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驸马太多情 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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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驸马太多情 加番外- 第1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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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愕然地抬了抬头,就看到了萧惜遇。
    他没看我,他看着那半枚玉佩,眼神柔软,而又哀戚。
    我心中一动,不忍再看他的表情,几乎是下意识地紧了紧他的手掌,垂眼继续朝玉佩看过去。
    画面里,依旧是那片空旷辽远的凌云台,依旧是那两个明明相伴了,却依旧孤零零的人。这一次,紫衣女子嫣红着一张脸孔,偎在风华储君的怀里。
    我怔了怔。
    下一瞬才看出来,紫衣女子的神情很怪,她脸上的红意,很是异常。
    萧惜遇在一旁轻声提点,“她病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
    紫衣女子病了,风华很是紧张,早先景阳曾经对我讲过,风华储君什么都会,唯独不会的,就是医术。
    他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病了,他很着急,他急得那张绝美的俊脸之上都有冷汗冒出来了。
    凌云台,高千丈,想要从这里唤人,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是若让他一个人下去喊人,他又放心不下这个生病了的女子。
    他犹疑不能决定。
    生病了的紫衣女子,终于稍微卸去了往日里浓郁至极的敌对之意。她偎在风华储君的怀里,娇小的面孔上颊色酡红,不仅再无往日的锋利,反倒现出了几分脆弱之意。
    风华察觉到她的轻微蠕动,禁不住低头去看她。那是一张多么让人怦然心动的脸。光洁的额,柳叶般的眉,笼了一层氤氲雾气的眸,挺翘的鼻,和嫣红得诱人一亲芳泽的唇。
    风华几乎是有些不自觉地,便盯着那唇出了片刻的神,他的喉咙滚了一滚。也正是他的这个流氓动作,让他注意到,那个病得几乎有些迷糊的女子,一直在喃喃地低语。
    风华蹙眉,犹豫了片刻,见她依旧在轻微翕动唇瓣,他想了想,倾低身,就听到了一句。
    “陌哥哥,碧落……碧落疼……”
    风华脊背一紧。
    我也是心神一颤。
    这半块玉佩,还真是有灵性,风华离紫衣女子远时,我便听不到她在喃喃低语什么,可等风华离她近了,我竟也跟着听了个清。
    她虽然声音含糊,可语气却是娇糯的,撒娇的,毫无戒备的,甚至……依恋的。
    陌哥哥……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男人。
    碧落……
    这个,该就是她的名了。
    我心神恍惚的那片刻,风华一直在呆愣,等我努力敛了心神再看过去时,就看到他一脸的难过。
    他自然难过。
    他对这个美丽的、孤僻的女子一见便倾了心。可这个女子不仅恨他,心底还有别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风华那一刻的表情,用失落不够,用悲痛又太矫情,但是毫无疑问,他很难过,很忧郁。
    我以为,这么一来,他大约会抛下她,不管她了。
    可我没能想到,他没有。
    他的神色几经变化,最终对她的心疼,还是压过了他自己的难受,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漂亮的眼睛扫了一眼紫衣女子嫣红的脸,又扫了一下凌云台下云气缭绕的云落国都,他抿了抿唇,作出了一个很是艰难的决定。
    他要带她下去看御医。
    六年来,除却上次是得了陛下的允准,这一次,是他第一次私自下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私自从凌云台上下去,会遭受如何严厉的惩罚。
    可他不怕,他双手稳稳地抱着她,带着她一步一步地,心神恍惚地,往下走。
    走到一半时,他心口一痛,愕然低头,才看到,他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朱簪。
    再往上,是紫衣女子虚弱,却仇恨的脸。
    她喃喃地说,“凌云台上有结界,我伤不了你,可到了这里……”
    那一刻,风华的神情,我不忍心看。     
                  【261】帝王之血
    碧落拿簪子袭击了风华储君,可他依旧带着她下了凌云台。
    把女子交给云落国陛下身边可信赖的人之后,他迅速转身,根本没敢多做停留。
    他不是怕被责罚,他是怕被人看出他受了伤。
    他不想连累她。
    当晚,碧落和一大堆药被送上了凌云台,风华储君受到了云落国陛下重重的责罚。
    被骂被打时,他咬紧了牙,一声不吭,回到凌云台上,他的白衣都几乎被打出的血给染红了。
    可碧落依旧面目清冷,甚至连看都未曾正眼看他一下。
    此情此景,让我禁不住攥了攥萧惜遇的手掌,我说不出话,却仍觉得揪心。
    场景的再次转换,发生在须臾之后,一转眼之间,就是好几个月过去了——我能判断出这个,当然不会是因为画外音,而是凌云台上飘起了雪花。
    凌云台,高千丈,本来就足够冷了,如今又下起了雪,只会把这寒冷加深。
    那个倔强的紫衣女子,她依旧偎在墙角不肯动,她不肯和风华一同住进那间阁楼。
    有一夜,风雪极大,任凭风华如何劝说,她都油盐不进,风华气恼转身回了阁楼,等半夜实在放心不下出来看时,悚然发现,那个偎在墙角的女子,几乎被积雪给掩埋了。
    风华起先是无奈,后来是心酸,再发展下去,就变成了恼火,他快步过去劈手揪起那个几乎被积雪掩埋了的女子那一刻,不光是画面中的碧落,就连我,都呆了一下。
    那一刻,我们大约是都在风华的脸上,看到了他从来未曾展现过的厉色。
    他一袭白衣,单膝跪地,近乎是恶狠狠地握着那个被积雪冻得苍白的女子的肩膀,他俊脸泛白,有些失态地说,“你不是恨我吗?好,那你就好好活着。倘若你再这么自己作践自己的话,是绝对看不到我比你先死的!”
