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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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开花-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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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树寨里很少有婆娘评价张正英的屁股肥,肥屁股的女人好生娃崽。
  别的女人生个娃崽总要喊上天把两天,可她张正英呢?生娃崽就像撒泡尿屙泡屎,蹲一下就没事了,容易得很。殊不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十里八寨的男人喜欢女人的肥屁股,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张寡妇第一次把肥屁股对着父亲的时候,父亲下边的毛发都还没有长齐呢。父亲在兄弟三人中排行老二,人称地流。老大叫天流。老三叫人流。他们兄弟仨只跟满腹经纶的爷爷念了几年《幼学》,爷爷就死于非命了。那年夏天,爷爷到大洪山一个朋友家里喝满月酒,山上的土匪也来了。爷爷与土匪同一根桌子吃饭,因为不懂规矩,得罪了山上的土匪,被山上的土匪砍了脑壳。山上的土匪吃喝都是有规矩的,比如吃饭的时候,不能擦拭筷子,喝汤的时候,调羹不能刮到碗底,否则,就是嫌他们不干净,扫他们的面子。爷爷是个白面书生,爱干净,平日里洗脸洗手都要换三四盆水,哪懂土匪那些规矩,他不但用衣袖擦了筷子,而且喝汤的时候调羹还刮到了碗底。结果土匪一刀子过来,爷爷的脑壳就掉了。这大洪山的土匪头子叫灰包石,在贵州那边有几十条命案在身,官府悬赏追捕得厉害,这才逃到湖南境内来的,手下有几十号弟兄。两天后,大洪山上的几十号土匪全部死于非命,成了无头之鬼。这些土匪是奶奶杀的。奶奶砍了他们的脑壳,用两个鸡笼罩子装着,上面胡乱地盖了几片芭蕉叶子,挑到镇远衙门,领了一麻袋的赏银。奶奶二十三岁不到就做了寡妇,含辛茹苦把他们兄弟仨拉扯大了。奶奶叫桃培,是远近闻名的女中豪杰。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一套霸王拳,威震一方,人称婆娘王。婆娘王见老二勤奋好学,脑瓜子挺灵光的,就把一身功夫传授给他了。
  父亲平日里到后山上放牛,不是舞刀弄枪,就是捧着一本书看。
  枫树寨和我们寨子只隔了一个枫树坡,平时牛羊都跑到一起了。
  刘竿子呜呼哀哉后,张寡妇也背着孩子赶着那头母牛来后山放。
  张寡妇见父亲整天捧着本书,就侬啊侬的叫开了。
  侬是弟弟的意思,是个爱称。
  父亲虽然十四岁不到,但也是滚过两次烂泥田的人了。十里八寨的娃崽有滚烂泥田的习俗,从辣椒地里来的娃崽,要滚三次烂泥田,就长大成人了。第一次滚烂泥田是在娃崽五岁生日那天,由娘老子带到自家的烂泥田边,父母各站一头,做娘的说:“宝崽,你在妈的怀抱里学到了慈爱和善良。这回你到父亲那边去,让他教你还没有学到的一切。”做娘的把娃崽从这头放进田里,让他滚一身烂泥巴,由父亲在另一头的田埂上接应。第一次滚烂泥田意味着娃崽进入儿童时代,从此脱离母亲温暖的怀抱,要开始跟随父亲学劳动了。第二次滚烂泥田是在娃崽十岁生日那天,由父亲和爷爷带着娃崽到田边,做父亲的说:“宝崽,你在父亲的怀抱里学到了勇敢与勤劳。这回你到爷爷那里去,让他教你还没有学到的一切。”娃崽在田里滚了一身烂泥巴,从烂泥田的这头滚到另一头,由爷爷在田埂上把他接起。第二次滚烂泥田象征娃崽步入了少年时代,初步养成热爱劳动的好习惯,得开始向爷爷学习和磨炼坚强的意志了。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由爷爷一个人把娃崽带到田边,做爷爷的说:“我的孙崽呀,你在爷爷的怀抱里学到了忍耐和坚强,你走吧,高山奈何不了你,江河欺负不了你。”娃崽滚到田的那一头,但这回田埂上没人接应他了,得自己爬上田埂,然后站在爷爷对面的田埂上,面对苍天大吼一声:“我成年啦!”这也象征着娃崽长大成人了,该体验人生的艰辛了。

第一章 张寡妇(7)
父亲虽然还没有第三次滚烂泥田,但是人长得高高壮壮的,穿着件对襟短汗衫,脑壳上包着一条长帕,腰里捆着一根布带子,看上去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了。
  张寡妇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没有避开父亲,不但没有避开,还经常拿自己的两袋肥*跟父亲开玩笑,问父亲要不要也喝一口?刚开始,父亲的脸窘得红到了脖子根。但问得多了,父亲还真有点饿了,想把张寡妇的两袋肥*都啃一口。
  那年夏天,张寡妇的那头母牛发情了,父亲的那头公牛整天追着张寡妇的那头母牛,没完没了地干那事儿。张寡妇结婚两年不到,男人就死了,裤裆头的那点地也就荒废了。触景生情,张寡妇好像也发了情似的,跟父亲没完没了地说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儿。
