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奎默默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下城墙,伤亡数字还未报上来,不过城墙上看不见多少还能动的兵卒了。
“师爷,这样打下去看来我们撑不住三天啊。”秦奎艰难的说道,几天的布局看似效果不大,或者说西戎兵根本没理会,打的依旧这么惨烈。
“回去再说。”师爷的脸色也不好看。
衙门老头坐在大堂里手捻着串佛珠不停的念叨着,一见几人回来了赶忙下坐席迎上前,“怎么样,今日战果如何?”
“西戎兵退了。”秦奎道。
“退了,真退了?各位劳苦功高,我这让人就安排酒宴。”老头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就觉察不对,击退了西戎兵都没个笑脸。
“一个时辰,我手下的前营弟兄死伤了七百多人。”秦奎铁青个脸说道。
“七百?那他们呢,西戎兵有多少伤亡?”老头问道。
“他们只出了一个千人队。”
“那,那这德城还守的住么?”老头感觉自己的腿在打哆嗦,人家出一千,自己倒下七百,还是一个时辰的事,老头有点不敢想象了。
“如今看来只有速去奇袭边集了,唐班头你怎么看?”师爷看了看唐步田。
唐步田进了大堂一直静静的坐在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小郡主像个受了惊的小猫,低着头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一声不吭。
唐步田没有回答他反向秦奎问道:“秦将军,你可记得我前日曾问你,用两千骑兵能否破他们五千人?”
“记得,唐班头是何想法?我们主动出击?”
“你们敢么?”
“唐班头这什么意思,我就带这兄弟们拼光了,真能破,不过是击溃西戎的一部人马,可后面他们还有一万多人,那时德城还有什么力量守城?如果是能击退整个西戎大兵,你就是让我上刀山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好,从现在起,你多派探马去把他们三个狼主的驻军全部摸清,再给我二百人马,明日破晓前我会带人出发去边集。”
“那你说的意思是?”
“我们由水路到边集应该傍晚了,等边集被袭的消息传到这边大概是午夜了,你仔细查探,如果发现他们有人带兵回边集了,一个时辰后你就调集全部兵力突袭他们。”
“他们会调多少人回边集?就算调一部五千人马走了,那这边还有万余人,我这里两千人也打不赢啊。”
“我猜回边集的很可能是呼目格尔查,我会尽可能的让他们多调兵马回边集,你不用管呼目格尔兀了,直接突袭呼目格尔真主营就行。”
“呼目格尔兀会不出手?”
唐步田笑了笑“这个将军不用操心了,我让将军去突袭自然能保证他不会出手。”
老头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急忙插道:“唐班头,这,这太冒险了吧,你要能把他们边集的粮草烧毁,他们不就撤兵了么,何必这么冒险。”
“是啊,宋大人所说在理,此计实在凶险万分。”秦奎道。
“我如果毁了他们的粮草,若他们不退兵反而不顾一切的全力攻打,将军,大人你们认为德城能坚持几天?”
是啊,当边集的粮草被毁无非两种结果一种是西戎即刻退兵,一个是不退兵反而攻打的更凶猛。现在西戎大军随军来的粮草足够用三天了,从哪种角度看西戎族都不可能吃个大亏无功而返的。那到时德城连一天都难守住。
“秦将军,大人我觉的唐班头的计策可行,这也是目前我们唯一的机会了,若再延迟那就连这点机会都没了。”师爷忽然说道,支持唐步田。
“师爷也觉的此计可行?”秦奎一直很佩服师爷的,听见师爷也这么说很诧异。
“将军,大人你们有更好的计策么?”师爷反问道。
秦奎还真没有什么计策,他不过是个守备将军,要说排兵列阵,对阵杀敌还行,说到用兵真没有多大的能耐,老头更不用再提,算计算计人没问题,说到出谋划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
“可就算突袭我军两千人胜算也不大,只有三成希望啊。”秦奎很犹豫。
唐步田道:“秦将军,你只要敢出阵就有希望,若出阵都不敢那万事休矣。”
“那行,只要你能把他们引走一批人,并能有办法让呼目格尔兀不出手我就带兵出阵。”秦奎面容一肃。
“我只能保证呼目格尔兀不会出手,可保证不了将军的安全,将军可考虑好了。”
“哈哈哈,为将者且能贪生怕死,我秦家世代为皇上守卫边疆,只要真的能击退西戎兵纵使我粉身碎骨又何惧。”秦奎的笑声里透着无比的刚毅。
