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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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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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对她,他不旁敲侧击,直接进入正题。
  “潘念皓那件事?”她扬扬新月眉,美丽的小下巴翘得高高的,“当然是。。。。。。无意的。我和潘公子又无仇又无怨,虽说他脸皮厚厚,赖在飞天堡让我很讨厌,可飞天堡是你的,你能容我也就能容,而且白夫人刚过世,她的表兄,我怎么也得。。。。。。。让着点呀,不然人家会说我不懂事。”
  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眉里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得意呢?
  微闭下眼,他不追究了,冻得人又不是他,就让潘念皓在水里舒服地呆着吧!拿起一边的毛毯,替她盖在膝上,又替她戴上袖笼,她暖得眉飞色舞,也没想着拒绝。“那个,把书递给我。”她理所当然地差使他。
  她从袖笼中探出手指,翻开书页,看他仍深究地盯着她,有点不自在。“一起来看吧!不懂的,可以问我。”她欲把他的视线转移到书上,往他身边挪了挪。这景象让她想起《红楼梦》中宝黛读《西厢记》,她是林妹妹,他却不是宝哥哥,所以没那种美感,反到有些别扭。
  君问天默不作声紧抿着嘴,雪光泻进一车的银白,她的俏皮、清丽全部收入眼底,然后才眷恋地把光移向她手中的书。
  “《花间集》?”她扫了一眼书目,让绣珠拿本书,怎么挑了这本呢?这书是中国最早的词选集,内容多写男女艳情,这。。。。。。。两人同处一室,看色情小说,不会燃起什么大火吧!
  “翻呀!”君问天催促道。
  “哦,哦。。。。。。。”她无奈随手翻开一页,“黄昏慵别,炷沉香,熏绣被,翠帷同歇。醉并鸳鸯双枕,暖偎春雪。语丁宁,情委曲,论心正切。夜深、窗透数条斜月。天,这诗写得真烂,哪有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那种气迈,也没有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爽,不看,不看。”妓女与恩客燃香、暖被,共度缠绵之夜,窃窃私语,太迷情了,不敢深敲,她胡乱把书扔在一边,一脸正儿巴经。
  “说说看,这诗烂在哪里?”君问天闲闲地捡起书,似笑非笑地问。
  俏脸突地一红,“就是。。。。。。就是不入我眼,告诉你,我品味很高的,从来只看名著,这种不入流的集子,我不屑看。”
  “哦。。。。。。”君问天拉长了语调,“怎么办,我蛮喜欢这集子的。金丝账暖牙床稳,怀香方寸,轻颦轻笑,汗珠微透,柳沾花润。云鬓斜坠,春应未已,不胜娇困。半欹犀枕,乱缠珠被,转差人问。碧儿,我不懂这首,你给我讲讲这讲的是什么呀?”
  她瞪他,瞪他,直把自己的脸瞪到腮红遍布,浑身滚烫又不安。要死人了,这个好色的吸血鬼读的是五代冯延已著名的“艳词”《贺圣朝》,描写的是男欢女爱时女性的娇懒。读大学时,在饭堂,曾听中文系的男生对着某个美女大声吟诵过。
  “你也不懂吗?哦,我好象有些明白了,我讲给你听,如何?”他一本正经地挑挑俊眉。
  “你要是敢说半个字,我。。。。。。把书给撕了。”她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说。
  “撕了再买呗!难得我家夫人博学多才,这些小钱还是应该花的。”君问天凉凉地说着,眼中却掩饰不住挪谕笑意,还有更多的新奇。
  文人雅客好红 袖 添 香夜读书,原来是这般情趣呀!
  十八,谁共一片春愁(中)
  “碧儿,咱们到家了。”谁在她耳边温柔低语,是韩江流吗?