  后山上有一条小溪,碧幽幽的水塘一个接着一个,而且位置也非常隐蔽。
  大热天他们把牛赶进田湾里,然后到水塘边上歇凉避暑。
  微风轻拂,孩子很快睡着了,张寡妇把孩子放在溪边的树影里,又回到水塘边。
  说来也巧,张寡妇的脚边有两个白肚皮的绿蛤蟆。
  它们正好搂在一起,做那事。
  母的背着公的,公的压着母的。
  公的两条长胳膊拦腰把母的死死地搂住,母的肥肥的腰上被勒出一道很深的沟儿。
  张寡妇一抬脚把那两个绿蛤蟆踢进水里。
  它们掉进水里还是搂在一起,不肯松开。
  张寡妇说:“看哪,看哪,干起那事来,连死活都不顾了。”
  张寡妇笑了,笑得直冒汗,衣服都湿了。
  后来张寡妇嫌天气太热了,几家伙就把自己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衣服裤子剥笋子似地剥了个精光,然后泡进水塘里。
  水塘里的水绿油油的,干净得像一面镜子。
  张寡妇的身子很白嫩。
  父亲一眼就看见那两袋肥*了,还有那粒麦子样的东西。
  那应该是五月的麦子,熟透了,一片金色晃动的麦芒,一层薄薄的白白的嫩嫩的皮子裹着一粒红得发黑的大麦子,饱满而充满激情。父亲忽然觉得,麦子不仅仅是一种用来填饱肚子度岁月的食粮,而且还是一种催人奋进勇往直前的精神食粮。
  水塘里的水,就像一面放大镜,遽然把这粒麦子成百倍的放大后,麦子仿佛就不再是麦子了,仿佛是黑洞是漩涡,足以把人整个地卷进去,从此永无生还之日。
  刚开始,父亲怕得要命。
  想逃走吧,父亲挪不开步子;想*衣服下水洗澡吧,父亲又怕被水淹死。
  张寡妇半蹲在水塘里,水刚好淹到她脖颈的小窝窝里。
  那两个小窝窝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张寡妇冲着父亲嘻嘻哈哈地说:“侬,下来吧,水里凉快得很哩。”
  父亲红着脸在岸上犹豫,开始为下不下水伤透了脑筋。
  见父亲站在岸上看自己的窘样,张寡妇又开导父亲:“侬,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下边毛都没几根的细娃崽,还怕裤裆里的东西飞了不成?”说着,张寡妇又冲父亲咯咯咯地笑开了。
  张寡妇的笑声就像水面上泛起的微波,轻轻地拍打着岸边的石头,也在轻轻地拍打着父亲不是童心的童心。
  其实父亲的那里已经开始长毛了,刚冒出来,像早春的草芽,只是没有长齐而已。
  张寡妇这么一提醒,父亲突然想到堂屋里羽毛没有长齐的那两只小燕子,它们想飞也飞不起来,只能乖乖地呆在土窝窝里等妈妈的东西吃。想到那两只小燕子,父亲就笑了,毛发都没有几根的家伙就是小家伙,就是小辣椒。这小辣椒是吃不了麦子的。还是先洗一个澡吧,让整天闷在裤裆里的小家伙凉快一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张寡妇(8)
父亲当即扯断了裤带子。
  ——裤带子是稻草做的,一扯就断了。
  父亲三下两下脱得精光,然后往水塘里一站,清凉的水一下子就把他的小家伙淹没了。
  “咯咯……”
  张寡妇在水塘里咯咯地笑弯了腰,身子乱颤。也不晓得是高兴得过了头,还是别的么子原因,张寡妇的脚底突然打滑,摔倒了……眼看整个人就要沉入水里了。父亲一伸手,便把张寡妇从水里捞了起来,揽在怀里。
  其实水并不深,淹不死人的,张寡妇只要稍稍踮起脚尖,整粒麦子就会浮出水面。
  父亲发现上了这婆娘的当。
  这上当的感觉还真他妈的不好受哩,最难受的地方就是那里了,自从和张寡妇的身子光不溜秋地碰到一起,小家伙就长大了似的,在水里硬得发痛。
  父亲咧嘴笑骂:“操你妈的张寡妇,你骗老子。”
  张寡妇又笑了,搂着父亲的腰杆就是不肯放手,然后咬着父亲的耳根悄声说道:“想操就操吧,妈在这里。”
  张寡妇下水的时间长,那麦子泡得壮鼓鼓的,它一张嘴就把父亲的家伙咬住了,痛得父亲在水塘里打起了摆子。在水底下,不知道是小家伙在吃麦子,还是麦子在吃小家伙,不管谁吃谁,那吞吞吐吐的感觉,真他妈的痛快!
  一袋烟的功夫过去了。
  他们到田湾里看了一下他们的牛,牛还在荒草地上干得起劲哩。
  孩子还在睡。
  张寡妇索性把孩子扔在树荫里,又把父亲拉进旁边的枫树林里,捉住父亲的小家伙,拉扯大了,然后把自己的裤带一解,把两片肥美的屁股翘在那里,让父亲又插了半天竿子。
  父亲插竿子的时候,牛也在插。
  牛低头吃草了,父亲还在插。
  父亲觉得,自己比那头公牛壮实多了。
  然而说到底,父亲还是没有公牛厉害。公牛只插了一两个下午,开春的时候,张寡妇的母牛就在田湾里下了一窝崽,是母的。父亲几乎每天都要插上一两次,从夏天到春天,再从春天到夏天,这张寡妇的肚子还是老样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后来,公牛又让张寡妇的那头小母牛也在田湾里下了一窝崽,还是母的。
  父亲有点离不开张寡妇了。
  父亲说要讨张寡妇做婆娘,张寡妇不肯,老妈子婆娘王也不同意。父亲因此患了花痴,整天茶饭不思,人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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