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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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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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用意不是这一点点吧!”韩江流俊容一凝,冷冷地说。“他们先背弃了婚约,那就说明婚约无效。爹爹,犯不着多虑,这件事上,你不要让步。”
  韩庄主闭上眼,苦涩地摇摇头。
  十年前,四海钱庄和陆氏当铺旗鼓相当,各自掐着大都城一半的银子流通,面子上一团和气,甚至还定下儿女婚约。背后却是各自作战,唯恐一不留神,被对方算计,所谓先下手为强,他为了打败齐头并肩的陆氏当铺,托一个江湖朋友拿了块家传美玉去陆氏当铺,等当银到手之后,又让朋友找人把美玉盗出来,接着,江湖朋友去陆氏当铺赎回美玉,陆氏当铺一夜之间毁为一旦,举家连夜逃出大都城,那份婚约当然名存实亡。他把那块美玉当作谢礼送给了江湖朋友,谁知他某天喝醉,醉后得意地把这事抖露出来,恰巧被有心人听到,陆老板不知用了多少银子把那块玉弄到手。一个月前,陆老板拿着那块玉,敲开了韩府的大门。
  说什么已无益,就象咽喉被人紧紧掐住无法动弹。四海钱庄拿出一半的资产,让陆氏当铺重新开张,没想到还不够,陆家看到了如今已如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韩江流,硬要重续婚约,不然,他就要说出事情的原尾,让当年陆氏当铺的悲剧地四海钱庄重演一次。
  韩庄主硕大的年纪,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重击,四海钱庄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威望,得到多少商贾以及皇族的信任,事情如果抖出来,将会声誉扫地,就是老天也会束手无策的。
  除了屈从,还能如何呢?
  “爹,你说话呀!”韩江流看到父亲只是流泪无语,娘亲也是泣不成声,心中瞬时冰冷一片,眼前一黑,黯然地跌坐在椅中。
  “如果没有四海钱庄,我们会怎样?”他仰天自问。
  韩庄主双唇哆嗦,“我们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镇上隐姓埋名,永不踏进大都一步。”
  “那还不算太坏。”韩江流自我安慰地轻笑,心中蓦地下了一个决定,“爹、娘,你们没觉得陆老板在得寸进尺吗?一个人积压了十年的怨恨,靠银两是弥补不了的,他一点一点的会把我们逼上绝路,不然怎能善罢甘休?爹爹,你让一次两次有何用,而且这种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是人能过的吗?谁会知道陆老板下一次又会想出什么样,长痛不如短痛,爹、娘,舍不得也要舍,我们错在前,就要面对错误的后果。离开也许就是解脱,有我在你二老身边,至少会有个安逸的晚年,我不想你们在一把年纪之时还受这份煎熬。”
  “江流,你能受得了那样的苦,做个贫民、村夫?”云夫人惊声问。韩庄主整个人全呆住了,身子僵硬地直起。
  韩江流温和一笑,“能和家人、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无所谓,心里快乐就够了。”
  “你不是安慰爹爹的话?”韩庄主问。他是老了,富贵如云烟,做什么都是想给儿子留个坚实的后垒。
  韩江流坚定地点头,“爹、娘,这事不要放在脸上,陆老板来,提什么要求,不要答应得快快的,不然他会起疑心,过个两三日,再应了他,好象是无奈之举。暗地里托个可信的人把外面的一些银子转到安全之处,差不多时,我们就走吧!”
  “这么大的府第呢,说不要就不要吗?”云夫人张眼窗外,雪光映着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不由悲中心起。
  “娘,过个几年,儿子学做别的生意,在别处,一定给你建一个比这还要大的府第,种满你喜欢的兰花。”
  “只是苦了你,江流!”云夫人温柔地抚摸着儿子俊美的面容,“你自小就养尊处优,哪里尝过一点点苦,现在要吃大苦了,娘心疼。”
  韩江流执起娘亲的手,淡然一笑,是苦,但也甘愿,既然要隐姓埋名,他自然不会一人离开,这是带走妹妹的好机会。从此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纵使海角天涯,又如何?
  有爱的地方就是家。
  韩庄主紧蹙着,看着儿子与妻子相拥的身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悲绝地别过脸,缄默久久。
  ********
  碧儿回到厢房,让侍候的丫头退下,闩上门,小心地端着烛台放在床前,放下帐幔,从袖中缓缓掏出手绢包,嘴角微微翘起。
  韩江流包得真严实,她轻轻地一点打开手绢,“啊。。。。。。。”她惊得捂住嘴,是一把象牙做的发环,做工很精致,在中间还特地雕了几朵小花,夹在发间,把头发打散,好象戴了顶珠冠。
  她一再地看着镜中自己,觉得自己都快成自恋的水仙了。她第一次觉得美这个词好象和自己还沾上点边。
  卷发配上象牙白的发环,衬得清丽的面容神采飞扬,唉,如果现在换上蓬蓬的公主裙,效果会更好,她看着自己一身厚重的棉裙,嘟着嘴拿下发环护在心口,这时才觉得甜蜜这个词是什么一种滋味。
  不是因为这枚发环的价值不菲,而是定做它的那个人的一番心。当他向工匠描述发环的样式时,该是如何的让人心动呀!
