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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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物语-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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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跟普通一点的人做朋友吧!”妈妈打断我的话后,又继续说:“像利久这么有良好家世的小孩,而且你毕业之后还可以跟他继续做好朋友,这样对你才有帮助。否则,你付出那么多心力去跟朋友交往,结果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这样太浪费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
“为什么要回嘴?我可是为了你好,才这样说的!”
闻言,我便沉默了,再说也没用。
“你一定不晓得高中时期的朋友,是可以交往一辈子的。你若跟那种完全与你没有交集的朋友交往,等到一毕业你们就会永远地分开了。假使在人生最重要的黄金时期,你净交一些没用的朋友,等你毕业之后,就会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妈妈,我知道了。”
“你还不知道人心险恶,所以才会这么天真……”
“我已经跟你说我知道了!”
我拿了小提琴和信,飞奔出客厅,直冲二楼。“砰”的一声,我用力关上房门。虽然这样欺负什么罪过也没有的门,有点无聊,但是至少可以消消我心里的愤怒。妈妈凭什么这样说我的朋友?她有什么资格批评义一?她对义—一点也不了解,怎么可以说什么“等毕业之后”这种种臆测的话语。我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算了,还是先看看佐智为些什么?)
于是我决定把小提琴放在书桌上,拿出买来后从未使用过的拆信刀,将信封的封口裁开后,顺势坐到床边。这是一张美丽的卡片,上头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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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生同学,夏安:
最近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希望呢过的很好。上次我们在祠堂见面时,我曾经答应要送你演奏会的入场卷,但是因为我最近并没有要在国内开演奏会的计划,只有在每年夏天依照惯例,在我们伊豆的别墅里开家族间的小型音乐会。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邀请你来参加。日期是从八月八日起,为期一个星期,欢迎你把你的情人(小提琴)一起带来。
假使你愿意大驾光临,请打下面的那个电话号码,给我一个好消息。
这是一场家族间所举办的小型音乐会,请放松心情来此一游,期待见到你的那一天。
井上佐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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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平常的话,我早就高兴得飞上天了,但是现在,我却没有这种心情。我该怎么跟妈妈开口说我想接受这个邀请呢?
“结果怎么样?”
义一在话筒的那头问着,他的口吻听起来非常担心。
“我会去。”
“哦!”
我倚着墙壁坐在关了灯的走廊地板上,并把电话抱在膝盖上。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通常在这个时候,我爸妈都已上床入睡,何况他们一向睡得很沉,就算发生火灾也不会醒来。多亏他们有这个好习惯,我才得以跟义一肆无忌惮地讲电话。
还记得暑假的第一天,我送义一到机场去。在感伤的气氛下,我情不自禁地跟义一提出了每天通电话的要求,想不到他竟然答应,而且还真的每天从纽约打国际电话来给我。不过我想,他可能只是为了每天叮咛我练小提琴吧!为了不让我那神经质的父母发现我们每天晚上通电话,因此我叫义一每天晚上十点半后,再打电话来。由于时差的关系,纽约比这里的时间慢了十四个钟头,所以现在那里是早上十点钟。
“我想,那是一种偏见吧!”
“嗯。对了,义一你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让我顺利的去赴这场音乐会呢?”
“你不能说服她吗?”
“后天就是八号了,如果到明天晚上还想不出什么好方法,那我就不必去了,而且我也没有自信让她答应。”
“如果你当天才告诉你母亲,恐怕她不会让你出门喔!”
“有可能。唉!为什么井上佐智的信,现在才到我的手上呢?我看信上的邮戳明明盖着七月二十六日呀!”
“大概是跟一般的平信混在一起了吧!”
“嗯。”我无奈地应了一声。
“托生,冷静一点,要不要让我去跟你妈妈说?”
“不好,那样她不但不会答应,反而会弄巧成拙。我妈是个固执的人,如果一件事跟她的想法不一样,她就会武断地认定那是错的。说难听一点,她根本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我也这么觉的。”
没想到义一也和我有同样的观感。
“可是,我又不能不跟她讲一声就自己去…”
“讲这种话,真不像你。”’义一咕哝一句。
“什么?”
“啊!没有,我只是以为你不会在乎那么多。”
“怎么说?”
我不明白义一的意思。
“没事啦!总之,得赶快想出一个对策才行,这样子你才会安心。”
“嗯。”我点点头。
“对了,你的小提琴有没有进步一点?”
“完全没有进步。不仅如此,我的手指还十分迟钝,实在是惨透了。”
“你千万不要忘记,你跟我约好在开学时,要拉一首曲子给我听的哦!”义一叮咛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拼命的练习。”
“拉小提琴还是要跟老师学才会进步得快。你妈妈会不会反对你拉小提琴啊?”