“将军多保重。”唐步田一反常态认认真真的给秦奎一鞠到地,和他共事这么久的小郡主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恭敬过,别说老头了,就是自己郡主的身份,几时见他对自己正儿八经的行过礼。
“唐班头保重。”秦奎也缓缓给唐步田拱手施了一礼,大步走出县衙。
“师爷,劳你秘密通知那些船夫,让他们明天破晓前在东城门码头集合,并多多准备硫磺烟硝,火盆,牛粪,干柴,湿柴,再征调些民夫用竹子扎草人,扎竹筏越多越好,所有的竹筏上都必须这些东西。”
要硫磺烟硝和干柴火盆能理解,可要湿柴牛粪干什么?现在这边都征调了近五十艘的渔船,载二百士兵足够了。还要扎竹筏,草人又作什么?师爷实在糊涂了,不过他连问都没问就一口承应下来,带上两个衙役就去操办。
“唐班头,你打算干什么啊?”老头问道,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他的掌控,没一个人问他的意见,堂堂的县太爷跟个孤家寡人一样。
唐步田笑笑不答转身走了,小郡主尾随其后。
偌大的县衙大堂显的空荡荡的,就老头一人的坐在椅子上,凸显悲凉。
寂夜寥寥,大帐内呼目格尔兀负手背立,老者恭侍一旁。
“他们扎好营了?”呼目格尔兀脸色异常难看。
“嗯,大狼主和二狼主分别扎营在我们的左右后翼,今天我们一个千人队剩下不到二百人,狼主你看我们该怎么办,拼了命拿下德城也是个惨胜。”
“我还要问你怎么办,我部人马没打光,别指望呼目格尔查,呼目格尔真两人出兵。明天把我的五百亲卫派掉上去,我就不信我拿不下这个德城。”呼目格尔兀狠狠咆哮道,和白日里判若两人。
“报,三狼主,外面有个人说是德城的使者要求见狼主。”这时一个兵卒进帐禀道。
“使者?带他过来。”呼目格尔兀道。
不大会一个胖胖的少年被领进营帐。
“你就是德城的使者,你是来下降表的?”坐在案台后的青年问道。
唐步田淡淡一笑道:“足下应该是三狼主吧,我是德城的使臣,不过不是来送什么降表。”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在下此次来不过是想为三狼主指条路。”
“放肆,我要你指什么路。”
“足下真以为能凭你一部人马拿下我德城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部人马打德城?就算是一部人马,我西戎儿郎哥个个龙精虎猛,打个德城绰绰有余了。”
“要是足下真有这等自信,那就当我没来过,唐某告辞。”
“大胆,你是来侮辱本狼主的么,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斩了。”呼目格尔兀大怒。
“三狼主,我们先听他把话说完在论罪不迟。”一旁的老者急忙劝道。
呼目格尔兀想了想对冲进来的两个兵卒挥挥手示意离开:“你说吧。”
唐步田别有深意的看了看眼前的二人一眼道:“很简单,三狼主愿意助我,我可以把你们大狼主的首级纳于足下面前。”
‘啊’,呼目格尔兀和老者大失惊色。
“你好大的胆子敢说取我家大郎主的首级,你真当我西戎兵士都是泥捏的,信不信我一时三刻就把你们这小小德城拿下。”呼目格尔兀怒喝道,面上倒看不出几分怒气。
“三狼主,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麾下有多少人马,另外的二位狼主又有多少人马,我说了这话自然是有把握的。”
“就凭你们那六千人马?”
“三狼主的确信我军只有六千人,还是连内河上都布置了你眼线。”
三狼主闻言脸色一变,自己虽然断了德城和外界的陆上联系,可万一商夏从水路派了援兵,自己是没法知晓的。
“你在恐吓本狼主?”
“不敢,我是实话实说罢了,这样吧,不用三狼主助我,只要在明日午夜时分给我军让条路,我军独自进攻,三狼主可作壁上观。
呼目格尔兀猛然大笑道:“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别说区区六千人,就是再添一万人你试试看。不过看你一个使者到有几分胆气,我也不杀你,你滚吧。”
唐步田没再多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鞠了个礼转身离开。
“三狼主,这事?”唐步田走后老者问道。
“他既然要我让条道,那就让条路给他。”呼目格尔兀忽然笑道。
“啊,此事万万不可啊,凭他们那点人,平地里莫说打我们两部人马,就是一部人马也打不过的,况且谁知道他是不是大狼主他们安排来试探你的。”
“哼哼,这我当然知道,你可知道什么叫将计就计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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