  现在不仅是韩江流不能忍受这份婚姻,她也是一刻不想多呆,巴不得此刻插上双翅,飞到韩府,对韩江流投怀送抱好了。爱一个人,就想给予很多,包括心,包括身的相融。春心荡漾就是这样吧,想着韩江流,人都柔成一江春水了。
  很刹风景的,“砰砰”,有人敲门。
  “谁?”她警剔地问。
  “我!”君问天不耐烦地回答。
  她握着发环,慌乱地不知藏哪里好,有过狐裘事件,她不能再毁了这发环。急中生智,她突地拉开被子,把发环塞进被中,这才起身去开门。
  “在府中,不必要闩门的,不然晚上要个茶什么的,还得下床开门。”君问天讶异地看着双眸晶亮、樱唇微红的碧儿,“心情很好?”
  “嗯嗯!”碧儿点头,佯装不经意地坐在床沿。“婆婆大人找你有什么事?”
  君问天背着手在屋子走了二圈,在床前的一张搁衣用的小榻上坐下,“只是问问飞天堡的事。”娘亲对着他发了好一通牢骚,说碧儿怎么怎么不如白莲,他笑笑听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比起哄人,碧儿确实不如白莲。这些没必要说给碧儿听的。
  烛光微弱,床前的屏风耸立,帐幔重重,空间如此隐秘,两人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气氛无由地就有些暧昧。碧儿清咳几声,直了腰,一脸严肃,“那你有什么事特地过来吩咐我的吗?”
  “呃?”君问天挑挑眉,“这。。。。。。不是我房间吗?”
  碧儿说,“以前是,但现在是我的啦!这里你很熟,你不会硬跟我抢一间吧?”
  君问天怔了怔,“碧儿,这里不比飞天堡,你也看到了,娘亲并不赞成我们的婚事,如果我们分房,那不是给她机会说事吗?”
  “结果就是让你休了我,这很好呀!”碧儿很认真地看着他。
  “不行,现在还没到时候,万一你爹娘反悔,再要回那块地怎么办?还有他们现在正到处招摇,有我这样的女婿,你若被休,不等于迎面给他们几巴掌吗?日后怎么见人?这样会让你姐姐也不好嫁的。”君问天撩起袍摆,两腿叠着,慢悠悠地说。
  碧儿肩一耷拉,软趴趴地低下头。他考虑得好象很周到哦,无语反驳。她是无所谓,可那个名义上的爹娘和绯儿怎么办呢?人不能过得太自私。
  “为了让我们的婚事不让娘亲生疑,在君府中我们不分房。”君问天无奈地耸耸肩,好象都勉为其难似的。
  “喔!”碧儿苦着脸,浑身的精神力气象全被抽走了,“你身子大,睡床吧,我睡卧榻。”
  “床很大,一起睡也无所谓。相信我,我不会碰你。”
  碧儿干笑着,“呵呵,多谢了,我睡卧榻舒服。”她相信他,但不相信自己,睡觉喜欢动个不停,若是不小心钻到他被中那算什么?以前夏令营时,多少同学睡一个帐蓬,她就曾不小心地钻进旁边同学的睡被中。
  这世上,目前为止,她只想对韩江流投怀送抱,别的人免谈,委屈就委屈点,总比露营舒服。她如是想。
  “那就敬谢不悔了。”君问天淡笑,抬身移坐到床沿,侧过身,欲展被。
  “慢!”碧儿突地瞪大眼,“今夜,还是我睡床,你睡卧榻。”
  “我只睡床。”君问天慢条斯理地说。
  碧儿眼珠滴溜溜转了又转,手悄然伸进被内,摸到发环,“呵,床很大,那。。。。。。就两条被,都睡床,划个三八线,谁也不准过界。”她急急地和衣钻进被中,顺手把床前搁着的一个暖着的水壶放在床中央,“我睡外面,你睡里面,我保护你。”
  君问天托着下巴,生怕它会突然掉下来。
  二十一,愁坐对云屏(中)
  这大概是君问天有生以来,睡得最惊险的一觉了。
  蜡烛未熄,被与被之间放着一个装满水的暖壶,身边睡着一个穿着厚厚棉裙,两手紧护着心口,不时防备地瞪他一眼的妻子。
  若谁这种时刻能安然入眠,真是堪为天神了。
  他第一百次小心地翻下身,尽量不碰到那个暖壶,仰望着帐顶,他又一次失笑摇头。他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妻子,每天都带给他不同的趣味。这协议婚姻比想像中来得有意思多了,因为这样,他才甘愿听她摆布,由着她胡闹,这般难受地睡在床里,就为能与她同床共枕,如果这也算同床共枕的话?
  他轻轻扭过头,碧儿终于抵挡不住睡魔的诱惑,睫毛密密地遮着清眸,一只手伸出了被外,依在床背上,深深跌入了梦境。
  衣服穿得太多,衣领堵着下巴,她睡得不舒适,不时地扭着脖子。君问天不由莞尔一笑,悄悄地探出手,想替她解开脖下的绊扣。
  “方宛青女士,我发誓。。。。。。那不是我做的,是林仁兄他栽脏我。。。。。。。”碧儿突地一抬臂,转过身,嘴中嘟嘟哝哝。
  君问天慌不迭地扶稳差点被她碰翻的暖壶,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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