“就是她要我去学小提琴的。”
“其实我想叫你过来……”
“去哪?”我不解地问。
“美国呀!跟我一起在纽约生活。”
“哈哈,别扯了!”
“是真的呀!你不是有护照吗?”
义一的口气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可是我没有到纽约的机票钱,如果我要去的话,我也要用自己的钱。”我急忙地说。
“若是这样,那我就不晓得你什么时候才会来了,该不会要我等一辈子吧?”
“不知道耶!”
我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傻瓜,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啦!如果要我等一辈子,那我就跑到你家去,把你抢走!”
“义一……”
我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管是高中毕业后去念大学,还是出了社会,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改变。不管你的父母对你说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因为我对你是真心C的……我爱你!”
“嗯……”
“我现在真想抱着你、吻你!托生,我爱你!”
“嗯……”
义一充满爱意的话语,像轻柔温暖的棉絮般紧紧地裹住我的心。未来会是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反正只要有义一,什么我都不在乎了。在这个世上,我最爱的就是义一,而且这份爱情是真实的,我不在乎它以什么形式存在,只要是真实的就好。
我将一个轻轻的吻经由话筒传给义一。
“喂!不要因为我抱不到你而哭啊!”
义一低声说着,我想他现在一定在苦笑。
我慌乱地拭去泪水,着急地说:“少来,我才没有哭,不要乱猜!”
此时,义一温柔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而我对他的感谢,也非言语所能形容。因为只有他才了解我的感觉,这种心情岂是语言所能表达的。
“那就好,现在我们该挂电话了吧?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
“嗯,我知道。”
“晚安!”
“好,晚安。”
我把话筒挪开耳边,慢慢地放回电话机身。而义一会等我挂掉电话后,才把电话切掉。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是在暑假开始的第一周,我因为舍不得挂掉电话,便一直拿着话筒,舍不得切断唯一连结我们之间的“热线”,其实他也知道我舍不得把话筒放下,所以到后来就变成他一定等我先挂掉电话,自己才挂掉。虽然现在我们分隔两地,但我对他的爱是无法言喻的,只有义一晓得,我是多么地需要他。 隔天,我被电话铃吵醒。铃声很快中断了,代替它的是母亲的声音。我立刻从床上坐起,从打开的窗户中可以看到外面碧蓝又广阔的天空,天气好得简直令人讨厌!我不想再睡了,看着天空,我认真地想着昨天晚上义一所说的话。他叫我不要担心,应该是有道理的。因为我非常清楚义一不是个会随便做出承诺的人,他叫我放心,我应该可以放心了。
“我绝不会死心的!”
真不可思议,就在几个月前,逃避是我用来对付一切的唯一方法,而如今我竟会下定决心要去对抗它,简直令人难以相信。我决定不再逃避,要努力追寻我的梦。而我的梦,就是追上井上佐智。不仅是我,有志于音乐的人,都应该以他为目标,好好地勾勒出自己的梦想。
我在学习音乐的路上曾经打过退堂鼓,因此有这样的心愿简直就像是痴人说梦,但我还是立志要追上他。会有这样的念头,是在遇见义一之后,我发现我喜爱音乐的程度并不比爱义一的心情少,如果我从此不再接触音乐,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的。至于我以前曾说过不想成为演奏家,当然也不是真心的。
“你到底还要骗自己多久?”
我想起义一曾经对我这样说过,就因为他这句话,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对音乐的感觉,足以证明他对我的影响力,确实是无与伦比。
我抬头看看床头的时钟,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在学校时,每天七点就得起床,但我还是改不了爱睡懒觉的习惯。
“赶快起来啦!”我一边说,一边下了床。
我穿着睡衣来到厨房,妈妈听到我走下楼的声音,便把平底锅放到瓦斯炉上。
“吃两个好不好?”
她背对着我问,大概是在问我要吃几个荷包蛋吧!
“嗯,早安。”
我在餐桌前坐下,此时烤好的吐司恰好从烤面包机里跳起来。
“是午安吧!像你这么爱晚起的孩子,要在人家家里过一个礼拜,真是令人担心呀!”
(她说什么?)
我不禁讶异地看着妈妈。
“妈妈?”
“没问题,你去吧!”
“啊?可是…”
“帮我把奶油从冰箱里拿出来。”
“啊,好!”
我慌慌张张地打开冰箱的门。当我把冰冷的奶油拿给妈妈时,她看着我的眼睛笑了……
“你在想什么啊?好像吓到了似的。”
我把奶油递给妈妈之后,便坐回椅子上。接着她又问我……
“你的面包要不要涂奶油?”
“啊!好!”
我已经呆掉了,妈妈为什么这么干脆呢?该不会是天要下大雪了吧?现在可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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