  碧儿缓缓睁开眼,猛然一怔,君问天小心地揽着她靠在他的胸前,两个人合盖一条毛毯,看起来好亲昵。
  她记得她和君问天气恼着,赌气把脸别向别处,气着,气着,马车颠簸着,不小心让瞌睡虫悄悄进占,她渐渐由恍惚陷入了深眠。。。。。。
  “我压痛你了吗?”她羞得恨不能钻地下去,面红耳赤地坐起,听到君问天抽气声,再看看扭曲的面容,想必抱了她太久,把他的腿都压麻了,这下更是无地自容。
  “没关系,一会就好了。”君问天伸长双腿,动动手臂。
  “我帮你!”她抱歉地俯下身,替他轻轻按摩着,搞不清是不是自己主动爬到他怀中的?要是那样,君问天会不会以为她在投怀送抱?天,糗大了,越想脸越烫,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了。
  君问天不觉得碧儿这样子按摩对他麻木的双腿有任何好处,柔软的十指在他的大腿上上上下下捏个不停,他脸部的肌肉痉挛地抖动,开了几次口都没说出话来,必须咬着唇才控制住把她再次搂在怀中的冲动。这个怪丫头,是小瞧了自己对他的影响呢,还是真把他当成了圣人?虽说是协议夫妻,可也是夫妻,他一点都不介意把这变成事实,如果她愿意的话。
  “不要再继续了。”他终于粗嘎地吼出了声,忍受不了她那种象轻抚似的按摩。
  “哦,你动给我看看,能站起来吗?”碧儿瞪着大眼,关心地盯着他的腿,身子仍俯在他面前。
  “少爷,少奶奶,一路辛苦啦!”轿帘一掀,白一汉伸进头来,一看两人的相依相偎,慌的放下轿帘,一张脸通红。
  “怎么了?”君府总管君荣光不解地问。
  话音刚落,轿帘一晃,君问天掸掸长袍,先行跳下了车,然后转过身,挽住恰巧羞得一张脸红扑扑的碧儿。
  “欢迎少奶奶回府,我是君家总管君荣光。”碧儿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高瘦老人,以恭立姿态向她施礼,一双精光湛然的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君问天最信任的助手白一汉也在,憨厚的脸上表情怪怪的。
  碧儿盈盈对二人万福,毫不扭捏地随君问天跨进君府。
  天已经傍黑了,君府前挂上一长串的灯笼,门口立着两个大石狮,一看就是大富之家。君府的规模比舒园大了三倍以上,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园,完全是江南温婉雅致的风格。虽然只一天的路程,但到底是处于都城之内,君府比飞天堡暖和多了,风也觉着小了许多。雪,已经停了。
  “一汉,我们明天聊生意上的事,今天你先忙去吧!我要带少奶奶见夫人。君总管,可以通知厨房开始上菜了,我和少奶奶这一天都没吃热食,多来点汤汁之类的吧!”一进君府,两个人的称呼也变了。
  白一汉点点头,对碧儿憨憨一笑,转身离开了,两人随着总管走进一间宽大、雅致的厢房,碧儿瞧着屋内每一件陈设物都象是价值不菲,家俱也象是雕花复杂的红木,衣柜则是樟木的,嗅嗅鼻子,就能闻到一缕缕清香。纱帘紧密、飘曳,一看就是质地精良,牙床上的锦被,更是绣工精湛,一张古雅的屏风放在床前,巧秒地遮住外面的视线,留下一个任人想像的空间。
  一个丫环上前替二人解开风褛和斗蓬,打来洗脸水,侍候两人梳洗完毕,又换好衣服,这才退了出去,君问天握住碧儿的手,温和地说:“一会儿见了我娘亲,要下跪敬媳妇茶。”
  碧儿心中其实是一肚子的疑问,照理说独生儿子成亲,多少亲戚都能从大都赶过去,为什么婆婆婆大人反到缺席呢?腿脚不便,有马车呀,让人抬也可以,君家有的是佣仆。“要叩几个头?”
  “你跟着我就行了。”
  “也要装得很恩爱?”
  “当然,不然我娘亲会伤心的,她。。。。。。。”君问天欲言又止,笑了笑。
  “没事,我会完成任务的。”她拍拍胸膛。由着他揽住腰往外头走去。每个拱门和回廊处都挂满了灯笼,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到黑暗,碧儿被一路的亭阁弄花了眼,目不暇接的浏览每一处精雕玉琢;虽说是人工造景,到底也巧夺天工得让人无从挑剔。
  步入正厅,里头早站了一大票人。碧儿惊奇的是君问天回到君府,身上那种阴魅诡异不见了,整个人轻松、随和。君府里也没飞天堡那种古怪和神秘。
  没给她适应的时间,君问天已经搂着他站在厅堂中央………正对着一张曾经美丽出色的脸,在四十来岁时仍存风韵,以及更多的优雅,还有一股悍然的疏离。
  “碧儿,这位就是娘亲。”
  佣人端上一个茶盘,上头有一杯热茶。碧儿在君问天的暗示下,低着头,轻移莲步福身在王夫人面前。
  “婆婆,请用茶。”
  “咣当”一声,碧儿只觉得一缕清香从眼前闪过,手一颤,一杯热茶翻倒在地上。
  “问天,这就是你要娶的人吗?”君问天的母亲王夫人一甩袍袖,腾地站了起来,怒吼地指着一脸震愕的碧儿,“我不敢指望你娶个莲儿那样的仙子,但至少也要是走得出去的才貌德慧兼具的大家闺秀,一个破落地主家的丫头,能做飞天堡的当家主母吗?瞧瞧她,直勾勾看人,一点规矩都没有,站又没站相,还有那头卷卷的发,只怕是什么怪类,听说还是个远近闻名的祸害精。你是不是想把你爹爹辛苦创下来的家业败在你手中?”
  一屋子的人都低着头,没几个敢出气,替新媳妇暗捏了一把汗。王夫人的下马威可不小哦!
  碧儿算是听懂了,她的这位婆婆是嫌弃她不如君问天的前妻,不同意她和君问天的婚事,所以才没去主持婚礼,她是祸害精,但仅限于飞天镇上的如雷灌耳,不至于远播到大都吧?好象有人已经把她隆重介绍过了。哇,她现在份量可是很重哦,按照这情形,戏里的小媳妇应该是两眼含泪、一脸柔弱,跪地求婆婆成全她和相公,以后她做牛做马来回报婆婆?
  可是她不演戏,碧儿眼滴溜溜转了又转,瞧见君问天脸冷得象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似的,但没开口为她说话,到底不是真夫君,她别指望别人了,自己来吧!
  “婆婆大人,别人讲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这是种礼貌,代表你在专心倾听,是对别人的尊重。怎么会是没规矩呢?”她笑吟吟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放在茶盘中。
  “闺阁女子大咧咧地看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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