    他拿话激她。
    她心性傲,不吃软的,偏生就吃这一招。
    那一夜,她终于跟着他进了阁楼。
    从此后,六年间,无论他想让她做什么,都会用激将法,这一招屡试不爽,从来没有失灵过。
    足足六年,他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当然,她也陪着他。
    六年间,她的身上,自始至终都是缠绕着重若千钧的锁链的,她日日脸色苍白,即便是他帮着她出了阁楼倚上软榻晒太阳,却依旧掩不住那近乎透明的肤色。
    她晒太阳时,他就还像少年时那样,坐在檐角,晃着两条腿,看远处波涛汹涌的云海。
    他不时会对她说话。
    他喜欢叫她的名字,喜欢百转千回地叫她碧落。
    可她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他。
    我怔怔地看着画面中那个紫色衣衫的丽色女子,她喜穿紫衣,每个画面中她的衣衫上面花纹都不相同,说明是换过的,可是千篇一律的,全部都是紫色。
    我猜,那些紫衣,是风华替她穿的。可是,却绝不是为了风华,而穿的。
    她心中住着别人……
    住着那个,陌哥哥。
    我一个局外人,尚且能够记住这一点,相信风华势必也不会忘的。可六年的时间很长,他们朝夕相伴,他可以用激将法迫得她随着他进了阁楼躲避风雪,自然也可以用激将法,逼迫她做其他的事情的。
    比如说——又一夜,明晃晃的月亮下,风华借着和陛下会面时饮了酒的那几分酒意,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面无表情,可他喝醉了,他不怕。
    她冷若冰霜,可他喝醉了,他不怕。
    他缠着她,像小孩子那样似的,缠着她在他嘴巴上亲一下。
    她不肯。她拧起了秀眉,明显恼怒,恶狠狠地瞪着他。
    风华酒意上来了,顾不上那么多,扯着她被锁链绑着的手,摇啊摇的,非要她亲一下。
    我发誓,我是真的看到了,碧落那张经年冷漠不变的脸庞,是真的、一点点的,染成了嫣红的颜色。
    她确实恼,可那层恼怒里面,还裹着几分不易被察觉的羞色。
    她手腕沉,风华摇得动,她却挣不开,她一巴掌甩在风华的胳膊上,不像是在打他,倒像是在调/情了。
    她恼羞成怒地斥他,“风华!”
    这,是她登上凌云台三年之间,对他说的第三句话。
    第一句,是“我恨你”。
    第二句,是“凌云台上有结界,我伤不了你,可到了这里……”
    第三句,就是这一句,“风华”。
    她叫他风华。
    她原来是记得他的名字的。
    风华很高兴。
    俩人相处了足足三年之久,她终于叫了一次他的名字,他却高兴得简直像是个孩子。
    风华一高兴,就笑了。
    他一笑,全世界都亮了。
    那一刻,月光,夜幕,苍穹,身后的阁楼,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个笑容漂亮的。
    碧落晃了晃神。
    一晃神儿的工夫间,风华寻到机会了,他几乎是眼疾手快地,摁住她的肩,嘴巴朝她的唇瓣凑了过去。
    大约是知道碧落的性子,风华没敢多奢求,他的嘴巴蹭上碧落的唇瓣,只轻微地接触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地,就移开了。
    碧落却僵了。
    风华很没种,亲完碧落,他像是怕她会做出什么反应似的,几乎是根本就没敢停留,直起身子拔腿就往阁楼里跑了。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画面中风华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有些崩溃。我身旁的萧惜遇,却是有些怒其不争地幽幽叹了口气。
    我侧了侧脸,和他对视一眼,俩人纷纷以眼神表示对风华储君的无奈,然后重新将目光移向玉佩。
    玉佩中,碧落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良久都一动未动。
    接下来,玉佩中呈现出一片茫茫的雪白。好半晌,都没有人影儿再闪现出来。
    我愣了愣。
    萧惜遇伸过手,拈起了玉佩,他以指尖摩挲着那光滑莹润、渐渐恢复常色的玉佩,开口为我解惑。
    “还有一些,是我们看不到的。”
    我怔了怔,然后恍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地脱口而出,“在另一半里面?”
    “嗯。”
    萧惜遇点头,然后想也不想地就以那只被咬破了的指尖,去凑近那半枚玉佩。
    不是看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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