肯的,就是她不同意,被你弄了,她也不会说出去的,闺女家爱面子。其实,十个女人九个肯,就怕男人嘴不稳。你做了就做了,千万别张扬出去,人家闺女还要做人哩。”
  父亲第一次打整张寡妇的时候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而搞刘翠花就像是在水晶上绣花——针尖打滑,浑身的劲都用在裤裆里的东西上了,还是弄不进去,最后把爷爷的祖传秘方拿出来,在手板心里吐了两把口水,抹在他的行头上,山坡上总算开了一朵小红花。
  父亲和张寡妇干那事的时候,总是要分出一点心思来想刘翠花。
  刘翠花是否在家?刘翠花是否听到他的歌声了?为么子刘翠花不出来见他?父亲又想了一下刘翠花衣服里的小白兔和裤裆里的小麦子,多么饱满的晶莹剔透的小麦子呀!
  就在这时,楼底下“哐啷”一声响,是么子东西被碰倒了。
  父亲心里一惊,赶紧停了下来,伸手把那杆土枪抓在手上。
  “怎么啦?”张寡妇在下边问。
  父亲直喘着粗气说:“楼……楼下,好像有人哩。”
  张寡妇在下边笑:“楼下怎么会有人呢,肯定是野狗觅食,咱们别管它。”
  父亲想要坐起来,张寡妇不让,两只手臂死死地吊着他的脖子,撒娇说:“不嘛,不嘛,人家刚吃了个半饱,还要嘛!”
  父亲趴在张寡妇的身上听了一会儿,楼下静悄悄的,也许真的是野狗觅食,是自己多心了。
  父亲把土枪挂回床架上,和张寡妇又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就在他们干得正起劲的时候,窗外突然飘来了幽怨的歌声。
  情郎唱歌我在听,
  声声如刀割我心,
  想找活路去会他,
  哪来的楼梯?
  娘老子要我嫁表弟,
  收我楼梯伤我心,
  哥哥表弟两哈卵,
  哪来的婆娘?
  表姐表妹倒了霉,
  表姐表妹柴两捆,
  扁担一调两头轻,
  哪来的感情?
  刘翠花幽怨的歌声仿佛来自于天籁。
  父亲不得不在刘翠花幽怨的歌声中慢了下来,埋头问正在嗷嗷乱叫的张寡妇:“正英姐,翠花是不是要嫁给她的表弟了?”
  张寡妇扭了扭屁股说:“是呀。”
  “她的表弟多大?”父亲又问。
  “快十四岁了吧,是个小傻瓜。”
  “什么?毛都没长齐的小傻瓜,也想找婆娘吃那麦子不成!”父亲笑了。
  张寡妇在下边也笑了:“当年你有几根卵毛撒,还不是把我这个寡妇弄得舒舒服服的,一弄就是四年,我都舍不得嫁人了。”
  “他怎么能跟我比呢,他是傻瓜。”父亲急了。
  “他人傻,家伙不傻。”张寡妇哼哼叽叽地说,“你呀人傻,那家伙更傻。”
  “么子意思?”父亲有点子不乐意了。
  “么子意思?”张寡妇在下边咯咯地笑开了,“人家的家伙晓得讨婆娘,你和你的家伙呢,老缠着我这个寡妇,真没出息。”
  父亲沉默了,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寡妇扭了扭屁股,问:“跟你开玩笑的,你生气了?”
  父亲摇摇头,没有说话。
  张寡妇叹了口气,又说:“不是那个小傻瓜想讨婆娘,是翠花的娘老子想给傻瓜儿子讨婆娘,翠花的哥哥,傻不拉几的,三十多岁了,还整天坐在路边玩泥巴,见人就傻笑,翠花的舅舅也有一男一女,女的长得乖巧,男的也是个傻瓜,两家为了续香火,结果做娘老子的傻到一块去了,要结扁担亲。”
  父亲问:“和一个小傻瓜结婚,翠花认命了?”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姑娘的小窗口(7)
张寡妇说:“嫁姑娘娘老子做主,能不认命吗?”
  父亲说:“翠花不会认命的。”
  张寡妇说:“翠花会的。”
  父亲说:“操你妈的,老子不干了!”
  父亲没有心思再干了,身子骨一软,躺在床上,耳朵里全是刘翠花的歌声:
  情郎唱歌我在听,
  声声如刀割我心,
  想找活路去会他,
  哪来的楼梯?
  娘老子要我嫁表弟,
  收我楼梯伤我心,
  哥哥表弟两哈卵,
  哪来的婆娘?
  表姐表妹倒了霉,
  表姐表妹柴两捆,
  扁担一调两头轻,
  哪来的感情?”
  “不行,我得找翠花问个究竟去!”
  父亲半夜三更爬起来说要去找刘翠花,把张寡妇吓了一大跳。她死死地拽住父亲的一条手臂说:“侬,姑娘的房间去不得,让人晓得了你会丢*的。”
  “翠花都没有了,还要*来干么子?大不了我把它扔在枫树寨里喂野狗。”父亲用劲掰开她的手指,从床架子上取了土枪往屁股上一挂,出去了。
  父亲摸着板壁从楼梯上下来。
  楼下的柴门好像知道父亲要走似的,老早就开在那里了。
  下雪天的晚上黑不到哪里去。再说,寨子里的人和畜生多,路上的积雪早被踩得一塌糊涂了,就连张寡妇门边的雪也不那么干净了,好像有人来过。
  寡妇门前是非多,想插竿子的男人,多得很哩。
  父亲懒得多想,也没有心情多想。父亲的一门心思都在刘翠花那儿,刘翠花才是自己的热被窝。现在自己的热被窝要被别的男人占了,而且还是一个小傻瓜。父亲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急。
  父亲站在大樟树底下,仰着脖子往上望。
  三楼的那个小窗口露出微弱的灯光,但父亲丝毫感觉不到温暖。相反,刘翠花幽怨的歌声像漫天飞舞着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冷。
  想到那个小傻瓜要跟自己共用一个女人,父亲的心里就冒鬼火。
  操他妈的!父亲在心里暗骂道。
  父亲想上去找刘翠花问个清楚,什么“骟*”啊“吃骚狗”的老规矩,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父亲四下里瞧瞧,鬼影子都没一个。
  寨子里静悄悄的,连畜生都睡着了,除了刘翠花的歌声是醒着的。
  三楼这么高,怎么上得去呢?
  父亲寻思着,又抬头望了一眼大樟树。
  还好,那棵大樟树在离地面丈把高的地方分了个小杈子,其中主干扶摇直上了,那根碗口大的小杈子显然也不甘受到冷落,它斜过路面,一直斜斜地伸到刘翠花的屋檐边,并且翻到了刘翠花的屋顶上,在那里抢得一片天空。
  父亲把那件灰白色的挽襟长衫的下摆捞起来,往裤腰带里头一塞,“噌”地一下上去了,半抱着树干,急不可耐地往上爬。
  树干的某些部位结了薄冰,滑不溜秋地,父亲的右手刚要抱住树杈,没想到一大团积雪从树顶上掉下来,正好落在眼睛里,他一慌神,从一丈把高的地方滑落下来……两个大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樟树有些年轮了,龟裂的树皮冰冷而粗糙,父亲虽然穿着两条家织布的厚裤子,但裤裆里头的东西还是被粗糙的树皮蹭得有些生疼。
  父亲龇牙咧嘴地蹲在那里,痛得泪水娘都出来了。
  过了蛮久,父亲这才站起来,对着樟树脑壳撒了泡尿,然后往手板心里吐了一把口水,重新半抱着树干往上窜。
  好不容易爬到树杈上,父亲想坐在树杈上休息一会,却发现对面的小窗口关上了。
  刘翠花也许要睡觉了,依稀有丝丝微弱的灯光从板壁的缝隙里漏出来。
  想到刘翠花要睡觉了,父亲就兴奋,这个小女人睡觉啊从来不穿衣服,连帖身的小件衣服也懒得穿。这是刘翠花半年前在坡顶上告诉他的,说她最喜欢光着屁股睡觉。
  想到自己心爱的小女人光着个屁股睡在暖被窝里,父亲又来劲了。顺着碗口大的旁枝斜斜地爬上去,越往上杆子越小,快挨到屋檐时,脚下踩的,手里握的,都只有锄头把子粗细了。人在上头晃晃悠悠的,枝头的积雪漱漱地往下掉,有的甚至掉在衣领里了,冷嗖嗖地,也不敢松手去拍,哪怕就抖动一下都不敢。要是掉下去,有家伙都没用了,肯定死翘翘。
  爬到屋上,父亲再伸手去拍衣领时,哪还有雪,衣领里空空的,雪都化成了冰水,顺着脊梁背,流到屁股眼里了,冷得裤裆里的家伙都缩成了一团。
  父亲不敢在屋檐上停得太久,否则,家伙都成冰球冰棍了。
  父亲伸手把屁股上的土枪拿下来,轻轻敲掉了屋檐梁子上的冰雪。
  父亲把土枪插在腰间,把脚扣在屋檐梁子上,然后金钩倒挂下去。
  这时,父亲眼前突然一亮。
  灯光是从刘翠花的房间里亮出来的,桔黄色的灯光,很柔和。
  刘翠花的隔壁是间空房子,上面没有封顶。
  刘翠花的房间与空房有一扇门,门虚掩着。
  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静静地照在父亲的脸上。
  

第三章 野人进屋(1)
其实,父亲在坡顶上一拉开腔唱歌,刘翠花就听到了。她在房间里做万针线花鞋垫,还有十把针就完工了。万针线花鞋垫是给父亲做的。侗家姑娘总是那么多情,她们一旦喜欢上哪个男人,就会为他做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什么千层底布鞋万针线花鞋垫的,这一针一线,都是感情哩,情到深处的姑娘还会在鞋底鞋垫里偷偷地放上几根自己的头发,就像歌里唱的那样——
  扯把头发放进去,
  从此郎伴到天涯。
  刘翠花的花鞋垫里也有五根长长的头发,而且是用浸泡香兰草的水漂洗过的,隐隐能闻到那股幽暗的香兰草的味道,左边的花鞋垫里放一根,右边的花鞋垫放四根,其实反过来,也一样,都是一生一世的意思。她晓得父亲放寒假了要来看她,但她没有想到的是,父亲会冒着大雪过来。父亲的歌声一下子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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